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別亂摸

2024-09-15 06:20:48 作者: 不愛吃生薑的魚

  這種時候別亂摸

  一路上白衍幾乎是被生拉硬拽過去的,看得出來某人非常著急,這種強勢不僅沒有令他覺得困擾,反而他心田生出攫取了蜂蜜的花。

  因此,在陸時茗一進門就迫切吻上來的時候,白衍也主動張嘴迎合,唇舌間的舞動就像綿延不絕的盛宴,叫人陶醉不知往返。

  被陸時茗環護的後背宛若螞蟻攀爬,簇簇癢意流穿,將脊椎震得額外敏感。

  

  意亂情迷間,白衍從對方下擺探進去,光滑細膩的指腹在他腹肌溝壑間遊走。

  一把捉住他作亂的手指,陸時茗收緊的聲帶險些發不出聲音,嘶啞警告:「這種時候千萬別亂摸。」

  面前的人不滿嘟囔:「你自己答應要給我摸腹肌的。」

  「白衍,都是男人,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避開對方灼熱的視線,支支吾吾回答:「知、知道啊。」

  「平時當著別人面要撩撥我隨你便,」把人抱在懷裡,下巴恰好能抵住他的腦袋,好心提醒,「這種黑燈瞎火箭在弦上的時刻,你還是安分點比較好。」

  說罷,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陸時茗把人抱得更緊,黑暗中兩人相擁的身體都跟剛從熔爐里粹出的鋼鐵一般,熱得發紅。

  感覺到對方也跟自己一樣興奮,忍俊不禁在他耳畔低笑。

  白衍惱羞成怒:「幹嘛!」

  「沒事,」陸時茗啄吻他的耳垂,說,「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這兵荒馬亂,知道你和我一樣,覺得很開心。」

  「我可警告你,如果我去排練還保持這個狀態,下一次就不幫你培訓吻技了。」

  「出息,還會惡人先告狀了。」擁住他的青年開顏調侃,「白導,那依你看我的吻技進步沒有?」

  他羞赧地埋在陸時茗胸膛間,擡手用大拇指跟食指比劃:「稍微比之前好一丟,起碼今天我嘴沒破皮。」

  「行,那我再接再厲,爭取每次都進步一點點。」說罷,陸時茗鬆手放開他,打開空調把溫度降到最低。

  兩人出去的時候幾乎是凍僵的狀態,肌膚相觸都是殘留的空調冷氣。

  然而,就是這樣,白衍去劇院排練吵架的時候,還是被其他人看穿,並尋到破綻攻擊了。

  吃完飯回來,發現劇本被改的白衍,暴跳如雷:「誰啊!居然趁我不在,擅自篡改我巫公的台詞?」

  編劇A:「劇本銜接不上,你那段不改不行。」

  他掀桌而起,義憤填膺:「那也得經過演員本人的同意,那段詞可是我人物精華跟藝術的體現!你們這是在對我的藝術品進行慘無人道的猥-褻!」

  「再說了,改完的詞簡直太爛了,怎麼能拿出來丟人現眼!」

  見他喋喋不休,正在被他侮辱詞爛的編劇B冷笑:「這不是怕白編劇在外面把嘴親腫了,沒辦法背太多台詞,特地精簡化了嗎?」

  頂著發紅嘴唇的本人:「……」

  陸時茗吻技還是太差了!鑑定完畢!

