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53/254/255三章合一

  第97章 253/254/255三章合一

  2018年的咒術界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平安夜前夕, 總監部的所有大人物都被詛咒了，統一陷入了奇怪的植物人狀態。

  總監部出事後，兩所高專的校長緊急趕到現場, 在用多種措施試圖喚醒無果後，兩位校長被迫肩負起了主持大局的重任。

  京都校長·樂岩寺：「……」

  五條悟乾的吧，五條悟乾的吧，絕對是五條悟乾的吧？

  都說警察一定會懷疑第一個發現案發現場的人，莫名其妙來到總監部還成為第一發現人的五條老師——真是怎麼看怎麼可疑啊！

  

  東京校長·夜蛾：「……」

  看什麼看, 知不知道悟本來打算連你一起做掉？我好說歹說才讓你活下來的，給我識相一點！

  兩個校長站在一起乾瞪眼, 翹著二郎腿的五條老師一拍手, 裝模作樣道：「哎呀, 真沒想到咒術界竟然出了這樣的事, 都怪佐佐木，肯定是他在外面感染了什麼可怕的植物人病毒, 又把病毒傳播給同事才這樣的。」

  樂岩寺校長：「……」

  他抽了抽嘴角，還沒說話，就看見五條老師的領口動了動, 一個狐貍糰子探出半個身體, 非常陰暗地看了他一眼, 幾秒後又目光不善地藏了回去。

  樂岩寺校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五條悟，養寵物了？

  有常駐總監部的輔助監督忍不住開口道：「五條悟，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總監部？他們怎麼偏偏在你過來的時間段出事了？」

  樂岩寺校長連忙瞪了這個傢伙一眼，就聽五條老師淡定道：「誰知道呢，老子本來是想宰了他們的, 沒想到他們先一步變成了植物人。嘛, 這叫什麼來著？犯罪未遂？犯罪中止？真可惜, 居然沒能殺成。」

  輔助監督：「……」

  樂岩寺校長：「……」

  我們還應該感謝詛咒先一步到來嗎？！

  五條老師伸了個懶腰：「嗯——總之，出了這麼大的事，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如果有人趁機作亂質疑你們掌權的合理性，那老子也能幫你們解決掉那些傢伙。」

  「……」

  他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總監部。

  「夜蛾。」五條老師離開後，樂岩寺校長沉聲問道：「他們還會醒過來嗎？」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大概不會了吧。」

  沒有直接殺掉的理由只有一個——他們想要更加溫和地度過這個權力更疊的特殊時期，僅此而已。

  夜蛾正道告訴他：「這一天早晚會到的，我們都很清楚不是嗎？」

  樂岩寺校長沉默良久，走出了總監部，背影看上去蒼老了十倍。

  因為咒術界接連出事，高專的校長、老師和學生都有忙不完的事，經過一番協商之後，今年的期末考試決定提前進行了。

  12月23號，學生們坐在教室里進行著理論課的考試。

  一年級的監考老師五條悟站在講台上，一邊監考一邊玩手機。

  他手裡拿著一個灰撲撲的滑蓋機，通過一隻耳機，他聽見裡面傳來故意唱得很難聽的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五條老師的嘴邊忍不住漫上一絲笑意，他的另一隻耳機就戴在一隻狐貍糰子的耳朵上，狐貍糰子·夏油教祖看著滑蓋機里留存的錄像，心中翻湧著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

  這些錄像、照片和郵件，它一次都沒看過。

  當然，偶爾腦子抽風的時候也在半夜忽然爬起來，從箱子裡拿出滿是劃痕的手機，在黑暗裡狼狽地給手機充電，然而在等待它充上電的過程中，他又自己打了退堂鼓，最終又只是把手機重新收起來而已。

  就這麼過了一年又一年，他真就再也沒打開過手機，沒想到的是，再次打開它會是在這麼一個日子，和悟一起打開的。

  五條老師一邊看昔日的高中生們在手機里打鬧，一邊用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揉著狐貍糰子的皮毛，像只慵懶饜足的雪豹一樣，心情很好的樣子。

