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打一耙
2024-09-15 06:28:42
作者: 鹹魚謝
倒打一耙
余白和顧鐘頭天晚上做的事情已經在混沌城傳遍了,余白沒有特地出去看過那三人的情況,但他猜測應該是不太好,畢竟這三人的前科太多。
顧鍾在那裡設了陣法,能保證那三人死不了,但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一早,李二柱一到店裡就找到了余白,站在余白面前支支吾吾半天講不出話。
「我時間寶貴,想說什麼快說。」余白見他一副扭捏樣,催促道:「不說我就走了。」
「謝謝!」李二柱追著余白走了兩步,小聲道:「余哥,真的謝謝你。」
余白站在原地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李二柱的下文,他問:「所以你要說的就只有謝謝?」
李二柱唰地擡起了腦袋,紅著臉往身上摸出了三個銅板,尷尬道:「我、我的錢都給阿娘買藥了,只剩這些了……」
「我——」余白一臉無奈:「我有說要你的錢嗎?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李二柱瞪圓眼睛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是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是想感謝余哥!不是——」
請記住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停,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余白嘆了口氣,說:「過來。」
余白將人帶到後院,拉著僵硬的李二柱盤腿坐在顧鍾處理好的草坪上。
「平時推車車出去賣貨也不見你結巴,怎麼最近一到我這裡你就結巴成這樣?」余白逗他:「我有那麼可怕?」
李二柱又急急的解釋:「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的問題。」
「好了,說正事兒吧。」余白正了正神色,說:「昨天在後面悄悄跟著你回家是因為怕你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你家裡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只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那個李長老沒讓自己坐下的弟子來找你麻煩,而是選擇了僱傭散修這樣更麻煩的方式,這裡面一定有貓膩,這次只是三個散修,只是針對你,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所以你得小心些,保護好自己。」
余白說著,將一枚玉佩給了李二柱:「這是顧鍾做的,他在裡面刻了一個防護法陣和一個攻擊法陣,你若遇到危險這兩個法陣便會自動觸發,而顧鍾也能第一時間知道你的位置,在防護法陣被破之前趕去救你。」
李二柱呆愣的看著余白手裡的玉佩,在搖頭拒絕前余白將玉佩塞到了他懷裡:「讓你拿著就拿著,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這種玉佩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陣法顧鍾也能一次設數個。」
余白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完後,起身就走。
「我娘不是那樣的人!」李二柱在余白起身時抓住了余白的衣角,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他哽咽道:「所有人都說我娘就是為了能讓我進修真門派里修行,所以不擇手段的勾引那個什麼李長老,但、但不是的,我娘不會這樣的,就算我娘不告訴我真相,我也知道我娘絕不會做那種事情!」
余白重新坐了回去,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衛生紙,抽出一張遞給李二柱,靜靜地聽他說。
「我從小就和我娘相依為命,家裡一開始其實也不窮的,只是後來娘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我們只能不斷變賣家裡值錢的物件換錢去買藥。
娘的病是舊疾,雖然吃的藥貴,但若是堅持服藥也能好起來。
在磐石秘境第一次開啟前夕,娘的病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最多只需要再堅持吃藥一兩年,就能好個七八成。
娘一直都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實力強大,能保護好自己的修士,平時她也會從各個地方收集一些功法本子來讓我學習,所以在知道磐石秘境馬上就要開啟時,娘就變賣了家裡所剩不多的值錢的物件,用銀子換來了一個進入秘境的名額。
進去前一切都還好好的,但出了秘境之後,我忽然發現娘的病有嚴重了,我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她也只說沒事,這只是老毛病,讓我不要擔心。但我哪裡能不擔心,於是便想先回去照顧我娘一段時間。
就在前些天,我外出買藥回來,發現那個李長老就在我家院子裡,等我走近之後只聽到我娘讓他滾,那李長老狠狠地瞪了我們一眼,放狠話說讓我們不要後悔。」
李二柱擦了把眼淚,繼續說:「然後外面就開始傳我娘的謠言,我氣不過與他們理論,結果那三個散修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打了一頓,還對外散布更離譜的謠言。
我想打回去,想讓他們閉嘴,但他們修為比我高,我、我打不過他們,而且娘的藥又吃完了,我、我沒錢再買新藥,只能出來賺錢。」
李二柱的眼淚嘩嘩地流,怎麼也止不住,余白卻從李二柱的描述中抓住了盲點:
「也會就是說,出了你那一次看到李長老站在你家院子前,其他時候,就算那三個散修來找麻煩也只在你不在家的時候才來?」
