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
2024-09-15 00:53:00
作者: 陸水硯
第49章 Chapter 49
「你見過太宰先生了?」
黑髮青年倒了一杯茶,然後捏著瓷碟遞給了我。
「謝謝。」我朝他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回答起他剛才的問題,「見過了,在彭格列分部那邊。」
我把事情經過大致給他講述了一遍,隱去了排查眼線和太宰先生對年邁老人施以援手的橋段,前者是因為工作上的事務不方便透露給其他組織,後者純粹是因為要維護港口Mafia首領的尊嚴……
「光是這些事情可稱不上可愛。」中原大叔坐在對面,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嗯……讓我猜猜,他扶老奶奶過馬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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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人形蛔蟲嗎?!
「沒有,他沒扶。」我強裝鎮定。
「這樣嗎?」青年也沒拆穿,「這麼說可能有點失禮,不過如果只是憑執行任務足夠細心這點就能稱之為『可愛』的話,日向不覺得自己對『可愛』這個門檻定得有些低了嗎?」
「那大叔覺得什麼才算是可愛?」
「唔,這可難倒我了,我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硬要說的話……」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應該就是日向了吧。」
我微微睜大雙眼,懷疑自己聽錯了:「我?」
下一秒我反應過來:「大叔又在開玩笑了。」以這人的性格來看很有可能是這麼一回事。
對方沒有正面回應,只站起身,十分自然地進行到了下一個話題:「失陪一下,我去趟廚房。」
他家廚房是半開放式的,我能清楚地看見他在做什麼。
他拿了碟豆腐出來,然後走回來放在了桌子上。
青年的笑容很無害:「要嘗嘗嗎?」
我看了眼那塊無論是從形狀還是顏色都透露著「我有毒」三個字的疑似豆腐的東西,沉默了:「男士優先。」
「咦?不要,這麼硬牙齒會崩掉的吧?」
「……原來你還知道啊!」吐槽完後我拿湯匙敲了敲那坨不明物體,竟然發出了詭異的金屬撞擊聲。
我擡起頭對上黑髮青年的視線:「大叔,我應該沒有哪裡得罪過你吧?」
「日向在說什麼呢?」後者毫無自覺,「這可是我花了很長時間做出來的成品哦,先用鹽把豆腐里的水分抽出來,然後再放上秤砣之類的東西——不過這都是最初的版本啦,我最近用新的方法讓它的味道和硬度都提高了三層,日向想知道嗎?」
還沒等我回話,他又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繃帶:「這個就是用這種豆腐撞出來的。」
我的吐槽欲望已經達到了巔峰——但看青年似乎是發自真心地在跟我談論這個有些奇怪甚至是很莫名其妙的話題,就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感覺自己像泄了氣的皮球。
「嗯,想知道。」
青年微微一怔。
「大叔不是要告訴我讓豆腐變硬的方法?」我無奈道,「我有點感興趣,所以請大叔告訴我吧。」
聽清楚我的話後,他回過神來,仿佛在剛剛的幾秒鐘內回想起了旁人無法得知的往事。
只見他眼眸微斂,低笑著作出了回應:「啊,都會告訴你的。」
於是青年真的跟我講起了自己迫害豆腐的全過程,還說自己曾經讓部下試吃過,結果那人下午就去牙醫工作的地方報導了。
「我打算再把做法升級一下呢。」
我面無表情:「我代表那位部下駁回你的提議。」
「聽我講了這麼多,日向是不是也想嘗試一下?」
「怎麼看都是不可能的,真的謝謝了。」
「不用客氣,我可以幫忙切……」
「你住手!」我心理一慌,直接按住了他試圖付諸行動的爪子——
小手掌覆蓋在大手背上,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
青年的手五指修長且形狀勻稱,手背青筋微露,透著一股性感的味道,只是偏於削瘦了。這是我最直觀的感覺。
我頓了一下,覺得不禮貌又趕緊收了回來,眼珠子亂轉,在桌邊發現了我帶來的庭院設計圖:「設計圖……對就是設計圖,我們還是來看看這張圖吧,我花了不少功夫畫出來的!」
對方也順著台階下來了,跟我一起研究起這張圖來。
在中原大叔家耽誤了些時間,回家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雲雀比我回來得晚,我倆一起吃完晚飯,簡單洗了下碗後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日向,是我。】
我剛好要回房間,於是順手帶上了門把雲雀隔絕在世界的另一邊:「這聲音……是沢田麼?」
我估計他是要跟我說考試的事,後來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這次考試很順利。】
「真的?那恭喜你了。」
【嗯嗯,我本來以為Reborn會直接用炸彈炸死我,沒想到他只放了兩條鯊魚來咬我,真是太好了。】
我拿著手機卡了一下殼,不太確定地問:「你考了多少分?」
【二十四分。】
……這也能叫考試很順利?!而且鯊魚是哪兒來的,Reborn先生直接把他拉去填海了嗎!
