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 86

  第86章 Chapter 86

  我伏在桌上，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捏我的後頸，挺舒服的，我沒反抗，就這麼任由對方捏了捏。

  

  過了一會兒那人把手收了回去，我睜開眼，正好看見在筆筒里找筆的太宰大叔，他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側過頭來，還沒等他說話我就捉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後脖子上，示意繼續。

  「噗呲。」太宰笑著問，「一藤是貓嗎？」

  「我倒希望我是，這樣就沒這麼多煩惱了。」

  「啊……是昨天陸生君的事吧，聽一藤說完小日向的表現的確會讓人忍不住去擔心後續呢。」

  白蘭這段時間會在並盛町找個地方住下，要是我想出發去找夏目隨時可以讓他跟著，不過是在他體力恢復完畢之後。

  麻煩只差臨門一腳就能徹底解決了，但越到這種時候我越擔心，四個男人的情況一個比一個嚴重，雲雀的小日向跟別人訂婚了，赤司的小日向性取向發生了質的變化，陸生的小日向原地黑化，那夏目……不敢想像了！

  偏偏白蘭的能力還在冷卻期，完全不能查探那邊的情況，我愁得一晚上都沒睡，全在腦補小貴志的處境。

  比被抓去小黑屋裡玩還「刺激」的事究竟是什麼啊，純潔的我完全想像不出來！

  太宰停下捏脖子的動作：「一藤應該明白，在這裡胡思亂想是沒有意義的。」

  「明白是明白，可就是控制不住……」

  「那要出去走走麼？」

  我擡起頭，疑惑道：「現在？」

  「反正現在除了等待白蘭君也沒其他的事可做吧，也可以轉移注意力。」對方說道，「一藤覺得如何？」

  「唔，也不是不行。」

  剛好今天天氣不錯，氣溫比昨天稍微高了一些，趁這個時候出門散散步也好。

  於是我和太宰就分別去做出門前的準備了，一起離開屋子後門一關，玄關處的蟹殼風鈴順勢發出響聲，清脆悅耳。

  之前我和太宰是以鄰居的身份相處，去了義大利我又在忙工作，這次剛好可以趁機約個會，彌補遺憾。

  我本來打算先去吃飯，不過中途發現了一家百貨店，一時興起就進去了，左挑右挑挑中了款皮卡丘的帽子。

  「大叔！」我把帽子扣腦袋上，興奮地朝太宰招了招手，「大叔，你覺得怎麼樣？」

  青年走到我旁邊：「好看。」

  「是吧是吧。」

  我擺弄了一下帽子，忽然瞥見了鏡子裡的太宰大叔，然後轉頭看向他，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太宰回視著我，語氣如常卻充滿抗拒：「這是不可能的，一藤。」

  我就這麼緊緊地盯著他。

  「用那種眼神看我也沒有用哦。」他毫不動搖，「我是絕對不會戴上……」

  「嚶——」

  「…………」

  不久後，鏡子裡多了一個戴著皮卡丘絨帽的男人。

  堅持了五秒，我見大叔神色有變似乎已經熬到極限了，見好就收，趕緊伸長手臂幫他把帽子摘下來，順帶揉了揉他蓬鬆的黑髮，安撫道：「麼麼，我們去吃飯吧，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這算是補償嘛？」

  「嗯嗯！」

  媽媽，這男人是什麼做的為什麼這麼可愛！！

  之後我們來到了一家餐廳門前，正準備進去呢，突然有人在後面喊了一聲：「黑衣男，你還活著！」

  我和太宰同時回頭，見發出聲音的是個淡眉毛的青年，他旁邊還站著紅頭髮的大叔——我有印象，他們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雙方人員就這麼杵在店門口，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誰都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我們去餐廳里拼桌了，芥川龍之介有話要單獨跟大叔談，在等待上菜的這段時間飯桌邊只剩下我和織田作之助。

  店外。

  「在下記得你已經墜樓身亡了。」芥川警惕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男人。

  「作為港口Mafia首領的太宰治確實已經墜樓身亡了。」太宰淡淡道。

  「不要跟在下玩文字遊戲！」他眉頭緊鎖，面色一沉，「你既然沒有死，那銀肯定也還在港口那邊。」

  「就算是這樣吧，芥川君又打算怎麼做，不要忘了小銀是出於自己的意願留在那裡的。」

  這一句話就足夠讓芥川噎住了，不錯，銀是自願留在港口的，要想妹妹回到自己身邊那就必須證明自己不是惡，這也是他早就決定好了的事情。

  這麼說來就算責問黑衣男也沒意義了，只是對方像是詐屍一般的出現在這裡，他一時沒忍住想追問一下罷了，只要知道銀沒有在外流浪，衣食無憂就好，不過今天待在黑衣男身邊的那個少女……

  「在下見過那位女性，她曾經是偵探社的委託人。」芥川回想起了之前太宰的手段，「你又在對別人耍什麼陰謀詭計了嗎？」

  不怪他多心，實在是眼前的情況太可疑了，港口Mafia前首領無緣無故地以平民裝束出現在其他城市身邊還跟著個小姑娘，那種偵探社社員的正義感一下子就上來了，他必須問個清楚。

