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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189/190/191三章合一

2024-09-15 00:46:29 作者: 溫水煮書

  第75章 189/190/191三章合一

  「誰也不能否認『我』遭受過的痛苦。」

  五條老師輕輕勾起嘴角, 喃喃道:「真拿這傢伙沒辦法。」

  【握草,我震驚了,為什麼一個7歲的小朋友能說出這種話?】

  【是劇本我也認了, 是提前排練的台詞我也認了,嗚嗚嗚嗚嗚我宣布我是小教祖大人最忠實的信徒!】

  【教祖大人,請問盤星教有沒有話療業務?我想去接受夏油大人的話療!】

  【可以預約跟小教祖大人聊天嗎?我可以按小時付費】

  大輔忽如其來的情緒把夏油傑嚇了一大跳。

  「哥哥,你怎麼了?」

  

  大輔捂住臉,極力掩飾自己的失態, 但眼淚還是決堤一般不斷地湧出來。

  他有點崩潰。

  明明是來殺人的,卻做出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等大輔終於從突如其來的情緒里緩過來時, 小朋友已經盯著他看了很久了, 夏油傑小朋友靜靜站在大輔身邊, 表情充滿擔憂。

  「……」青年站起來, 有點窘迫地擦了擦眼淚,啞聲說:「抱歉。」

  夏油傑緩緩搖頭, 「是我說了讓你難受的話了嗎?」

  「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是在覺得難過,反倒是……釋然了很多吧。」

  他理了理自己的灰色西裝, 對夏油傑說:「你跟我來。」

  說著, 擡腳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夏油傑看了眼他們原本要進去的地方, 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跑著跟上大輔。

  另一邊。

  夏油傑離開後沒多久,小小五條悟這邊就出事了。

  他當時正守著光頭男人的屍體,在一旁打開直播間,正要點進去看看夏油傑的情況的時候, 一片狼藉的木板下面就有一個鋼管斜斜刺了出來。

  「——!」

  他用無下限擋住了第一下, 很快, 天花板上又刺下來第二個鋼管,小小五條悟敏捷地後撤,又躲開了這一下,於是兩根鋼管無情地刺穿了光頭男人的屍體。

  噗嗤,噗嗤。

  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地上的屍體被來自四面八方的鋼管刺穿著支起來,小小五條悟把手機塞進懷裡,貓一樣在裡面竄來竄去,興致勃勃地避開所有的「暗殺」。

  而死不瞑目的屍體則被十幾根鋼管架在了半空中,光頭男人死死瞪大眼睛,口鼻湧出更多黑血,鋼管也被他的血染黑。

  房屋振動起來,灰塵撲簌簌地往下掉,顯然還有更大的東西要來。

  小小五條悟轉身就跑。

  他噔噔噔地跑出來,迎接他的卻不是那個雜草叢生的小鎮,而是一條漆黑又冰冷的走廊。

  「……」

  啊,外面的場景變了。

  變成了長長的走廊。

  砰!

  一道滾燙的火球在他腳邊炸開。

  五條悟小朋友聞到了燃氣的味道。

  更多火球接二連三地炸開,小小五條悟一邊蛇皮走位躲過這些火球,一邊冷靜地擡頭往上看了看。

  有攝像頭,但這肯定不是直播間的攝像頭。

  嘁,他剛剛這麼帥,卻沒有鏡頭在拍他,實在是太遺憾了。

  他冷酷地朝攝像頭擡起一隻手,用口型對攝像頭說:「渣滓。」

  砰!

  攝像頭被藍色的咒力當場擰碎。

  詛咒師不在這裡,而是通過攝像頭觀察著這裡。

  他一腳踢開前面的門,驚訝地發現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他們第一個進入過的房屋——就是抓到蛇的那個。

  砰!

  火球又在他身後炸開,小朋友噔噔噔地穿過這個房屋,打開窗戶跳了出去。

  外面的空間又變了。

  根據慣性思維,這裡應該是一樓才對,但小小五條悟跳出窗戶之後,才發現剛剛的房子居然在二樓,他連忙在半空中調整姿勢,貓一樣穩穩落地,落在一個掛滿了刑具的雜物間。

  好怪!

