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潑湯，發狠

  「哎喲！」

  張氏摔得屁股疼，又氣又惱，別著一口怒火看自家男人。

  「李清海，你還算個男人嗎？！自個兒的婆娘被人欺負，也不知道上來搭把手！哎喲，我的命啊，怎麼這麼苦啊，嫁了這麼一個廢物……」

  「夠了！吵吵嚷嚷的像哪門子話！」

  張氏以前也有事沒事要說說老二，李周氏還能忍忍，可現在當著她的面這麼罵她兒子，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天曉得背地裡要怎麼虐待老二？當娘的心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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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周氏越加不喜歡這個兒媳了。

  她轉頭看阿秋，問道：「老三啊，糯米你要幾個雞蛋換？」

  「三個吧，要她一碗的糯米，給少了不樂意的。」朧月幫腔。

  李周氏心疼雞蛋，可想到自己也許多年沒吃糯米蓮藕了，就饞得慌，轉頭催著老大家的去拿了來。

  陳家和李家關係還算和睦，很快糯米換回來了，朧月淡淡看著一群盯著糯米和蓮藕直發呆的李家人，轉身拉了阿秋進灶房。

  「三嫂……你……」阿秋不可思議地看著朧月清洗蓮藕，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三嫂竟然下廚房了？

  今天的三嫂沒生病吧？

  李清牧來到灶房門邊，看見小媳婦兒正在裡邊忙進忙出，眼裡滿滿的都是柔情。

  他沒有進去，因為他對做菜一竅不通，去了也是添亂。

  朧月落魄時都是自己做飯吃，糯米蓮藕最擅長，想要這道菜軟糯香甜，就要多燉煮一會兒，所以到了晚間，院子裡都飄滿了濃郁的藕香糯米香。

  一家子人各自從自己房間裡探出頭來，眼饞地盯著灶房這兒。

  沒一會兒，一大盆切成段的糯米蓮藕端上了桌，一家子圍坐一起，盯著盤子裡的蓮藕不放。

  朧月瞧著他們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盤算的事情有門，趁著張氏要伸手去抓時，她先一步按住了菜盤，阻止了她。

  張氏臉立刻變了，怒道：「幹啥？都到點了，怎麼還不准給人吃？難道你想一個人私吞不成？」

  李周氏聞言，臉皮輕微顫了顫，朧月將他們的神情變化全部收入眼底，心中冷笑。

  面上依舊帶笑：「娘，咱家難得吃一頓好的，必須吃得盡興，所以我準備分一分。」

  「分？咋分？」

  張氏一聽覺得不對味，一雙牛眼瞪得圓溜。

  「當然是按照輩分和人頭來分。」朧月笑得很蔫壞，「爹娘年紀大要多吃些，大哥大嫂幹活多，也要多吃些，還有孩子，長身體呢，也得多吃些，嗯，相公，剩下咱們一人一個吧！」

  李清牧眯了眯眼，小媳婦兒那點心思他哪裡會看不穿？既然她想折騰張氏，那就折騰吧！

  果然張氏不滿了：「合著我就只能吃一個？」

  「對！」

  「不行，我這麼大個人，吃這麼點不得餓死？大嫂家的倆孩子那么小個兒，用得著吃一整個？我看半個就行！」

  「那哪行啊，三弟妹都說孩子長個兒，要多吃些，這些蓮藕都是我和孩子們的！」

  大嫂王氏雖然軟弱，但涉及孩子們的利益時，她也強硬了，趕緊把朧月分過來的蓮藕收住，然後飛快地讓孩子們吃起來。

  張氏左看右看，見眾人都開吃了，自己上躥下跳半天就只分到一個蓮藕，再想到剛剛在李清牧這邊吃的虧，這會兒屁股還疼呢！

  她心中極度不平衡，又覺得自家男人廢物，頓時惡向膽邊生，抄起桌上的那碗菜湯，劈頭蓋臉朝朧月潑過去。

  「月兒！」

  朧月很久沒吃上糯米蓮藕，所以一時只顧著吃，竟沒注意周圍的情況，等她抬頭，就看見李清牧高大的身影擋在自己面前。

  「相公！」

  看著桌上濺得一桌子的湯汁，朧月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麼，猛地起身看向自家男人，並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

  還好湯已經溫了，只是狼狽了些，並沒有受傷。

  可朧月哪裡肯這麼繞過她？當下抄起裝著糯米蓮藕殘羹冷炙的大碗，沖了過去。

  「哎，老三家的……」

  李周氏想阻止，可她動作明顯沒朧月快，只聽「砰」的一聲，朧月那隻大碗已經扣到了張氏腦門上。

  「嗷，哎喲——」

  張氏慘叫，她本來想看朧月和李清牧笑話的，覺得他們應該會憤怒地和自己爭論，哪裡想到朧月會這麼過激，直接以牙還牙？而且還得還那麼徹底？

  張氏懵逼了，腦袋還被砸得有點暈乎，兩眼一番，就這麼昏死過去。

  「唉，這……這咋整啊，快……快去請大夫！」

  李周氏看見朧月將大碗掀開，上面全是血，嚇得面無血色，這是把人腦子給砸壞了呀！

  她哆嗦著說話，催著老二李清海趕緊去請了郎中來。

  屋子裡吵吵嚷嚷的，朧月沒什麼心情去收拾殘局，拉著李清牧就進了屋子。

  「趕緊去洗洗換身衣服。」

  朧月心疼地說著，可語氣不是很好。

  李清牧知道自家娘子在生氣，乖巧地去了柴房邊上的一間小屋沖了個涼，回來時手裡已經端著一盆溫熱的水。

  他看見朧月略顯疲憊的臉色，心疼不已，便軟和著語氣說，「月兒這幾天總往山上跑，肯定是累壞了，洗洗趕緊歇息吧！」

  他說話時注視著朧月，眼神里有憐愛又有疼惜，不知不覺的，連稱呼都變了。

  朧月輕輕點頭，聲音裡帶著些嫵媚：「我腳疼……」

  李清牧立刻明白了，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幫朧月取下鞋子，果然，他看見原本白皙細嫩的小腳丫上，起了好些水泡。一顆又一顆，光是看著都疼。

  他眼神黯淡下來，很是自責，是自己沒用，讓娘子吃苦了。

  他取下一根頭髮，輕手輕腳地穿過水泡，擠掉裡邊的膿水，然後用溫水清洗。

  他的動作很輕柔，也很熟練，朧月竟然感覺不到有多疼。

  接著他又去換了兩盆水，幫朧月好好擦洗了一番，等一切忙完，他利索地窩上了床，並一把將朧月拽到自己的懷裡，眉目裡帶著些滿足。

  「那個……」朧月覺得差不多了，是該提正事了，哪知道這男人先開了口，「是想和我說二嫂的事吧？」

  朧月點了點頭，「對！今天你也看見了，二嫂是個什麼性子，她一個混不吝的，待在咱家就是根攪shi棍，攪得咱們日子不得安寧！這人我一定要想法子碾出去，你答應不？不答應這日子咱不過了！」

  李清牧看著這個負氣小媳婦兒，忽然覺得她很可愛，低頭在她光滑的額頭親了口，並將她抱緊了。

  「月兒彆氣，其實為夫看她不爽很久了，只是那是我二嫂，做弟弟的不好攙和他們夫妻間的事。但剛才她那麼對你，我們就有理由了。」

  「可不是嗎？那湯幸虧是涼的，否則，我當場就能撕了她！」

  想到李清牧為了護著自己被張氏潑了一身湯汁，朧月又感動又心疼，哪怕當時教訓了她，可也覺得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