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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最香的鬼

2024-09-15 06:23:33 作者: 篳篥

  地府最香的鬼

  

  陳庭桉說:「甦醒的姥姥,是相聲演員,我小的時候,蘇姥姥也教過我,我算是,在玩出名堂的那種吧。」

  「另外一個說評書的鄰居,是咱們恣歡二老板的姥姥,也就是甦醒搭檔的姥姥。」

  「我姥姥呢,是京劇團的弦師,彈三弦的,別人姥姥教我說相聲,我姥姥教別人彈三弦,我們三個人的友情,是在學習中發展起來的。」

  陳庭桉回憶著小時候的事,那些生活在三個姥姥的愛中的日子。

  姥姥們通過做遊戲的方式,讓陳庭桉喜歡上曲藝,也給她打下了堅實的曲藝基礎,讓她有了逃離原生家庭的底氣。

  因為她可以通過表演,養活自己,所以離開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

  經濟自由,才能實現別的自由。

  「當時只道是尋常啊①。」陳庭桉在三個姥姥身邊的時間並不長,上學之後,也就只有寒暑假的時候,才能見到,大部分時間,陳庭桉不是在寄宿,就是在生物學父母家。

  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②,陳庭桉最感謝的,就是那三個姥姥了,再得到了愛與陪伴的同時,也有了可以養活自己的一技之長。

  「後來,三個姥姥陸陸續續去世,我們三個人,繼承了她們的遺志和遺願,經過多年的努力,終於組建了第一個全女相聲社。」

  陳庭桉說:「你看到的呢,是恣歡成立十七年,看不到的呢,是三代人,長達七十年的努力。」

  花如是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別的不說,單說三代人能為同一個夢想,一直努力,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花如是問:「所以,你那時候,為什麼沒拜師?」

  「當時只道是尋常嘛。」陳庭桉嘆了口氣,「而且那時候,姥姥們也只是想讓我對曲藝感興趣,有可能的話,以後能弘揚一下曲藝,也沒真的想讓我走這條路。」

  「或者說,這是一條,她們給我準備的,萬無一失的退路,她們在我還不認字的時候,就已經給我鋪好路了,也掃清了所有的障礙,我只要踏踏實實走就行了。」

  「這條路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一定是最舒服的,我不用怎麼努力,就可以過得很舒服的路。」

  「最起碼吃喝不愁,而且有姥姥們的人脈和資源,我也不會很委屈,會有很多人關照我,幫襯我,實際上,我這一路走來,也確實得到了很多前輩們的關照。」

  陳庭桉頓了頓,又說:「準確的說,應該是兩條路,一條路是曲藝團,一條路的京劇團,我可以在這兩個里,選一個自己喜歡的。」

  花如是兩個胳膊支在桌上,手拖著臉,「好羨慕你哦,有三個這麼好的姥姥。」

  陳庭桉驕傲地說:「我的三個姥姥,是全世界最好的姥姥,沒有之一的那種。」

  「曹媽媽也是你姥姥的舊相識嗎?」

  「是啊。」

  「真好啊。」花如是想了想說,「所以,你和蘇老闆,是鄰居、發小、校友、師生、合伙人,也是異父異母親姐妹。」

  「和二老板,是鄰居、發小、合伙人、同門師姐妹,也是異父異母親姐妹。」

  陳庭桉豎了個大拇指給花如是,「你總結的很到位。」

  花如是說:「那我就明白,為什麼田田總說,和你們每個人在一起,都很開心,也很親密,但你們湊到一起,她就像個局外人,看著是融入進去了,實際上是被排除在外了。」

  「田田說,朋友和朋友是不一樣的,有更親密一點的,和更疏遠一點的,有能說掏心窩子話的,有隻能吃喝玩樂的。」

  「真羨慕你有這樣的朋友,我怎麼就沒有呢。」

  花如是又問:「你現在既不彈三弦,也不總說相聲,姥姥們不會生氣嗎?」

  「我想,比起弘揚曲藝,弘揚傳統文化,成立全女相聲社,姥姥們會更希望,我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做她們想做的事。」

