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海域的神

  掌管海域的神

  被喊到名字定在路中央的白衍，還有那頭正靜默吃飯的陸時茗，兩人表情僵硬如出一轍，

  「好、好巧啊，學長……們，」被逮到只能無奈轉頭，白衍和大家打招呼，「你們也在食堂吃飯啊？」

  在他扭頭的一瞬，池尤梢瞧見他眼底的烏青，便問：「學弟昨天晚上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麼重。」

  「唔？」正在嗦面，聞篆腮幫子鼓起，「學弟也睡不著嗎？陸哥昨晚也沒睡著嘞。」

  聽完這話，陸時茗的左眼皮反覆跳動。

  果然，池尤梢開始：「啊，怎麼會這麼湊巧呢？」

  「大概是因為、因為……」眼神亂飛，腦瓜子由於太過緊張，白衍半天沒能想出理由。

  「因為大地磁暴。」咽下嘴裡的食物，陸時茗慢條斯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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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沒錯！」跟著他的答案，白衍頷首篤定，「就是因為大地磁暴太厲害了，影響睡眠質量。」

  「原來是這樣，」接收到某人的灼灼目光，池尤梢不再追問，熱絡邀約：「那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不用了不用了，我打包回宿舍吃就好。」

  剛說完，側臉對著自己的陸時茗忽地轉過來，投向他的目光帶上考究和驚訝。

  白衍手腳不自然收縮，避開圍繞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撤離：「學長們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兩人的尷尬互動並沒有逃過池尤梢慧黠的雙眼，笑容掛在臉上越來越深。

  「好，拜拜學弟，改天有時間再一起吃飯。」只有全局不在狀況的聞篆，大大咧咧跟他揮手。

  「我也吃好先回去了。」就在白衍前腳剛踏出食堂大門，陸時茗端盤起身跟他們道別。

  「他今天吃飯怎麼這麼快？還有大半碗呢。」錯愕遠望他匆匆離去的身形，聞篆大惑不解。

  「不知道，「池尤梢撐著下巴，含糊其辭，」大概是，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吧。」

  「不可能！」這番話得到對面那人毅然決然的否定，「這個世界上絕不可能會有比吃飯更重要的事情了。」

  「嗯，大概可能也許吧。」對他的回答報以模糊不清態度，青年淺笑。

  離開食堂，白衍快步朝宿舍去，左手拿著打包盒掏卡的時間略微耽擱，『嘀——』

  耳邊出現門卡被刷開的聲音，緊接著大門被彈開。

  「謝謝。」道了聲謝，拉開鐵門就要進去，白衍就聽見那獨屬某人隨性而流暢的腔調。

  青年對他說：「不客氣。」

  認出來的當下只糾結了一秒，就開始裝作自己耳聾，若無其事往樓梯走。

  對方的腳步緊隨其後，陸時茗問：「沒出門？」

  「出過了，剛回來。」

  「你穿拖鞋出的門？頭髮都是翹的。」

  「去海邊當然穿拖鞋合適了，頭髮翹是海風吹的。」他繼續嘴硬。

  「去海邊幹嘛？」

  「看你如何鎮守海域，管理得井井有條。」

  「哧，」身後的人笑過後，反駁他，「說反了吧？我倒覺得學弟更像掌管海域的。」

  故意和他賭氣，白衍：「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說又愛問，說了你又喜歡多想。」

  這回陸時茗不止沒有不高興，反而笑得更歡，扯住他的手腕：「不就是問問嗎？你這樣，倒顯得哥哥斤斤計較了。」

  「本來就是。」白衍喃喃低語。

  「還在生我的氣？」

  「陸哥不要太把自己當碟子菜，我和齊哥玩得很開心，什麼氣？早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齊莧三分鐘前發的朋友圈，」毫不留情拆穿他，順帶戳了把輪胎，「他去登山了，和祝聿琛一起。」

  白衍：「……」

  齊哥要不要這麼快露餡啊！稍微多堅持幾分鐘再發朋友圈不行嗎？

  「學弟掌管海域的方法，好像還需要深造啊？」

  面對他赤裸裸的嘲笑，白衍深呼吸，努力壓下要罵人的衝動，展顏：「就算不夠到位那不也成功了嗎？哥哥取笑我的同時，還順帶貶低了其他哥哥，不過沒關係，學弟我替你保密，下次記得別這樣了。」

  「倒打一耙的本領不錯，從《反派的力量》那本工具書里學來的？」

  「你怎麼問個不停？我要回去吃飯了。」被他問煩了，白衍甩開他繼續往前。

  邁開長腿，兩三步追上去，陸時茗語調散漫：「心動始於好奇，我在了解你。」

  險些踩空樓梯，白衍拉下臉，咬牙堅持：「醜事莫要再提。」

  「那學弟什麼時候願意消氣？」

  「願意消氣的時候自然就消氣了。」

  實際上，白衍不過是強撐，他倒也沒生那麼大氣，當下的確是覺得委屈，但轉念回來，他也坑過陸時茗，當晚就以『扯平』為藉口，自我說服了。

  只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道德的制高點，他不多站在凳子上對陸時茗頤指氣使一番，怎麼對得起過去被他屈辱的時刻。

