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甜
2024-09-15 06:29:37
作者: 溫水鹽
二十分甜
東城現在已經入秋,天黑的也越來越早。
等吃完飯,已經看不見太陽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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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把廚房和客廳收拾乾淨後,今天的拍攝也進入了尾聲,都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岑梨將房間裡的攝像頭遮住,決定先去洗個澡。
這裡給每個房間都配備了獨立的衛生間,避免了很多麻煩,也更加方便。
洗完澡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仿佛洗去了一身的疲憊。
岑梨站在鏡子前吹乾頭髮,吹風機呼出的熱風和淋浴間的蒸汽讓她覺得悶悶的。
她走到陽台,準備透一會氣。
秋夜寂靜,偶爾會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公寓的樓下,能隱隱看見一個人影,指尖一點猩紅。
他沒注意到樓上的動靜。
岑梨不解。
這麼晚了,周栩淮站在那幹什麼?
她沒有出聲,轉身回了房間,拿上手機準備下樓。
吳千藝出門剛好看見她:「梨梨,這麼晚了你去哪?」
岑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隨便編了個理由:「我有點渴,下樓倒杯水喝。」
吳千藝倒是沒懷疑,點了點頭,「我先回房間了。」
她鬼鬼祟祟溜出大門,輕輕合上門後,轉身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周栩淮嚇了一跳。
岑梨:「你怎麼在這來了?」
周栩淮:「?」
「這話是不是我該問你?」或許是剛剛在抽菸的緣故,他聲音有些沙啞。
她直言:「我在樓上看見你一個人在下面,來陪陪你。」
「......」
周栩淮手中的煙已經燃到最後,他單膝蹲下,將菸頭摁滅,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岑梨也乾脆在他身旁蹲下,兩人一起在門口的台階上。
她雙手抱著膝蓋,一束頭髮垂落下來,擋住了她的側臉。
岑梨伸出手,將頭髮繞到耳後。
她安靜的在旁邊蹲著,真的就如她所說那般,只是下來陪陪他,其他什麼都沒做。
過了良久,周栩淮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拿在手裡疊成方塊狀。
「起來。」
雖然不懂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但岑梨還是順從的照做了。
難道她坐這礙著他了?
面對她疑問的眼神,周栩淮也沒解釋,將手裡的衣服放在了她剛剛坐的位置。
岑梨:「?」
腦海中徒然升起一個想法。
她詫異道:「你要我起來給你的衣服讓座?!」
周栩淮:「......」
面對她神奇的腦迴路,他有時候真的很想打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些什麼東西。
「這麼蹲久了腿容易麻,」周栩淮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門口髒,讓你墊著坐。」
岑梨:「......」
對不起。
誤會你了。
「不是我追你嗎?」岑梨沒底氣的問,「你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其實她是想聽他說一些其他答案,比如對她也有點感覺之類的。
周栩淮冷嗤一聲,無情嘲諷:「按照你那個進度,估計殺青了都追不到。」
岑梨:「......」
嫌我不夠主動就直說。
「行,」就當他是在給自己做示範,岑梨說,「明天我一定會很熱情的。」
他們在門口坐了一會後,風漸漸大了起來。
岑梨剛剛出門的時候沒帶外套,現在覺得身體泛起一絲涼意,轉頭看周栩淮,發現他也穿的單薄。
而他的外套,現在正在給自己當坐墊。
岑梨內心升起一股愧疚的心情,明明周栩淮才是被追求的那個,自己這個追求者當的也太不稱職了。
周栩淮似乎也意識到了現在溫度有點低,問她:「冷不冷?要進去嗎?」
岑梨點頭,心想等你這句話好久了,總算是開口了。
回到別墅後,她手裡還抱著周栩淮的外套。
「這個我洗乾淨了再還你。」
「嗯。」
見她準備上樓,周栩淮又問:「你去哪?」
岑梨莫名其妙:「?」
看不出來嗎?除了回房間還能去哪?
以為他是覺得自己沒打招呼,岑梨有作為追求者的自覺,非常有禮貌的補充:「我先上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周栩淮眉毛一挑,並沒有搭理她這個回答,自顧自的問:「不是說要陪我?」
「對啊,」岑梨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我剛剛不是在外面陪你嗎。」
「換個地方就不陪了?」他繼續追問。
岑梨:「?」
都進來了還要她怎麼陪?