快醒醒啊沢田!你的人設是吐槽役不是槽點製造機!這孩子平常過的都是什麼樣的生活啊,表現得這麼超然總感覺他明明活著卻算不上人類了!
「哈,是、是嗎?」我乾笑了兩聲,試圖安慰他,「沢田啊,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等你養好了傷再說,乖。」
我掛斷電話,想著要不要給Reborn先生發條簡訊過去,教育孩子是沒錯可要是把孩子教育壞了咋辦,十代目的繼承人就剩沢田這根獨苗苗了,萬一連他也沒了難道真的要讓九代目再去生一個?
不過Reborn先生有自己的教育方式,貿然插手他會不會把我也拎過去當陪練啊……
我的腦海中各種天人交戰,就在這時,手機屏幕又亮了。
我還以為是沢田,於是一接通就用「怎麼了我的兒媽媽在這呢」的溫柔語氣關心了一句:「還有事麼,小田田?」
對面還沒來得及開麥就靜音了,隨後老氣橫秋地發出感慨。
【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哦……】
我笑臉一僵:「貓咪老師?」
【哼哼。】
「你會打電話給我……是夏目的事有進展了嗎?」
手機那頭響起語調拖長的大叔音。
【嗯——有進展,不過是不是你想要的就不知道了。對了,那個小田田是誰,你新收的小五?】
「收他我會遭天譴的,我們還是來討論正事吧。」
隨後它告訴我,在夏目的記憶中我們是在一次除妖委託中認識的,當時接這個委託的人叫做名取周一,也就是現在很火的一位男演員。
請名取周一來除妖的人是他的遠房表親,照這個關係來看其實沒夏目什麼事,可巧的是要除去的那隻妖怪剛好是被夏目放出來的。
不久前,夏目偶然遇見了一隻陷入危險的妖怪,那妖怪演技炸裂,哭得梨花帶雨恍若嬌花一朵,騙夏目救下他後扭頭就恩將仇報,誰知襲擊不成反被揍,只能腳底抹油逃去附近的城鎮,企圖通過吃人的方式來養傷。
說起來也該他倒霉,夏目剛好和名取認識,而後者又收到了除妖的請求,夏目也是懷著賭一把的心態陪名取去的,沒成想那就是從他手底下逃走的妖怪。
這孩子純良得很,一心以為這是自己的過錯,直接把鍋扣自己腦袋上了,一點兒都不含糊。
我疑惑了:「我的戲份呢?」
【急什麼,這不正講著?】
接下來輪到我出場了,據夏目所說我是那位遠房表親的女兒的好朋友,關係聽起來有點繞,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這位朋友天生喜歡湊熱鬧,長輩們除個妖非要我陪她一起現場觀摩,之後名取布的結界出了問題,妖怪從裡面跑出來了,我這練家子大顯神威直接追上去把他摁在地板上狂扇了十幾個巴掌……
「……」我欲言又止,「所以夏目愛上了我扇巴掌的英姿?」
【這話你自己也不會信吧?反正這就是那小子記憶中和你的初遇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你要是想知道可得再等上一段時間。】
「啊,那倒不用,老師你問過夏目這事兒發生的具體時間了麼?」
【當時問話的時候塔子剛好在叫他吃晚飯,他說了一個數字,我沒聽清楚,應該是在半年前,再遠也遠不到哪兒去。】
「……」
【怎麼不說話了?】
「半年前……」我深吸一口氣,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我在義大利呢。」
貓咪老師那邊陷入了死寂。
我人在義大利,那夏目遇見的又是誰,難不成是我夢遊夢過去的?怎麼看都不可能的吧!
