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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帶你去看我埋在後山的屍體

2024-09-15 00:56:41 作者: 考生禁甜

  第23章 帶你去看我埋在後山的屍體

  李子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立馬回答,只是笑。

  他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愧疚?」

  「你要對我使用心理戰嗎?」李子越皮笑肉不笑道,「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會把我想得很好。」

  「好像我必須要捨己為人, 遇到他人死去就必須跪下來做自我譴責。」

  他眼底抹上一層異樣的神色,眸色愈深, 濃長的睫顫動。

  嘴角勾了半邊,看似在笑, 眼神卻無一點善意。

  「毯子是他硬要我給他的,你也聽他說了,我不同意他會殺死我。」他音調淡淡,染上一點不近人情的慵懶, 「我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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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沒人站出來滅火, 所有玩家都會死,總有人要站出來滅火,總有人會因為這件事死。」

  「我爛人一個不假,」李子越垂眸看他, 「你呢,你沒有刻意引誘嗎。」

  他眉眼彎了起來,像是在微笑。

  「其他假意和他搶這個任務的人呢。」

  「怎麼,光我愧疚, 你們就不愧疚嗎。」

  季明蘊面無表情地盯著李子越。

  他的瞳孔較一般人更大些, 此刻眼神陰沉,睫毛下垂,陰影使得他的眸顏色更深,像兩塊望不到底的黑洞。

  面對李子越的挑釁, 他卻無頭無尾說道:「我知道。」

  李子越挑眉看他,沒吭聲。

  沒頭沒腦說這麼一句話, 誰能知道你知道什麼。

  季明蘊輕蔑笑了一聲,仿佛抓到了李子越的把柄般,意味深長道,「即使之前你的手還是乾淨的,過不了多久,你雙手就會沾滿鮮血。」

  李子越心跳陡然快了幾拍。

  難道他……

  面上表情卻不變。

  「我殺的人多了去了,」李子越眯眼笑,「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前幾天我埋在後山的屍體。」

  ……

  李子越手中捏著根半死不活的淺青色植物苗。

  這東西長得詭異,乍一看像隨處可見的雜草,然而它的根部卻極其纖長,分虛多且雜亂,上面生出密密麻麻的刺,摸上去有種輕微觸電的酸麻感。

  而這不是最奇怪的,真正怪異點在於它似乎能像人一樣自主活動,中間長了雙圓滾滾的眼睛,緩慢眨動著。

  此刻,它安靜地躺在李子越掌心,與他大眼瞪小眼。

  那差點被大火燒成流浪村民的老婦正捏著手帕對玩家哭訴:「沒辦法呀,乾旱也得種莊稼,不種莊稼,大家都會死啊。」

  聞言,李子越不自覺挑了眉。

  這老婦最後一句話看似正常,實則不太符合人說話邏輯。

  莊稼是拿來吃的,不種莊稼直接導致的是人餓死,如果是一般人會順口說:「不種莊稼,大家都會餓死。」不會刻意省掉「餓」字。

  大家都會死?怎麼死?難道……不是餓死這麼簡單?

  玩家中間穿梭過幾個帶著黃草帽的村民,他們身形瘦弱,皮膚被熾熱的日光曬得黝黑,餓到脊背凸起,根根骨頭清晰可見,皮鬆垮地貼在上面,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他們手中同樣捏著幾株植物苗,另一隻手無力地提著鐮刀類尖銳工具,正弓著背緩慢往前走。

  汗水滴在乾涸的黃泥土上,又迅速被吞食。

  李子越翻開剛才給的系統任務通知。

  [恭喜玩家觸發「誰是盤中餐」支線任務]

  [任務難度:一星(拿鋤頭殺人很方便,拿鋤頭耕地可是不太容易了哩~)]

  [任務要求:在日落前將植物苗埋入土地,是否正確埋入,將由系統界定。玩家可選擇村中任意一片土地耕種]

  [任務獎勵:積分100(溫馨提示,此為團隊任務,如有人偷奸耍滑,夜晚來臨時所有人可能遭受滅頂之災)]

