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責

  自責

  隨後兩天的旅遊，曹晏雖然內心糾結，但整體狀況好了很多，也想開了很多。

  他朝拜了不少寺廟，又去海邊遊玩一番，還被會算卦的道人攔截，說了跟僧人類似的話。

  他知道他必須得直面現在發生的一切。

  第三天他買機票回去，忐忑地走進小區，戰戰兢兢上樓，不斷給自己洗腦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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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打開房門，房門打開後沒有激動在客廳等待他的人，也沒有興奮叫他名字的人。

  他看了一眼客廳，和他離開時候一模一樣。

  他關上門，走進客廳，朝臥房看了一眼，只見玄青夜沒穿衣服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他內心掙扎猶豫，看了躺在床上的玄青夜很長時間，發現玄青夜確實不動後，他才小心靠近。

  當他看到玄青夜面色潮紅，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舒服後，他趕忙走過去，連害怕都忘記了。

  他坐在床邊，用手觸碰了一下玄青夜額頭，滾燙的觸感嚇了他一跳。

  自從認識玄青夜，玄青夜身體都是冰冰涼涼的，之前他不明白為什麼，只以為玄青夜生來體溫低，在知道玄青夜是蛇妖后他明白了為什麼。

  可額頭這麼滾燙的觸感非常不正常。

  他有些心急，趕忙跑到客廳對著監控喊到：「經理！經理！你在嗎？」

  玄青墨聲音沒多久就傳出來，「曹晏，你回來了？你已經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現在有急事，阿夜面色潮紅，額頭滾燙，看起來不正常。」

  「哦，那個啊，不用擔心，這是正常反應，我不是說過阿夜化形期需要伴侶氣味引導化形嗎？你三天沒在家，阿夜不適應會很正常。如果阿夜長期無伴侶氣味引導人類模樣智商可能會減至為零。」

  「現在阿夜發熱，你只要躺在阿夜身邊，阿夜明天就會恢復。阿夜因為提前化形，這次發熱可能會導致阿夜人類模樣智商變得比之前還低，你心裡有個準備。」

  「……」

  玄青墨這麼說，他頓時覺得心裡非常愧疚，他只是離開三天，玄青夜就變成這樣。要是他一走了之，還得了？

  「曹晏，你真的想好了嗎？」玄青墨詢問。

  他點了點頭說：「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就不要退縮。我知道你怕蛇，我會儘量引導阿夜不在你面前化形。我知道你害怕我們，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們和正常人一樣生活，也會結婚生子，陪伴侶過完一生。我們不會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像電影或者書中寫得那樣窮凶極惡。」

  「所以，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只要放寬心，把我們當作正常人就行。你看我現在為工作忙得暈頭轉向不也和正常人一樣嗎？」

  「好的，經理，我知道了，我會克服的。」

  「希望你能儘快適應，跟阿夜親密接觸有助於阿夜更早度過化形期。之前沒跟你明說是想你和阿夜慢慢培養感情。既然你現在知道阿夜的真實身份了，我也就明說了，跟阿夜親密接觸是最有效促進阿夜正常化形的辦法。」

  「如果你覺得阿夜太稚氣，不通人情，最好就是儘快和阿夜親密接觸，你明白嗎？曹晏，我不想給你壓力，也不想強迫你，提前告訴你也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阿夜在化形期選你作為伴侶便是一生，阿夜非你不可，你能明白嗎？」

  玄青墨這麼說，他壓力更大了。玄青墨說不強迫他，可他被強迫的事情還算少嗎？

  如今玄青夜跟他明說肯定是想給他壓力，但他現在沒辦法，不得不遵從玄青墨說的，他要離開，對玄青夜來說確實有危害。

  比如他喝酒導致玄青夜提前化形，人類模樣呆呆傻傻。

  他嘆息一聲道：「經理，我知道了。」

  「好了，其他我也不必多說了。有事找我就行。還有，我看給你的一百萬你也沒動，其實你不用客氣，給你的你用就行。想買車可以買，想買貴的飾品都可以買。」

  他哪裡是亂話費錢的主？再說他現在也沒有急用錢的地方。等他工資夠還助學貸款了，他把助學貸款還清就沒什麼債務了。

  「好的，經理，我知道了。」

  「沒什麼事情，我去忙了，好好照顧阿夜，別擔心別害怕！」

  玄青墨說完便沒了聲音，他回到臥室，摸了摸玄青夜滾燙的額頭一陣嘆息。

  他小心地躺在玄青夜身邊，心裡亂糟糟的。

  現在玄青夜沒化形，只要他不刻意去想玄青夜變成蟒蛇的一幕，好像接受現在的玄青夜也不那麼困難，只是他心裡還是有芥蒂。

  他用手摸著玄青夜滾燙的額頭，連吃飯都沒心情，不知不覺他睡著了。

  睡著後，那種緊緊束縛的感覺又回來了。

  以前他不知道那種感覺是為什麼？

  現在他明白了，在他睡著之後，玄青夜都會以蟒蛇模樣像袁青山那時候一樣緊緊纏縛著他，只是他怎麼也醒不來。

  意識中他該害怕的，他醒不來似乎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纏縛著他的是他害怕的蟒蛇，但他不是別人，是他朝夕相處的玄青夜。玄青夜不會傷害他。

  這樣想後，意識中的他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他看到玄青夜沒穿衣服的模樣，變得釋然很多。

