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2024-09-15 03:18:31
作者: 雨後冰凌
第79章
「啊?」講到這裡,雲羅臉色不太自然,「我本想著去尋林大人提親的,但思來想去,覺得聖上親自賜婚不至於辱了林姑娘,故而才...」
「可我姐姐並沒說要嫁你啊!你若真喜歡我姐姐,難道不得先徵求她的意思嗎?如此倉促的請聖上下旨賜婚,要我姐姐遵旨行事嗎?」
雲羅覺得林昭說得不對,但一時半刻又找不出隻言片語反駁他。
「那你覺得我該如何?」
林昭說:「我先問過姐姐的意思,若她中意你,屆時你想去求聖上,我絕不攔著。你若真心對姐姐,就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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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羅對林黛玉自然是真心的,多年前梅花宴一見傾心,這麼些年一直忘不掉。
一顰一笑、一靜一動,至今林黛玉在梅花宴上做的詩還被他貼身藏著,想念得緊變拿出來看看。
他去邊境數年,幾次死裡逃生,受傷過重也全憑那一口氣撐著,就是因為想要活著回來見黛玉的。
林黛玉是他的全部念想,怎麼可能不是真心!
「好,我聽你的。」雲羅講完,心裡卻有些難過,「林昭,林姑娘那麼好,她...能看得上我嗎?」
「怎麼突然問這話?」林昭說。
雲羅微微嘆息,「我只是覺得,京都那麼多貴胄,一表人才的比比皆是,我常年不在京都,被邊境風沙吹得整個人都傻了,怕姑娘看不上我。」
「你邊關磨練多年,行軍布陣從不失手,跌怕滾打那麼多年,還比不過那些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不要妄自菲薄。」
雲羅怔怔,「林弟弟,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有你這句話,待我成了你姐夫,必定好好對你。」
「那就不必了。」他如今聽不得『姐夫』這個詞彙,每次一提起便會渾身不舒服。
雲羅不明就裡,還待努力,被後來的水溶攔了,「事情講完了?」
「啊!」雲羅說,「差不多了。」
「嗯,那就走吧!忠順王不是搭了戲台子讓去聽戲?」
雲羅這才想起來,「對,那咱們一道走?」
「你先去,我還有事。」水溶言。
雲羅看了眼林昭,心下明白,「好,那我走了。」
他走後,林昭直接便問道:「忠順王怎麼會想著尋你們去聽戲?」
「他們家有名的角兒今日登台,可不得浪一番?」
林昭蹙眉,「蔣玉菡?他找到了?」
水溶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當初自己在東道樓被帶走,這其中除了成赫便是蔣玉菡最有嫌疑。
而且按照之前雲羅查出來的事情,蔣玉菡與成赫應當是奉了誰的命令故意找他麻煩。
若不是那個邪修,他的下場只會更慘。
事後蔣玉菡莫名失蹤,如今卻光明正大回到了忠順王府,而那人居然還請這幫人去看戲?
林昭想不明白。
「要不要去逛逛?」水溶問他。
林昭擡眼,「我嗎?」
「嗯,帶你去玩玩,若是喜歡便多待一會兒,不喜歡就早點回來。」
林昭心想也成,「不過,會不會有麻煩?」
「有我在,怕什麼麻煩?遑論,不怕有麻煩,只怕麻煩不敢來找。」水溶說。
因著林昭腿腳不方便,水溶還讓應臨準備了輪椅,並在上面墊了厚厚的墊子。
水溶帶的人不多,到了忠順王府直接下了車,他讓應臨在外守著,親自推著林昭進了門。
忠順王府的人見了北靜王親臨,又帶著個模樣俊俏的小少爺,忙帶去了靠前的位置。
等下人去稟報不多時,便見一衣著華麗富態的老人走了過來。
該是忠順親王不錯了。
他邊走邊笑,拉著水溶落座,「本王還當你不會過來,實在沒想到你能賞臉。」
「皇兄哪裡話,如此好事,我豈有不來的道理?」水溶露出那一貫的溫文儒雅,「還未恭喜皇兄佳人還巢呢。」
忠順親王哈哈大笑,讓人安排最好的酒菜端上來。
林昭聽了水溶的話便陷入沉思,待忠順王忙著走了才小聲問水溶,「佳人還巢什麼意思?這忠順親王難不成是...」
「嗯,之前不是因著他私自離開生了氣,後來又丟了一次..」
林昭知道,但又不太明白。
第一次蔣玉菡私自離開是因為賈寶玉,第二次是因為想害自己沒能害成,故而丟了。
「他是故意躲著忠順親王嗎?」林昭猜測。
「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估計跟那邪修有關係。」
林昭更不明白了,「所以他為什麼要回來?」
「所以才說帶你來看戲啊!忠順親王十分在意那個蔣玉菡,而他此番回來,想必也不會全無算計。」水溶彎身耐心地跟他交頭接耳,在外人看來便是個耳鬢廝磨。
在後台畫妝的蔣玉菡身邊站著個人,時不時掀開帘子往台下看。
蔣玉菡將妝容自己弄了弄,偏頭,「好了,別看了。」