  小小五條悟一邊跑一邊分析起了這個奇怪的空間結構。

  空間的變化很靈活,詛咒師的術式應該就是跟空間掛鉤的能力,就像大大五條悟說的那樣,這個詛咒師的「殘穢」把整個「小鎮」都醃入味了,原來如此,整個小鎮都是他的地盤嗎?

  一個鋼絲套索迎面而來,「——!」

  小朋友矮身避開,竟然笑了。

  哇哦,被那個東西套住脖子的話,當場就會被吊死吧?

  他像是玩闖關遊戲一樣,靈活地爬上一個雜物堆,又敏捷地跳下來,爬上去,爬下來,爬上去,爬下來,中途還隨手幹掉了一個攝像頭。

  嘿咻,嘿咻,嘿咻!

  五條悟通過好幾個路障,又避開一個從天而降的巨斧,大腦飛速運轉。

  這裡的所有房間都是小鎮裡本來就有的房子,改變的只有布局。

  嗯,嗯,是把整個小鎮分割成無數個小部分,然後重新進行了排列組合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操縱這一切的詛咒師只需要躲在最安全的房間裡就可以了,只要詛咒師願意,他就可以永遠不被他們找到。

  真麻煩。

  他跟妹妹頭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匯合了,更糟糕的情況下,妹妹頭可能也陷入了跟他差不多的境地。

  嘩啦!

  一盆液體傾倒下來,五條悟提前察覺到這盆液體的存在,精準地避開,跳上了旁邊的樓梯。

  嘿咻,嘿咻。

  他敏捷地往上爬。

  而被液體澆透的地方已經升起了縷縷白煙。

  很奇怪。

  敵人應該就是術士沒錯,但從剛才開始出現的所有陷阱都是沒有任何咒術要素的普通陷阱,更像是普通人布置的,而不是咒術師布置的。

  他想起了之前的光頭男人說的話。

  ——是一個人,但感覺是兩個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跟現在這古怪的陷阱存在什麼聯繫?

  他順著樓梯爬上去,推開一扇窗戶,跳了進去。

  刷!

  小小五條悟差點被一把日本刀斬首,好在他夠矮,日本刀擦著他的頭頂揮了過去。

  五條悟沒好氣道:「是老子!高專的大慫包!」

  高專的大慫包·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收回刀,震驚道:「砂糖獸,怎麼是你?」

  小小五條悟冷笑一聲,關上了窗戶,「老子才要問你呢。怎麼是你,其他人呢?你怎麼把電視台的那幾個廢物扔在原地了?」

  乙骨憂太滿臉愧疚地解釋道:「抱歉,當時我看到了一個渾身裹著黑色衣服的人,所以就沖了上去,結果跟丟了,再想回頭找大家的時候,我又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回去,這裡的路全變了。」

  剛剛他還以為是黑衣人重新出現了呢。

  五條悟左右看了看,確認這個房間沒有出現新的陷阱。

  他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猛然轉身,重新打開身後的窗戶,發現窗外的場景已經變成了銅牆鐵壁,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乙骨憂太嚇了一跳:「牆壁?外面怎麼會是牆壁,砂糖獸,你剛剛不是從那裡跳進來的嗎?」

  「白痴。」小小五條悟說:「外面的布局一直在變,這你都沒發現嗎?」

  乙骨憂太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中了幻術,或者遭遇了鬼打牆呢。」

  小小五條悟關上窗,沒好氣道:「他之前沒出手,是因為我們一直聚集在一起,他是等我們全都分散開之後才發動術式改變原來的布局的,目的應該是逐個擊破。」

  他不知道躲在暗處的敵人了解他們多少,但這個行為確實成功封印了砂糖獸的一系列進化形態。

  ——對,妹妹頭不在的話,他根本沒法進化。

  他應該慶幸現在的自己是人形而不是年糕嗎?如果只有年糕形態的話,除了吐口水就只會逃跑了,連干攝像頭都做不到。

  乙骨憂太抿了抿唇:「那大家是不是都很危險?」

  「啊,除了你、傑、老子,所有人都很危險。」

  伽椰子並不擅長戰鬥,她身邊雖然有仙人掌獸,但他們這個仙人掌獸可比太刀川美美的仙人掌獸還要弱氣,一條毒蛇就能嚇得嗷嗷哭,至於其他幾個,更不用說了。

  他冷笑一聲:「搞不好已經死了幾個呢。我跟傑分開前見到了一個男人,渾身都是傷,聽說是被這裡的詛咒師抓住虐待的,他當著我們的面中毒死掉了。」

  「……」

  乙骨憂太的臉色更難看了。

  五條悟嘁了一聲:「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成功找到車子,如果上去了,那幾個傢伙最好一直待在車上,一步也不要走下來。」

