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掉進窟窿里

  第二天早上，寧仙仙和寧菜菜抬著桶，去河邊挑水。

  誰知天氣寒冷，河裡已經結了冰。

  春寒料峭的風，吹得姐妹倆臉蛋通紅。

  寧菜菜搓著手，看著整條結冰的河流，有些犯難：「阿妹，沒法打水了，要不咱們還去誰家井裡打點水吧？」

  寧仙仙看了眼四周，道：「從這裡再去找人家提水，反而更費時間。倒不如咱們自己鑿個洞來的快。」

  「鑿洞？」寧菜菜睜大眼，「這能行嗎？阿娘叫咱們不要玩水的。」

  「這不是玩水。」

  寧仙仙找了根長樹枝，蹲到河邊，仔細試探著冰層的厚度。

  寧菜菜擔憂的站在她身後。

  「不是太厚，咱們用石頭應該能砸開。」寧仙仙站起來，在河邊四處尋找石頭。

  

  寧菜菜聽了也立即幫著尋找，很快撿到兩塊拳頭大的石頭，興奮道：「阿妹，這個行不行？」

  寧仙仙回頭看她，見她舉著石頭，臉頰微微泛紅，十分開心的樣子，就笑道：「剛才還一本正經的說不許玩水呢。看來阿姐也畢竟還是孩子。」

  「我才不是孩子呢。」寧菜菜抿嘴笑笑。

  「不管是不是，反正你的石頭太小了。」寧仙仙轉過身來，兩隻手搬著一塊腦袋大的石頭，嘿聲道，「我這個還差不多。」

  寧菜菜：「……」

  咚的巨響過後。

  河面出現一個窟窿。

  寧菜菜提著水桶試了試：「有些小了，水桶放下不去。」

  「沿著邊上砸大一點就行了。」寧仙仙拿著石頭，小心的把窟窿放大。

  很快，一個大窟窿就出現在她們面前。

  寧仙仙湊近了瞧了瞧，提著水桶正準備打水，忽然瞧見有魚在底下遊動。

  「阿姐，有魚哎！」她回頭喊寧菜菜。

  「真的？」寧菜菜驚奇的也連忙探頭看，隨即驚喜的叫了聲，「真的有魚啊，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有魚呢？」

  「魚是在水底下游的，應該不冷吧？」

  寧仙仙在相國府的時候，沒學過這方面的東西。但她記得聽寧德遠說過，冬天結冰的時候，底下的魚也憋氣，一旦在冰面鑿個洞，水底的魚就會聚集過來。

  看來是真的了。

  寧德遠走南闖北的，知道的真是不少。

  寧仙仙歡喜的說：「阿姐，咱們撈點魚回去，不就可以熬湯吃了嗎？」

  自從上回寧德遠給的肉吃完後，她們就沒聞過腥葷了。

  寧菜菜聽了雖然樂意，但卻沒把她的話當真，只笑道：「只是咱們沒有網子啊。」

  「沒有網子，咱們可以釣魚啊。」寧仙仙說著就找來一根樹枝，問她，「阿姐，帶線了沒？」

  寧菜菜完全繼承了劉春花的品性，出門都會隨身帶著一點針線，聞言便從小兜里摸出一卷棉線出來，「帶了些，但是不多。這個恐怕不能釣魚吧？」

  「咱又不指望用多少次，能撐過這回就行。」

  寧仙仙接過線，系在樹枝上，又四處找魚餌。

  這天氣，連地面都凍的硬邦邦的，想個蟲子，也不是件容易事。

  「阿妹，用這個行嗎？」寧菜菜摸出半塊花捲來，「我昨天留著的，怕你餓，所以帶在身上。」

  寧仙仙伸手掰下一小塊，系在棉線的另一頭，笑道：「也不知行不行，先試試。」

  姐妹倆就蹲在河邊，舉著小樹枝，四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河面的冰窟窿。

  結果等了許久也沒動靜，寧菜菜怕她累，就說：「阿妹，你膀子酸不酸，我來舉著吧？」

  「噓——」

  寧仙仙忽然精神一震，連忙沖寧菜菜噤聲，專注的盯著棉線。

  棉線果然在搖搖擺擺的晃動。

  寧仙仙舔了舔嘴唇，雙手握住樹枝，猛地用力提起來——

  一條魚被提了上來，在太陽下划過一道銀光，掉到了河邊。

  活奔亂跳的。

  寧仙仙扔了樹枝就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魚。

  寧菜菜著急忙慌的提著水桶跟過來，緊張叫道：「阿妹，捉住沒？快，這裡有桶！」

  寧仙仙抱住魚，連忙扔進水桶里。

  兩顆腦袋湊過去一看，嘩，好大一條鯽魚。

  「阿妹，這個足夠咱們吃一頓的。」寧菜菜滿面喜悅的抱著水桶，「花卷還有一點，要不再釣一會試試？」

  「也好。」寧仙仙如法炮製，又弄了樹枝和棉線，垂在窟窿里，專心致志的釣魚。

  寧菜菜也瞪大眼睛，盯著冰面。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身後有人影在悄悄靠近。

  這時寧仙仙正覺得似乎有魚兒在咬餌，正準備提起樹枝的時候，就感覺到身後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就宰向河裡。

  噗通！

  她直直的掉進窟窿里。

  「阿妹——」

  寧菜菜尖叫一聲，毫不猶豫的跟著撲向河裡，想要拉住她。

  寧仙仙整個身影都消失在窟窿里，寧菜菜卻因為晚了一步，被她擋了一下，滑到了冰面上。

  「阿妹！！」她瘋了似的尖叫著扭頭朝窟窿的方向爬，「阿妹！阿妹！來人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妹妹啊……」

  這時剛好兩個婦人結伴過來洗衣服，聽見呼救聲，連忙放下盆跑過來。看見寧菜菜趴在洞口，不由大吃一驚。

  「嬸子快來救救我阿妹，快點，快點啊……她掉進去了，在裡面……」

  寧菜菜又叫又哭，眼淚鼻涕糊了滿臉。

  兩個婦人一聽，也知道人命關天，連忙拿著樹枝過去，一個拉住一個的手，把樹枝伸進去。

  此時的寧仙仙整個人都快僵硬了。

  她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

  兩隻手無意識的劃拉著，忽然摸到一截樹枝，便下意識的死死攥住不放。

  ……

  兩名婦人成功的把她拉了上來。

  她躺在地上，整個人都濕漉漉的，皮膚和嘴唇發紫，一定不動。

  「阿妹……」

  寧菜菜撲上去，把自己的棉襖脫下來，把她裹住，抱在懷裡，哭著求兩名婦人，「求求嬸子，幫我把阿妹送到郎中那裡去……我求求你們了……」

  兩婦人忙說：「郎中家離這裡遠，我幫你把她送回家，你趕緊跑去把郎中叫到你家裡來。」

  「謝謝嬸子，我這就去！」

  寧菜菜站起來撒腿就跑到郎中家，拉著郎中回到家，才發現妹妹並沒有在家。

  她的臉一下子白了。

  那兩個嬸子一定還不知道她們搬家的事情，把人送到寧家老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