  任務剛發布那刻就有玩家罵罵咧咧:「什麼鬼,怎麼進副本還要當農民耕地?」

  「入鄉隨俗啦,不耕地哪裡來的飯吃。」

  「就是,總比你一踏進副本就被一群奇形怪狀NPC追殺好吧,耕地怎麼了,我就愛耕地,用勞動換生存不丟臉嗷。」

  然而,很快玩家就笑不出來了。

  這裡的土地生態實在太差,常年乾旱讓地上全是聚不起來的沙塵,而更下方泥土硬如鋼鐵,銳器猛砸了幾下,器具尖端彎曲了,那土只凹了一指甲蓋大小的坑。

  縱有大力士硬生生挖出了個能容植物苗的坑,下一個問題卻又來了——不灌水將鬆動的泥土濕潤,那植物苗也立不起來,系統不會判通過。

  綜上,這項任務看似簡單,實際所要付出的比大家想像中多得多。

  體力大量消耗,水資源匱乏,近39℃高溫曝曬下玩家身體會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

  已經有人開始感到頭暈腦脹,四肢乏力,貼在滾燙的牆面暫且休息。

  黃土堆成的牆將他的半邊身體燙成不健康的桃紅,而他本人似乎毫無知覺。

  通常喜歡先把任務做完的李子越此刻卻不慌不忙地在村里閒逛起來。

  他並非不著急,時間是這個任務的軟條件,雖然不知道如果玩家沒有完成這項任務會遇到什麼,但李子越覺得系統的提醒偶爾還是可以聽一聽。

  然而有時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這個任務如何完成,一眼就能看明——鋤地然後澆水。

  但系統表示土地可以隨意選擇,有可能就是變樣的提示——雖然目前看不到,但應該存在比較鬆軟的土地。

  上述僅是原因一,他四處走動,還有與他本人相關的原因二。

  他「殺人」的場景中存在幾個關鍵點。

  殺的誰?紅衣女(身體嬌小,頭上別了支銀釵)。

  什麼時候?下雨的夜晚。

  在哪裡?貌似寺廟,紅衣女旁邊有尊大佛,他身後有扇窗戶,能聽到鐘聲。

  基於上述,匯總提煉關鍵點:紅衣女(小,銀釵)、下雨、夜晚、寺廟、佛像、身後的窗戶、鐘聲響。

  想要避免他意外「殺人」,就要把他陷入「殺人」場景的原因搞清楚,再一一規避。

  然而,在看完一圈房屋後,李子越意識到這村子給他帶來的莫名詭異感並非空穴來風。

  村里好像只存在成年人,不見任何小孩,也沒有任何小孩生活必需品,偶爾有屋子開了縫隙,李子越也上前查看過一番。

  沒有。

  村子裡所有孩子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種現象放在現實生活中肯定異常,但在無限流副本中並不少見,不至於讓李子越嚇一跳。

  但配合上他的額外任務,就奇怪了。

  鮮血長流,穿紅衣的嬌小女子倒在大佛旁邊,她身體縮成小小一團,那尺寸不似正常女生,應該是個孩子。

  可哪裡來的孩子。

  李子越眉頭輕蹙。

  他想錯了?

  應該沒有。

  李子越站在某扇大門前,看著上端掛著的,爛了半截的「XX希望小學」木牌,他眼眸微眯,擡腳走了進去,卻又在邁出第二步時突然頓了腳。

  「季明蘊。」他冷淡地喊了一聲。

  季明蘊眸光微閃:「怎麼,這地方就你能來?」

  「不是,」李子越和藹一笑,「我就是叫你一聲,你緊張什麼。」

  季明蘊不聽他的玩笑:「我是不緊張,緊張的另有其人。」

  李子越裝聾作啞,那季明蘊又添了一把火:「你不隨大流,偷偷一人走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是的。」俗話說臉皮厚的人哪裡都能吃香,李子越一本正經地順著他的話說。

  「那你跟著我來又是幹什麼?是想看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還是想對我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輕飄飄回了一句,「人心隔肚皮,我最怕的就是你們這些男同。」

  季明蘊被說的面色愈白,在強烈日光下,他眼窩又黑,一時間竟像冥堂立著的紙人。

  他還沒說話,李子越便自顧自擡腳走了。

  這村子窮苦,希望小學也修建差,只有個破爛的土大門,進去後能看到個沒掛旗的升旗台,鐵桿從中間折斷,剛好落到這學校唯一一間教室門前。

  師資嚴重缺乏的情況下,一個班級里會塞不同年齡的學生,讓一個老師同時教學。

  有的正在念五年級,有的才剛開始拼音啟蒙,李子越看著寫在黑板上的各年級作業,微微發怔。

  指腹在粗糙的黑板牆上摩擦,刮落一片白粉筆灰,指尖最終停留在某個日期處——2X23年6月3日。

  三個月前。

  教室不小,課桌卻不少,從教室前端擠到了后角,說明學生並不少,但為何到目前為止,一個都沒看到?