  乙骨憂太越聽越後悔自己之前的舉動。

  他的本意是希望快速結束這個任務,沒想到的是,他的心急變成了危機的開端。

  五條老師說得對,他們不應該分開行動。

  小小五條悟拿出自己的手機,想要給夏油傑撥號,沒想到的是,手機根本打不出去,「嗯?」

  乙骨憂太回過神:「……你要打電話嗎?我的手機也不好用,聯繫不上其他人,我記得以前五條老師說過,即便是咒靈的生得領域,手機也還是可以使用的,大部分人只是沒命用而已。」

  他環顧周圍,分析道:「這裡應該是裝了信號屏蔽器之類的東西。」

  這裡顯然不是生得領域,所以如果有運作中的信號屏蔽器,說不定真的起到了作用。

  小小五條悟的臉看起來更臭了。

  信、號、屏、蔽、器。

  高科技的時代就是這一點不好,什麼都有捏!

  如今敵在暗我在明,他們對敵人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這時,小小五條悟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吶,那個誰,大混蛋有沒有給你分享過一個視頻?」

  「視頻?」乙骨憂太很快反應過來,「有,出發前,我跟伊地知潔高先生都收到了老師發來的視頻,不過我只看了開頭就關了。」

  很無聊,就是一段趕路的視頻而已。

  小小五條悟伸出手,「給我看看!」

  乙骨憂太把手機交給了對方。

  五條悟打開視頻,直接跳過漫長的趕路過程,果然看到了「少兒不宜」的那部分內容。

  乙骨憂太好奇地湊過來一起看。

  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出去,精準刺穿了人類的瞳孔,鮮血噴涌而出的一瞬間,乙骨憂太忍不住後退一步,「這、這是什麼?」

  「我們會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收到了這樣一段視頻。」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的詛咒師殺了人,還把殺人的視頻發給了我們嗎?太囂張了!」

  「準確的來說,是發給了電視台的某個綜藝節目。」

  「……」

  這簡直太狂妄了!

  小小五條悟反覆調整進度條,最終把畫面停在那個女人的臉上,盯著這張臉看了起來。

  「你發現了什麼?」

  「仔細一看,這個女人好像是剛剛那個男人的相好。」

  「……誒?」

  「你看。」五條悟用雙手放大女人的眼睛,女人驚恐的眼眸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個人,最明顯的特徵是光頭,「是光頭,對吧?」

  乙骨憂太點頭,「的確,拿著匕首的人是光頭。」

  「那就對了,剛剛那個男人就是個光頭。」

  原來如此,詛咒師有這樣變態癖好嗎,來點「殺了她我就饒你一條命」之類的台詞,欣賞男人殺死自己的女人時的樣子,可事實上,他根本不會放過任何人,只是逗狗一樣玩弄他們而已。

  「的確是個變態殺人魔呢。」

  乙骨憂太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其他人如果也被這個傢伙抓住了,不知道會被折磨成什麼樣子。

  他握了握刀柄,「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小小五條悟思考了一下:「讓老子來做決定的話,肯定是優先找出變態殺人魔本體所在的房間,先宰了他再說。但妹妹頭在這裡的話,唔——肯定會優先找出其他同伴吧。」

  對妹妹頭來說,同伴的安危大概比幹掉罪魁禍首重要。

  他拍板道:「那就去找幕後黑手,過程里儘量去救其他同伴吧。」

  乙骨憂太點頭,「好!那我們現在走哪個方向?」

  五條悟一指乙骨憂太,質疑道:「你,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能力嗎?」

  乙骨憂太:「……」

  聽你的還不好嗎!