  學生們都感受到了五條老師的好心情。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一年級的三個學生全都上交了試卷，五條老師這才放下手機，抱怨道：「才半個小時就全都寫完了，你們有沒有認真做啊，成績不好的話校長可是會痛罵老師我的。」

  「反正又不會留級……」

  釘崎野薔薇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揉了揉狐貍糰子的耳朵。

  「嘶，好神奇的生物啊！五條老師，這不是咒靈吧？」

  五條老師嘴角的笑容擴大，他戲謔又鄭重道：「這是老師的朋友咕嚕醬。」

  「咕嚕醬，好可愛的發音……」

  夏油教祖任由她摸來摸去，心裡卻在想：不是去年那批學生。

  「對了，五條老師，我們這學期能晉升一級咒術師嗎？」

  這是釘崎野薔薇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啊，肯定沒問題。總監部的那幫傢伙本來還打算壓著你們的晉升申請書呢，但現在他們出事了，晉級申請是夜蛾在批，放心吧，這次不僅僅是你們，二年級的傢伙也會晉升的。」

  大家一聽，頓時高興了。

  太好了，他們之前還在為禪院真希被壓評級這件事打抱不平呢，這下全都解決了。

  虎杖悠仁感慨道：「大上司變成自家校長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五條老師笑起來：「啊，你們都聽說了吧？這個冬天咒術界應該會經歷一次大換血哦。不過暫時跟你們沒什麼關係呢，你們這幾個小鬼還在享受青春的年紀吧，那就趁著寒假去泡泡溫泉怎麼樣？」

  他反手亮出溫泉旅店的打折券，大方道：「想帶誰去就帶誰去好了，普通人，或者什麼從天而降的哥哥、姐姐，都無所謂。」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眼前一亮，齊聲道：「謝！謝！老！師！！！」

  五條老師一笑，又問伏黑惠：「你爸爸呢？」

  伏黑惠垂下眼眸，「明天就要走了吧。我已經知道了他當初消失的理由，這就夠了。」

  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聞言，也不知道能安慰他什麼，所以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年級的學生們離開了教室，大概又過了十分鐘，二年級的教室門打開，高專五條悟和高專夏油傑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

  「真是的，老子幹嘛也要參加考試啊！」

  他們兩個穿著高專校服，完美融入了學生當中。

  走出教室後，他們徑直走進一年級的教室，高專五條悟沒好氣道：「餵。我們考完了，你們滿意了嗎？」

  五條老師覺得小鬼滿腔不滿的樣子很好笑：「是夜蛾讓你們考的，又不是我，關我什麼事。」

  高專五條悟凶神惡煞道：「拯救世界的主角在拯救世界的前一天還在期末考試，這合理嗎？啊啊～？」

  「要說主角，傑君和另一個小鬼頭才是主角吧。」

  高專夏油傑笑笑：「不是要去盤星教吃飯嗎？走吧。」

  在強行接受了自己變成「最惡詛咒師」這件事後，他發現拋開立場不提，盤星教的那群傢伙是真的很好，明明已經在國外安定下來了，卻都願意為了他再次返回日本，還隨時準備跟著他棄暗投明。

  ——管你是暗是明，反正夏油傑在哪兒他們就在哪兒，夏油傑下地獄了他們就原地解散，出國享福去了。

  高專夏油傑：「……」

  這種立場堅定到發邪的同伴，不愧是最惡詛咒師的同伴！

  等回到自己的世界，他說什麼也要帶著悟一起去認識一下這群人。

  五條老師收起手機，穿上大衣，又圍上了圍巾。

  狐貍糰子熟練地跳進了他的領口。

  他們一行人走出去時，外面積了厚厚一層雪，這場雪來的猝不及防，聽說今天上午公交車都到不了高專了。

  冷風一吹，幾個人齊齊打了個冷顫。

  太冷了！

  狐貍糰子鑽進五條老師的領口，用力貼近，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五條老師變得溫暖一點。

