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第13章 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乾人的性情總是折中的，你說要在牆上開扇窗，那他們大抵是不願意的；但如果你說要把一面牆直接推倒，那他們大抵就願意讓在你牆上開扇窗了。

  所以李長歌與董白的計劃也非常簡單，那就是開門見山的說——

  「今天子年少，登得大統，國母缺位，吾欲承鳳宮，母儀天下，諸公以為如何？」

  鴉雀無聲，雖然根據昨天的董白的表現，對於這個西涼蠻夷覬覦後位的事情眾朝臣都有所預料。

  但這麼抽象的表現，是真的沒有想到。

  「呸，西涼蠻子。」

  「不知禮數的蠻夷。」

  「何等不知廉恥，婚姻之事也是能自己說的嗎？」

  「天子豈能娶這種蠻夷鄙婦為後，簡直荒謬。」

  百官陰戳戳的咒罵著，但聲音都壓得極低，沒有一個人敢在明面上咒罵董白。

  因為今日，西涼大軍已經入城了，鐵甲軍騎開道，在街市橫衝直撞，百姓避之猶如餓鬼，就連當朝大臣都畏之猶如虎狼。

  暴力是最根源的權力，哪怕現在董白依然是西涼節度使，卻沒有任何人願意觸她的霉頭。

  當然也並不是沒有例外，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凡，或許早已是命中注定！

  在曹夢得有些驚詫的眼神之中，太僕袁芍猛地站起身來，踱步而出！

  袁神，啟動！

  「當今朝廷新定，爾等入京，當為輔佐天子，安定百姓。」

  袁魁看著憤然起身的袁芍，本想要阻止，只是看著袁芍那臉上意氣風發的模樣，袁魁抬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或許這才是天下楷模袁墨初，他袁家四世三公難道還兜不住了不成？

  「可伱董白竟然縱兵入城，劫掠百姓。」

  「還不知廉恥，蠻夷鄙血，以下克上，妄想鳳宮。」

  「當真不怕遺臭萬年嗎？」

  遺臭萬年，董白笑了：「我蠻夷也，何談遺臭萬年，今我入主洛陽，天下事當我宰執耳！」

  「荒謬！」袁芍傲臉揚眉，抬手一揮，纖細的身姿在風中屹立：「當今天下事在陛下，在諸位忠臣。」

  「而你，不過一介挾兵自重，謀權篡逆之輩，又待怎樣？」

  曹夢得坐在群臣之中，遙望著袁芍意氣風發的身影，竟然看的有些痴了。

  那就是袁墨初啊，自己從小就憧憬的袁墨初啊，血脈純摯，相貌出眾，舉止威儀，為人仁愛，學識淵博，禮賢下士。

  如今又在夢得的心中多了一詞，不畏強權。

  董賊勢大，挾十萬鐵騎兵鋒，朝堂主公竟然無一人敢與之抗爭，唯有墨初，唯有墨初啊！

  董白面色陰冷，她起於微末，靠的是自身的武力和狠辣，能爭之事必要與之相爭，如今受辱，怎會無動於衷。

  蟒牛妖血在身體裡沸騰，原本就妖異的眼瞳散露出攝人心魄的猩紅，青澀的鱗片在脖頸之間浮現，九成血脈的混血種威壓全開。

  恐怖的壓力瞬間控制了金鑾殿，血脈差些的朝臣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董白沒有回答袁芍的任何問題，抬手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汝要試試我的劍是否鋒利嗎？」

  九成蟒牛妖血混種，的確有著相當的威懾力，但絕對威懾不了天下楷模的袁墨初。

  比起不入流的混血雜妖，玄鳥可是貨真價實的上古大妖，起於北海，翔於幽都，黑羽玄尾，鳳凰近親。

  「我的劍也未嘗不利！！！」

  袁墨初一聲暴呵，頃刻間同樣將腰間長劍拔出與董白針鋒相對，身體裡純度高達七成的玄鳥血脈肆意的沸騰，在董白的壓力下，竟然隱隱有了覺醒的徵兆。

  「住手！」

  在袁芍與董白對峙之際，在金椅上仿若傀儡的李長歌終於開口，將朝臣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

  李長歌在眾朝臣的目光下起身，緩緩朝著金鑾殿之中對峙的二人走去。

  「兩位愛卿都是國之棟樑，豈能在朝堂之上擅動刀兵相爭，都收回去。」李長歌的咬字很輕，以致於愛卿聽著有些像愛妻，讓袁芍剛剛繃緊的小臉之上躍出一抹羞紅。

  李長歌背對著董白，朝著面色有些羞紅的袁芍眨了眨眼睛。

  陛下果然心裡有我。

  袁芍看著為她挺身而出的陛下，打心底的覺得歡喜，隨即將劍收回了劍鞘之中，只是美目依然盯著董白。

  董白看著與她爭風吃醋的小丫頭片子，稍稍平復了一下躁動的妖血之後，心底也充滿了鄙夷。

  連陛下的男女真身都不知道只會犯花痴的東西，也配與她相爭？

  但董白還是在心底判了袁芍的死刑，不得不說玄鳥血脈活血天生與她相剋，剛剛袁芍與她對峙之時，她的直覺感受到了一絲的危險。

  不能讓她活著離開洛陽，董白準備今晚就動手，四世三公也別想攔住她。

  技術好會咬的母狗是不愛叫喚的，在心底打定袁芍的死刑之後，董白冷著臉同樣將長劍收回了劍鞘之中。

  隨後李長歌微微一笑，對著群臣說道：「西涼節度使董白，鎮守邊疆，勞苦而功高。」

  「今為人臣表率，當予冊封丞相，加封太師，諸公以為如何？」

  說是朝堂諸公，其實也就是在詢問地位最高的三公九卿的意見。

  在經歷了此前的紛爭之後，三公九卿面面相覷，也明白此時最重要的是穩住手握重兵的西涼節度使。

  三公九卿制已經在大乾施行多年，無論是丞相還是太師許久都未曾冊封過了，沒有一個人覺得董白配得上這兩個頭銜。

  但是想要穩住這頭蟒牛，總是需要甩些餌料出去的。

  比起鳳宮之位，一個丞相之職和一個太師的虛名，似乎在此時也變得能夠接受。

  「謹遵陛下安排。」三公之首的袁魁最終出面，還是決定割肉餵鷹，硬著頭皮同意了此事。

  李長歌似乎臉上帶著有些勉強的笑意，最後開口說到：「至於鳳宮之位，雖然董太師勞苦功高，花容月貌，足見其有國母之姿。」

  「然先帝初薨，不宜嫁娶，此間茲體事大，當從長計議。」

  難為陛下了，眾朝臣看了一眼董白，只覺得屬實是臣子無能，逼著陛下睜眼說瞎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