掀了帘子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我要多看幾眼,才能記住他們那噁心的嘴臉。」
蔣玉菡微微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傷得這麼重,為什麼就一定要找人麻煩?」
「你別管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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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林昭愣了半晌,「你是說,他跟忠順親王是那種關係?」
水溶微微點了點頭,探身去端了些糕點過來,「咱們今日主來看戲,你說好不好?」
「這算是新年禮物?」林昭問他。
「不過是道開胃菜而已。」
林昭挑眉看他,「怎麼?你還想著要大殺四方不成?」
「傷了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場子會一點點幫你找回來。」
雖然有人護著這種感覺確實不錯,但林昭並不覺得自己會廢物到那種程度。
有些事情,他實則不想麻煩別人,特別報仇這種事。
「對了,你查到那邪修的身份了嗎?」其實在去鬼界尋水溶之前,他已經將這件事交給了昀止,並讓他暗中查探一番。
不過昀止對這方面的事情涉獵不深,也沒很深的交集,故而並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只知道是頭意外得道的小狼,認緋辭為兄長,是個兄控。
聽說小時候被同族欺負,是依附在緋辭身邊長大的,叫緋何。
而看水溶的樣子,似乎知道的更多,「等有機會我再告訴你,不過他的事情你不用管,如今執法司正在四處追鋪,他應當不敢生事。」
戲台子一早便搭建好了的,雲羅不知去了哪裡,本先一步過來的,竟是生生晚了好些時間。
等他落座的時候,戲眼看著已經唱了一半。
雲羅走得急,在水溶身側坐下的時候帶起一陣風。
他將水溶面前的茶杯端了,剛要喝下,便被水溶奪了過來,「這是昭昭的,你喝那個,我沒動過。」
雲羅便又取了另外一旁的灌了幾口,這才小聲說道:「你猜我剛剛在外面見到了誰?」
「有話快說。」水溶懶得聽他賣關子。
「那穿的騷里騷氣的賈,賈什麼來著?」雲羅一時半刻有點兒想不起來那人的名字。
「賈寶玉。」林昭在一旁提醒。
雲羅猛地點頭,「對對對,是賈寶玉。」
「賈寶玉怎麼了?」
雲羅四下里看看,趁著人都注意那戲台子,於是小聲說道:「就是那個賈寶玉,他剛剛去了後台,你們知道吧!」
沒人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雲羅急道:「就是我剛剛進門的時候,見他衣衫不整手裡還握著條汗巾,那汗巾...瞧著怎麼有點像六哥府上那條落了灰的?」
「你沒看錯,是那條。」水溶說著,將林昭的茶盞端起來抿了一口。
林昭:「……」
「六哥,你你你...」雲羅驚得睜大了眼。
「兄長府上的琪倌曲唱的好,本王賞他的。」
雲羅愣愣地合計了一下,突地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那那人...」
林昭微微吸了口氣,「你想好了再說,別大驚小怪的。」
「那琪倌的東西怎麼在賈寶玉手裡?之前不是聽說才挨了打?這會兒子怎麼又偷偷摸摸去了後台,而且還那副浪蕩樣子?」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
兩人都沉默著看戲,仿佛沒聽到一般。
雲羅:「……」
很快便輪到了蔣玉菡上場,雖畫了濃妝,可林昭還是一眼便認出來。
他在看著台上人的時候,那人的目光也正在看向他。
隔著濃重的油彩,彼此眼神交錯,帶著探究與較量。
「他認得我,那日在東道樓跟成赫一起出現的,就是蔣玉菡。」林昭很快做了判定。
水溶撫了他的肩,「嗯,那便看看他想做什麼。」
蔣玉菡小名叫琪官,擅唱小旦,他長得嫵媚溫柔,清秀可人,是忠順王爺最欣賞的人。
他一上台,看客便都停下了話音,安靜看戲。
就連林昭這種不喜歡的,此時也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琪官的唱功確實了得,也十分有感染力。
待一曲結束,台下人全都露出讚賞之色。
自然,忠順王邀請來此的都是京中貴胄,不會像市井小民那般喝彩叫好。
等那蔣玉菡已經退居幕後了,好戲還沒眉目。
林昭神情懨懨,轉頭看向水溶,意思很明顯。
「別急,再等等..」水溶說。
這話剛說完不久,便聽說院子裡面進了賊,忠順王府的人立刻全都戒備了起來。
林昭眨了眨眼,隱約覺得好戲應當是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