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最是般配

  蘇雲月聞言停住腳步看她，就見蘇雲蘭神情專注而又帶著幾分不解地望著她問：「難道姐姐不喜歡夜公子這樣的麼？我瞧著咱們見過的人，沒有比夜公子更好的了，我一直……」蘇雲蘭垂下眼帘，聲音小下去，又將「一直」兩個字重複了兩步，方才說出完整的一直：「一直覺得姐姐和夜公子是最般配的了。」

  蘇雲月眸中閃過一抹冷厲，果然，蘇雲蘭是不會放棄的。

  她眨了眨鳳眸，嘴角勾起一抹急不可查的譏笑，卻很快收住，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這是犯傻了，人生在世，所謂的般配，應該是兩情相悅的，我並不喜歡這位夜公子，又何來般配一說？」

  蘇雲蘭詫異抬眸：「這是為何？夜公子明明那般好？」

  她抬眸的一瞬，心思暴露大半，蘇雲月心下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一副長姐口吻道：「要是因為覺得一個人好就喜歡，那這世上的人我怕是喜歡不過來了，且若是按照妹妹這個理論，那同我最般配的該是莫雲先生才對，畢竟我對他的喜愛，遠遠超出了旁人的。」

  蘇雲月嘴角帶著淺淺笑意，似是認真，又似是玩笑般。

  蘇雲蘭聽不出她話里的真假，一時間只覺得她有些看不透蘇雲月了。

  明明她還是那個她，教育她時那苦口婆心的語調和以前一樣，可她卻覺得似乎哪裡變了，可到底是哪裡改變了呢？

  還是說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呢？那……究竟是什麼地方被忽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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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不說這個了，你不是要買翠玉閣的首飾麼？我們現在到了，你還不快些走快些，免得那些好的都被別人挑去了。」

  蘇雲月這一番話，成功將蘇雲蘭游離的神思拉了回來。

  她不想被蘇雲月看出什麼來，似不高興般垂下頭：「要是真的沒有了，那我肯定要氣惱姐姐一番的，誰叫姐姐急匆匆地先去書局，要是先來翠玉閣的話，定是趕在別人前頭了。」

  蘇雲月聞言停下腳步，略微沉吟了一番道：「嗯，此言有理，如此，我們便不去了吧。」

  她說著，便轉身往回走；蘇雲蘭哪裡肯願意，雖然她設計蘇雲月和拓跋燁見面是她這次出來的正經事，可買首飾同樣是正經事啊！

  「姐姐姐姐，別走了，我錯了還不成麼？你瞧我們都到了門口了，要是不進去瞧瞧多可惜啊……」

  蘇雲月原本也沒打算走，只是看不慣蘇雲蘭那副樣子，如今她既然不擺譜了，她自然也就留下了。

  畢竟此時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翠玉閣是現下上京城裡最好的首飾鋪子，如今算來剛開了三年。

  其首飾品類齊全，高低價格皆有，且掌柜的極會做生意，若是買了首飾，還會教客人一些新的髮髻樣式，其首飾時常推出些新樣式，是以，在上京城內極受歡迎。

  蘇雲月忽然想起前世，翠玉閣在她落水一年半之後方才開始在天業境內開分店，等到拓跋燁準備起事時，它的分店開到了周遭國家內，甚至於因其精美的做工而遠銷海外。

  蘇雲月前世還是從拓跋燁那裡聽說的這件事，當時拓跋燁在她母家的幫助下，有了兵權的支持，可若想成事，有兵權還不夠，錢財同樣重要。

  所以拓跋燁才瞧上了短短几年便名震大江南北的翠玉閣，且還層層探查，找到了翠玉閣背後真正的東家，並且跟這位東家搭上了線。

  至於拓跋燁是如何說動了那位東家，蘇雲月不得而知，只是後來從醉酒的拓跋燁口中聽聞了幾句，可到底不甚清楚。

  蘇雲月站在坐在木桌前，瞧著小廝端上來的那些做工精美，讓人愛不釋手的首飾後，垂手拿了一件牡丹花開蝶戀花的步搖，打量了片刻後，慢慢插在了髮髻間。

  是了，無非是一場交易罷了，就算她不完全清楚又怎樣？她只要知道東家是誰就夠了。

  既然前世拓跋燁是靠著兵權和錢才得以登上大寶，那她此生便是要折斷他這兩股助力。

  若是沒有了兵權支持，也沒有了銀錢來源，她倒是看看，拓跋燁還如何能成事！

  蘇雲月嘴角緩緩溢出笑意來，一旁的小廝還以為她是對這步搖滿意，笑著道：「蘇姑娘真真是有眼光，這步搖可是今日裡剛送來的，你進來之前，那送東西的人剛到，那些來早來晚的貴人小姐們，可都沒機會瞧見呢！」

  她這話蘇雲月倒是相信的，畢竟翠玉閣生意好，有新品上來的時候，根本不用對外告知，或者說是不敢對外告知，免得那些貴人同時衝進來搶個首飾，傷了和氣不說，還影響了店內的生意。

  是以，翠玉閣內便立著牌子告知來往的客人；翠玉閣內首飾不定時上新，大家隨緣購入。

  說白了，你要是想買新款式，就有事沒事多來翠玉閣逛一逛，萬一就趕上新品了呢？

  對此，蘇雲月倒是覺得是掌柜的高明，如此一來，大家為了得到翠玉閣新的首飾，也為了彰顯自己比別人運氣好，必定要時常過來的。

  可既然過來，哪裡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且翠玉閣內每次上新的款式里，總有許多是只此一件，卻夥計會明白告訴你。

  是以，上京城內無數的貴人小姐們，單單為了那隻此一件，也會花下重金，買回去同人炫耀。

  蘇雲月心下想的明白，卻也不得不承認，這翠玉閣的首飾就是於別處不同，極其精美。

  「既然如此，那便是這支了。」

  見蘇雲月選下，小夥計又是樂呵呵地將蘇雲月誇讚了一番，無非是讚許她人美眼光好罷了。見蘇雲月神色淡淡，也不覺尷尬，只尋了緣由，拿著那首飾去櫃檯包起來了。

  等到小夥計將包好的首飾送過來，蘇雲蘭還沒選好。

  蘇雲月淡淡啜了口茶，見蘇雲蘭手上戴了新的鐲子，頭上又別了珠花、簪子和步搖，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妹妹，我可要跟你說好，我們銀錢不多，每次只許買一件。」

  「啊……」

  蘇雲蘭一臉失望，有些不舍地瞧著饅頭的首飾。

  「可是這些我都喜歡？且我方才瞧著這珍珠流蘇的耳墜不錯呢！」

  她伸過手來，露出掌心裡的耳墜。蘇雲月淡淡瞧了一眼，緩緩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