我覺得自己剛剛聽了一段恐怖故事,細思極恐,冷靜了一下才說:「現在可以得出結論了,夏目和我之間的關係……有問題。」
這個問題僅僅是對我而言,可站在夏目的角度就不一定了,他描述得那麼詳細那麼生動,不可能是憑空捏造。
【那麼現在就有兩個可能性了。】
貓咪老師難得認真起來。
【一,夏目遇見的你是假的,有人對他的記憶做了手腳,或者是你被人冒充了。】
我接過話茬,緩緩道:「二,夏目遇見的我是真的,世界的時空線重疊了。」
現存的可能性並不多,只要一一檢驗並排查就能找到最合理的解釋,如果是第一個的話還好,解決掉始作俑者萬事大吉,可如果是第二個……難道我還要去跟這個世界打一架?
不,也有第二條路,說不定我可以好好學習爭取讀個博,研究時空結構和量子力學,寫一篇破解時空重疊之謎的論文找到真相重回黃金單身再順手得個國際大獎啥的光耀彭格列讓世界人民知道我們Mafia也是有文化的啊哈哈哈哈……
……
對不起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麻煩你了貓咪老師。」
聽到這無精打采的聲音,對方也明白我現在有多憂鬱了。
【行吧,既然你心裡有數了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情況之後再聯繫,八原今天有個酒會需要我參加,順便去跟那些小妖怪打聽一下有沒有會植入記憶的妖怪,畢竟能化成不同人形的太多了,不好查。】
如果有的話那多半是想搶奪友人帳。
我回了聲「好」,按下掛斷鍵身體一仰倒在了床上。
怎麼說呢,雖然早就猜到我和夏目他們的關係並不真實,但當答案浮出水面的那一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啊。
尤其是知道我們的感情有可能是世界線錯亂的結果之後。
我猛地翻身,扯過枕頭把臉埋了進去。
老師那兒在驗證第一個可能性,我這個處於漩渦中心的人也不能幹等著,要不明天去書店找找時空相關的書籍,萬一運氣好能想到點什麼呢?
決定好後,我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學校附近的書店,花了幾個小時都快把挑出來的書給翻爛了,腦海里也沒能觸發激活記憶的關鍵點。
但是我找到了恢復記憶的方法。
【失憶患者若無法通過藥物治療修復記憶,也可嘗試外力刺激。】
外力刺激,物理補腦法?
我一邊思索著一邊在街上閒逛,不知不覺來到了橋邊,看著護欄出了會兒神,然後上前用雙手比了一下,好傢夥,有碗口那麼粗,怎麼下得去頭啊。
我稍微醞釀了會兒,傾身,用額頭輕輕撞了一下。
……聲音倒是好聽,可疼也是真的疼。
算了算了,這種方法看看就行了,不能病急亂投醫,要是再把現存的記憶也給撞丟了就麻煩了。
我正準備鬆手走人,哪料旁邊忽然響起一聲大喝。
「快住手!」
我愣了愣:「啊?」
讓我住手的那位路人大叔站在十米開外,伸出了雙手表達自己沒有惡意,語重心長地勸道:「姑娘,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非得想不開去跳橋?」
「我沒……」
「不用逞強,叔全都看到了,告訴叔,是不是欠債了,在學校闖禍被爹媽揍了,還是被臭男人甩了,哎呀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你要勇敢地活下去,還有很多好男人在未來等著你!」
「……」謝謝,不能再多了。
他試探性地邁出腳步,見我沒有激烈反應便挪了一步過來:「人生路長,沒有過不去的坎,遇到困難就自殺你為你父母考慮過沒有?」
我誠實道:「我連我父母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那、那就為廣大的市民朋友考慮考慮,你死這兒了這塊地皮哪個開發商敢買啊。」
我還沒撞牆頭就開始痛了:「我不缺錢,沒人揍我,男人我也不愁。」
押了三個都沒押對,路人大叔沉默著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醒悟:「哦哦哦,不就長得矮嗎,沒關係你還年輕,多補點鈣還有機會,實在長不高就用增高墊,天無絕矮子之路!」
「……叔叔你到底會不會勸人,我不想自殺你都得給我勸自殺了!」
「你果然是想自殺,走,跟我去派出所。」
哪兒?哪兒?!
我被對方牢牢地抓住胳膊,一臉懵逼:「喂,放手!再不放手我使用暴力了啊!」
只聽後者繃著鐵面吐出一句:「我是警察。」言下之意你使一個試試。
「…………」
五分鐘後,我因涉嫌擾亂公共秩序被關進局子,實力演繹了一把鐵窗淚。
我#@&%=皿=#凸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