  花如是又十分羨慕地說:「真好啊,真好。」

  陳庭桉說:「你家長,不是也沒讓你做,她們想讓你做的事嗎?要不然你現在,不是教師,就是醫生,也可能是別的,但絕對不可能是相聲演員。」

  「你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非常有道理。」

  吃完飯,倆人去給那個杯子上色,花如是說:「你真的不畫幾筆嗎?」

  陳庭桉懶懶散散地攤在沙發上,「你畫就好了,我對你,充分信任。」

  「在錄節目呢,你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你是個大明星誒,這樣癱著真的好嗎?」

  陳庭桉邊回消息邊說:「哪條法律規定,明星不能癱在自己家的沙發上,我又沒在外面隨地大小癱,有什麼不好的?」

  陳庭桉回完消息,扯著脖子喊了兩聲:「星星,星星。」

  星星顛顛顛就跑來了,陳庭桉拍了怕沙發,「來,上來,星星。」

  星星直接竄到沙發上,還一直用頭蹭陳庭桉的手。

  花如是指著兩個顏色問:「你說,這兩個顏色,選哪個好?」

  陳庭桉歪著頭,看了一眼,「都好,那要不就,那個圖案的左邊,用左邊那個顏色,右邊用右邊那個顏色,或者你畫個內外漸變,左右漸變,上下漸變…」

  「不變,必須選一個。」

  「那就左邊這個吧。」

  花如是畫了十分鐘,陳庭桉就擼了十分鐘的貓,花如是說:「我說…」

  陳庭桉早上起的太早,現在吃完飯有點犯困,要不是花如是叫她,她都快睡著了,「嗯?你說什麼?」

  「我說,節目組讓我們兩個人上色,你是不是也來上個色,等下貓都要被你摸禿了。」

  「怎麼會,小貓咪明明很享受,一直在呼嚕呼嚕的。」

  「快來畫幾筆。」

  「好,就來。」話是這麼說,但陳庭桉一直沒起來,還在那擼貓。

  花如是涮筆的功夫,陳庭桉說了句:「下雪了,你今天噴的香水,很好聞。」

  「有一種新錢的味道,我非常喜歡,和下雪天簡直就是絕配,水來財,明年一定是富貴的一年。」

  「新錢的味道?」花如是疑惑的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有嗎?我怎麼聞不出來。」

  「有的,嘎嘎新的百元大鈔的味道。」

  「那你也噴點?富上加富。」

  陳庭桉立馬來了精神,也不困了,貓也不擼了,「愛妃的提議甚好,朕准了。」

  花如是剛要把那個香水拿過來,陳庭桉說了句:「給我,我去廁所噴。」

  「為什麼要去廁所噴?」

  「省的後期打碼費勁。」

  「你考慮的還挺周到的,你多噴點吧,把自己醃入味,這樣也許能更富貴一些。」

  陳庭桉嘴上略微嫌棄地說著「照你這個說法,我應該用它泡澡,再把我的衣服也泡一泡」,手卻很誠實的噴了好多下。

  「這味道有點熟悉,好像是什麼沐浴露還是洗髮水的味道。」

  花如是說:「確實很多人說,噴身上,有一種沐浴露和洗髮水沒洗乾淨的感覺。你還是很喜歡玫瑰味的香水嗎?「

  「是啊,香水的盡頭是玫瑰。」

  「曾經的純元皇后,還是現在的純元皇后嗎?」花如是說的純元皇后,是一個名叫一輪的香水。

  「那當然,玫瑰之後,再無玫瑰,一輪是朕永遠的純元皇后,等朕死了以後,最好能把一輪和朕一起火化,朕要做地府最香的鬼。」

  「這恐怕有點難度。」花如是試探著問:「這麼多年,就沒有新歡?」

  「有啊,但皇后永遠是皇后,新歡只能做妃子,頂多做個貴妃。」

  花如是繼續試探,「那,這麼多年,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啊,我覺得咱單位那個小韶,就很不錯,我好喜歡聽她唱的曲兒,希望她以後能來帝都發展,這樣我就可以經常聽到她唱的曲兒了。」

  「還有還有。」一說到恣歡,陳庭桉就更精神了,「鹿鹿你知道吧?就是原來五隊的主持人鹿鹿,她找到相聲搭檔了,估計明年年後,就能在台上說相聲了。」

  「我可太喜歡事業型女生了,我以前就特別看好她,別人都在摸魚的時候,她在努力幹活,她最開始是咱們單位的服務員,只負責擺擺桌子,拖拖地,打掃打掃衛生。」

  「但是鹿鹿擺過的桌子,就跟從部隊出來的似的,橫看豎看斜看,怎麼看都在一條線上,就連桌上擺的號牌和紙巾,都是整整齊齊的。」

  「那地,拖得那叫一個流光水滑,比我的臉還乾淨。」

  「當時我就特別看好她,果不其然,擺了兩年桌子,當上主持人了,現在又要做相聲演員了,真好啊,努力是會有回報的。」

  陳庭桉說:「希望能早點在二隊看到鹿鹿。」

  「你怎麼不說,在一隊看到她。」

  「能進一隊當然好啊,但是,一隊金碧輝煌,你進去都費勁。」陳庭桉畫完一個圖案,「咋樣?還行吧,我的手藝還可以吧?」

  「不錯,這幾筆畫的,很有味道。」

  陳庭桉說:「是有味道,顏料的味道。」

  花如是直直的盯著陳庭桉的眼睛,說:「我想問的,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是愛情的那種喜歡,不是事業上的欣賞。」

  「就是那種,你想和她共度餘生的喜歡,你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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