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火大
2024-09-15 06:23:42
作者: 篳篥
祖宗火大
「祖宗,聽說你又進局子了?」
甦醒一看陳庭桉來,一個腦袋三個大。
也不知道當初怎麼腦子一抽筋,就收她做學生了,一直做鄰居不好嗎,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這可真是,沒罪硬受,沒苦硬吃,沒事硬找。
「你這叫什麼話,我一遵紀守法好少年,怎麼讓你說的像違法亂紀了似的。」
陳庭桉一進甦醒家的門,就開始翻冰箱,「你平時不在這住嗎?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有。」
「你平時在家不吃飯嗎?怎麼每次來我家都像個蝗蟲似的,到處翻吃的?」
陳庭桉翻了半天,實在沒什麼吃的,隨便拿了個胡蘿蔔在那啃,「幫你打掃打掃庫存,不用謝。」
「去你的,誰謝你了。」甦醒伸手掰了一截胡蘿蔔,「給我留點兒。」
「聽說你被人捅了一刀,沒事兒吧?」
「瞧您這話說的。」陳庭桉反問她:「你看我像有事兒的樣嗎?」
「看著倒不像有事兒的樣。」甦醒話題一轉,「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在家陪你女朋友,怎麼還有心情來我家吃胡蘿蔔?」
「不是女朋友。」
「分了?」
「壓根就沒在一起。」陳庭桉又把姜梨那個,分不清誰對誰的劇點開看了。
今天正好全更完了,可以一口氣全看完,要不還得重新認一邊人。
甦醒一把就給關了,「你怎麼還有心情看劇?」
「我不在家看劇,我還能幹啥,上街上讓人捅啊?」
甦醒自動忽略了陳庭桉略微暴躁的脾氣,「說說,怎麼又分了?」
「我說了,我倆壓根就沒在一起,哪兒能叫分了,頂多算曖昧。」
「你知道是那個意思就行了唄,老在那摳字眼有意思嗎?」
「有。」陳庭桉嘎嘣嘎嘣啃著胡蘿蔔,又把劇打開了,「作為相聲演員,我們平時說話也要嚴謹,因為生活中的習慣,會不自覺帶到工作中,你說的。」
「你說不說,勞資蜀道山,你說不說?」
「你蜀道山,我還蜀道難多歧路今安在①呢。」
「你快點說行嗎,祖宗,算我求你。」
陳庭桉說:「忽然覺得談戀愛沒意思,不想談了,就一別兩寬各生歡了。」
「我聽說,前一陣你還問花如是,想不想做你女朋友呢。」
「你也說了那是前一陣,我現在對戀愛這件事感到厭煩。」陳庭桉往後一靠,「覺得談戀愛也沒什麼意思,就是兩個人合夥解決,單身的時候沒有的麻煩事。」
「但是,要是不談戀愛,不就什麼麻煩事都沒有了嗎?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永絕後患。」
陳庭桉一擡頭,看到攝像組了,忽然又想起來一個問題,「這綜藝咋辦,從分手拍到分手,能行嗎?」
甦醒沒好氣的說:「不行咋辦?」
「要不整點劇本演演?我會負責售後的。」
「演演演,你就知道演,出了演你還會什麼?」
陳庭桉兩手一攤,「不會了,我是演員,只會演,沒別的手藝了,就演戲還行。」
「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陳庭桉說:「不好說。」
「你想和她結婚嗎?」
「說不好。」
甦醒又問:「如果沒有今天這檔子事,你願意和她結婚嗎?」
「也難說。」
甦醒咬牙切齒的說:「你敢不敢多說一個字。」
「看情況吧。」陳庭桉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那個電視劇,連胡蘿蔔都不啃了。
「我謝謝您嘞。」
「不謝,你先別說話,我正看到關鍵的時候,等下我又認不清人了。」
「誒…」
「你要是實在閒的沒啥事,你就去做飯。」陳庭桉頭都不帶轉一下的,直接把剩的小半截胡蘿蔔塞到甦醒手裡,「這還剩點,省點用,夠做點什麼了。」
「我看你像胡蘿蔔。」
「行行行,我像胡蘿蔔,求求您老人家,讓我安安靜靜的把這段看完行嗎?」
最後,在甦醒的強迫下,陳庭桉還是說了。
她說,問題是在月老面前問的,行刺是當著月老的面行的,大概她們是真的八字不合,所以上天在阻攔吧,做人得聽勸,月老都勸到這個份上了,必須得聽。
並且強調,她這種行為不叫封建迷信,頂多叫聽勸。
「首先,你這種行為,就叫封建迷信,作為唯物主義戰神,堅決抵制你這種行為。」
「其次,就算你封建迷信,你覺得是你在克她,但人家花如是可是一個唯物主義戰神,根本不信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甦醒嫌棄的說:「我奶奶今年都八十多了,也沒像你似的,天天神神叨叨的。」
陳庭桉現在根本就不想討論花如是的事,一直在東拉西扯。
「公民有信教或者不信教的自由,有信仰這種宗教或者那種宗教的自由,有過去信教不信教或者過去不信教而信教的自由②。所以,我真誠的邀請你,加入我們聖火喵喵教。」
「請允許我拒絕你,我已經加入地球貓貓教了。」
「地球貓貓教也很好,只要你是真愛貓人士,我們就是一家人。」
甦醒問:「你不怕花如是和你搶貓貓?」
陳庭桉十分嘚瑟的說:「阮辰在遺囑里明確的寫了,將阮星託付給我照顧,現在阮星的法定監護人,是且僅是我,別人搶不走我的崽崽的。」
甦醒撇了撇嘴,說了句:「小人得志。」
「懶得理你這種醋缸里長大的人,走了,我該回家擼貓了,see you next time。」
「慢走不送。」
等陳庭桉走了之後,甦醒才想到一個問題,陳庭桉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來這吃胡蘿蔔?
