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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番外:我在做夢呢?

2024-05-04 20:08:20 作者: 唐如酒

  「你會照顧我哥嗎?」

  「嗯哼,如果我哪天放棄在他身上投資時間和金錢,我會通知你們把人領走的,在此之前,我會照顧他,像個妻子那樣。」

  話說到最後,她低頭無意識的轉動無名指上的寶石戒指。

  這個戒指是盛西爵挑的,她其實覺得很醜,那男人商量都沒跟她商量,說是去商場的時候順便買了回來,氣了她個半死。

  不過為了證明他們良好的婚姻關係,她還是一直戴在手上。

  「好,那你帶我哥走吧。」

  

  盛綰綰這個答案,米悅意外但也不意外,意外是因為她竟然放心,不意外是因為盛西爵由她帶走對他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她神色很平緩,接著道,「我爸爸我自己會照顧,就不給你添麻煩了,至於別墅和保鏢,既然你和我哥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我也沒有理由接受。」

  米悅直接打斷了她,「說白了我現在所有的東西有一半都是你哥的功勞,你就當是你哥哥跟我合作的報酬,我想你哥哥的錢你應該不用不好意思,畢竟你現在情況特殊,你爸爸身體也不好,不用著急錢的事情。」

  盛綰綰最後還是接受了。

  當時她想,她幫這個男人的妹妹跟父親並不是因為愛屋及烏或者責任,不過是覺得原本就只是花點錢就能辦到的事情,而她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錢。

  更何況他會出車禍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

  更重要的是……在跟他相處的這段日子裡她了解到的這個男人的性格,又因為因為她爸爸選擇了他,或者其實在更早的四年他們對簿公堂的時候,他就從來不承認他對她用過強。

  這些加起來,足以動搖她當初的判斷。

  他沒有明說,但諷刺過她是被人暗算下了藥,才會上了他的床。

  那麼如果當初真的是她自己被下了藥纏上了他……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欠他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幾天後,所有的事情安排妥當,米悅找了輛專機把盛西爵轉移到了紐約。

  被吻了兩次,還差點被占了便宜,聽不到他原本要說給她聽的話,她不會甘心。

  盛西爵在紐約的醫院住了差不多半年,直到他身上的其他傷基本痊癒,至於頭部的重傷,那群腦科專家在她面前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最後的意思他們也沒辦法讓他醒過來。

  氣得她差點掀了桌子。

  她又考慮了兩天,最終還是決定把他接回米家休養照顧。

  植物人的那套她從小看肥皂劇都看膩了,偶爾看報紙新聞上說什麼親人,什麼老婆老公,十年如一日的跟植物人說話,最後終於把他喚醒了。

  每天跟他說話,讀故事……

  米悅最開始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是拒絕的,最開始做的時候更是彆扭得不行,但時間一長也算是養成習慣了。

  更何況他就住在三樓她主臥的旁邊,她也不用像在醫院裡一樣擔心被誰看到,或者被護士打擾。

  裴子俊沒想到她會對一個假結婚的,認識不到幾個月的男人固執到這個地步,隔三差五就要勸她。有一次偶然遇到,他拉著她,開始是勸說,她不聽態度還極其的不耐,他最後吼著問她是不是瘋了。

  「整天揪著我說這個,你煩不煩?裴子俊,說得好聽點你是我堂姐夫,說得難聽點我分分鐘都想讓你們一家滾出公司,你到底是站在哪塊石頭上在插手我的事?」

  裴子俊原本溫和俊美的臉機會都扭曲了,「米悅,他到底給你喝了什麼迷魂湯,他現在就是個活死人,除了浪費你的錢,消耗你的時間給不了你任何的東西,你難不成準備這輩子都耗在那半個死人身上?」

  張口活死人,閉口半個死人,米悅本來就不好的臉色這下徹底的冷了下去,勾起紅唇冷聲諷刺,「活死人?怎麼,怕他哪天還是變成了活人,跟你算帳嗎?」

  裴子俊俊臉一滯,「你什麼意思?」

  「想弄死人又沒把人弄死,所以現在日日夜夜的擔心他什麼時候會醒來?裴子俊,別以為我沒找到證據你們就能逍遙法外,只要我米悅喜歡,就算是個活死人我也樂意養著。」

  晚上,她回到米宅,洗完澡披著浴袍照例在臨睡前去讀個故事。

  次臥每天都有傭人打掃,乾淨得一塵不染,只比醫院的病房少了點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床頭那一盞橘色的燈開著,光線柔和得近乎昏暗。

  她念完故事,手肘落在床沿的被褥上,低眸看著那一張俊朗的容顏。

  他臉上最初的傷全都已經恢復了,連疤痕都褪去了所有的顏色,變回了昔日乾淨俊美的模樣,頭髮也長長了不少。

  她伸出手指,細膩柔軟的指腹落在他的下巴上,摸到了一層淺淺的有些刺手的鬍渣,又長鬍子了,好玩般的點來點去。

  腦袋趴在床沿上,嘆了口氣,你什麼時候醒來啊。

  既然活下來了,她不相信他真的要睡上很長的時間。

  手摸完他的下巴,又不知怎麼抓著他的手指在玩,好像是多好玩的東西一樣,指甲也被剪得很乾淨了,骨節分明的手又修長又有力。

  玩著玩著,她就趴在床邊不小心睡著了。

  半年後的傍晚,米悅坐在乾淨柔軟的地毯上,人靠著床,低頭瀏覽著國內的新聞,眼睛突然睜大,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所有的頭條全都是最新上了大熱電影的導演慕晚安車禍撞人的新聞,已經到了上法庭只等打官司出結果的地步了。

  慕晚安,開車蓄意撞人?