  他乾笑道:「哈哈,那個,我們現在是要一起行動的吧?但我覺得只要意見不合,你就會單獨行動……」

  想跟這傢伙一起行動的話,一切就得聽他的。

  很奇怪,小傑君在的時候,這個小朋友明明總是一臉事不關己,完全是怎麼樣都無所謂的隨波逐流態度,決定權完全交給傑君,但小傑君不在後,砂糖獸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立場,一副隨時準備做獨行俠走人的樣子。

  「……」

  莫名的,他覺得這孩子更像五條老師了。

  小小五條悟撇嘴,「老子倒是想走。」

  他好想一個人單獨行動,但隊友不是菜雞就是沒主見的軟包子,如果這群傢伙掛在這裡,妹妹頭絕對會難過的!

  哼!

  並不打算單獨行動的小小五條悟說:「我們走那邊!」

  他們沿著乙骨憂太走過來的長廊原路返回,打開一條門後,裡面是一個「L」字型的長廊,「這裡你來過嗎?」

  「沒有,路又變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快步拐過彎,看見了一個兩面全是電視屏幕的房間。

  電視機四四方方的,跟箱子一樣,是很多年前的老款電視。

  五條悟說:「視頻中的虐殺地點就是這裡。」

  視頻里的女人被殺的時候,周圍就全是電視,都在同步播放她被殺的畫面。

  他們走過去,忽然,兩面的電視齊齊亮起來,露出一個男人的臉。

  乙骨憂太眉頭一皺,「是瀨戶先生。」

  電視台的攝影師,瀨戶。

  瀨戶麻木地看著鏡頭,對他們說:「救救我。」

  「救救我。」

  「救救我。」

  他面如死灰的盯著屏幕,眼裡流下淚水。

  「救救我。我在,7號樓三樓盡頭的,房間。救救我。」

  說完這句話,電視就乾脆利落地關掉了。

  小小五條悟評價道:「好簡單粗暴的陷阱啊。」

  乙骨憂太深吸一口氣:「走吧,這裡應該是5號樓,我們要想辦法找到7樓。」

  「嗯。」

  另一邊。

  夏油傑跟著大輔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嗚!」

  大輔忽然捂住心臟的位置悶哼一聲,夏油傑問:「你怎麼了?」

  幾秒鐘後,大輔若無其事的聲音傳了過來:「沒事。」

  周圍一片漆黑,大輔用舊式的打火機照亮前方的路,帶著小朋友一步步前進。

  走到一個井蓋上方後,大輔把打火機遞給夏油傑,「幫我拿一下。」

  夏油傑接過打火機,立刻被打火機的高溫燙到鬆手,啪嗒一聲,打火機掉在了地上。

  小朋友愣了一下,趕緊用手帕包裹著把煤油打火機拿起來,但那種滾燙的感覺依然停留在他稚嫩的指尖。

  這個打火機,好燙……因為材質是鐵嗎?感覺好古老,分部的咒術師們抽菸都不用這種打火機呢。

  他擡起頭,看見大輔正在靜靜地看他,於是問道:「哥哥,你不覺得打火機很燙嗎?」

  「燙嗎?」大輔平靜道:「抱歉,我沒有知覺。」

  「……沒有知覺?」

  「就是感受不到疼痛,有時候流血了也發現不了。」

  夏油傑張了張嘴,「怎麼會這樣?」

  「我從出生起就是這樣了,我跟我弟弟都是,這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束縛』吧。」

  天生的、並非出自他們本身意願的「束縛」。

  他打開井蓋,「會往下爬嗎?」

  「嗯,會。」

  大輔就說:「那我先下去,我下去之後,你把打火機給我,你再爬下來。」

  「好。」

  他們走進一個地下隧道,前方時不時有風灌進來,沉默中,男人開口道:「你叫什麼名字?」

  「夏油傑。」

  「夏油傑……真是罕見的姓氏。」

  「嗯,我從小到大也沒見過我們家以外的人姓夏油啦,哥哥,你弟弟叫什麼名字啊?」

  「英樹。」

  「那你呢?」

  「大輔。」

  小朋友擡頭看了他一眼,打火機的映照下,青年蒼白的臉也染上了一絲血色,他對大輔說:「萬一你找不到弟弟怎麼辦?」

  「會找到的。」

  「找到之後呢?」

  「大概會離開這裡吧。」

  「你們平時住在哪裡?」

  青年緩緩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你的家離這裡遠嗎?不遠的話,我們可以送你回去。」