  它的靈魂能到達現在這個強度，全是從五條老師身上吸收的能量，而它復活後也可以感覺到五條老師的異常。

  對周圍的敏銳度明顯下降，時不時走神發呆，周圍人暫時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但它看出來了，而且非常擔心！

  感受到毛茸茸的一團在脖頸處拱來拱去，白髮男人嘴角噙著的笑容又變大了。

  高專夏油傑問：「需要我借給你們虹龍嗎？」

  「啊，沒關係，我會到的比你們更快。」

  說完這句話，五條老師就從原地消失了，高專夏油傑聳了聳肩，和高專五條悟一起取摩托車去了。

  就算天冷，他們也要騎摩托車，騎一天少一天！

  上午10點，五條老師帶著他的狐貍糰子抵達盤星教，一推開門，就有飯菜的香味撲面而來，他們走上去，聽見小小夏油傑奶聲奶氣道：「各位，請看我們的魔術表演——無下限炒雞蛋！！！」

  女孩子們立刻獻上掌聲，女僕小姐和秘書小姐哭笑不得地繞過幫倒忙的小朋友們，把做好的食物從廚房端出去。

  小小夏油傑等人明天就要走了，五條老師和夏油教祖也要開始忙咒術界大換血的事情了，今天就當是提前一周過年。

  五條老師進來之後，不客氣地在上首的位置坐下了，狐貍糰子跳出來，抖了抖耳朵，在領口擠變形的耳朵立刻恢復了正常。

  嚶。

  米格爾走出來：「五條，乙骨呢？」

  五條老師懶懶道：「跟二年級聚餐呢，哪有空來看你們。」

  「哈，也是。你喝酒嗎？」

  「不喝，你們給小狐貍倒點甜牛奶就可以。」

  「喲，夏油，淪落到只能喝甜牛奶的境地啦？」

  狐貍糰子：「……」

  沒錯，他，最惡詛咒師，盤星教教祖，日本特級咒術師，在死過一次之後不僅變成了狐貍，還淪落到只能喝牛奶的境地了！

  唉，真是世事無常。

  五條老師笑著往它嘴裡塞了一顆花生米。

  狐貍糰子嚼了嚼：唔，好吃。

  大概是聽見了他們到來的動靜，在廚房裡幫倒忙的小朋友們跑出來，打招呼道：「五條哥哥，咕嚕哥哥！上午好！」

  不想當咕嚕哥哥但也無力反抗的狐貍糰子嘆了口氣，下一秒就被小小夏油傑捧了起來：「聽說你還不會進化呀，好笨哦！」

  狐貍糰子：「……」

  他小時候嘴巴很毒來著嗎？

  他不太記得了，只依稀記得自己很早熟很懂事很有分寸，但眼前的小孩純純就是個熊孩子。

  想敲敲腦袋！

  「對了，你等等哦……」

  小小夏油傑從自己的耳釘里拿出來三顆咒靈玉：「看，這是我們給你攢的咒靈玉，雖然等級都不高，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對不對？」

  狐貍糰子有點驚訝，小小五條悟拿過咒靈玉，自己餵到狐貍糰子嘴邊，想要體驗一把投餵數碼寶貝的感覺，狐貍糰子立刻張嘴，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不同於吃咒靈玉還要背著別人的小小夏油傑和高專夏油傑，狐貍糰子吃咒靈玉面不改色，一口一個，讓小小夏油傑羨慕不已。

  長大後的我果然也有很厲害的地方！看，他能面不改色地吃下這——麼難吃的咒靈玉！

  很快，三顆咒靈玉就全部進了狐貍糰子的嘴裡，加上這三顆，新出生沒多久的狐貍糰子也有了足足四顆咒靈玉沒錯，在他們前去清理爛橘子前，夏油傑小朋友就把復仇之神轉讓給狐貍糰子了，因為狐貍糰子當時連一個能用的咒靈都沒有，很可憐，再加上復仇宮殿見證了狐貍糰子和五條老師和好的故事，小朋友最終還是大度的讓出了一隻特級咒靈。

