第四十四章 涼亭賞錦鯉

  嚴思禪聞言笑得一臉溫柔慈愛：「為娘等下還要去大殿一趟，便不跟你們一道了，你們姐妹倆以往來的時候也沒怎麼逛過，如今時節正好，便一同出去走走。」嚴思禪話罷見蘇雲蘭一臉歡喜，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移開視線對著蘇雲月道：「月兒，你是姐姐，蘭兒性子跳脫，此處是寺廟，你可要多看著她些。」

  「娘親放心，我定會好好看顧妹妹。」蘇雲月規矩地點頭，隨即優雅地站起身來，招呼蘇雲蘭一併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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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枝頭吐綠，四月草長鶯飛，五月滿園芳菲，六月枝繁葉茂。都說最美人間四月天，可我卻覺得這四月遠不沒有五月的景致好，只是四月的風和日頭都柔和些罷了。姐姐你說呢？」

  一路走在滿是鮮花和綠葉的寺廟，蘇雲月的心情越發安定。

  若沒有蘇雲蘭在一旁多話，她的心情會更好一些。

  蘇雲月的目光從高大的灌木叢上移開，淡淡開口道：「我倒是比較喜歡白雪皚皚的冬日，若是在冬日裡穿著厚厚地斗篷，捧著暖手的爐子出來踩雪賞梅，也是極不錯的。」

  蘇雲蘭的嘴角有一絲僵硬，但很快收住，訕笑道：「姐姐說的是，我記得去年第一場大雪時，姐姐還把我從火爐旁拽起來，叫我陪著去賞梅。」

  她怎麼忘了？蘇雲月最愛賞梅，尤其是每年第一場大雪的時候，總會拉著她去園子裡賞梅。

  尚書府里有個梅園，說是以前曾祖父在時開闢的園子，裡面中了不少梅花。

  她天生畏寒，不喜歡冬季，更不喜歡在冬季出屋子，偏偏蘇雲月喜歡。因為蘇雲月的喜歡，可是讓蘇雲蘭吃了不少苦頭。

  蘇雲月淡淡掃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提及，瞧見不遠處的涼亭，便道：「我們走了有一會兒了，也累了，不如去前面歇歇腳吧。」

  蘇雲蘭正求之不得，雖然她喜歡賞景，可同蘇雲月一起賞景卻是個技術活。原本還想著如何讓蘇雲月去涼亭歇一歇，如今蘇雲月主動開了口，倒是解了她的為難。

  兩人在涼亭下坐下後，蘇雲蘭便急不可待地對夏芬道：「我渴得很，快去尋些水來。」

  「是小姐。」

  「這桌子上不是有水麼？何必這麼麻煩？」蘇雲月的目光掃過桌子上擺放的便茶具和水壺，淡淡開口。

  夏芬聞言，一時不知該不該離去，只得望向蘇雲蘭。

  蘇雲蘭蹙眉瞧著桌子上的水壺，躊躇道：「這水壺和茶具也不知在此處放了多久了，能不能喝都不知道……」

  蘇雲月伸手將倒放地水杯立過來，在自己面前和蘇雲蘭面前各擺了一個，拎著水壺各倒了一杯水，「妹妹儘管放心，這是普度寺特意為香客們準備的，每日都有專門在擦洗這些。你再看這水杯是倒放的，且並無灰塵，這水壺也乾淨的很。妹妹放心喝就是。」

  蘇雲月說著，端起手中的水杯低啜了一口。

  她雖不清楚蘇雲蘭將她眶到此處是什麼目的，可她卻明白，夏芬若是離開，必定是送信。

  如今，水的問題已經解決，夏芬便沒有了離開的理由。

  「小姐？」夏芬立在亭子裡，一時不知是去是留。

  蘇雲蘭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道：「既然姐姐說這水可以喝，你便不必去了。」

  「是，主子。」夏芬聞言退到了一邊。

  蘇雲蘭端著水小小啜了一口，忽地計上心頭，放下茶盞笑著道：「姐姐，我今日聽說這湖裡有七色錦鯉，若是誰能有幸瞧見，便會有好運氣。」

  「是嗎？」蘇雲月神色淡淡，並不新奇，也不抗拒。

  蘇雲蘭笑答：「是的姐姐，如今天色未晚，氣候涼爽，想必那錦鯉也該出來了，我們也來瞧瞧吧。」

  「也好。」

  蘇雲月應聲站起身來，她倒是要瞧瞧蘇雲蘭這次又是什麼把戲。

  傍晚的風很是輕柔，從湖面吹來帶著絲絲水汽。

  四個人站在欄杆前，認真地望著湖面。

  蘇雲蘭的眼睛睜的尤其大，不多時便手指著一片諾大的荷葉道：「姐姐姐姐，剛剛那兒有條紅色錦鯉，你瞧見沒有？」

  蘇雲月望過去，的確瞧見了那條錦鯉的尾巴。

  「嗯，瞧見了。」

  「啊，姐姐姐姐，那邊也有一條，就那個含苞待放地荷花下面！」

  「姐姐姐姐，還有這邊……」

  「……」

  蘇雲蘭很是激動，可一圈瞧下來也沒發現七色錦鯉，不禁有些氣餒，道：「我又口渴了，我再去喝些水，姐姐你們在仔細瞧瞧，若是尋到七色錦鯉記得喊我。」

  夏芬聞言忙道：「小姐，奴婢去幫你倒水……」

  「不用。」蘇雲月便擺擺手，抬腳往石桌走。

  等她倒了杯水，偷偷轉身，見那三人還盯著湖面，這才從懷裡摸出個白色小瓷瓶來，偷偷往蘇雲月杯子裡倒了些，又端起來輕輕搖晃了幾下，見那白色粉末融入水中不見，這才放下，將自己倒的水匆匆喝了，轉身走回去。

  又一臉激動亢奮地問：「姐姐姐姐，可尋到了？」

  蘇雲月搖搖頭，扶額嘆氣道：「這七色錦鯉，我以前只在書上聽過，想來即便有，那也是世間少有。」

  「姐姐說的是。」蘇雲蘭跟著嘆了口氣，神情不免失落。「姐姐可是不想尋了？」

  蘇雲月搖頭，「既然來了，便再瞧瞧，萬一尋到了呢？」

  她語調有些漫不經心，一雙眼望著湖面，好似真的在尋找七色錦鯉一般。

  半晌，蘇雲月扶著額頭道：「這錦鯉游來游去，瞧的我頭暈，我去歇一歇。」

  蘇雲蘭聞言，眸中閃過一抹異色，擔憂道：「都怪我，我扶姐姐去歇一歇吧。」

  「也好。」對於蘇雲蘭的勤快，蘇雲月今日不光不拒絕，還全盤接收。

  「姐姐，來喝口水緩一緩。」

  將蘇雲月扶到桌邊坐下後，蘇雲蘭貼心的端起水杯遞給她。

  看到送到眼前的水杯，蘇雲月低垂的眸子暗了暗。

  卻是接過水杯啜了一口，這才將水杯遞還給蘇雲蘭。

  蘇雲蘭眉眼閃過一抹喜色，接過水杯放下。

  趁著這個空檔，蘇雲月拿著帕子在嘴邊快速蘸了蘸，隨即將帕子收起。

  「姐姐現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蘇雲月淺笑。「我方才瞧的有些眼暈，現在此處坐一坐，稍後在同你們一道尋錦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