  青年笑了。

  「我不想回去。從小生活到大的地方有太多黑暗的回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遠離那個地方,一生都不再回去,但說來可笑,我好像一生都囚禁在過去里,無時無刻不活在那些回憶當中。」

  夏油傑抿了抿唇:「大輔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去創造新的記憶?用嶄新的、美好的記憶填充剩下的人生的話,能夠回憶的就不僅僅是那些糟糕的事了。」

  「……」

  「過去很糟糕,所以你要竭盡全力對自己好,彌補自己不被善待的過去啊。」

  大輔笑了。

  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大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

  「創造不了。別人或許可以,但我只能一生都生活在黑暗裡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出口,掩映的雜草間,夏油傑看到了正常的天色,以及停留在門口的兩輛大車。

  「你走吧。」

  「……你呢?」

  「我要回去找我弟弟了。」

  夏油傑抿了抿唇,還是笑著嗯了一聲:「一切小心,大輔哥哥!」

  「好。」

  小朋友跑向了他們的車,大輔靜靜站在背後,目光溫柔地目送他跑上車,直到車門關上,他才轉過身,走回了隧道。

  走了幾步後,他再也堅持不下去,猛地俯下身,表情痛苦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氣,手裡的打火機掉在了地上。

  「唔……」

  一個稚嫩的聲音陰狠道:「哥哥,為什麼要放他走?只要殺了他,那個人就會給我我最需要的東西。」

  「沒有那種東西,英樹,我們都知道的,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

  「事到臨頭,你要後悔嗎?!算了,既然你後悔了,那就交給我吧!」

  「英樹……不要,嗚!」

  夏油傑爬上車的時候,伊地知潔高嚇了一跳,「你回來了,傑君,你們是怎麼了?!」

  夏油傑一愣,「直播又斷了嗎?」

  「對,你們進入井蓋之後直播就斷了。」

  「這樣……」夏油傑問:「我離開到現在,時間過了多久?」

  「半個小時吧。」

  電視台的那三個人正在最後面睡覺,夏油傑又問:「那其他人沒有回來嗎?」

  「沒有。」

  伊地知潔高搖了搖頭,拿起了手機:「傑君,夜蛾校長不久前給我發來一個郵件,他在高專的檔案里查到了跟這個地方有關的消息,這裡以前也是居民區,但是1998年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一個事件,住在這裡的所有人都被殺了。」

  「什麼?」

  「這件事性質太過惡劣,而且又是詛咒師所為,所以高專和警方沒有對外公開,當年不知道是怎麼了,連地址都沒有好好記錄,只寫了是在東京附近發生的事情,夜蛾校長經過一番比對,最終確認這裡就是那個地方。」

  「……兇手抓到了嗎?」

  「沒有,至今都沒有抓到。不過這個案子還有一個比較奇怪的部分,那就是有一戶原本住在這裡的人家不見了,那戶人家姓村木,家裡有一個媽媽墜樓死了,但當時的警方和高專都沒有在這裡找到村木的家,也沒有找到這個家的其他成員,根據倖存者回憶,村木家應該有一個母親和一個兒子的,後來那個兒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多半也是死於非命了。」

  夏油傑懵了。

  「人不見了也就算了,房子也不見了嗎?」

  「是的。」

  「……」

  夏油傑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伊地知叔叔,這樣,你立刻開車離開叭,離這裡越遠越好,我要回去找他們了。」

  「……」伊地知潔高的臉色也凝重起來,「很危險嗎?」

  「嗯,裡面的空間有問題,一旦陷進去,很可能就出不來了。那個詛咒師現在要放我們出去,所以現在是能安全離開的最後的機會,你快走。啊,等等,給我一些急救藥品!」

  伊地知潔高連忙問:「等等,裡面很危險嗎?需不需要支援?」

  「高專能支援我們嗎?」

  「有點難,五條先生那邊也出了棘手的事,東京咒術高專的咒術師現在都往那邊趕了,但警察和救護車還是可以來的。」

  「不不不,還是別讓他們過來了。叔叔,你先開車出去,選一個離這裡遠一點的地方停車,如果有其他被直播吸引來的人來到這裡,你千萬別讓他們進來!」

  「……好,我知道了。」

  夏油傑背著裝有藥品的背包跳下車,跑出去用力推開鐵門,伊地知潔高趕緊驅車,帶著電視台的三個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做完這件事後,夏油傑重新跑進了隧道當中。