  這也算是2017年的大哥哥送給2018年的自己的禮物叭！

  比較有趣的是，變成數碼寶貝的狐貍糰子·夏油教祖依然保留著咒靈操使的能力，即便物種變了，它的固有能力依然沒變。

  三顆咒靈玉全部投餵完畢，小小五條悟拍了拍手，又拍了拍狐貍糰子的腦袋，面無表情道：「乖~」

  毛茸茸的。

  小妹妹們也圍上來，她們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五條老師的眼色，然後飛快地摸了一把狐貍糰子的頭。

  毛茸茸的！

  夏油教祖本來就很溺愛雙胞胎，面對幼年期的雙胞胎更是充滿了無限耐心，它抖了抖耳朵，示意小姐妹可以再摸摸看，於是兩個小小朋友湊上來，輕輕擼了一把狐貍糰子的腦袋，罕見地有了點小孩子的俏皮勁。

  小小夏油傑好奇地問自家搭檔：「悟，你說，你小時候明明滑溜溜的，但狐貍哥哥為什麼是毛茸茸的呢？」

  小小五條悟淡定道：「本來也不是一個物種吧。」

  「也是，不知道咕嚕哥哥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會變回人類嗎？」

  「會吧，但多半不會變回純種人類了。」

  夏油傑小朋友一愣，「啊！狐貍精！」

  狐貍糰子：「……」

  你們有禮貌嗎？

  兩雙手從身後捏住它的耳朵，把它提了起來。

  五條老師說：「咕嚕醬搞不好會變成玉藻前呢。」

  狐貍糰子：「……」

  說起來，去年平安夜的時候，它「謀害」了它自己的咒靈玉藻前來著。

  嘖，難道是因為他把一隻狐貍精揉進了「漩渦」里，所以遭受了狐貍的詛咒？變成了另一隻狐貍？

  小小夏油傑安慰道：「沒關係的，咕嚕哥哥，無論你是人類還是數碼寶貝，五條大哥哥都會一輩子不離不棄的！」

  狐貍糰子閉上了嘴，不敢去看身後的五條老師是什麼反應，小小夏油傑一臉開朗地問小小五條悟：「是吧？砂糖獸，就算砂糖獸是年糕，我也做到不離不棄了，所以砂糖獸肯定也會對我不離不棄的，對吧！」

  小小五條悟吐槽道：「你明明就很喜歡年糕，別說的好像勉為其難一樣……」

  「哼，我就是對你不離不棄了！」

  小朋友們說著說著就開始跑題，噔噔噔地互相追逐著跑下了樓，菜菜子和美美子別彆扭扭地走上來，剛好跟他們擦肩而過。

  「……」

  她們露出很想Rua狐貍的表情，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先跟五條老師打招呼：

  「五條大人。」

  「五條大人。」

  狐貍糰子的眼神立刻變得欣慰又慈愛起來，五條老師想了想，問菜菜子和美美子：「下個學期，你們有沒有打算來高專上學？」

  菜菜子一怔，「我們嗎？」

  「啊，我教的年級明年會升上二年級，你們直接作為插班生入學二年級怎麼樣？我會每天帶著傑去上課。」

  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聽，頓時覺得非常心動。

  她們一開始還在想，如果夏油大人復活了，他盤星教也會恢復成從前的樣子，但現實的發展卻是夏油大人變成了五條大人的數碼寶貝，看架勢是要和五條大人一起生活了！

  這幾天，她們一邊為夏油大人的復活而感到開心，一邊也覺得惴惴不安。

  但現在，五條老師邀請她們去高專上學。

  她們看向狐貍糰子，發現狐貍糰子正用充滿鼓勵的目光看著她們。

  ——來吧，菜菜子，美美子！

  咒術界馬上就要掀起新的風暴了，每一個術士都無法獨善其身，大家勉勉強強能為孩子們撐起來的安全區域只有高專。

  而它，是不希望這兩個孩子再遭遇什麼危險的。

  「……」

  雙胞胎握了握拳。

  是啊。

  高專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那裡是夏油大人最喜歡的母校，雖然夏油大人經常嫌棄高專像鄉下，但她們其實都能感覺出來，夏油大人內心深處是非常依戀高專的。

