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現行

2024-09-15 06:28:56 作者: 鹹魚謝

  抓現行

  「又不是沒睡過。」

  顧鍾淡淡的嗓音響起,余白的大腦自動將這句話翻譯成了——「又不是沒睡過,你怕?」

  余白內心譏笑,激將法?他余白是吃那套的人嗎?

  他是!

  「都是男人,我有什麼好怕的?睡覺!」

  顧鐘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又去搬了一張被子。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蓋著兩張不同的薄被,但余白卻沒由來的有些不自在。

  兩人原來也不是沒在一起睡過,那時候床還更小,也只能擠一張被子,但當時余白從頭到尾都是坦坦蕩蕩,沒有半點其他的心思。

  

  當然,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

  余白內心想法亂七八糟,不知為何,他又想到了顧鍾給自己送玉墜時候的場景。

  真的會有人給好兄弟送同款項鍊嗎?

  余白朋友不多,所以也有些不確定,但至少張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那這樣的話,顧鍾這是什麼意思?總、總不可能是對自己有意思吧?

  余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他放輕了呼吸,聽著身旁人的動靜,確定顧鍾睡著後,余白悄悄的翻了個身,面向顧鍾。

  余白睡覺不喜歡門窗緊閉,所以沒拉嚴臥室的窗簾,此刻瑩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靠顧鍾那邊的床頭。

  照進來的光線並不多,余白不得不挪動身子再靠近顧鍾一點,直到將人的五官都收入眼中才停下。

  顧鐘的五官屬於鋒利帥氣的那一卦,余白的目光順著顧鐘的下巴一直描摹到眉峰,又從眉峰往下,一寸寸地往下看。

  余白瞧著面前熟睡的男人,喉結輕巧地滾動一下,顧鍾對他有沒有那種意思目前不太明確,兄弟之間會不會送同款的項鍊余白也說不清楚,但余白想明白了一個點——

  若他脖頸上這個,和系統掛在一起的玉墜是張恆送的,那他絕對不會想那麼多,他也不會趁張恆睡著,像現在這樣偷偷看對方。

  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思,已經很明確了。

  可想明白自己的心思後,余白更加茫然了,他喜歡顧鍾,還是一個男人。

  然後呢?

  顧鐘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而自己又到底屬於哪個世界?會不會有一天系統忽然消失,讓他再也沒辦法來到修真界或是回現代社會?又或者,這一切只是虛幻的?

  余白看著顧鐘的鼻尖,心想,一直到現在位置,我都不清楚顧鐘的底細,但我為什麼會如此相信對方?

  余白緩緩的閉上雙眼,就算現在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完全了解顧鍾,但他好像還是做不了抉擇,他還是會選擇無條件相信對方,好像他們本該就是這樣似的。

  ——到底是為什麼呢?

  直到睡著,余白也沒把這些個問題想明白,待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顧鍾已經不在身邊了。

  余白探手過去摸了一下,被窩裡的溫度已經有些涼了。

  「你們怎麼這麼早?」余白剛出客廳門,就看到了已經洗漱好的一人四崽,他微微眯眼,問:「昨天才回來今天又要出去?」

  聞言,幾隻還在打瞌睡的崽頓時醒了,個個低著腦袋瞪著眼睛裝做沒聽到的樣子。

  對上余白打量的視線,顧鍾鎮定道:「九尾狐說她還想回去看看。」

  被cue的九尾狐:?

  她被叫起來的時候就很不情願,昨天一晚上見識了太多新奇的東西,她興奮的都沒睡著,天氣微亮才抱著余白給她的梳子睡了過去,還沒休息多長時間就被顧鍾叫起來了,現在還拿她當藉口?!

  九尾狐正要張口告狀,不料身後的尾巴毛被輕輕扯了一下。

  九尾狐:!

  被扯尾巴的九尾狐瞬間炸毛,她動作迅速的把尾巴抱在懷裡,面色不善地看向後面扯她尾巴的顧麵包。

  九尾狐的眼神很兇,顧麵包被這一下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隻爪子不按地抱住顧鐘的腿。

  余白自然看到了顧麵包扯人家尾巴毛的小動作,但他只以為是顧麵包喜歡九尾狐的尾巴,於是他好笑的蹲下身摸摸兩隻炸毛的崽:

  「麵包只是看你的尾巴太好看了,沒有惡意的。」余白安撫完九尾狐又對顧麵包說:「雖然姐姐的尾巴好看,但也得經過姐姐同意才可以摸哦。」

  九尾狐又成功被余白那句「漂亮的尾巴」給取悅了,於是抖抖耳朵,假裝不經意的把自己的大尾巴挪到余白面前。

  至於余白昨天說的什么弟弟顧麵包,九尾狐連眼神都沒給一個。

  余白本就蹲在顧麵包對面,見九尾狐這個動作,直接認為是大方的狐貍原諒了弟弟。

  於是,一場家庭危機就這麼解決了,而心思各異的幼崽們也鬆了一口氣。

  於是顧鍾趁熱打鐵:「我們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家裡的崽子想出去,就算余白今天攔了,明天他們還是會趁自己不在的時候溜出去,所以……