  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伊地知潔高無奈的想:他這個大人,連7歲的小朋友都不如啊。

  另一邊。

  小小五條悟和乙骨憂太終於找到了7號樓。

  他們抵達三樓時,迎面撞上一個人,雙方都嚇了一跳。

  「乙骨君,砂糖獸?」

  撞上的女人竟然就是土屋名美,雖然有點衣衫不整,但她看起來還是非常精神,肩上還扛著攝像機。

  小小五條悟驚訝道:「哇,你居然沒被殺人魔抓住?」

  土屋名美終於見到了其他同伴,忍不住鬆了口氣:「我看到了瀨戶的求救視頻,所以找到了這裡。」

  不愧是獵奇節目的主持人,明明長了張這麼溫婉的臉,膽子卻很大,還敢在這種地方扛著攝像機亂走。

  乙骨憂太問:「伽椰子和仙人掌獸呢?」

  土屋名美說:「我們之前本來是在一起行動的,但天花板上的橫樑突然掉了下來,把我們強行分開了,之後我感覺後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我們,慌亂之下我跟瀨戶分開逃跑,那個東西應該是去追了瀨戶。我後來只找到了攝像機。對了,其他人呢?」

  小小五條悟告訴她:「如果幸運的話,你的那三個同伴應該平安到達車上了。」

  土屋名美聞言,鬆了口氣:「太好了,她們沒事就好,她們明天還有別的工作呢……」

  碰上同伴後,她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幾個人一起走向走廊盡頭,果然在走廊盡頭發現了一個房間。

  「瀨戶,你在裡面嗎?瀨戶!」

  土屋名美拍了拍門,又用力去推,奇怪的是,這扇門好像鎖住了,又好像沒鎖,無法輕易打開,但給人的感覺就是用點力還是能拉開。

  乙骨憂太趕緊上前幫忙。

  在他們的努力下,門打開了一絲縫隙。

  小小五條悟趴在門縫上,認真看了看,忽然制止道:「住手,再拉裡面的傢伙就要死了。」

  乙骨憂太和土屋名美嚇得同時停手,小小五條悟說:「裡面布置了機關,只要我們拉開門,弩箭就會射穿裡面那個攝影師的腦袋。」

  土屋名美目瞪口呆,「那怎麼辦?」

  小小五條悟聳肩。

  乙骨憂太皺著眉思考一會兒,拔出刀,被咒力包裹的長刀在門上切出來一個新的小門。

  於是原本的門還好好的裝在那裡,上面卻多了一個能通過他們的小門。

  乙骨憂太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看見慘白的月光下,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用膠帶堵住嘴,正對著他的是一把冰冷的弩箭。

  「瀨戶!」

  土屋名美剛要小跑上前,又被一個小手拉住風衣上面的腰帶。

  小小五條悟無語地一指前面的地面。

  昏暗的光線中,他們勉勉強強看到一根繩子橫在地上。

  在這種十分昏暗又高度緊張的環境中,人很容易忽視這條線。

  他們順著這條線慢慢擡頭,看見一把斧頭懸在瀨戶頭頂。

  「……」

  如果沒有小小五條悟發現這兩個機關,瀨戶要麼被弩箭射死,要麼就會被斧頭劈死。

  「好殘忍的手段。」乙骨憂太說:「我現在相信這個詛咒師是個變態了。」

  他們繞過這些機關,小心翼翼地把瀨戶救了下來,一解開繩子,瀨戶就手腳並用爬了幾步,爬出了弩箭和斧頭的傷害範圍,他渾身癱軟,連站起來都很難。

  「瀨戶,你,你看見兇手了嗎?」

  瀨戶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答,「看見了,是個男人,渾身包裹著黑色的布料,我……我沒看見他的臉,但是他,會自言自語。」

  「什麼叫自言自語。」

  「就是……就是……會自己跟自己商量事情。」

  ——是一個,但感覺像是兩個。

  乙骨憂太愣住了:「精神分裂嗎?」

  小小五條悟問瀨戶:「吶,那傢伙像是超能力者嗎?」

  「……超能力者?不,不像,他像一個鬼。」

  「他有沒有在你面前展示過超能力?」

  「沒有。」

  果然。

  這裡的詛咒師應該是個空間能力的詛咒師,但這裡隨處可見的機關全是普通人打磨出來的,難道兇手其實是一個普通人和一個詛咒師的組合?