  去夏油大人喜歡的母校，近距離觀察一下夏油大人最最最喜歡的人……唔，雖然有點火大，但作為夏油大人的家人，這好像又是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夏油大人決定跟五條悟和好了。

  所以，她們也只能捏著鼻子嘗試跟五條悟和睦相處！

  菜菜子一咬牙：「好，我們去！」

  小小雙胞胎歡呼一聲，看上去比她們這兩個當事人還要高興。

  救了她們的青蛙夏油大人和青蛙五條大人都是高專的學生，同樣救了她們的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也打算入學高專，所以她們其實也是很想加入高專的！

  長大後的她們加入了，以後的她們肯定也能加入！

  一直在研究今天喝什麼的米格爾這時候終於忍不住了。

  他拿著自己挑選的葡萄酒走過來：「喂，夏油，你小子到底是什麼打算啊？」

  狐貍糰子轉向他，說明道：「嚶，嚶嚶。」

  米格爾覺得無語：「哈？這是什麼語言？你就不能說句人話嗎，我看那些數碼寶貝幼年期的時候都能說話，怎麼就你不行？」

  狐貍糰子：「……」

  是啊，究竟是為什麼呢。

  正在滿別墅跑來跑去的小小五條悟聞言，停下來冷哼一聲，幽幽道：「這是惡意，來自幕後主使的惡意！」

  等著瞧吧，等這個大號傑當了幾個月的狐貍，熟悉了狐貍的口癖後，這個傢伙就會變成隨時都在嚶嚶嚶的笨蛋呢咪！

  五條老師得意道：「它不說人話你們就無法交流嗎？這你都聽不懂嘛？他是讓你稍安勿躁，性格別那麼急。」

  「啊？你……你能聽懂他在說什麼？」

  「能啊。」

  狐貍糰子很認真地對米格爾說：「嚶，嚶嚶嚶。」

  善良的五條老師翻譯道：「要靜下心來靜靜聆聽啊，米格爾。」

  米格爾：「……」

  聆聽什麼？嚶嚶嚶嗎？？？

  「等過一陣子，我們想安排你們去高專做事。」

  「哈？！」米格爾大驚失色，他走過來，把酒瓶往餐桌上一放，「你認真的？喂，別太離譜了你們這兩個傢伙，之前讓我在國外幫高專帶孩子也就算了，現在又讓我給高專做事？！」

  狐貍糰子沉默了一下：「嚶，嚶嚶。」

  五條老師說：「啊，是這樣，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米格爾：「……」

  米格爾表示了質疑：「你這傢伙，真的有在認真當翻譯嗎？你不會是在胡說八道吧，你又沒進修過狐貍語。」

  五條老師淡定地往椅背上一靠：「有什麼非要學會狐貍的語言的必要嗎？我們正在討論的話題，這傢伙一貫的思維方式，再加上他的語氣，大概就能判斷出來他在說什麼吧。」

  米格爾：「……」

  判斷不出來啊！！！

  這時，廚房裡的菅田真奈美走出來：「阿拉，真的是這樣嗎？雖然早有預料，但親耳聽到的時候果然還是很震驚呢。」

  五條老師告訴他們：「高專勢力跟總監部勢力的大戰是一定會發生的，因為我們之間存在無法調和的利益衝突，但由於爛橘子們還沒死，衝突產生的日子被推遲了。」

  他搓搓狐貍頭：「等我們清理了總監部的全部力量，就會出現大量的人手空缺，到時候你們就能順理成章的進入其中了。」

  這幫人別的不說，工作能力是真的強得沒話說。

  「到時候你們也沒空照顧小鬼們吧，正好讓她們來高專上學，跟其他小鬼互相照顧一下。」

  這樣一來，夏油勢力的殘黨就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小小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靠在三樓的欄杆上，聽著他們討論這個世界的未來，有點欣慰。