  太宰一改剛才漠然的樣子，語氣有些欣慰：「你在偵探社的幫助下走向了光明這一邊啊，上次的白鯨之戰也是打主力的吧，我看過相關報導了，芥川君你變強了呢。」

  「啊？多謝……慢著，在下不需要你的認可！回答在下的問題！」

  「既然芥川君這麼執著，那我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青年眉眼一彎，「一藤是我的戀人。」

  芥川：「……戀人？」

  我看著對面的織田作之助有些頭疼，我們對雙方的了解相當有限，唯一一次交集也是偵探社的那次各取所需，現在面對面坐在一起可真夠拘束的……

  織田作之助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不過在他開口之前一個鄰座的小孩子突然大哭了起來，家長怎麼哄也哄不住，於是他離開座位去那邊支了個招，沒過一會兒小孩子就把眼淚收回去了。

  「你很擅長哄小孩兒嗎？」我支著側臉感興趣地問了一句。

  「只是有經驗罷了。」織田回答道，「畢竟家裡有十五個孩子。」

  我手一滑——十、十五個？！

  我驚愕地看向對方，他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沒有在說謊……可不管怎麼說這個數量都太誇張了！

  「你老婆真……能生。」

  織田：「我沒有老婆。」

  什麼？！有孩子卻沒有老婆，也就是說這十五個孩子都是年輕時玩得太花犯下的錯——沒看出來啊大叔你長得挺老實的結果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艱難道：「那……你是真的能幹。」

  「嗯……謝謝？」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真心實意的誇獎吧，他猶疑著接受了，隨後神情變得嚴肅了一些，「話說回來，你認識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人嗎？」

  「認識。」

  看他的樣子好像已經知道太宰的真實身份了，於是我又加了一句：「是知道過去的那種認識。」

  「即使知道也不設防，看來你們的關係並不一般。」

  芥川明顯是和太宰有過接觸並抱有敵意的，織田作之助我上次調查過，他和芥川是師徒關係，想必對大叔也不會友善到哪兒去……

  我收起玩笑的心態，認真對待：「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作為交換該我問你了，織田先生覺得自己的徒弟健談嗎？」

  織田思忖了幾秒：「不會。」

  「那好，現在距離他們出去談話已經過去六分二十一秒了，如果四分鐘之後太宰還沒回來，我就該劫持你了。」我說，「一個並不健談的人要是和別人聊天聊了十分鐘以上，那我就可以合理懷疑他另有所謀，沒錯吧？」

  「就理論而言是沒錯的，換做是我也會這麼推斷。」

  「……」啊不，我這是在挑釁你啊大叔，為什麼這你都能接，「有人評價過織田先生經常會說一些不知道讓人該怎麼接下去的話嗎？」

  對方用平坦的聲音回答道：「社裡的同事經常這麼說。」

  這下我徹底沉默了，就盯著牆上的鐘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好在大叔在我開始倒數的時候回來了。

  織田：「聊完了嗎？」

  芥川：「該聊的都聊了。」

  這家裡人挺多的，又剛好趕上用餐高峰期，我們四個人就只能拼桌了。

  「很久不見了呢，織田作。」坐在我旁邊的太宰率先說道。

  「嗯，算下來有大半年了。」名字被微妙斷句的織田像是習慣了似的，「你的氣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很多。」

  「畢竟卸下重擔了嘛。」他不緊不慢地將話題引入關鍵事件，「不過織田作應該有其他的事要問我吧？」

  我擡眼看向織田，他倒是坦率：「前幾天這座城市被大規模的不明生物入侵破壞，損失慘重，我們是來調查原因的。」

  對了，武裝偵探社接的都是軍隊和警察無法處理的危險委託，這種超自然現象顯然不適合讓普通人來處理，所以才會派他們過來，這樣一來恐怕也引起了中央的注意吧。

  「你們懷疑太宰也參與了？」我眯了眯眼睛。

  「在找到確切的證據之前我們不會下定論。」織田否認道，「即使對方是港口Mafia的前首領。」

  「別再這麼叫他了，他現在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退休老幹部，會在家裡大掃除的時候陪我一起清洗空調刷馬桶通下水道的那種。」

  芥川：「……」

  太宰：「……」

  我繼續講道：「災難發生的當天很多人都看見了妖怪，其實不光是你們，連媒體那邊也是搶著來挖猛料，你們不如去找找他們在哪兒扎堆，這樣就能更快地把事情調查清楚了。」

  織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上去是個好主意。」

  用完餐，織田帶著芥川離開了，委託在身，他們連吃飯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

  感覺這師徒二人都對太宰有戒備心，雖然織田不太明顯，但或多或少都是存在著的，他們這麼輕易就鬆口了大概是大叔在和芥川聊天的那十分鐘裡說了什麼吧。

  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之間的矛盾還真不小，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嗎……而且芥川臨走前看我的眼神為什麼那麼難以言喻，我臉上沾東西了？

  走出餐廳，太宰問我：「一藤在摸什麼？」

  「不，沒啥。」我把手從臉上拿下來，稍稍仰頭看向他，「我們繼續約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