  就這樣,一群人以爭吵度日的方式排練,終於到了正式演出這天。

  這是本學期期末最後的課餘活動,一旦這個活動結束,大家都要緊鑼密鼓進入期末周複習。

  除了陸時茗之外,白衍早早就邀請了祝聿琛、沈千行幾個人一起來看。

  後台都是來回奔波亂糟糟的聲音,白衍提前換好屬於他的衣服就坐在椅子上等待。

  他出場是第三幕,此時外頭正演到公主遭遇風暴溺水,人魚王子奮力挽救她的場景。

  坐在凳子上無所事事等待,聽見身後有聲音,白衍以為是來找道具的道具組,不以為然繼續刷手機。

  鼻腔倏地灌入鋪天蓋地的百合花香,視野里遍布開著淡黃色花蕊的潔白百合花。

  愕然扭頭,在看見人的那刻起立,失聲:「陸哥?」

  「嗯,付了學委一點小利息,讓人把我帶到後台的。」抻著笑顏解開他滿臉的疑惑,陸時茗把花遞給他。

  「謝謝,可是我都還沒謝幕呢。」一般花這種東西,都是謝幕才送。

  「因為我想在大家用掌聲祝賀你之前,提前為你慶祝。」

  沉甸甸的花捧在他懷裡,白衍聞到那股淡雅的花香,無形的氣味嗅入鼻腔像是能自動探路的引人,直通他的心臟最深處。

  對方的眼神專注而誠摯,在他撫上自己臉頰的這一刻,劇場內的對白、觀眾的掌聲、踢踏的腳步戛然而止,所有時間都在為他們讓步。

  陸時茗濕熱的吻如蜻蜓點水般,在他側頰停留幾秒,笑著鼓勵:「加油,我會在台下認真看你表演的。」

  未免打擾到他在後台的準備工作,陸時茗親完轉身就走,徒留怔愣的白衍定在原地細細品味。

  指尖發顫撫弄被他吻過的地方,瀲灩的眼底不斷攪起波瀾。

  「白衍,該你上場了,快點!」負責催場的何方博滿頭大汗,過來把他推到幕布邊上。

  從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端坐在觀眾席正中央,等待自己上場的陸時茗。

  青年一下慌了神,他對何方博呢喃:「怎麼辦,我好緊張。」

  何方博怒其不爭:「你緊張個鬼啊!就這麼一個小劇場,之前你戀綜都拍過了還緊張什麼!」

  「我……」還想多加辯駁,可時間不允,場內幕布拉下,燈光全暗,意味著第三幕即將開場。

  「快去快去。」何方博一把將他推向前,白衍趔趄朝前倒,幸好幕布是遮掩狀態才沒出醜。

  回首瞪了眼何方博,趕緊坐到椅子上就位,開場提示鈴響時,白衍閉上雙眸深呼吸。

  唯二的光照打在他跟人魚王子的身上——

  [啊!萬能的巫公,聽說你有能讓人魚長出雙腿的藥水,我想上岸想陪伴在公主的身側]

  偷瞄過台下那個正望著自己的人,白衍收神接上台詞

  【我親愛的王子,你可要想好,上岸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一旦長出雙腿你就會變成悲慘最低級的人類】

  【在岸上的世界裡,他們的地位不如牛也不如馬,每天都要被奴役,他們過得就好比一匹騾子,被上位的資本家抽打驅使,還會被嫌棄跑的不夠快】

  【即便這樣你也願意嗎?】

  扮演人魚王子的演員入戲了,拖著劣質的魚尾,深情回復——

  [我願意,我願意過這樣的生活,我愛她勝過我的生命]

  白衍:

  【我親愛的王子,我不要你的生命,我要你的聲帶】

  【你的歌聲是多麼地令人羨慕,而我俊美的容顏就缺一副金嗓子,想要我的藥水,就拿你的聲帶來交換吧】

  王子捶胸頓足,痛心質問:

  [我願意的,可是……]

  [可是這樣的話,我就沒辦法陪公主說話,他也不能聽到我的聲音呀]

  彼時,白衍拿出道具組準備好的藥水,伸手要遞給他:

  【我的王子,你要知道,哪怕你不會說話是個啞巴,但你的所有行動都被看在眼裡】

  【只要她是真的愛你,她可以體諒並接受你的缺陷,娶你做她的新郎,給你一個永遠不滅的靈魂和愛情】

  舞台上盡情演出的人,在說完這句自創的台詞後陡然意識到了什麼,視線快速朝觀眾席正中央看去,陸時茗正專心致志地在看自己演出。

  哪怕不會說話;

  所有的行動都會被看在眼裡;

  真的愛他,體諒並接受他的缺陷;

  ……

  腦海不斷放映他和陸時茗的種種,光束照耀下,白衍跟他對視的眼眶迅速泛酸,胸口被滿滿的情緒填充,漲得難受。

  寫台詞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注意到,直至此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喜歡一個人,真的會在生活的所有潛意識裡浮現。

  ……

  謝幕結束後,白衍只想快點見到陸時茗,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衣服抱花出去。

  出了大門口,就看到對方站在原地等他。

  「花重嗎?」囅然朝他走去,幫他拿花,順便牽起他的手。

  搖頭回握,白衍問:「覺得今天的戲劇怎麼樣?」

  陸時茗意味深長:「想聽實話?」

  「嗯。」

  「很精彩。」對方笑了一下,「精彩到我只能用四字成語來形容。」

  「什麼成語?」好奇心吊起,白衍追問。

  陸時茗:「癲瘋對決。」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的笑聲絡繹不絕,白衍歪七扭八倒靠在陸時茗臂膀,「突然覺得聽你說損話也挺有意思的。」

  「你知道嗎?」白衍攀上他的肩膀,偷摸跟他說,「學委跟另外一個編劇,當時為了公主這個角色的台詞互卷,學委不肯認輸,為了找寫編劇寫詞的靈感,特地買了兩株見手青來吃。」

  「……原來是吃菌子了,難怪癲成這樣。」

  「他被擡進醫院的時候,還舉手高呼——古有李白醉酒對詩,今有本座吃菌寫詞!」

  說到這裡,白衍聯想到當時學委被擡上擔架的畫面,就忍俊不禁笑出眼淚。

  陸時茗:「嗯,藝術家的自我修養,很偉大。」

  「你誇不出來就別夸,聽起來更損了哈哈哈哈。」

  「不過……」被他的情緒感染,陸時茗眉眼含笑,「最後的結局倒是很意外。」

  巫公解除了藥水帶來的詛咒,並給人魚變回雙腿的解藥,不需要用匕首刺進公主的心臟,只要喝下就可以回歸大海,可是人魚王子沒有。

  他既沒有得到公主的心,也沒有再回大海,忍受著刀尖上行走的痛感,用雙腿啟程離開,獨自踏上旅行。

  「和原著化作泡沫相比,結局是美好的,但卻不是真正闔家歡樂的HE,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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