腦海不受控制的浮現一些不太健康的事情,她立馬警覺,雙手抱緊懷裡的衣服,還往後倒退了一步。
「你什麼意思,」她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試圖勸說他,「我我我雖然在追你,但是我準備用我的人格魅力打動你……」
周栩淮:「?」
他沒聽懂岑梨突然在胡說八道什麼。
見他沒什麼反應,岑梨堅定的說:「總之我是不會出賣我的□□的!」
周栩淮:「……」
岑梨從他的臉上看見了「無語」兩個字,就差沒直接寫上去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解釋:「我是說陪我吃個宵夜。」
他存心逗她,語氣輕佻:「你想哪去了?」
岑梨還是不信:「你不是不吃宵夜嗎?」
周栩淮無奈道:「你今天晚上做的那盤紅燒肉,不吃是準備留到過年當年夜飯嗎?」
岑梨:「......」
原來是這樣。
-
岑梨坐在餐桌前,看著周栩淮從冰箱裡拿出那盤烏漆嘛黑的紅燒肉,放進了微波爐加熱。
「叮——」
結束工作的提示音響起,周栩淮從廚房拿了兩雙筷子。
岑梨真誠地發問:「你真的要吃嗎?」
她對自己的廚藝十分沒有自信,這要是吃進醫院了怎麼辦?周栩淮的粉絲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給噴死。
周栩淮沒有回答,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要吃的事實。
岑梨不禁眉頭緊皺,心情也變得緊張。
「你放心,」她點頭安慰他,「要是真吃出問題了我會對你負責的。」
這算盤打的。
「對我負責……」周栩淮重複她的話。
岑梨:「嗯!」
「這到底是對你的懲罰還是獎勵?」
「嘿嘿,」小心思被戳穿,岑梨撓了撓頭,「味道怎麼樣?能吃嗎?」
她是真的好奇。
周栩淮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裡:「能吃。」
說好吃太誇張了。
她要是能信就有了個鬼。
客廳的主燈不知道被誰給打開,原本昏暗的環境突然變得通亮。
這大晚上的,誰搞這麼嚇人。
岑梨瞪大雙眼,探頭四周環顧。
陸一帆站在一面牆旁,手還停留在開關前,他打了個哈欠,睜眼就對上了岑梨和周栩淮的目光。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愣是沒一個人出聲。
陸一帆狐疑地問:「你倆在這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岑梨:「……」
她怎麼有種做賊被人抓住了想拔腿就跑的感覺呢。
陸一帆已經大步走過來,撐在吧檯上探頭看,恍然大悟道:「原來在這吃獨食啊。」
另一句話他是在心裡說的:就是這賣相……怎麼有點慘不忍睹呢。
誰想岑梨把自己的那雙筷子遞給他,熱情的邀請他品嘗:「周栩淮剛剛說可以,味道應該還行,你試試。」
陸一帆:「……」
這看上去都不像還行的樣子。
不過他也不好意思拒絕,狐疑的接過筷子,夾起一塊在面前仔細端詳。
岑梨很期待他的評價:「快吃呀。」
陸一帆:「……」
算了,再難吃能難吃到哪去。
他閉上眼睛,有點視死如歸的意思,將那塊肉放進嘴裡嚼了嚼。
靠。
他收回剛剛那句話。
這紅燒肉是放了一袋子鹽吧,咸到發苦了都。
他現在嚼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
岑梨問:「怎麼樣?好吃嗎?」
陸一帆看了眼周栩淮,對方掀了掀眼皮,眼神里透露出點威脅的意思。
陸一帆覺得,他要是說出「難吃」這兩個字,下一秒周栩淮就能把自己殺了。
還是保命更重要,他咽了下去,對岑梨說出違心的話:「好吃。」
廚藝得到認可,岑梨開心極了。
原本已經趴在客廳角落睡著的金毛也聞著味道找了過來,還蹭了蹭岑梨的褲腿。
「你也想吃嗎?」
她拿出筷子夾了一塊放在手心,遞到它面前。
金毛湊近,鼻子聳動兩下,嗅了嗅。
然後,它立馬嫌棄的轉身走了。
岑梨:「?」
怎麼會有比周栩淮還挑的狗?
她回頭看周栩淮,沒從他表情里看出什麼破綻,於是眼神又飄向陸一帆。
「你跟我說實話,真的好吃嗎?」
陸一帆不忍心戳破,委婉道:「你嘗一下就知道了。」
岑梨聽完去拿周栩淮的筷子,他攔住她:「你還是別試了。」
岑梨:「……」
合著剛剛都是裝的。
她還是堅持拿筷子試了一下,放進嘴裡的那一刻差點沒吐出來。
周栩淮遞了張紙過來。
「對不起,」她眼裡被刺激的都泛起淚光,「我沒想到這麼……」
難以下咽。
「誒誒誒,你別哭啊,」陸一帆急的語無倫次,他以為岑梨受刺激了,「每個人都有不擅長的事情。」
岑梨擺擺手:「我沒那麼脆弱。」
陸一帆鬆了口氣。
她接著說:「我只是覺得實在太難吃了,幸苦你們了。」
狗都不吃的東西,他們兩個居然還能面無表情地吃下去,不僅如此,為了不打擊到她,還能誇她兩句。
岑梨認真的看向周栩淮,「看來以後家裡只能你做飯了。」
周栩淮:「?」
仿佛吃到大瓜的陸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