  三個月前還有孩子,那些孩子去了哪裡?又是發生了怎樣的變故讓孩子從村里消失?

  這並不是李子越想要擔心的問題,如果真的沒有孩子,那即將「死」在他手中的紅衣女又是……

  季明蘊似乎沒有自己要做的事,他只是跟著李子越,看李子越怎麼行動。

  這人也是奇怪。

  李子越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地在課桌里翻找。

  裡面還留有泛黃的草紙和只剩半個手指長的中華牌2B鉛筆,灰黑的橡皮擦屑藏在縫隙中。

  旁邊是破爛的窗戶,這裡連蜘蛛都不存活,碎玻璃上只留厚重的黃沙,偶爾熱浪吹過,風沙便卷到人眼眶中,讓人掉眼淚。

  李子越咳了幾聲,擦去眼角因生理反應溢出的淚水,視線擡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黃土平地,無任何作物,看上去和村子裡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

  然而……

  他眼眸微眯。

  反手拉出一張缺了腿的凳子,極其順暢地坐了上去,再從背包里掏出必刷題,開始慢悠悠地寫著。

  站在一邊的季明蘊面上終於有了點人該有的表情:「你這人真是奇怪,馬上要日落了,你開始寫作業了。」

  「呃,」李子越很認真,「這村子窮困,基礎設施落後,晚上有沒有照明還不一定,現在不寫,什麼時候寫?」

  他嘴裡念叨著:「文中一共出現了三次『鋤頭』,請分析各有什麼作用……」

  「我怎麼分析?」他無語道,「鋤頭就是鋤頭,除了拿來耕地還可以拿來殺人,還可以拿來……」

  季明蘊實在不知道這人腦迴路怎麼轉的,明明是問在文中起什麼作用,他反而思考鋤頭的實際用途……而且,拿來殺人?也能寫在答題冊上算個答案?!

  他上下打量了李子越一番,面上表情很難以形容。

  李子越自然知道季明蘊心裡怎麼想的,他也不是非要現在做作業,只是因為他需要等待。

  等著日落,驗證他先前的猜測。

  空氣雖依然燥熱,太陽卻沒有正午時猛烈,教室內的陽光被遮了小半,後方的牆壁逐漸淹沒在暮色中。

  時間不多了,快到晚上了。

  李子越揉了揉發酸的後腦勺,喉嚨愈緊,現在咽口水像是吞刀子般難受。

  空氣過於乾燥,人已經出現缺水症狀了。

  他擡起眼眸,收拾好作業,卻見後面昏暗的牆角,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隱約可以看出是幾個黑框圓圈,周圍染了點其他色彩,混在褐黃泥土中,讓人不太能看明。

  走近一看,李子越呼吸突然一滯,前個副本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

  哪裡是幾個圓。

  那分明是上吊的人。

  沒有陽光的地方,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人頭彩繪,剃了短髮、梳的麻花辮、蘑菇妹妹頭……配著小小的頭顱和斷裂的身軀。

  全是死孩子。

  他們要麼低垂著頭,偶有擡頭,面容也是一片詭異的模糊。

  日光下沉,牆上的顏色漸漸生出血肉來,卻無骨頭,只是單純的肉//體堆積,一坨接著一坨,雖是人肉,卻實在乾癟,像是被某種吸血生物將血液全部吸乾了般。

  又像過年時掛在陽台靜候風乾的臘肉。

  肉中衝出異味來,愈發濃烈,刺鼻又辣目,李子越將視線移到窗外。

  果然。

  窗外那片平地此刻生出了道道裂縫,一些白晃晃的東西悄然凸了出來,將那片泥土頂開。

  屋內光線更差,氣溫卻不降一點,那牆上的爛肉盛在空氣中,堵住人的鼻腔。

  季明蘊不留痕跡地皺眉。

  卻聽到一旁李子越道:「等會兒牆上的孩子還會伸出手來把你抓住,然後對著你哭,對你嚎,對你說,『好疼啊,求你救救我』……」

  季明蘊動作明顯一停頓,呼吸亂了幾拍,剛想開口,李子越已經翻牆出去,到了外邊的平地處。

  先前那段話都是杜撰,李子越只是不喜歡季明蘊像看犯人一樣監視他,索性亂說點話嚇嚇他。

  季明蘊年齡不大,看樣子沒怎麼混過無限流副本,空有一身本領,沒有經驗,對他打心理戰才是最有意思的。

  鬧了一番,李子越沒忘記正事。

  他彎下身體,將腳下已經裂開的黃土掰開,然而,見到下方埋藏的物體時,他的動作罕見地僵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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