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凡的奇葩父親（下）

  謝凡的奇葩父親（下）

  第五天的時候葉卿原本計劃中的那一間兩層竹屋已經完工了，但是材料剩的太多陳大伯他們就提出來再給葉卿建一間竹屋。這樣葉卿現在多出來了一間竹屋，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這幾天葉卿每天打完招呼之後就去香蘭奶奶那裡學織布，已經儘量減少和張天文碰面了。但在還是在這天下午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張天文。

  葉卿很想假裝沒有看見他繞過去，但是此人卻叫住了她：「葉卿，你幹嘛躲著我？」葉卿聽聞只得停下腳步：「有嗎？我覺得沒有。」

  張天文走近：「你是不是覺得我看不出來？」葉卿背起手尬笑：「下班啦？我的房子蓋完了？」張天文：「第二間再蓋兩天就完事了。」

  葉卿尷尬的退向路邊，手不小心碰到路邊的狗尾巴草葉卿看了一眼看成了毛毛蟲嚇得整個人彈起來跳到一邊蹲著。

  張天文看見這一幕笑起來：「看來這狗尾巴草比我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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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卿調整情緒站起來：「我沒有躲著你，我去學織布，你在我家幫我蓋房子，哪裡就是我躲著你了？」

  葉卿說著擡頭看向天空，椰子樹後的天空已經織起了一片漸變色的彩霞。

  張天文看著仰著腦袋看彩霞的葉卿，晚風徐徐吹起她的髮絲，在這幅畫裡只有髮絲是動的。

  張天文懷抱著手站到葉卿旁邊仰著頭和她一起看，路上陸陸續續收工回家的人看見兩人都會多看幾眼。

  張天文：「看夠了沒有？小時候我奶奶和我說，晚霞妖怪會跑出來抓天快黑還不回家的小朋友。」

  葉卿緩緩把頭扭過來翻著白眼用顫抖的聲音說：「你看我像晚霞妖怪不？」

  張天文笑著搖搖頭：「不像。」

  葉卿發現張天文長得硬朗英氣，每天穿著條工裝褲和襯衫，衣服兜里裝著捲尺、褲兜里揣著錘子，這氣質比謝凡更像個worker。

  葉卿眼瞧著天已經黑了：「天黑了，晚霞妖怪要出來了，我先回家了，明天見。」說著葉卿飛快向前跑去。

  張天文在後面看著葉卿只覺得葉卿很可愛，也不知道她為什麼莫名躲著自己，自己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葉卿回到家後站在竹屋下面，她打算走上去看看。她打著燈小心翼翼走上去，門她選擇了玻璃門，因為看起來美觀。

  走起來很穩，沒有搖晃感地上散落著一些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建築垃圾。葉卿伸手摸了摸竹編牆墊，摸起來很光滑沒有劃手的感覺。

  屋頂鋪了厚厚的棕櫚毛氈防雨，玻璃門打開出去還做了一個小陽台，陽台看出去就是村子後山。

  葉卿很滿意這個竹屋，她很想和謝凡分享這個喜悅。葉卿拿出手機打開攝像頭發現一片漆黑，乾脆就錄了一段漆黑的視頻發給謝凡。

  視頻發出去後葉卿走下竹屋打算去看一下屋後的那個竹屋，葉卿走到午後就看見芒果樹旁邊有一間剛搭起架子的竹屋。

  這間沒有沒有架的太高，看起來沒有前院那間大，這間是陳大伯他們看著幫她蓋的，因為剩下的材料能蓋出什麼樣的屋子只有他們知道。

  葉卿覺得這間屋子蓋好她就可以把農場掛出去營業了，蓋完這兩間屋子她真的身無分文了。葉卿還想著萬一謝凡不想住竹屋，這樣兩間房都可以營業了。

  想到這裡葉卿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不厚道，說好了讓謝凡搬過去的。

  此時遠在水城的謝凡正在跟謝中炎吵架，謝凡回來之前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是如商戰般的家產爭奪戰。

  然而真實情況是謝中炎第一次要東西不成第二次居然帶著他十七歲的二兒子一起登門要。

  謝凡任由謝中炎在屋子裡說破嗓子，他只是站在池塘邊餵著魚，也懶得跟他吵。他那素未謀面的弟弟尷尬的在一旁，既不敢看謝中炎也不敢看謝凡。

  謝中炎氣得從屋子裡走到亭子裡坐下對餵魚得謝凡說：「謝凡，那我多餘得不要，我就要芹湖邊上的兩套院子。」

  謝凡拍拍手上的殘食：「你可真會選，一選就是奶奶最喜歡的兩套院子。」

  謝凡走進亭子裡坐在謝中炎旁邊平靜的和他說：「我真的很好奇，既然你現在混成這個樣子，那你當初為什麼寧願選擇氣走我媽、與爺爺奶奶斷絕關係也要出這個家門？」謝凡問出了這麼多年他最想問這個父親的話。