  可無論是剛剛被抓的瀨戶,還是被抓了很多天的光頭男人,他們都說兇手只有一個人。

  乙骨憂太扶起攝影師,說:「接下來要去找仙人掌獸和伽椰子了……」

  他們走出房間,還沒走上幾步,就有一道身影向著他們的方向沖了過來。

  他們轉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因為朝他們的方向飛過來的是一具七竅流血的屍體。

  是光頭男人。

  光頭男人的屍體裹上黑色雨衣,被一根繩子吊著,從走廊盡頭飛向了他們。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剛剛還半死不活的攝影師健步如飛的逃命去了,土屋名美一愣,也趕緊跟著他跑,邊跑還不忘舉起攝像機拍攝屍體。

  乙骨憂太:「……」

  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屍體忽然停下來,一卡一卡的轉身看向他們,五官上全是乾涸的黑血。

  小小五條悟冷漠道:「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扣下來。」

  「……」

  屍體一卡一卡地轉向,去追前面那幫人了。

  乙骨憂太:「……」

  屍體,屍體也在欺軟怕硬!屍體也覺得這孩子不是善茬!

  他連忙說:「等一下,你們不要跑了,那真的只是一具屍體而已。」

  土屋名美和攝影師還是嗷嗷叫著亂跑,然而當他們跑到另一個盡頭時,前面居然有女人的屍體迎面飛過來,還缺了一顆眼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攝影師直接嚇暈了過去,土屋名美一邊尖叫一邊執拗地拍攝著迎面而來的女屍。

  小小五條悟:「……」

  他忽然臉色一變,不動聲色地往後瞥了一眼。

  後面的房間,變了。

  房門再次打開,一柄鋒利的匕首伸出來,抵住了他的脖子。

  這個人並沒有察覺到橫在他們之間的無下限,只是顫抖著手,啞聲威脅道:「別動,想活命就……別動。」

  「……」

  小小五條悟看到了房間裡暈厥過去的伽椰子和仙人掌獸,這裡是個類似廣播室的地方。

  在土屋名美的尖叫聲中,兩具死屍狠狠嚇唬了他們一通,乙骨憂太飛身而上,斬斷了死屍背上的繩子。

  砰,砰。

  兩聲之後,兩具死屍掉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作。

  乙骨憂太鬆了一口氣,「沒事了,他們只是被掛在了上面的軌道上而已。」

  土屋名美的表情還是十分惶恐,甚至更加惶恐了,在乙骨憂太不解的目光中,土屋名美顫抖著擡起手,指了指他的身後。

  一個渾身用布料包裹著的人靜靜地站在那裡,手持著一把長刀,如同來自地獄的使者。

  「!!!」

  乙骨憂太震驚地發現小小五條悟不見了。

  「砂糖獸呢?!」

  詛咒師張開口,聲音卻稚嫩如孩童:「放心,我還要留著那孩子讓夏油傑重新自投羅網呢,真是的,因為心軟的哥哥,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

  「你就是這裡的詛咒師?」

  「沒錯,我的名字是……村木英樹。」

  他猛地衝過來,長刀狠狠劈向乙骨憂太!

  乙骨憂太連忙用自己的刀擋住對方的攻擊,他們在黑暗裡激烈的交戰著,乙骨憂太開始練習咒具才只有三個月,但在禪院真希無情的毒打下,他完全扛得住大部分實戰。

  土屋名美尖叫著往後縮,還不忘努力拍攝他們的交戰。

  只要……只要活著出去,節目就能救回來!!!

