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海戰（上）

  第257章 海戰（上）

  「鄙人提諾·弗里茨，是火能之環的隨船巫師，在海上航行期間，大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時聯繫我。」

  「.」

  提諾將自己的定位放的比較低，所以整個交流過程中的氛圍，也是相當融洽。

  一旁的另外兩名隨船巫師，雖然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提諾大人對待這位陌生的，僅僅「一級初段」的李察大人，如此謙卑。

  

  但兩人都是心思玲瓏之輩，非常謹慎的堆著笑臉，全程在一旁附和著提諾和李察的對話。

  畢竟這位李察大人身旁，那位戴著面紗的美人兒，都是一級初段的巫師，顯然這位大人有不為人知的底牌在。

  一番寒暄之後，李察和史蒂芬娜登上了來位於中間的，那艘最龐大的海船「燈塔號」上，提諾也正是這艘船的隨船巫師。

  而另外兩名巫師則是負責駐守另外兩艘船。

  一小時後，乘客們都已陸續登船完畢，而貨物更是早就裝載好了。

  隨著五桅風帆的升起，龐大的海船在風力的作用下，緩緩離開港口，三艘海船慢慢呈一條線形，朝著無邊無際的大海方向駛去。

  白港城執政官安德列亞斯伯爵、治安官和一眾隨從，則是在港口上對著船隊上的李察和史蒂芬娜，遙遙揮手示意。

  坐船從蟹爪半島的白港城，前往維特洛爾大陸的羅拉斯半島，是從淺海到深海，再從深海到淺海這麼一個過程。

  顯然，深海的危險程度，要遠遠高於淺海。

  深海里各種體型龐大的海怪肆意出沒，船隻被海怪擊沉或者吞噬的傳說，幾乎每年都有。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在赫侖王國漫長的海岸線上，白港城是為數不多的，有航線前往維特洛爾大陸的港口。

  略帶潮濕和暖意的海風輕輕拂面，李察靜靜站在船頭，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以及在船帆周圍肆意飛翔的白色海鳥，心情既愉悅又有一絲忐忑。