  謝中炎面對謝凡的話沉默了。良久才回答：「因為，我愛她。」謝中炎短短這五個字震驚了謝凡，他這爹的戀愛腦居然可以維持到中年。

  謝凡被逗笑了，俯著身子笑出聲的程度：「所以你回來要東西也是因為愛她？那既然愛她為什麼還會選擇和我媽生下我？」

  謝凡看著眼前人到中年依舊儒雅俊美的父親，他曾經也是爺爺奶奶捧在手心上的獨子，悉心撫育二十幾年，自己身上這種文縐縐愛念酸詩的基因很大一般都來自這位父親。

  然而曾經他卻願意為了那個女人放下文人的清高去從商，現在又願意來和自己這個拋棄多年的兒子不碟不休的爭家產。

  甚至把兒子帶著一起來受自己的冷言冷語也不願意讓那個女人出來受半分委屈，他大概是真的愛她到了骨子裡。

  謝中炎被謝凡問的低眉不語，他沒有辦法向自己兒子解釋感情上的事情，本來也就是解釋不清的事情。他知道他對不起謝凡，但他早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很多東西從他離開這個家的那一刻，早已失去了。

  謝中炎看著眼前的兒子，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他也無法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好吧，謝凡，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點頭，我只有一個要求。」

  謝中炎忽然放棄了，讓謝凡也覺得不可思議。畢竟陸周璇最開始告訴他時說圈內都傳開了謝中炎一家回來勢必要和自己爭家產，而且陸周璇還說謝中炎曾經偷偷來家裡試圖進來。

  謝凡：「什麼要求？」謝中炎：「我要拿走這個屋子裡屬於我的東西。」謝凡疑惑：「這個屋子裡還有什麼屬於你的東西？」謝中炎看向屋裡：「就在你爺爺奶奶的屋子裡。」

  謝凡帶著謝中炎過去，他想看看爺爺奶奶屋子裡到底有什麼屬於他的東西。路過謝顯時謝顯小心翼翼開口喊了聲：「哥……」謝凡停下對他說：「我不是你哥。」

  謝凡打開爺爺奶奶的屋子帶著謝中炎進了屋。進了屋謝中炎頓時紅了眼，這間屋子也承載著他幼時很多回憶，這一別多年再回來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只不過父母卻成了案上供著的兩幅照片。

  謝中炎對著照片撲通一下跪下，大顆的眼淚掉到了地上。「爸媽」二字已經到了喉嚨口卻怎麼都喊不出來，他實在是沒臉。

  謝中炎低著頭早已泣不成聲，這一刻什麼家產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他甚至連父母的照片都不敢直視。

  謝凡看著謝中炎的樣子，有那麼一瞬間他想把這位父親從地上扶起來，但很快又沒有了。

  謝凡：「這屋子裡有什麼屬於你的東西？」謝中炎掏出手帕擦了眼淚起身走到床邊蹲下伸手摸索著什麼，最後像是摸到了什麼機關，一陣鼓搗後謝凡看見爺爺奶奶那張床地下居然緩緩被打開露出了一個空間。

  謝中炎從裡邊取出了一個箱子，謝凡從來不知道爺爺奶奶床底下有機關，還藏有東西。

  謝中炎擦拉擦箱子上的灰：「這個真的是我的東西，你不信我給你看。」說著謝中炎打開箱子，謝凡驚覺這居然是一個紫檀嵌寶箱，分上下兩層，上下兩層都陳列著不同的小巧古玩玉瓶，謝凡不知道自己家裡還有這樣一個東西。

  謝中炎從中翻出一個泛黃的字條：「中炎與爸媽藏於1984年6月17日。」

  謝凡聽謝中炎念完這一句話眼眶莫名的也紅了，心忽然一下軟了下來。謝中炎把紙條小心翼翼疊好放回了原位：「小凡，這下你相信了了吧。」

  謝凡不說話，低著頭看見自己的眼淚滴到了地上。

  謝中炎抱著紫檀嵌寶箱走出去，謝顯連忙跟上他。走到門口謝中炎回頭：「小凡，這一輩子我註定要對不起你們了，欠你們的我下輩子再來還。」

  謝凡聽著謝中炎的話沒再說什麼，他取下牆上掛著的一幅畫捲起來走過去遞給謝顯：「這幅畫不是什麼名畫，但是我記得這是十年前一個午後奶奶捧著你爸的照片看了一下午後動筆畫下來的。」

  謝顯接過畫，雖然他對這個哥哥口中的爺爺奶奶一無所知。

  謝顯：「我會好好收藏起來的，謝謝你。」

  謝中炎父子走後謝凡坐在沙發上發呆，事情發展的走向和他想像中的一點都不一樣，沒想到謝中炎這麼輕易就離開了。

  這幾天的交鋒也讓他看出來，謝中炎對於自己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謝凡也能理解他對自己沒感情，畢竟那麼多年都沒見過。

  謝凡拿出手機點開葉卿發來的視頻，視頻里黑乎乎的，只聽見葉卿說：「謝凡，你猜我現在在哪裡。」謝凡聽到葉卿的聲音後忽然感到一陣釋懷，臉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謝凡回覆：「不知道你在哪裡。」

  他現在就想立馬飛回去找葉卿，但是他樂意，陸周璇卻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