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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家產繼承案9

2024-09-15 02:46:23 作者: 鍾昱

  第112章 家產繼承案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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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仵作的屍格上還寫明了, 前後兩次的傷痕跡有所不同。也就是說,兇器是不同的。如此大概可以判斷應當是兩個不同的人,用了不同的兇器在朱老三的手腕上劃出傷口。

  第一個人劃傷口的時候, 大概是有些害怕,下手猶豫, 這傷口不夠平整, 可以看得出來下手的人當時的心情。第二個人下手就果斷了許多, 敢在原本的傷口上繼續劃下去。不僅如此, 為了確定朱老三會死,還反覆劃了好幾次。

  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後面那個人應當就是真正的兇手了。如今他們要查清楚的就是鄭郎君和朱三媳婦這兩個人, 到底是誰先動手,先後動手。

  很快,鄭郎君,朱三媳婦和她的丫鬟全都被帶了過來。三人是被分開帶來的,他們本以為只是再次詢問而已, 來的路上卻只見自己一人, 又因為心虛,心下不免惴惴不安。

  到底為何只有他/她自己一人?難道是他/她做的事情被發現了嗎?應該不會吧。

  「鄭郎君。」包拯神色凌厲看向站著的鄭郎君, 「你可知道為何你會被帶來此處?」

  鄭郎君心下不安, 緊張過頭了, 這面上反而就更是鎮定了。「想必是包大人發現了什麼, 找我來問問見過或者聽過沒。」

  他將自己放在了證人的位置上, 卻完全忘記了他昨日在他們面前的偽裝。他明明昨日裝的是一個懦弱畏縮的人,今日卻看著鎮定無比了。

  當然, 他也可以狡辯,但是他的心聲暴露了一切。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發現我殺了三郎了?】

  白毓的手指在虛空點了點。

  包拯大喝一聲, 「你的事跡已經敗露,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

  他本就生了一張嚴肅的臉,如今一聲大喝,更是如同雷聲打在頭頂,讓人心頭一顫。鄭郎君被嚇了一跳,又因為心虛,當即就腿一軟,跪下了。

  感覺到自己的膝蓋一疼,鄭郎君的腦子就清醒了一些。「包大人,我招我招。」鄭郎君的第一反應就是狡辯,「我的確是偷了家中的銀子去玩關撲,但我發誓就那麼一次,真的。」

  他的腦子轉得還挺快的,知道用一個不重要的理由來搪塞人。只是很可惜,這個法子是沒有用的。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包拯神色更為冷厲,眼見得鄭郎君越發得害怕了,繼續說道:「本府已然查到,你此前買的藥材可以配成迷.藥,朱三郎君手上的傷是不是你劃的?罪證確鑿,難道你還要抵賴?」

  「包大人,這屬實是冤枉了,我真的沒有殺人啊。」鄭郎君的臉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我也不知道我買的藥可以配成迷.藥,這純屬是誤會。至於說殺人,那就更是誤會了,我沒有啊。」

  【不能承認,絕對不能承認,一旦承認那就是前功盡棄了。我為了家產放棄了三郎,將他約出來殺死在錦鯉湖畔,我絕對不能承認,不然鄭家的家產就與我毫不相干了。】

  白毓眉毛一挑,說道:「鄭郎君真是好狠的心吶,為了不暴露自己和朱三郎君的關係,就這麼將情郎給殺了。若不是你和朱三郎君的關係,若不是你約他出來,想必他也不會情意在深更半夜一人獨自離開廂房去往錦鯉湖。」說罷,她看向了公孫策。

  公孫策冷著臉說道:「朱三郎君以為自己是在赴情郎的約,沒想到的是他的情郎是存了要殺他的心。先是迷.藥,而後是割腕,還將他的手腕放入湖水之中,是怕他死得不夠透徹嗎?」

  「我……不是……我沒有……」鄭郎君沒想到自己殺人的過程都被說出來了,此時此刻的狡辯也無力得很。

  白毓說道:「鄭郎君,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是好生交代了,說不定會對你法外開恩。但是若是執意不肯承認,恐怕你將來……」她笑了笑,威脅的意味十足。

  話說回來,這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規則肯定是沒有的,就是白毓用來騙鄭郎君的。而其他人也都知道,因為她之前用過,是以都沒有感覺不對,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也正是如此,鄭郎君便誤會了,以為真的能夠如同白毓所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若是交代了,罪責也能夠輕一點,至少不會被砍頭。

  因為怕死,因為自己殺人的經過被說了出來,也因為先前被包拯嚇過了,整個人心神不定,於是就想著趕緊交代了。

  「我說我說,三郎的確是我殺的。」這一句話一說出來,鄭郎君就覺得心裡如釋重擔一般。

  他是真的喜歡三郎啊,也是真的想要和三郎長長久久的。可是世事無常,最後他們走到了這一步。但是他是真的喜歡他,背負著殺死意中人的痛苦,鄭郎君覺得自己才不過兩日而已,就已經生不如死了。現在能夠說出來了,心裡都好受了許多。