  嗯，嗯，這個世界的盤星教和高專也和好了！這個世界終於要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他小聲對小小五條悟說：「看，悟，我們又幫到了一個世界！」

  小小五條悟點頭，「嗯。」

  小小五條悟問他：「不過，不用帶他們一起去前往下一個世界嗎？」

  小小夏油傑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叭。」

  他們的世界還有一堆爛攤子等著他們自己處理呢，再加上小小五條悟親口說過，五條老師現在的靈魂還是挺虛弱的，畢竟是用靈魂的能量供養了另一個人的殘魂嘛。

  當然，問題其實不算很大，靈魂和肉體互相滋養，快的話，五條老師過幾個月就能恢復正常，就算恢復的速度比較慢，一兩年也絕對夠了。

  小小夏油傑表示：「沒事噠，無論下一個世界出現什麼樣的敵人，我們都能克服難關！」

  大概又過了20分鐘，兩個凍成雪人的裝逼高中生才騎著摩托車趕到，眾人快快樂樂地吃火鍋、吃年糕，看年末的電視節目，幾個坐不住的傢伙又在外面的空地上轟轟烈烈地打了場雪仗。

  等連放煙花的項目也告一段落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你們要回去？」

  「啊，我們打算回去睡，明天會來送你們的。」

  說完，五條老師轉過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當中。

  小小夏油傑納悶道：「這麼晚還要回去嗎……」

  高專五條悟說：「是最近睡眠質量不好吧，可能還是高專的環境更安靜。而且啊，過了0點就是平安夜了。」

  高專夏油傑一怔。

  平安夜……嘛？

  五條老師和狐貍糰子並沒有直接回宿舍，他們走在繁華的街上，五條老師感慨道：「已經在開始準備過聖誕節了啊。」

  今年過得太快，一不留神就到了快過聖誕節的時候了，去年也是，因為某些人的百鬼夜行，他也完全沒有感受到聖誕節的氛圍。

  一對狐貍耳朵從他的領口探出來，看了眼外面。

  還有兩個小時，日期就要邁入12月24日了。

  這是一年前組織百鬼夜行的日子，也是它的祭日。

  五條老師喃喃道：「嘛，那個時候本來都做好訣別的準備了，沒想到一年之後反而還能跟你一起散步。」

  真是世事無常。

  狐貍糰子沉默地聽著。

  街上充滿了聖誕氛圍，和他們擦肩而過的有約會的情侶，也有結伴出來玩的朋友們。

  「啊，對了，這條街新開了有一家很好吃的店，我很喜歡他們家的厚土司，傑，你要嘗一嘗嗎？」

  狐貍糰子沒吱聲，五條老師恍然大悟道：「啊，還是不喜歡猴子做的東西嗎？沒關係，你不喜歡老子也會去的。」

  狐貍糰子忍不住用大耳朵拍拍他的皮膚，「嚶。」

  混蛋傢伙。

  五條老師熟練地買了一堆甜食：水蜜桃的、巧克力薄荷的、抹茶的……全是那種一口咬下去就能爆漿的東西，狐貍糰子看一眼就表示牙疼。

  他們拎著大大的袋子走出來，一出門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轉頭一看，居然是二年級的學生們，正在公交車站打打鬧鬧，看樣子是打算坐最後一班車回學校。

  「啊，路通了啊。」

  「……嚶？」

  要過去打個招呼嗎？悟。

  「不要，在街上玩耍的時候碰上班主任可是件晦氣的事情。」

  「……」

  五條老師把袋子掛在手腕上，一邊哼著歌，一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起來，走到一個櫥窗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狐貍糰子探頭一看，居然是一家賣首飾的店。