  撞的還是……情敵?

  她震驚了好半響,才一骨碌從地毯上爬了起來,坐在床上又發現男人還是緊閉著雙眼,一副在沉睡中短時間不會醒來的模樣,她有些失望,抱著平板直接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他爸爸過世的那晚,她也是這麼在他身邊說了好久的話,然後躺了一夜。

  她側著身子,伸手去戳他的臉,自言自語般的道,「你爸爸被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氣得心臟病發過世了,你妹妹到現在也沒出現過,還有……晚安跟人發生衝突惹上官司了,你再不醒來的話,她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

  「你都睡了快一年了,再睡下去我不要你了,你妹妹不來接你的話,我就把你隨便扔到外面去。」

  「我二叔今天在董事會上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快被氣死了,」她又嘆著氣,一下一下的戳著男人的俊臉,「你想睡到什麼時候啊,真是討厭。」

  在這長達半年的時間裡,從盛西爵昏迷之後,米悅身上的工作擔子重了將近一半不止,好在希爾夫人知道她情況特殊沒辦法,一直沒有離職留在米氏幫她。

  但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米覓聯合公司的其他股東頻頻擠壓她的空間。

  一有機會都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斥她。

  她心裡煩悶的很,嘟囔嘟囔著又不小心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

  夏天的雨總是酣暢淋漓,跟著雷聲跟著閃電,暴雨傾盆而下,沒拉的窗簾外是烏雲密布的天色,平常已經亮起的天色在這個時候仍然像是晚上。

  盛西爵仿佛是被過於吵鬧的雷聲和閃電聲吵醒,只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廢了他很大的力氣。

  外面轟轟的雷鳴聲反襯得房間裡尤其的安靜。

  無數紛繁複雜的念頭仿佛堆積在腦海間,但唯一清晰的就只有最簡單的一個。

  天亮了嗎?

  然後才後知後覺發覺自己身上好像靠著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低頭也有些費力,但他還是挪動著腦袋低下了頭。

  安靜的,還在沉睡中的女人蜷縮在他的身側,緊緊的靠在他的身軀。

  可能是屋子裡的冷氣溫度低,再加上早上降溫,所以她靠得尤其的緊。

  米悅。

  他看著她在暗色的晨光中沉睡的模樣,已經感覺到了全身的虛弱跟無力,但更清晰的,還是心頭的柔軟。

  喉嚨里大約是能發出聲響的,但他還是沒打算出聲。

  米悅是在平常的時間裡醒來的,每天上班,自然形成了生物鐘,眼睛還沒睜開就聽到了雷鳴轟轟,側過腦袋看著窗外,果然看到一片烏雲密布的暗色。

  她手掌輕輕拍在自己的腦門上,嘟著嘴巴道,「什麼鬼天氣,大清早就打雷,讓不讓人上班了。」

  她也不算多怕打雷,但電閃雷鳴的時候走在室外,她總有種會被剛好劈死的錯覺。

  身側男人的聲音沙啞模糊到難聽,「不想上班就不用去了。」

  米悅本想伸個懶腰就起床,驀然聽到這個聲音,一時間呆滯住了,只下意識的以為是幻覺。

  她看著頭頂晨光中泛著藍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心跳猛然一路飆升,過了很久,她才眨了眨眼,混合著驚喜跟驚懼兩種情緒朝身側的男人看去。

  一下就撞進了男人黑色的,還蓄著淺淡笑意的瞳眸里。

  做……夢了?

  她反應了好久才遲鈍的接話道,「我不上班……哪裡來的錢養你?」

  這暗色的光線,電閃雷鳴的音效,這個突然睜開眼跟她說話的男人。

  看起來沒有一樣是真實的。

  他似乎挑了下眉,「不是要把我扔到外面去?」

  她撇嘴,「養不起就扔了。」

  男人又扯著唇角,笑了下,「還去上班嗎?」

  米悅盯著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很清醒了,但對眼前的事情的真偽還是分辨不清楚,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吶吶的問,「你是真的醒來了,還是……我在做夢呢?」

  「嗯,大概是做夢。」

  「哦。」

  她想也是做夢。

  她有些失望,「那希望醒來後不是這個鬼天氣,我怕被雷劈到。」

  盛西爵看著她的模樣,乾淨的一張臉,嫵媚嬌俏的抱怨著。

  他想伸手,去捏一捏,卻發現這個動作有些艱難,雖然不至於動不了,但很費力。

  他低低啞啞的嗓音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年啦,你倒是睡得舒服,我都累死了。」

  一年了,已經這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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