  聽著鄭郎君心內的表白,白毓覺得自己有點想吐。不管是朱老三還是鄭郎君,這兩個人都離著喜歡和愛遠一點,別來碰瓷。他們之間如果是真情的話,那麼世上就再無虛情假意了,啊呸。

  鄭郎君不知道白毓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和朱三郎君相識的美好記憶當中,對中座的一切也不是那麼在意了。

  鄭郎君是鄭將軍家的獨子,按理來說,他應該子承父業,做一個武官。如今在官家的眼中,武官的地位不低,而且邊關戰事不少,正是武官積攢戰功的大好時機。

  是以,當武官不再是什麼苦差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可是,鄭郎君他不行。也不知道是還不是因為先天不足,他從小練武就不好。在他年歲還小的時候,鄭將軍管得也沒有那麼嚴,還讓鄭郎君好生讀書。因為那個時候,在大宋,還是當文官好。

  誰知道官家登基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於是鄭將軍就開始磨練自己的兒子,想要讓他練就一身武功當一個武官。最差最差,也得能夠打得過三四個大漢才行。

  可是鄭郎君他本來就不行,即便是長大了,他還是不行。因為鄭將軍不是打就是罵的,讓鄭郎君對健壯的男子畏懼不已,看到都要發抖。也因為鄭夫人總是在一旁陰陽怪氣,不真心疼他,於是鄭郎君也厭惡女子,痛恨鄭夫人,

  再者,鄭郎君一直都覺得從小鄭夫人就不疼他,長大後還這般對他,是真的恨不得她去死。

  可是鄭郎君不敢反抗鄭將軍,只能將怨恨發泄在鄭夫人的身上。但他也不能對自己的母親如何,索性鄭夫人又蠢又毒,總是做一些得罪人的事情。鄭郎君就經常拐彎抹角在鄭將軍面前詆毀她,而後也不知道鄭將軍怎麼想的,居然還真的就信了,且在這兩個人中間相互平衡著。

  於是,在外面的時候,若是鄭夫人被鄭郎君扯著袖子之類的,就不敢亂來的。而鄭郎君若是做得出格了,鄭夫人也能管教他。鄭將軍去邊關打仗,這兩個人就在家中相互平衡。

  鄭郎君因為能夠限制住鄭夫人,對她也就多了看不起,再加上對她的恨意,他對女子實在是不耐煩。於是,自詡情谷欠乃是人間平常事的鄭郎君就開始物色起了男子。

  其實像他這樣出身的人,若是想要小倌倒也不是什麼難事。可是因為鄭將軍,鄭郎君厭惡強壯的男子,同時也徹底不行了,他只能在下面。於是,他就想著找一個溫柔小意的人,和自己相好。

  如此,鄭郎君有一日去朱家布坊買布的時候,撞上了前來自家布坊的朱老三。也不知道是不是同類之間有什麼感應,這兩個人一對上眼,那種感覺就來了。

  這鄭郎君生得清秀又瘦弱,一眼就讓朱老三看上了。而朱老三雖然出身商戶,卻因為自幼讀書,文質彬彬,一眼就叫鄭郎君給看上了。兩個人接觸之下,頓時如同乾柴烈火一般,燒得不可自拔了。

  鄭郎君雖然清秀瘦弱,但是聽話,什麼都願意做。而朱老三看上去文質彬彬,實則什麼都會,還很會說甜言蜜語哄人。這兩個人是越發得如膠似漆起來,很多時候都露了痕跡叫人發現了。

  不過鄭夫人不愛出門又腦子不太行,每次都讓鄭郎君給忽悠過去了,所以沒有被發現。而朱三媳婦早就知道朱老三是什麼德性,根本不管。至於朱老爺,他忙著做生意,家中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於是,鄭郎君和朱老三之間的事情就一直被瞞了下來。

  大約半月前,鄭夫人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開始厲聲喝罵鄭郎君不要臉,說什麼若是他不行的話,就不要他了,抱養過繼一個都比他強。鄭郎君當即知道了,鄭夫人大概是出門的時候聽到了一點風聲,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雖然鄭夫人還不知道鄭郎君的情郎是誰,但是她說的抱養和過繼,真的是給了鄭郎君當頭一擊。雖然鄭將軍和鄭夫人的年紀大了,可是他們的身子康健,怎麼看都能等到第二個孩子長大。到時候,鄭家就會給其他的小崽子了。

  他一直忍著,為的不就是將來可以繼承鄭家?沒有了鄭家,他還能過得這麼瀟灑嗎?

  這不行,這絕對不行。只要將一切情郎的痕跡都抹殺乾淨,他就可以繼承鄭家了。鄭郎君起了這個心思,想要殺人滅口的想法也就揮之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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