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表演開始

  第29章 表演開始

  埃米是一名雄蟲。

  雖然精神力等級是中下的E級, 但他家境殷富，平日酷愛嘗試新鮮的東西。只因他才剛剛成年不久，家裡管得太嚴, 所以平日裡經常錯過很多好時機。

  在好友羅伯特的口中，他頭一次聽說「甜蜜之家」。

  「羅伯特，甜蜜之家真像你說的那麼神奇？」

  受好友邀請，埃米在用智腦進入直播間後, 便一路跟著好友羅伯特一起落座。他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形式的拍賣直播, 難免會好奇一下。

  「你就是出來玩兒得少, 見得少了，我還能騙你不成？」羅伯特輕輕拍了拍埃米的肩膀, 示意他稍安勿躁。

  埃米接過帶著小翅膀的機器，在黑暗之中等待表演開始，內心是既緊張又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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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場蟲奴神奇的生命力，水箱內蟲奴流光溢彩寶石般的鱗片，以及可以分泌稀有毒液，瞬間置蟲於死地的蟲奴, 每一個蟲奴都各有各的神奇之處, 表演可謂是精彩絕倫。

  他的好友在一旁看得連連鼓掌拍手叫好, 可埃米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世間的珠寶他見得不少，不論是毒藥還是治病良藥他家也從來不缺, 他想看的是更為特別的表演。

  羅伯特把甜蜜之家吹噓得這麼神，但現場表演卻有些沒達到埃米心中的預期, 埃米心底漸漸升起一絲失望。

  「各位顧客們晚上好！接下來即將登場的蟲奴編號為2757, 這是一名蛾族蟲奴。」主持人開啟新一輪保姆介紹。

  聽起來平平無奇, 埃米內心甚至生不起一絲波瀾。

  半球體的舞台翻轉，漸漸變成牢房的場景, 一名新的管教蟲和2757蟲奴登場。

  那是一名雪白的蟲奴。

  說是「雪白」，並非埃米不知用什麼形容詞，而是擺在蟲眼前的便是從頭到腳的白，那是如雪一樣美麗的純白，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了埃米的注意力。

  舞台中央出現了一個沉黑的木質十字架，2757就如同一個受難者一般，被鐵鏈高高吊在十字架上。

  一頭雪白的長髮從肩頭垂落，每一根髮絲看起來都經過精心打理，它們於黑夜中輕輕飄舞，泛著淡淡的螢光。

  蟲奴皮膚渾身雪白，僅著一身輕紗，衣服勉強可以蔽體，但那種半透不透的朦朧感卻更為吸引蟲眼球。依稀可見蟲奴皮膚上斑駁的血痕與勒傷，白與紅交織在一起，帶有極強的視覺衝擊效果。

  這的確是一個很美的蟲奴。

  埃米看到這兒也坐直身體，提起了點兒興趣，想看看這個蟲奴有什麼特別之處。

  噠噠噠，腳步聲響起。

  一旁管教蟲自黑暗之中緩緩緩緩走來。

  他黑色的燕尾服在半空中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衣角擺動之間，管教蟲正式在顧客眼前亮相。