  忐忑的原因是，雖然他自身的實力已經有了長足進步，還是整支船隊的實力最強者，但當面對茫茫大海的無盡威嚴時，總有一種渺小感。

  「希望旅途一帆風順吧！」李察心中暗自喃喃道。

  「主人，這是提諾剛剛拿過來的海圖，您要看一下嗎？」一陣熟悉的香風襲來，史蒂芬娜遞過來一份巨大的牛皮卷。

  李察側頭看了一眼，只見史蒂芬娜打開的巨大牛皮卷上，繪製著一副巨大的海圖。

  這頓時讓李察頗感興趣，於是仔細看了起來。

  海圖上有密密麻麻的經緯線，東西向最遠處分別是蟹爪半島和羅拉斯半島，這兩個方向的淺海區域各自點綴著不少星羅棋布的海島，而海圖中央的位置，則全是波浪線。

  顯然，波浪線區域代表深海，沒有任何可供中途停泊的小島。

  而那些海島，若是仔細看的話，則能看到大部分海島上，都注釋有小字，比如海島名稱、所屬海族或者是人類勢力等等。

  除此之外，地圖上甚至將一些經常有危險海獸出沒的地帶，都用虛線標記了出來。

  顯然，這是一幅描繪蟹爪半島至羅拉斯半島航線附近海域情況的海圖。

  在這個時代，能有這麼一副珍貴的海圖，著實來之不易。

  很可能是在付出很多條人命甚至是超凡者的鮮血之後，才逐漸完善而來的。

  「李察大人，我看您對海圖頗感興趣，需要我來為您簡單講解一下嗎？」

  這時，一頭碎金色短髮的提諾，笑容滿面地從一旁走來道。

  「那就麻煩提諾閣下了。」李察微微一笑道。

  自己看海圖，顯然沒有旁人講解來的透徹。

  特別是在之前的寒暄中，李察在知道了提諾經常參加這種隨船護衛任務之後，便明白提諾雖然實力不如他，但海上的經驗豐富，不容小覷。

  「大人客氣了！」見李察同意，提諾快走兩步上前，來到了李察身旁開始介紹道。

  「李察大人，雖然我們地處淺海，但現在馬上就要離開人類海域，即將進入第一塊海族控制的海域，這一片區域是滑刃納迦氏族的領地範圍。」

  提諾的右手食指，在海圖上緊鄰蟹爪半島的某個區域上劃了個橢圓道。

  「滑刃納迦，大人您應該非常熟悉，要不是您的話，估計航線還要繼續停航一段時間才能開啟。」

  提諾合時宜地讚美了下李察上次戰鬥的功績。

  「若我們繼續往前的話，就會慢慢進入深海區域，這一片是屬於惡鞭納迦的領地。而惡鞭納迦在所有納迦中，算得上是脾氣極為暴躁的一支納迦。」

  「不過幸運的是，我們人類和惡鞭納迦已經達成協議，所以危險性同樣也不大。」

  「但問題是在這塊區域，經常有外來的巨型海怪出沒，對於殘暴且智力低下的海怪，即便是惡鞭納迦也拿它們沒有太多辦法。」

  「惡鞭納迦不可能主動幫人類去驅趕海怪，所以，深海區域是我們這條航線最危險的一塊區域！」

  「這裡則是塞壬海妖的地盤」

  「這裡是巨鉗龍蝦人的領地」

  「這塊區域經常會出現大漩渦，所以要繞行。」

  「這裡密布暗礁，所以要避開。」

  「.」

  隨著提諾深入淺出的講解，一旁的李察和史蒂芬娜不住的點頭。

  李察心裡也頗有點唏噓，短短半個月左右的航程，途中居然有這麼多需要注意的事項。

  可想而知，更遙遠區域的海洋，對於人類而言是多麼的危險。

  但李察心中卻是湧出蓬勃的動力，他想的是，通過不斷提升自身實力，去探索未知的海域，好去見一見那些從未有人見過的風景。

  正當李察轉頭，打算返回艙室休時，看到甲板上佇立著不少人在看海洋的風景，同時，很多人正時不時看一眼他們。

  這些人都是船上的旅客，有身穿華麗服飾的貴族、富商，也有少數幾名巫師學徒。

  顯然，這是因為自己幾人是船上地位最高的人。

  剛剛乘客登船時，李察就發現，這遠洋海船上，幾乎看不到平民。

  也是，平民根本負擔不起昂貴的跨大陸船票。

  五天後。

  李察和史蒂芬娜在海船上度過了難得的閒暇時光。

  由於遠洋海船要遠比近海海船龐大且堅固，所以一般的浪濤，並不會影響遠洋海船的穩定性和舒適感。

  今天，晨光明媚，李察和史蒂芬娜在早餐之後，再次登上了甲板。

  剛上甲板，兩人就聽到船舷旁一名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在興奮地呼喊著：

  「飛魚！媽媽快看，是飛魚！會飛的魚哎！」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會飛的魚！」

  一旁貴婦打扮的母親，容貌姣好，不過，顯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海面上出現這種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孩子，略顯手足無措的樣子。

  李察則順著小男孩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距船舷側前方不遠處，有一大群脊背有薄薄翅膀的魚兒，此刻正紛紛躍出水面，憑藉著背上薄如蟬翼的透明翅膀，在半空中滑行十餘米，甚至數十米。

  飛魚體長大約半米到一米，翅膀則是更短小，僅僅不到三十公分，所以只能滑翔，而不是飛翔。

  飛魚的速度很快，所以，沒一會兒，整個飛魚群就馬上要和燈塔號交錯而過。

  「啪！」

  「啊！！！」

  突然，一條渾身銀色鱗片，在陽光下亮閃閃的飛魚，居然出人意料地躍上了船舷，摔落在了甲板上，並在甲板上不停地扭動著身軀，魚唇也是不停翕合著。

  這當即就引起不少乘客的尖叫！

  但李察仔細一看，就知道這種沒有鋒利牙齒，且沒有體型優勢的飛魚，在海洋里，恐怕大部分時間都是被捕食者。

  「唰！」

  一把鋒利的鋼質魚叉，一下子就將這條飛魚釘死在了甲板上，淡紅色的血液濺射開來。

  出手的是一名強壯的水手，只聽他哈哈大笑道：

  「不錯不錯，難得今天可以吃到美味的飛魚了！」

  「叔叔，這個飛魚真的很好吃嗎？」那名小男孩怯生生地問道。

  「當然，你想不想嘗嘗」壯漢咧著嘴，對小男孩露出一抹微笑道。

  「朗基羅，記得將甲板給我擦乾淨。」一名叼著菸斗的粗壯男子突然走過，沉聲道。

  「哈哈，馬上！馬上！卡斯佩船長！」壯漢點頭哈腰訕笑道。

  「啪！啪！」

  話音剛落，又是連續兩條飛魚躍上了甲板。

  「啪啪啪啪！！」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飛魚躍上甲板，不一會兒，就有十餘條銀光閃閃的飛魚，在甲板上不停掙扎扭動著。