  悟，對首飾感興趣？

  五條老師彎下腰，盯著裡面的雪花耳釘看了一會兒，「吶，傑，你知道嗎，你的耳朵上有耳洞。」

  「……？」

  小狐貍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是感到疑惑。

  耳洞？有嗎？

  「啊，有，我能摸得到，所以給你買一對耳釘怎麼樣？」他指了指面前的店鋪：「裡面好像有很多耳飾哦。」

  小狐貍立刻精神了，「嚶！」

  他們走進店裡，發現裡面還有好多人在選購東西，導購員忙亂中大聲說了句歡迎光臨，就暫時顧不上他們了。

  這樣正好。

  他們走進去，慢悠悠地看起了各種款式的耳釘，五條老師捏起一對薑餅人，「真可愛，可惜是耳墜，太大了。」

  現在的狐貍糰子實在是太小了，整體大小上雖然跟砂糖獸差不多，但因為一半都被耳朵給占了，所以本體其實很小，只適合戴那種小號的耳釘，大一點的都會覺得不舒服。

  五條老師看了看：小花、小動物、小物件，還有聖誕元素的耳釘，應有盡有。

  他捏起一對紅色耳釘，鮮紅欲滴的兩顆，像飽滿的漿果一樣，但又加上了小小的銀色鹿耳。

  五條老師把領口裡的狐貍糰子掏出來，比了比，「嗯，不錯。」

  大小剛剛合適。

  狐貍糰子：「……嚶。」

  「不幼稚啊，哪裡幼稚了？」

  「嚶。！」

  「傑，在嫌棄人家耳釘長得幼稚前，先看看你自己的長相好不好？」

  狐貍糰子：「……」

  傷自尊了，悟。

  「那就這個了。你還看中了什麼嗎？」

  狐貍糰子抖了抖耳朵，趁著導購不注意跳到了一對黑色耳釘前，五條老師拿了其中最小的黑色耳釘，又順手抓了兩個造型可愛的。

  他們結了帳，五條老師便直接當著路人的面給狐貍糰子戴上了紅色的麋鹿耳釘，周圍人紛紛來圍觀他給「玩具」戴耳釘，狐貍糰子很想反抗，奈何圍觀的猴子眾多，它只能老老實實偽裝成一個玩具，任由耳針穿過耳洞。

  嚶。

  被狠狠拿捏住了的小狐貍戴上麋鹿耳釘，被五條老師笑著塞進了領口當中，他們一人一狐慢悠悠地回了高專。

  回到教師宿舍時差不多已經是零點了，宿舍樓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五條老師想了想，蹲下來，開始在宿舍門前堆雪人。

  「……」

  狐貍糰子無奈地跳下來，幫忙跳上去壓住了雪。

  要壓得嚴實一點，做出來的雪人才結實呢！

  五條老師忍不住笑了一聲，主動負責把雪堆起來，大概壓一壓，剩下的交給狐貍糰子了，看著小狐貍在雪堆上蹦蹦跳跳，他又自己在一旁搓了個雪人的腦袋出來。

  昏黃的路燈下，白髮男人和一顆狐貍糰子沉默地堆著一個雪人，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雪人才算成型，五條老師很大方地把自己的藍色圍巾給了雪人，又回到宿舍拿出來一個很久不用的墨鏡，戴在了雪人的臉上。

  「……嗯，總感覺少了點什麼，啊，再捏個狐貍吧！」

  他隨手捏出來一個小小的雪球，放在大雪人頭上，又用小石頭給雪狐貍排列出了一個扭曲的劉海。

  狐貍糰子：「……」

  五條老師嘻嘻哈哈地跑了，狐貍糰子連忙去追，兩人跑進寢室，抖抖身上的雪花，再一看時間，已經是平安夜了。

  就是一年前的那一天啊。

  五條老師吐槽道：「說一句忌日快樂是不是不太好啊，傑。」

  狐貍糰子表示完全無所謂。

  「是嗎？那就好。老子去洗個澡。」

  「嚶。」

  小狐貍啵地跳上了窗台。

  這裡是悟生活了十年的房間。

  「……」

  原來，他們冷戰的那十年悟就是這樣生活的。

  外面又飄起了雪花，小狐貍糰子靜靜地坐在窗台，看著昏黃路燈下的雪人，靜止不動了很久很久。

  這一次要做什麼呢？

  無法完全放下大義，但也知道不能再給悟和咒術師同伴添更多麻煩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同伴」們的生存問題。