  管教蟲上半張臉帶著小半截面具，叫蟲看不清全貌，但僅僅是露出的唇線和鼻樑線條，就已經堪稱優美。

  明明戴著面具看不清什麼，露出的臉也算不上完美，埃米在此之前也從未關注過前面的管教蟲。

  可他覺得這個蟲卻有些不一樣，尤其是鼻樑的小痣，格外性感，簡直讓蟲挪不開眼。

  「各位尊敬的顧客們晚上好！2757蟲奴是極為罕見的五指羽蛾，想必大家已經在節目單上有所耳聞。」

  「因為他們的五對翅翼，一直被譽為蟲神的寵兒。」

  話音剛落，不知管教蟲是如何操縱的，蟲奴背後的五對翅膀在一瞬間展開，龐大的翅膀輕輕一個拍打，每一片羽毛都珍珠般瑩白剔透。

  身負五翼的蟲奴此時被束於十字架上，就像是真正墜落凡間而又犯下罪行的珍寶，美的就像是一場夢。

  埃米也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翅翼。

  但表演似乎並未結束。

  只見管教蟲將襯衫袖子挽到手肘，在操作台上拿起一個道具口塞。

  他捏起蟲奴的下巴，將之塞進了蟲奴嘴裡，2757的臉也完全暴露在所有顧客眼前。

  一時間，全場譁然。

  「天啊，這臉未免也太猙獰了，這是能拿來賣的嗎？」

  「甜蜜之家怎麼能拿這種殘次品出來售賣，是拿我們當傻子嗎？」

  「換下一個蟲奴！！換下一個，晦氣。」

  「就算翅膀好看，這臉買回去了，不是浪費星幣嗎？還展示什麼展示？我另外買翅膀當藏品不香嗎？」

  台下傳來了各式各樣的吐槽與不滿。

  羅伯特直接抓緊了埃米的胳膊，也一臉不可置信，「埃米！怎麼會這樣，我是真的沒想到甜蜜之家會出這種簍子，這蟲奴的臉到底經歷過什麼啊。」

  埃米沒有說話，他總覺得這個表演應該沒那麼簡單。

  管教蟲卻沒有理會觀眾席的喝倒彩，動作神情仍然寵辱不驚，「眾所周知，羽蛾翅翼極美，這一點剛才已經為大家展示了。但今晚，我想給大家帶來帶點不一樣的東西。」

  管教蟲在塞完東西後，繼續操作台上挑選著工具，轉而替換成了一柄長劍。

  長劍在他手中看起來極為輕盈，幾個漂亮的劍花說來就來。

  埃米帶著既視眼鏡，有點好奇管教蟲拿劍究竟是要做什麼。

  唰——

  劍影閃過，一陣讓蟲牙齒發酸的斷裂聲傳來。

  蟲奴的五對翅膀竟都被連根斬了下來。

  翅翼與身體分開的痛苦足以叫任何一個蟲抓狂，或許是剛才口塞的作用，又或許是蟲奴被事先打了麻醉藥劑，也可能是蟲奴已經疼暈過去了。

  2757蟲奴垂死在十字架上，連一聲嘶喊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埃米總感覺這個蟲奴的反應很像一塊木頭，連電視屏幕上最拙劣的演員，反應或許都會比這個蟲奴更大一點。

  他心中的詫異升起一點，就又壓了下去，畢竟當場斷翅的畫面足以叫蟲驚訝得停止思考。

  從來沒聽說過蛾族有什麼超強治癒力啊！怎麼會在舞台上直接斬斷翅翼呢？埃米看到這兒，愈發感覺不對勁兒。

  此時，幾條機械臂從兩側伸出，將翅翼固定在了巨大的展示台上，其中每一個細節都能夠進行360°展示。

  「請顧客們放心。為了給大家帶來更好的體驗，讓大家每一分蟲幣都花得值得，我們將把2757蟲奴的翅翼進行特別處理，再加以售賣。」

  「至於我們的表演，現在才剛剛開始。」

  黑衣管教繞著展品翅翼踱步，卻遲遲沒有後續的動作，可謂吊足了每一個顧客的胃口。

  就連向來淡定地埃米，都想立刻衝上去晃一晃那個神秘的管教蟲，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蛾族在幼年之時可織絲，想必大家都知道這一點。但蟲奴2757極為特別，哪怕成年之後也仍然保留了這一能力，並且還進化出了不一樣的亮點。」

  台上的管教蟲將手中的利劍放下，重新換了柄小點的匕首，這匕首看起來很普通。但埃米卻認出了其中不同，他曾經看過他家保鏢用過，這種刀身帶血槽的匕首傷蟲其次，其真正殺傷力是放血。

  管教蟲繼續說道：「2757的身體現在產出的絲是真正的珍寶，不破不滅，永遠閃爍。直到宇宙最後一顆星星泯滅之際，這種絲線才會失去光澤。」

  「至於讓蟲奴產出絲線，我們只需要取他的……」台上的管教蟲拿著匕首靠近蟲奴的胸口。

  「心頭血。」

  噗嗤——

  匕刃扎入，鮮血順著槽口汩汩流出，就像是水龍頭開了閘，濺了管教蟲一手的血，就連臉上都沾染到些許。

  「在服用過特殊藥物後，他的心頭血乾涸後便是最上乘的金絲。」

  就著這鮮血，管教蟲以手指為畫筆，開始在雪白的翅翼上作畫。

  黑衣管教蟲的身姿輕盈如燕，每一個揮手都仿若以身體擁了一朵雲，撫了一片花，與其說他是在作畫，倒不如說他更像一幅畫卷。

  隨著最後一筆落下，畫作收尾。

  展現在眾蟲眼前的是從未見過的奇畫。

  雪白的羽翅為底，血色龐大的玫瑰渲染其上，繁複的枝葉被雕畫為最好的點綴。隨著血液漸漸乾涸，玫瑰也漸漸變成金色，美的幾乎叫蟲窒息。

  埃米收藏了各式各樣的藏品，畫作亦或是雕塑，但眼前的這幅，絕對是他此生頭一次見。

  「這幅翅圖將在幾天後的正式拍賣會拍賣，歡迎大家今天提前預定。」

  台下本是鴉雀無聲，隨著這句話聲音落下，就跟按下了什麼啟動鍵一樣，一眾顧客都紛紛舉牌預定，只為掙得那優先拍賣權。

  埃米也心動了。

  「羅伯特，買作品的時候可以把管教蟲也買回去嗎？」

  那個蟲奴和管教蟲，都給了他巨大的驚喜，若是能把那如畫一般的蟲買回去天天作畫，才是真正的收穫頗豐。

  「我的天，埃米你在想什麼呢？當然不行。」羅伯特輕輕笑了起來，順帶還敲了下埃米的頭，試圖讓他清醒一點。

  就在兩蟲打鬧之際。

  台上的管教蟲又有了新的動作。

  「看來大家看的很高興，對這場表演也很滿意。」

  「那麼，再也不見！」

  話音落下，台上的管教蟲一把抽出匕首，動作利落地插入蟲奴的脖子。

  任是蟲神來了，也沒辦法把斷了脖子的蟲奴救回來。

  埃米看到這裡，瞳孔地震。

  身旁的羅伯特也忘了呼吸，手揉動著眼睛，想看看是不是他眼花了。

  但眼前畫面一點都不像作假。

  這個管教蟲殺死了蟲奴？！？！？

  霎時間舞台上燈光一閃，甜蜜之家的後台人員已經將舞台切換到了下一個蟲奴。

  但這切換過於生硬，連台下的騷動都壓制不住，很明顯這一環節不是事先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