李二柱仔細想了一會兒,說:「對,他們只打我,不會動我娘的。 」
余白看著天真的李二柱幽幽嘆氣:「他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難道還能因為你娘是一個生病的弱女子而放過她嗎?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忌憚什麼。」
「他們忌憚我娘?」其實李二柱本身並不傻,只是因為這件事牽扯到了母親,氣的頭腦發昏了而已,經余白的提醒,他很快便聯想到了與之相關的事情。
「我娘先前確實不讓我出門的,我昨天是趁著她睡著之後才悄悄過來這裡的。」李二柱說著,從衣領里摸出了一枚水滴形狀的玉石。
「娘看我今天非要出來,便把這個給了我,讓我一定要好生攜帶,不能弄丟。」
看著李二柱手中的玉石吊墜,余白瞳孔一縮:「糟了!」
「顧鍾!」余白站起身尋找顧鐘的身影:「快,去一趟李二柱家裡!」
李二柱也慌忙站起身:「我娘是不是會有危險?!」
余白抿唇:「若他們覬覦的是你手裡那枚玉石吊墜的話,你娘現在會沒事的,我們先趕過去再說。」
顧鍾擡手捏訣,一個飛行法陣出現在三人腳下,但顧鐘的速度比那些金丹、元嬰修士合力所結的陣快多了。幾乎是眨眼間,余白體驗了一瞬類似穿過空間之門的眩暈感,睜開雙眼後幾人就到了李二柱家門前。
這個點正是進出混沌城人流量最多的時候,顧鍾三人的忽然出現將附近的人嚇得跳了起來,但他們都沒時間耽擱,腳步不停的往裡走。
李二柱上前推門時就發現了不對:「門從裡面鎖了,我娘怕我回來的時候她不知道,一般都不會鎖門的!」
李二柱說著,凝聚靈力一掌拍向木門。
手掌與木門相撞發出「砰」的一聲,木門完好無損。
余白擡眼看去,李二柱怎麼說也有築基修為,不至於連一扇木門都破不開,除非有人從裡面設了陣。
「有人設了陣。」顧鍾肯定了余白的想法,而後將手貼在木門上,只聽「刺啦」一聲,顧鍾手掌微微用力,屋內陣法破損,木門也在同一時間四分五裂。
陣法剛破,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
「娘!」
李二柱驚慌地跑進屋內,余白和顧鍾也緊隨其後,剛踏進房門,李二柱無助地聲音和利劍刺破肉|體的悶響一同發出——
「娘,娘你怎麼了?」李二柱握著拿著還有些溫度的手,啞聲道:「我是柱兒啊,娘你怎麼不理我呢?娘?」
余白的眼神先是落在李二柱和她娘身上,躺在床上的人被一劍封喉,余白立刻看向顧鍾,卻見顧鍾輕輕搖了搖頭。
看著眼前這一幕,余白張開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是你們!是你們殺了我娘!」李二柱擡頭,看向站在床位的人,忽然爆衝過去想和那人拼命,不料那人擡手一揮就將李二柱擋開。
顧鐘上前兩步,一手扶住李二柱的後背,一手掐住面前那人的脖子,將人提離地面。
「道友明鑑!」李天仁被掐住脖子後掙扎一瞬,發現自己和顧鍾之間的實力差距後慌忙開口解釋:「人、人不是我殺的,是、是我那大逆不道的師弟殺的,我趕來後為時已晚,自知此時是我師、師弟的錯,已將其斬、斬首!」
李二柱此時情緒已然崩潰,他雙目通紅,抓起那柄掉落在地上的劍就往身側已經死了的李長老身上捅。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娘?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李二柱怒吼著往李長老身上捅。
余白趕緊將人拉住:「李二柱!」
余白從後面將李二柱整個抱住,伸手去掰他拿劍的手,小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哥會幫你討回公道的,先把劍放下好嗎?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李二柱雙手止不住地顫抖,等轉過頭來後,眼神茫然的看向余白,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緊緊抓著余白的手,哀求道:「余哥,你、你救救我娘,我娘、我娘其實還能救回來的是不是?她、她沒死是不是?」
余白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怕自己不論說的是什麼都會刺激到李二柱的情緒。
顧鍾趁這時擡手在李二柱肩上點了兩下,說:「先讓他睡會兒吧。」
余白鬆了口氣,這樣也好。
他將李二柱輕輕放到地上,讓其靠在牆邊。
「你剛剛故意的,是吧。」余白肯定道:「人其實就是你殺的,因為我們趕來的速度太快,你來不及做更多的準備,李長老的那把劍上也並沒有血,你說那番話就是為了刺激李二柱用那把劍,因為唯一的目擊證人李長老已被你殺死,所以只要那把劍上沾了血跡,你都可以一口咬定是李長老殺的人,我說的對吧?李宗主。」
李天仁此時已被顧鍾束縛住,他眼神里沒有半點心虛的看向余白:「余道友這是要將這頂帽子強行扣在我頭上?」
「若真如你所說,你是後來趕到的,那又為何在門口設陣?若不是你所設的,那你又是怎樣在不損壞陣法的情況下進來的呢?」余白直直地盯著他,說:「除非你們二人本就是一同進來的。」
李天仁忽然就笑了起來,他道:「陣法是我師弟所設,我們門內的多數陣法對同門本就沒有限制,這點道友若是不信可去凌天派求證。而你先前所說的那把劍上本就有血,道友何故倒打一耙說不實之言呢?」
李天仁看了眼余白和顧鍾,反問道:「我身為一派之主,又何苦花這番大力氣來殺一名凡間婦女?」李天仁說著,動了動自己被束縛住的身體,繼續道:「總不能因為我實力不如二位,二位就打算屈打成招?」
余白不說話,只是盯著李天仁看,試圖從他臉上看出撒謊或者慌張的情緒。
那劍上有血沒血餘白也沒看清,他只是用這話來詐李天仁。
李天仁本就是小門小派的宗主,而這位李長老的修為也是假嬰境界。按照這修真界弱肉強食的規則,李天仁為了一個凡人的死就將門派的一大助力殺了,這實在很可疑。
但李天仁也確實沒有冒險來殺一屆凡人的必要,若他想殺李二柱和他娘,完全可以做到悄無聲息。
「殺人償命本就是應該的,我總不能因為我師弟是修士就偏袒他,這終歸是不公平的事情。」李天仁說:
「現如今事情已成為定局,我師弟也償了命,若二位依舊覺得這人是我殺的,你們大可以將我交予三大門派,清者自清,本宗自問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