  詛咒師虛晃一招,猛然劈下來,乙骨憂太腳步一錯,還是死死擋住了這一招。

  詛咒師喘了一口氣,張口是一個成年男人艱澀的聲音:「快,跑。」

  「……?」

  一個皺巴巴的怪物從他的心臟處衝出來,直接貫穿了乙骨憂太的胸膛。

  皺巴巴的怪物桀桀怪笑道:「晚了!晚了!他們全部都要死在這裡!!!」

  乙骨憂太猛地吐出一口血。

  裡面的房間裡,小小五條悟好不容易踹醒了仙人掌獸——好叭,主要是因為仙人掌獸全身都是刺,他只能踢拳套,很快,他又晃醒了伽椰子,伽椰子猛地坐起來:「砂糖獸!嗚……」

  頭,好暈。

  她記得他們是被一陣白霧迷暈的。

  小小五條悟說:「起來,外面已經開打了!」

  仙人掌獸一愣,「誒?!」

  他們正要出去幫忙,外面就傳來一聲恐怖的咆哮聲。

  「憂——太——!」

  小小五條悟:「……」

  哇哦。

  隱藏Boss被打出來了。

  夏油傑通過地下隧道,重新回到了房子裡。

  他看了眼手機,沒有信號,於是他轉而打開了錄像功能,讓咒靈幫忙錄像。

  在一通亂轉之後,他推開了一扇門,一進去,小小夏油傑就嚇了一跳,這個房子到處都是生活氣息,廚房、冰箱、電視、座機、床、衛生間……全部應有盡有,一看就是詛咒師用來生活的房子!

  他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看到了鏡子前貼著的照片。

  照片上是身穿暗色和服的女人,還有一個小男孩。

  這是……

  夏油傑仔仔細細地盯著照片上的小男孩,覺得他確實跟大輔哥哥長得很像。

  上面還有一串手寫的文字:1996年,佳子,大輔和英樹。

  佳子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大輔和英樹則都像是男孩的名字。

  很奇怪,照片上明明只有兩個人,為什麼文字上卻是三個人的名字呢?

  他抓緊時間尋找線索,打開了旁邊的錄音機。

  錄音機里傳出了女人的聲音。

  [大輔,英樹,起床了,要好好去上課啊。]

  [記得吃飯!]

  [今天下雨了,記得帶傘。]

  [晚飯後要一起看電視嗎?聽說今天有很有趣的節目,媽媽很想和大輔英樹一起看呢。]

  [生日快樂,大輔,英樹。]

  聽起來是個很和藹的媽媽。

  夏油傑打開錄音機,開始在房間各處尋找更多有用的東西,期間他發現了一件事。

  現在住在這個房子裡的,只有一個人。

  水杯、拖鞋、牙刷、毛巾……都是一個人用的,因為正在跟砂糖獸一起生活,他很直接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如果是兩個人一起生活的話,絕對不可能只用這點東西的。

  夏油傑翻開了手裡的日記本。

  「2017.08.28有人聯繫了我,說能給英樹一具全新的身體,讓我們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我並不信任那個人,但英樹不想一直一直呆在黑暗裡見不得人,所以我們決定試一試。

  ——村木大輔」

  「……」

  錄音機里的媽媽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堆問候孩子們的話,忽然語調一變。

  [媽媽能留給你們的只有這些話了。]

  夏油傑一怔。

  [對不起,大輔,英樹,媽媽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都是爸爸媽媽的錯,一切都是我們的錯,如果當初我們沒有生下你就好了,對不起,我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

  「……」

  這個孤魂一樣生活在這裡的詛咒師,名叫村木大輔,而夏油傑現在所處的房子就是當年離奇消失的村木家。

  他拿出夾在日記本封皮里的照片,裡面有很多很多照片,夏油傑拿起了其中一張。

  照片上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孩,心臟的部分卻有一張皺巴巴的,跟他身體相連的嬰兒。

  男孩正在對著鏡頭笑,皺巴巴的畸形嬰兒也在對著鏡頭笑。

  「……」

  連體嬰,嗎?

  這時,房間裡的廣播突然打開了。

  小小五條悟的聲音從廣播裡傳出來:[7號樓——咪!!!!!]

  夏油傑:「……」

  砂糖獸,遇到危險了!!!

  他拿起日記本,背著一背包的藥品飛快地竄了出去。

  在7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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