  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玄青夜是暴露狂了。

  因為玄青夜化形後沒辦法穿衣服，醒來也不知道穿。

  他睜開眼就對上玄青夜的雙眼。

  玄青夜眨著清明的雙眼，對他傻笑，見他醒來，嘴裡「咿咿呀呀」的亂叫。

  「阿夜？」

  他喚了玄青夜一聲，玄青夜沒應聲，「咿咿呀呀」地叫，還湊近他胸口嚷嚷道：「奶……」

  「……」他滿頭黑線。

  玄青夜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也沒說玄青夜智商退化到嬰兒狀態啊！

  他最開始見到玄青夜還不是這般模樣！

  他只不過外出三天，玄青夜就變成現在這樣？

  他心裡變得更加自責，趕忙給玄青墨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不等對面說什麼，他著急道：「經理，阿夜狀態好像嬰兒一般，怎麼辦？需要看醫生嗎？叫阿夜名字都沒反應。」

  玄青墨淡定道：「不礙事，因為你外出三天，阿夜化形期會變長。你要是能接受阿夜本體模樣，阿夜一直本體模樣待在你身邊三個月就可以度過化形期。知道你接受不了，那你只能多親密接觸人類模樣的阿夜了。」

  「親密接觸是？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之前跟阿夜接吻，親親抱抱，阿夜好像沒多少變化，阿夜只是從不聽話變得聽話很多，懂事很多。」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若是可以完全親密接觸，陰陽調和，水水相融，用不了一月就可以化形。知道你們感情沒到位，所以，只能囑咐你儘快和阿夜開展關係，若是不行，那只能好好照顧阿夜了。」

  「……」

  「現在阿夜嬰兒狀態，我一會兒要去上班該怎麼辦？」

  「沒事，你出門後，我會喊阿夜化成本體，你回來前，我會喊阿夜提前化形。」

  「好吧……」

  他起身換衣服的時候，玄青夜一直躺在床上，眼睛注視著他「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他很無奈！

  照顧玄青夜吃完早點後，他才去上班。

  休假三天，堆積了不少工作，一上午他都忙得暈頭轉向的。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他得空想去走廊轉轉，正好聽到應泉和秦小貞吵架的聲音。

  他本想快速離開，奈何應泉看到他後直接道：「前輩，你先別走，幫我哄哄貞貞吧。」

  「……」他尷尬道：「這樣不太好吧，你們之前的私事，我摻和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不好的，貞貞說要看我追的人，你來了，不正好看看？」

  「！」他都遇到的什麼事？

  這關他什麼事？

  他剛想走，秦小貞直接跑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滿臉淚痕，梨花帶雨氣憤道：「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長得狐媚，是不是你勾引泉，你這個第三者插足別人的感情！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頭疼道：「我有戀人，而且是男的，怎麼可能插足你們？是應泉自己三心二意，品行不端。你應該去找應泉本人才是。」

  「再說了，我也討厭應泉，作為比你年長的人，我勸你放過自己，別跟應泉糾纏，不值得。」

  「我不甘心！」秦小貞大聲哭道：「明明開始好好的，泉那麼喜歡我，每天都去學校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突然就變了，變得冷淡、冷漠。我們相處才這麼短時間，怎麼可以這麼快移情別戀？明明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

  「姑娘，你別難過了，應泉不值得你託付終生，你值得更好的。即便現在應泉和你和好，他也會找第二個、第三個人。你若一直糾纏，他更不會把你放在心上。」

  「我不甘心！」秦小貞哭得更傷心了，「我不想還沒開始就結束。」

  「不甘心也沒辦法。以我對應泉的了解，應泉開始跟你交往就不是真心的，只是覺得你漂亮好看，想得到，得到後就覺得沒意思，才會跟你分手。他自己也跟我說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你以為的喜歡和真心不過在他心中就是玩玩而已。應泉之前還冠冕堂皇告訴我對待你開始是真心的。真心又如何如此輕易移情別戀？希望你能想通，就當自己錯付了，遇到爛人就好。」

  應泉聽他這麼評價，氣急敗壞道：「前輩，你可不能這樣說我，我的確是真心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要是我不遇到前輩，我和貞貞還在交往，感情也會很穩定。」

  「但遇到前輩就沒辦法了，前輩時刻牽動著我的心，我現在所有心思都被你牽動，我怎麼可能還能像以前一樣和貞貞相處？所以，我只好選擇和貞貞分手。」

  「這樣對貞貞來說也是好的，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再說，我也有給貞貞經濟補償，相當於兩不相欠。」

  他怒目看向應泉，「什麼叫補償？金錢可以補償一切嗎？貞貞現在的眼淚，現在難過的情緒怎麼補償？貞貞失去的不止是這些，還有期待和對未來的嚮往。」

  「你只考慮自己的感受，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即便你和貞貞相處過程中突然沒感覺了，但你最開始追貞貞的時候的感覺你忘記了嗎？你不能這樣隨意處理感情。」

  「前輩，之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過去的就過去了，新的開始與過去無關。既然和貞貞分手，貞貞現在怎麼樣就和我沒關係。以後也不會有交集，我該做的已經做了，我問心無愧！」

  他覺得應泉太渣了，一點也說不通。

  他只好不再理會應泉，而是對秦小貞說：「你聽到應泉說的了？如此無情薄冷之人不配擁有你的執著。你回去吧！姑娘！」

  他說完便離開了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