  又過了許久，狐貍糰子也沒等到五條老師出來，但裡面還是不斷傳出水聲。

  這傢伙，不會是靈魂太虛，在裡面睡著了吧？

  它幾個彈跳，從窗台上跳下來，一路跑到浴室門前，趴在門縫前往裡面看。

  嗯……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裡面的人的動靜。

  擔心的情緒一下子衝上來，它用力蹦起來，打開浴室的門把手，「嚶！」

  悟！

  朦朧的霧氣中，五條老師站在花灑下，似乎一直在出神，他轉過臉，有點詫異地看向了狐貍。

  白霧中，是肌理分明、充滿力量的身體。

  「……」

  狐貍糰子果斷轉身，噠噠噠噠噠地一口氣鑽進了被子裡。

  浴室門忘關了，它聽見了花灑終於被關掉的聲音，緊接著，五條老師在裡面動了起來，他聽見了拖鞋踩來踩去的聲音，聽見了吹風機的聲音，聽見了五條老師拿起牙刷牙杯的聲音。

  莫名做賊心虛的傢伙蜷縮在被子裡，有點無奈地思考自己究竟在心虛什麼。

  腦子不夠用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五條老師走出浴室，走向了衣櫃。

  狐貍糰子探頭看了一眼，只看見對方完美的背部肌肉，它又趕緊鑽回了被子裡。

  外面變得靜悄悄的，夏油教祖聽不見五條老師換衣服的聲音，也聽不見五條老師走路的聲音、呼吸的聲音，它耐著性子等了很久很久，外面也沒再出現任何聲音。

  「……」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狐貍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從被子裡掏出一顆腦袋。

  上下兩顆尖尖的牙齒輕輕叼住了狐貍糰子的大耳朵。

  夏油教祖：「……」

  它想縮回去，但耳朵被叼住了！

  五條老師磨了磨牙，然後問它：「疼嗎？」

  「……」

  很、很難說疼，但也不能說不疼，感覺……怪怪的，很微妙。

  五條老師看它不回答，便再次重複了剛才的動作，上下兩顆尖尖的牙齒在狐貍薄薄的、覆蓋著一層絨毛的耳朵上又磕了一下。

  「什麼感覺？」

  「……」

  難說。

  但它非常希望對方不要再來一下了！

  五條老師變成了一個好奇心拉滿的貓科動物，蠢蠢欲動地打量著面前的狐貍糰子，還很有可能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啃上一口。

  他們一人一狐對視片刻，就在狐貍糰子炸毛跑路的剎那，五條老師一把抓住即將跳下床跑路的糰子，五指胡亂在狐貍的皮毛上揉來揉去。

  「嚶嚶——」

  「太毛茸茸了吧，傑。」

  「嚶，嚶嚶嚶嚶嚶嚶！」

  小狐貍用力翻滾，試圖逃出魔爪。

  「舒服嗎？」

  「嚶！」

  不要玩耳朵，也不要揪我的耳釘！

  被狂rua一通後，失去夢想的狐貍躺在枕頭邊，五條老師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刷手機，時不時還給小狐貍看上一眼：「看，一周年的暴龍機現在炒到這個價格了，你說，老子把真正的暴龍機拿出來會怎麼樣？」

  「……」

  沒人會信吧？

  「吶，傑，你一直都是這個大小的話，我們暫時就沒有換住所的必要了吧？」

  「……」

  夏油教祖有點走神的想，他會和悟一直住在一起嗎？

  ——他現在是悟的數碼寶貝。

  啊，那就只能和悟待在一起了啊。

  忽然覺得好安心的夏油教祖咕嚕咕嚕滾進了枕頭底下，用枕頭把自己整個埋住，五條老師戳了戳他的屁股。

  「別睡，傑，再陪老子刷會兒手機……」

  「嚶。」

  不想看猴子。

  「那老子給你看高腳白額蛛……傑，傑——傑——！」

  「嚶。」

  象徵奇蹟的徽章靜靜地放在床頭，見證了這一年的平安夜裡悄然綻放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