為了國外演出專場的事兒,陳庭桉忙活大半個月,壓根沒時間去考慮自己的感情問題。
不過不管她考不考慮,綜藝節目還是要正常拍的。
早上四點半,陳庭桉就被薅起來了,「祖宗,雞還沒開始叫呢,這麼早把我弄醒有何貴幹?」
甦醒說:「你再不起床,就吃不上早飯了,這裡可不是國內,隨時都有飯吃,這裡過了飯點可什麼都吃不到。」
陳庭桉倒回床上,沒好氣的說:「怎麼?過了飯點吃東西要被拉出去槍斃?麵包、泡麵、餅乾,吃什麼還不行?你就非得在雞都沒開始叫的時候吃東西?」
「對,我就要在這時候吃飯,而且不只是我,大家都要去吃。」
「有病。」陳庭桉用被子把頭一蒙,不離甦醒那個神經病。
本來單位演完出,就該回去了,但是甦醒偏偏賴在這不走。
而且,沒有演出任務的田田也來了,說是要和甦醒一起做氣氛組,陪陳庭桉和花如是一起旅遊。
人大老遠的來的,也不能給人攆回去吧,陳庭桉也就隨她們倆去了。
但是,誰能想到,這倆神經病,要早上四點半吃早飯。
誰好人家早上四點半吃早飯啊,陳庭桉家門口那個包子鋪,也要五點半才開始對外營業呢。
陳庭桉打著大哈欠,兩眼無神的坐在桌前,手不聽使喚的胡亂戳著餐盤裡的小番茄。
甦醒說:「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管理?」
「不能。你這麼早把我叫起來,到底有什麼重要的工作,要在鏡頭前和我說?」
「我不說是工作上的事,你能起來嗎?」甦醒十分大方的把自己的華夫餅,給了陳庭桉:「你看我多貼心,雖然我也愛吃華夫餅,但還是會很大方的送給你。」
陳庭桉皮笑肉不笑,「我謝謝你啊,真正貼心的人,是讓別人在休假日睡到自然醒,而不是天不亮把人薅起來,送華夫餅給她吃。」
「吃完飯呢,你就去洗個澡精神一下,然後畫個美美的妝,噴上你最愛的香水,把自己噴成一個玫瑰精,再和花如是開開心心去旅遊。」
「我真的很謝謝你把我安排的這麼明白,但是,首先,我沒有早上洗澡的習慣,其次,我這次也沒帶香水,最後,現在能讓我開心的事只有在床上睡一天。」
甦醒自動忽略了陳庭桉其它的話,回道:「你沒有香水沒關係啊,我有啊,我帶了,你隨便噴,我一點都不心疼,而且我們也不嫌你嗆人。」
陳庭桉翻了個大白眼,「嗆死你們活該。」
「我就搞不明白了。」
陳庭桉放下手裡的叉子,「你到底是哪伙的?你讓花如是策反了還是怎麼的了,咱們都認識三十年了,你怎麼總幫著才認識了七年的花如是說話?你還算我朋友嗎?」
「就因為算你的朋友,才更要幫花如是說話,這也沒別人,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陳庭桉十分火大的說:「沒有任何想法,就是不想談了不行嗎?有哪條法律規定,不能和別人分手嗎?有這條規定的話,趕緊把我抓去鐵窗淚吧,你們一個兩個的,真讓人受不了。」
「花如是就算了,節目組就算了,這有你和田田什麼事兒啊?你倆要是喜歡,就自己和她談,是一個一個排號談,還是倒班談,還是一塊談,你們自己研究,別在這煩我。」
陳庭桉站起身,拿起房卡和外套,轉頭就走。
真是一個糟糕的早上,覺覺睡不好,飯飯吃不好,還惹了一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