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天下接壤

  劍氣長城。

  一輪皓月當空，萬年以來，月輝從未如此黯淡，隨著一名大劍仙和女子武神連袂斬月，蠻荒天下便失去了曾經三月同天的勝景。

  綿延無際的城牆上，三十餘名上五境劍修一字排開，氣氛十分沉默。

  半個時辰後，十三之爭最後一場打完，城外萬里天翻地覆，對敵雙方聯手布置的小天地破碎，一個蓑衣漢子返回城頭，手裡拎著一顆飛升境巔峰大妖的腦袋。

  城池內爆發歡呼，阿良強行咽下一口血水，瀟灑地呸了口吐沫，伸手捋過額頭。

  七比六，按照約定，劍氣長城贏了。

  但天空沉寂的烏雲陡然變換，浩瀚的風沙席捲大地，一個個王座浮現。

  灰衣老者率先露面，王座位置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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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荒天下共主，偽十五境。

  第二個出現的則是一名中年文士，文海周密，十四境巨頭。

  王座大妖劉叉，蠻荒劍道最高者。

  王座大妖袁首，其真身為朱厭，搬山之屬老祖宗，此刻御劍懸停，雙臂長如猿猴，肩扛一根長棍，眉發皆白，身穿黑衣，手上一串粗糙石子，皆是蠻荒歷史上憑空消失的座座雄偉山嶽，先被大妖以本命神通搬走，再精心煉化而成一顆手串石珠子。

  王座大妖仰止，人首蛟身，頭戴帝王冠冕、身穿墨色龍袍，姿容絕色，身邊有那成百上千渺小如塵埃的婀娜女子，好似壁畫上的飛天，彩帶飄飄，懷抱琵琶。

  緋妃、黃鸞、牛刀、五嶽、曜甲、切韻、龍君。

  除了這些舊王座之外，由於白瑩和荷花庵主戰死，蠻荒大祖又將兩頭遠古大妖從沉睡中喚醒，兩者皆為飛升境劍修。

  本名喜燭，真身為蜘蛛的劍修如今化名小陌，與劉叉並肩而立，他曾經追殺過王座大妖仰止，若非他人搗亂，功成只是時間問題，萬年以前甚至向禮聖遞過劍，但跑得比較辛苦，如今甦醒，不過是想去浩然天下看一看，找一找萬年前傳授自己劍術的前輩。

  而在他旁邊，化名謝狗的貂帽少女雙手環臂，作為當初登天一戰最先越過天門的女子，她的殺力隱隱預約還要勝過劉叉一絲，此番前來，僅僅是陪同身邊的小陌。

  劍氣長城上，許多劍仙都眉宇沉肅，王座大妖傾巢出動，長城建成以來形式從未如此兇險，唯有老大劍仙姑且還能有個笑臉，墨家巨子已然臉色慘白。

  漫無邊際的大地上，千萬妖獸向前推進，整整齊齊地結成戰陣，由開竅化形的妖族擔任軍官，前後中軍，輔翼偵查，督戰預備一樣不落，數百座與城牆登高的血肉雲樓屹立其中，上萬座巨型投石機跟在後方。

  龍袍男子坐在簡單的竹椅上，一口象徵定鼎山河的大鼎環繞周身，品秩不輸四仙劍，周王來到蠻荒大祖身邊，兩人幾乎並肩而立，神色淡然。

  老大劍仙沒了笑意，放眼望去，故人不少，周王乃是人族第一王朝的開創者，小夫子禮聖當時擔任國師輔佐，也是周王的血親弟弟，傳聞中周王過去噩夢不斷，禮聖因此開創了解夢一脈，兄友弟恭。

  灰衣老者淡淡道：「開打吧。」

  幾顆人頭被他扔了出去，其中兩顆剛死不久，還是一對神仙道侶，寧觀恆和姚瀟，都是年紀輕輕的大劍仙。

  隨著人頭飛出，灰衣老者開始閉目養神，周王全權接過指揮權，袖口飛出了數千枚軍令，妖獸大軍向前瘋狂推進，有條不紊。

  老大劍仙同樣摘掉了牢籠里托月山嫡傳的頭顱，三十幾名劍仙和數萬劍修紛紛出劍，劍光漫天，戰場上地面破碎，一頭高出長城一半的血肉巨獸拔地而起，淨琉璃身，金烏火魂和吞寶祖鯨骨一起爆發璀璨神光。

  戰爭的烈度瞬間上升至白熱化。

  數日鏖戰過後，大地上滿是妖族血肉和凝固的劍意，一道道陣紋浮現升空。

  周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出手，祭出了一座規模宏大的大陣，在未來，以兩名十四境劍修為陣眼，數名強飛升和巨頭搭建框架，所有陣中人宣洩法力和意氣，就能塑造出讓大天下開始移動的恐怖力量。

  一座大天下的撞擊，下限相當於道祖卯足勁的一巴掌，上限難以衡量，而且上限和下限之間，差距可能極大，在原世界線未來，一次撞擊打得禮聖法相趨於崩碎。

  眾多劍仙和大妖出手，宣洩出來的能量，遠遠超出了大陣啟動條件，但周密並沒有將其用在進攻上。

  劍氣長城外，一條深不見底的宏淵裂開，整座蠻荒天下開始移動。

  蠻荒大祖作為天下共主，直接捨棄了劍氣長城這塊貧瘠的飛地。

  無數劍修目瞪口呆。

  老大劍仙氣笑道：「真是不要臉了。」

  周王淡然道：「難打就不打，攻城只是為了達成目的，你合道劍氣長城，有本事就追上來。」

  文海周密笑道：「浩然見。」

  ……

  無垠虛空，破碎仙域。

  無數星辰般燦爛的光點進攻遠古天庭，披甲者一馬當先，率領神靈餘孽鋪開浩浩蕩蕩的銀白天河。

  與此同時，蓮花天下負責鎮壓的無盡厲鬼，和青冥天下對峙萬年的化外天魔與其合流，天外情況兇險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最為強大的化外天魔乃是偽十五境修為，屬於人間修士心魔的集合體，修士不死，心魔不滅，連道祖亦無法根除。

  天外，禮聖展現出無比巍峨的法相，將浩然天下護在掌心，自己被蠻荒天下撞中胸膛，身受重傷。

  三股大軍撕碎數十名聖賢，重新入主天庭，披甲者重返十五境，化外天魔鳩占鵲巢，占住了持劍者的神位。

  三教祖師從無垠虛空返回，一起包圍了天庭，不讓三種災害重返人間，因為沒有任何一座天下能夠單獨抵禦這股力量。

  周王展現出規模相同的巨大法相，隨手煉化十幾顆星辰，湧現無上雷法化作雷池，朝著禮聖扔出，雷光讓人間亮如白晝。

  雙方大打出手。

  蠻荒天下與浩然天下接壤。

  數之不盡的妖族從西海登陸，進攻毫無防備的扶搖、金甲、流霞三洲。並且值得一提的是，扶搖洲和流霞洲的山上第一人此刻都不在自家地盤上，尚未交戰，金甲洲第一人完顏老景就已經暗中投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