  余白勾唇道:「行,你們去吧,到了地方通過玉墜給我報個平安。」

  顧鍾嚴肅點頭,帶著四小隻走了,到了余白看不到的地方才鬆了一口氣。

  四隻幼崽昨晚都沒睡夠,出門後之直接趴在顧鐘的懸浮法陣內繼續睡覺。

  顧麵包看了一眼屁股相對的餘八碗和九尾狐,又看了一眼坐在顧鍾腿邊認真練習新法陣的余凍干,在原地做了五分鐘心理建設後,才邁爪去找九尾狐。

  「對不起。」顧麵包小聲說:「我今天早上不是故意扯你尾巴的,我只是怕你把我們去鬥武場的事情說出來。」

  九尾狐撇了顧麵包一眼,原本並不想搭理對方,但看到顧麵包頭頂那對耷拉著的耳朵,九尾狐不耐煩的掃了掃尾巴,權當回復。

  對此,顧麵包也不在意,他們三隻崽昨天晚上已經聊過了,知道九尾狐和他們一樣是沒有父母的崽,爸爸總是很心疼他們。

  看在昨天晚上九尾狐沒有揭穿他們,還有爸爸的面子上,三隻崽接受了以後要這隻壞脾氣的九尾狐住在一起的事實,就是餘八碗依舊不情願。

  顧麵包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九尾狐,正要走的時候卻被叫住了——

  「嘿!那誰,」九尾狐毫不客氣道:「去鬥武場為什麼不能告訴、告訴那個人類?」

  顧麵包繃著一張毛毛臉,糾正道:「他是爸爸,不是什麼那個人類。」

  「行行行,去鬥武場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顧麵包糾結地擡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的爹爹和哥哥們,簡單的和九尾狐講了這件事情。

  「驚喜?」九尾狐甩了甩她那蓬鬆的大尾巴,惹得顧麵包眼神也跟著那些尾巴一起動,爪癢的摸了摸自己的毛毛,他聽九尾狐說:「行,去玩吧,別打擾我。」

  顧麵包看著那九根大尾巴,心不在焉的點頭,最後實在沒忍住,撲到了還在睡覺的餘八碗身上。

  閉著眼睛的餘八碗熟練地翻了個身,翹起自己的尾巴靠近顧麵包,繼續呼呼大睡。

  顧麵包用肉墊在餘八碗短粗的毛髮上摸了兩下,目光重新移到九尾狐身上,他原先在賽場上就想摸了。

  等他們到了鬥武場後,顧鍾第一時間就通過玉墜給余白留了消息。

  這邊,已經忙活了一早上的余白微微挑眉,他給熊大交代兩句:「今早是預選賽,人員雜亂,你看著一些,我幾個小時後就回來。」

  說完,余白就回到自己房間,昨天把三隻幼崽叫回來,一是因為他們已經出去玩了很長一段時間,二則是今天百貨店會組織開展一場單機遊戲大賽,想讓崽子們回來熱鬧熱鬧,誰知道幾隻崽子一點兒不著家。

  顧鍾給的玉墜上有「定位」功能,但那需要消耗靈力。

  余白雖然沒有靈力消耗,但他有系統啊!花點能量值注入玉墜,空間之門一開就能到顧鍾他們所在的地方,看看這一人四崽到底瞞著自己什麼。

  這個鬥武場在下界還是有些名聲的,雖說對手對於顧鍾來講都太弱了,但對於還未完全掌握自己技能的三隻幼崽來說,還是很能鍛鍊的。

  雖然一直再傳九尾狐連戰連勝,但當時九尾狐到底是算鬥武場這邊的打手,鬥武場當然要先為她造勢,平時也不會安排她對上鬥武場養的其他打手。

  一個鬥武場養的打手當然不止一兩個,九尾狐能對上的就是外來參賽者,所以顧鍾讓四隻崽分別去單人場次。

  不管這鬥武場的老闆怎麼想,但該賺的錢,該練的技能都得練。

  因為是今天才報名的原因,比賽場次有些緊張,四隻崽的場次被安排在了下午,顧鐘的則馬上就開始了。

  顧鍾帶著四隻去了一個VIP包廂觀眾席,讓他們一邊看一邊學習,自己則以最快的速度贏下比賽,下台去找四小隻。

  「噓——」

  一道熟悉的口哨聲從側邊傳來,顧鐘有些不可置信地轉身——

  「身手厲害的很嘛。」余白似笑非笑的說:「白?崽崽戰隊?代號也挺好聽。」

  顧鍾:!

  他看著倚在大廳一角的余白,一股從未有過的、名為慌亂的情緒湧上心頭。

  余白拉下了臉:「崽子們呢?」

  於是,在人來人往的鬥武場大廳內,眾人看著那個向來冷酷神秘的「白」,略顯凌亂地跟在一名白髮青年身後,幾次張嘴想要解釋什麼,但最後都沒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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