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雨欲來
2024-09-15 03:02:05
作者: 麻煩借過一下
第15章 風雨欲來
顧遠蹲下來伺候舒景川穿好鞋,「舒公子,正好我瓜子也剝完了,您醒的還真是時候。」
舒景川從手邊拿起一個茶杯,手指小心撚起裡面的瓜子仁,「明日我再過來,不許再點這麼多葷菜。」
「葷素搭配為佳,偏食可不好。」
顧遠點點頭:「小的知道了,舒公子儘管放心。」
送走舒景川,顧遠數著手裡的銀子,一共二十五兩,二十兩銀子自己留著,另外五兩放在身上等待老鴇過來。
老鴇發現顧遠身上只有五兩銀子,臉色有些難看。
在她看來,按照舒景川的身份地位,就是一次弄個五十一百兩也不足為奇,五兩可遠遠達不到她的預期。
「你就不能機靈點?!我聽著屋裡動靜這麼大,就五兩銀子!」
舒景川確實有錢,錢袋子裡除去銀票都給他了,要不是擔心就給一兩銀子老鴇懷疑,顧遠一文錢都不想交出去。
「夫人,我這模樣,舒公子能給五兩銀子都不錯了。」顧遠十分老實。
「真是塊榆木疙瘩,還不快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老鴇帕子一甩,一臉晦氣地走了。
今日縹緲苑喝醉酒的客人格外多,他一晚上扛了不下十次人。
不是幫著送上馬車,就是扛到廂房,來來回回他身上也沾滿難聞的酒氣。
終於忙完,顧遠回去打了一桶水就在屋子簡單洗了洗。
水井裡的水格外冰涼,要是有空,他會把水放在太陽地下曬一曬,洗起來不至於讓人打擺子。
燒水洗澡是絕對不可能的,熱水只有前面接客的姑娘哥兒能用,要是下人混得好,或者花兩文錢買一桶熱水也成。
顧遠才捨不得花兩文錢買一桶熱水,這買賣太不划算,聽說外面的肉包子都才兩文一個,多攢攢以後還能有個吃包子的錢。
知道昨天晚上顧遠又伺候了舒景川,順子聞著味又過來八卦了。
「怎麼樣?舒公子賞了你多少錢?」順子比了個八的手勢,「怎麼也有這個數吧?」
顧遠尷尬的咳了一聲,怎麼都覺得他拿出來的錢少。
可讓他多拿點出來,自己又捨不得,他憑本事賺的錢,一股腦全交出去,那他跟煞筆還有什麼區別。
「五兩。」
順子聽了果然大失所望:「怎麼才這麼點?」
顧遠一巴掌拍在順子腦袋上,「找揍呢?這還嫌少?那五銀子我可全交出去了,一文錢都沒摸到手。」
「噫~老鴇心真黑。」順子壓低音量嘀咕道:「五兩銀子該給你五百文才對。」
顧遠無奈攤手:「你以為我不想要那五百文?」
順子可憐地拍拍顧遠肩膀,「沒事兒,興許下次老鴇就分你錢了。」
顧遠沒搭話偷偷翻了個白眼,指望老鴇手下留情,自己怕是下輩子都不能離開縹緲苑。
到時候就不知道是外面的牌匾年份久,還是他這個牛馬壽命長。
老鴇拿錢可不是按十分之一拿的,有人交了幾百兩上去,到手裡也就才四五兩銀子,還得看她當天心情好不好。
不然按照這個攢錢速度,真到了自贖身的年紀,那百兩贖身錢怎麼會拿不出來。
離開飯還有一會兒,這是他們每天少有能停下來聊天的時間,順子說完老鴇剋扣顧遠賞錢的事,又跟他講起近日苑中發生的趣事。
不是哪家的夫人衝進來抓了自家夫君,就是幾個客人為了爭奪心儀的人大打出手的事,真正的大事沒有,小事確是一堆又一堆。
「對了,我約莫是下月要走了。」
順子臉上的高興藏都藏不住,說完擔心顧遠難過,趕緊補充道:「遠子,不是我瞞著你,我也是剛才見了我娘才曉得的。」
顧遠用肩膀撞了順子一下,「走就走吧,我以後也是要走的。」
見顧遠真的沒有跟他生氣的意思,順子這才放下心來,隨即伸著脖子往四周張望一番,神色緊張道:「遠啊,你這段時間抓緊時間弄些錢,就算被老鴇罵幾句也成,藏在褻褲中,或是在她們搜身前用屁股夾著…………」
「夾個屁,你怎麼不用屁股夾東西?」顧遠黑著臉打斷順子的話。
順子往臉上輕拍幾下,訕笑著說:「哎呀,我這不是幫你想辦法藏錢嘛。」
「廢話不多說,我就直接告訴你……」順子伸手往一個方向指了指,「我娘他們得到消息,王都那邊已經開始亂了。」
「咱們柳州城離王都不算太遠,隔著幾座山就是其他王爺的封地,往南邊去又是寒國,西邊還挨著江南。」
「萬一真亂起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咱們這裡。」
順子說著就長嘆一口氣,神色頹廢不少,「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家都是貪生怕死之徒,大是大非前只想保全自己,能活一條命就行。」
顧遠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這消息可靠嗎?」
「不說十有八九,對半開是有的。」
「我們家本來就打算搬走,這些年錢也攢夠了,只是提前幾年離開,早晚的事。」
順子扭捏地將手搭在顧遠肩頭,「兄弟我知道就只有這些,要是真亂了,你可別讓人知道你是哥兒。」
「我拿你當兄弟,可別以後再見面,你娃都會掛在身上叫叔了。」
顧遠手肘往後捅給了順子一下,「你找死呢?」
「說說都不行,小氣。」
顧遠擡起手還要打,順子跳著要跑,又被揪住衣服逮了回來。
「你娘他們哪弄來的消息,咋苑裡一點風聲都沒有。」
「哎呀,你平時忙,不知道,我給人送酒收拾屋子時,總是聽有些客人喝醉酒了說什麼那位身體………聽見好幾次。」
「我大伯家以前賣了一個兒子去大戶人家當書童,跟著那家的少爺一直在王都念書,前幾天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了。」
順子不敢說太大聲,只能將聲音小了又小,「我那個堂弟回來後找時間見了我大伯一面,說是王都這段時間街上兵多了起來,晚上也不讓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