  這下，原本一旁圍觀的水手們忍不住了，熟知飛魚美味的他們，紛紛拿起魚叉開始捕殺甲板上的飛魚起來。

  而叼著菸斗的卡斯佩船長，望著眼前這一幕，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一群臭小子！」

  李察則是在一旁，看著航行途中發生的這一幕，面帶笑容。

  不過緊接著，他就眉頭一皺，抬頭看向遠方。

  剛剛，他似乎在那個方向上，感覺到了一股細微的能量波動。

  但可能是由於距離太遠，所以並不清晰。

  而且，那個方向和船行進的方向大約呈三十度的夾角。

  正常來說，船隻並不會前往那個方向，所以即便有什麼情況，問題也不大。

  不過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察感知到的這股能量波動，越來越明顯。

  「主人，你也感覺到了嗎？」史蒂芬娜轉頭看了看那個方向。

  「史蒂芬娜，去通知提諾吧，估計我們可能遇到麻煩了。」李察依舊注視著遠方。

  「好的，主人。」

  史蒂芬娜立即前去尋找提諾。

  很快，一臉嚴肅的提諾匆忙趕來。

  「李察大人，在哪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有很強的能量波動，而且，在逐漸靠近我們。」李察指了指右前方道。

  提諾稍微一感應，就知道李察說的沒錯，只不過現在距離過遠，還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

  時間又過去兩分鐘。

  遠遠地，李察幾人能看到遠處海面上，時不時爆發出一團團白色的水花，有大有小，而且還有什麼生物一下子翻上來，一下子又翻下去。

  「似乎是有什麼海獸在戰鬥？」視力敏銳的李察，最早發現那個方向似乎是什麼海獸在廝殺。

  「這這是納迦在和海怪搏殺，怪不得驚得飛魚群都飛出了水面。」

  當提諾看清楚遠處的情況之後，略顯緊張地說道。

  「卡斯佩船長，立即讓乘客們都進船艙！同時，用旗語通知前面的航海號，讓他們減速到我們後面！」提諾趕緊招呼起船長道。

  「不，並沒有在搏殺，似乎.是在驅趕。」李察凝神說道。

  「咦！確實是在驅趕。」史蒂芬娜也驚訝地附和道。

  這時，桅杆上最高處，一名手持單筒望遠鏡的水手，單手揮舞著旗語並大聲說道：

  「船長！海怪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過來了！」

  「不好，對方是惡鞭納迦，這幫傢伙看到我們了，現在正往我們這個方向在驅趕海怪！可惡啊！！」提諾凝神觀察了對面一會兒之後，面色大變。

  他看到幾名手持長鞭，騎乘在巨大海蛇上的納迦，此時正駐足在海面上朝著船隊指指點點，而水底下的巨大海怪，則被驅趕著朝自己這個方向襲來。

  顯然，惡鞭納迦並不打算幫人類船隊消滅海怪的威脅，反而在一旁禍水東引，看起好戲來。

  這讓船上，包括李察在內的幾名巫師心中極為不爽！

  「卡斯佩船長，立即轉舵避讓！」提諾轉頭，略顯焦急地對卡斯佩船長這位菸斗男說道。

  只見卡斯佩船長面容凝重地搖了搖頭，道：「提諾大人，海怪的速度要比我們快不少，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不過，我會盡力而為。」

  「大副！左轉舵三十度！快！！」卡斯佩船長大吼道。

  「兔崽子們，都動起來！！沒事的，都給我去艙底划槳！！」

  隨著卡斯佩船長的怒吼！

  船上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原本閒來無事，正在抓飛魚的青壯水手，此刻都迅速趕赴自己的崗位，其中有一小半人則是快速跑向了艙底。

  沒一會兒，只見外側船壁上，突然打開了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圓孔，一根根長長的木槳則從圓孔探出船艙壁。

  「嘩啦！嘩啦！」

  如同賽龍舟一般，長長的木槳開始大力划動起來，頓時，巨船的速度漸漸提升。

  但李察微微搖了搖頭。

  雖然水手們在全力划槳，五桅風帆也是全部揚帆中，但海怪在水中前進的速度，依然要比巨船快上許多。

  海怪在海面引動的白色水花和痕跡，呈一條長長的白線，距離燈塔號越來越近。

  站在甲板上的李察，已經慢慢能看清水下海怪大致的外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