  接下來幾天，只要碰見陸時茗，他都免不得要拿捏腔調陰陽兩句，對方忍氣吞聲默默承受的樣子簡直不要太爽快。

  可青年沾沾自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在周二上影視GG製作課的這天，他們老師提前公布了期末考試內容——

  老師歡天喜地地告訴大家：「這次期末考試我爭取到了跟商業GG投票平台合作的機會，大家可以自行分組，製作一則商業GG，在6.20日前上交投入平台，大家70%的成績會和投票率的排位掛鉤。」

  「70%也太多了吧，」周圍其他人都開始驚呼，何方博湊到他耳旁，說，「但是如果拿了第一是不是就直接及格？」

  白衍認同卻又持懷疑態度：「應該是吧？」

  然而，最吸引大家的不只是成績比例分布，老師拋出更加誘人的條件：「這一次投票排名第一的不止有獎狀、平台還給第一名的隊伍提供免費參觀『星都廣播電台』的機會。」

  星都廣播電台！

  所有人的眸光都由剛才的驚訝瞬間轉變，流露著渴望與激動，這可是各大具有影響力的棚錄綜藝的製作地，也是他們學院歷屆學長學姐畢業都夢寐以求想去實習的地方。

  「組隊人數最低不低於3人，最高不能超過10人，大家自行組隊吧。」

  剛說完，課堂上已經有坐不住的人開始四處找隊友，大家都偏向於組人數多的隊伍，提高勝算率。

  「白衍，」學委徑直朝他跟何方博走來，問，「我們仨要不要一組？」

  白衍好奇：「可以啊，但是學委你不和人多的組一隊嗎？」

  學委揮手，笑著說：「有時候人多意見也雜，精簡隊伍也很重要。」

  「好，那我們就三人組一隊。」何方博幹勁十足，拉著他倆看老師發布的作業要求，並討論這次GG的主題。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在三人明確目標之後，學委狐疑未決，「GG需要插入大量旁白，而且後期的音頻剪輯也是大工程，或許，你們有認識隔壁班錄音藝術專業的同學嗎？」

  何方博第一時間指向身邊的人，白衍：……

  認識，但目前還在他單方面的冷戰階段。

  「太好了，白衍你認識啊？」如獲救星，學委眼睛裡那道希冀的光芒簡直快把自己閃瞎。

  白衍艱難吞吐：「算，認識吧。」

  學委：「那可以嗎，請他幫忙可以嗎？」

  「可、可、可以不要嗎？」

  何方博在旁補刀：「但其他隔壁專業的同學，我倆一個都不認識，就你參加節目人脈廣。」

  學委：「唉，仨人組也就只有這個缺點，要是去不了廣播電台參觀——」

  白衍果斷咬牙：「我試試吧。」

  前一刻還誇下海口，後一秒回到宿舍，白衍剛坐下抱頭就開始瘋狂揪頭髮。

  「干我們這行的本來後期頭髮就會越來越少，你別揪完到時候沒得揪了。」何方博一屁股坐下，打開外賣往嘴裡塞。

  香氣在密閉的空間裡瀰漫，卻愣是沒能勾起他半點食慾，白衍越想越懊惱，反身質問：「你為什麼要告訴學委，我認識錄音藝術專業的人啊。」

  「為了勝利。」

  「……」面對他坦然且真摯的回答，白衍找不到指責的藉口，繼續趴回去揪頭髮。

  「有這麼難為情嗎？」何方博納悶，「你和學長不是挺熟的嗎？」

  「呵，「白衍苦笑，「何止是挺熟，簡直是有仇。」

  眼珠子提溜一轉，何方博開始出餿主意：「那，那你求求他，就像當時求他要小火鍋那樣。」

  「何方博，」嚴肅叫出舍友的全名，白衍正色道，「我是軟蛋，但我不吃軟飯。」

  「呦呦呦，認識幾個rapper講話都有韻了，把你能耐的。」舍友轉過來面向他，語氣里的鄙視都快溢出來了，「說得好像那天他把你鍋收走，還給你的火鍋料，你都沒碰過一樣。」

  「唉，要是真有rapper嘴皮子那麼溜就好了，現在才不需要在這冥思苦想。」

  「為了團隊的作業，你就委屈一下吧。」

  舍友話音剛落，沒等他回復，白衍手機上就收到兩條簡訊：

  【終極告白夜前的最後一次約會來啦！這一次將由大家自由組隊選擇雙/三/四人的約會；部門製作組將累計前幾期的心動信箋投票，總投票最高的同學擁有最先選擇隊伍數量及邀約的權利~】

  【白衍同學你好：根據統計你是累積到目前心動信箋投票率最高的同學，因此你擁有絕對的優先邀約權，請發送你想邀約的人的姓名給節目組，如想邀約的是多人隊伍，請給節目組發送相對應人數的姓名，對方同意，則視為邀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