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分手第八天

2024-09-15 00:11:55 作者: 鹿沼

  第31章 分手第八天

  禪院直毘人見自家好大兒露出這種被狠狠欺詐的扭曲表情,哈哈大笑了起來,幾個酒嗝伴隨著笑聲打出。

  聽著老父親放肆的嘲笑,禪院直哉胸口劇烈起伏了一陣。

  但眼前的人不止是他父親,還是在禪院家說一不二的家主。

  上次因誤會冒犯了他父親,這次禪院直毘人必然不允許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權威。

  如果他再發作,保不齊會被調離禪院家中心幾天,以示懲戒。

  這麼想著,禪院直哉咬緊後槽牙,臉頰兩邊的肌肉開始都開始微微發酸,才勉強穩住了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別不服氣,直哉你和那個五條家小子比還差遠了,居然隨便用美貌釣一下你就上鉤了,你是蠢貨嗎?」禪院直毘人給自己灌了一口酒,譏諷似地說道。

  

  有時候他都在想,是不是把禪院直哉拘在家族裡的時間太長了,驀地一出門,男女都分不出來了。

  就算五條新也長得面若好女,禪院直哉和其談了那麼久的戀愛,親密接觸肯定是有的吧?

  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還是說禪院直哉明知道五條新也的身份有疑,卻還是把持不住美貌誘惑,沉迷其中?

  別說他不顧父子情意,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嘲笑自家好大兒眼瞎。

  要是對家用美人計,禪院直哉分分鐘掉坑裡。

  心中除了恨鐵不成鋼之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情緒了。

  禪院直哉的指甲用力摳著粗糙的榻榻米,額角青筋控制不住地凸出一兩根,他咬著自己的舌頭,濃郁的鐵鏽味在口腔中漾開。

  每一陣疼痛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堂堂一個禪院家繼承人,被對家的人騙身騙心的事。

  五條新也那傢伙實在可惡。

  既然一開始就知道他誤會了,為什麼不提早解釋?

  無非是想看他笑話罷了。

  「這件事要傳出去,你就等著成為整個咒術界的笑話吧!」

  禪院直毘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用酒壺底敲了敲禪院直哉的腦袋,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禪院家的臉面,不允許被自己這個兒子丟在腳底下。

  禪院直哉瞳孔緊縮成一個小點,低埋著腦袋,臉色黑沉如水,難看至極。

  禪院直毘人這是在逼他做出選擇。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這位父親最在乎的只有禪院家,小時候的自己展現出不錯的咒術天賦,那時也沒有十種影法術,無論是血統還是實力,繼承人自然是他,而今時不同往日。

  而近幾年他處處讓禪院直毘人感到不滿,也漸漸感受到禪院扇和禪院甚一正在逐步分走他的權柄,父親這是想通過這兩人來牽制他。

  家主之位的繼承應當就在近幾年裡。

  絕對,絕對不能錯失。

  只是一個五條新也罷了。

  不用放在心上。

  似乎把自己給說服了,禪院直哉用力滾動了一下喉結,喉嚨里的澀痛感叫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而自己跪在榻榻米上已經有十來分鐘了,本來身體還有點不舒服,這麼一折騰,腰又酸又疼,禪院直毘人這的酒臭味還難濃重,熏得他頭昏腦漲。

  但又想到了那群人可能會瘋狂嘲笑他時露出的醜陋嘴臉,內心的屈辱感一層覆蓋一層,疊得越來越高。

  禪院直哉用力眨了一下瞪得有些酸澀的眼睛,強忍著不適感說道:「我……我知道了……父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不能再和五條新也糾纏在一起了。

  ……

  五條家某處私宅。

  「悟應該已經把咒術的基本理論告訴你了吧?比如什麼是咒力,什麼又是術式,這兩者又有什麼區別。」

  已經回到東京的五條新也直接從五條悟那將虎杖悠仁給接到了自己手裡,順便把自家弟弟趕去另一間和室休息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卷白金色的細長絲線,在指節上簡單纏繞了一小圈,含笑看著對面的少年。

  元氣滿滿的肉粉發少年躍躍欲試。

  「是的!新也老師!」

  五條新也說出了虎杖悠仁期待的話,「我看你對於自身咒力輸出的精準度的掌握度已經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下一個流程了。」

  「要實戰訓練了嗎?」虎杖悠仁攥緊拳頭,牢牢把握能夠讓自己變強的每一個機會。

  「那你可以開始了,把我當成……詛咒師……不是……你的敵人就可以了。」五條新也輕飄飄地說,「簡單切磋一下,我了解一下你的大概實力。」

  「欸?」虎杖悠仁眨眨豆豆眼,「新也老師不做點準備嗎?」

  五條新也將衣袖卷上去。

  「我要做什麼準備?儘管來就好了,放心,我會比悟稍微溫柔那麼一點點的。」

  回想起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五條悟一拳轟飛的畫面,虎杖悠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不用手下留情的,新也老師!」

  五條新也笑笑不說話,做了一個手勢讓虎杖悠仁趕緊開始。

  「那我要上了哦!新也老師!」

  調整好狀態的虎杖悠仁擺出架勢,快速移動,直奔五條新也的面門而去。

  五條新也:「……」

  怎麼一個兩個都喜歡衝著他的臉打啊!

  但下一秒,心中警惕的虎杖悠仁滿眼震顫地在半途剎住了車,手不受控制地擡起,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拳頭朝他的臉揮來。

  「誒誒誒?是……線嗎?」

  錯開目光,他才看清操控自己手的是什麼東西。

  但拳面離自己越來越近。

  虎杖悠仁立刻偏頭,險險避開,可另一隻拳頭卻被迫擡起砸了過來。

  「嗷——好疼!」

  「反應力還可以。」

  五條新也認真在手上編著花繩,沒怎麼管手忙腳亂的虎杖悠仁,只是一個剛學習咒術的毛頭小子而已,要是他動真格,虎杖悠仁可就人頭落地了。

  「這算是我術式的衍生用法之一,能夠操控任何線型物。」

  五條新也在兩手之間用白金色絲線繞出了一個規規整整的五角星。

  「聽起來是不是特別無聊?這些絲線並不是咒具,只是單純注入了咒力,一般的一級咒具就能輕鬆切斷它們。」

  虎杖悠仁倒不那麼覺得。

  「不是啊!我覺得超厲害的,操控絲線能做很多事吧?新也老師也說了,這只是衍生用法之一而已。」

  而且……一級咒具難道就是什麼隨森*晚*整*理處可見的武器嗎?

  「是不是能像蜘○俠一樣咻咻咻,然後在高樓大廈之間蕩來蕩去?」

  虎杖悠仁顯然對五條新也的術式效果抱有極大的興趣。

  五條新也木然道:「……不,你想多了,不過我可以讓你體驗一下。」

  「真的嗎?」

  「假的。」

  「……」

  虎杖悠仁的四肢被絲線所操控,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地做出滑稽的動作,他驚奇道:「新也先生和五條先生不是同一個術式嗎?」

  被小孩兒一句話逗笑了,五條新也靈巧地翻轉著手上的花繩。

  是完完全全的一個新手咒術師,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悟所擁有的是五條家的祖傳術式,必須配合『六眼』才能使用,你看我像是有那雙漂亮眼睛的人嗎?我的術式繼承自母族那邊。」

  桑原家見祖傳術式傳到了他這個外孫身上,一直想要他改姓,但五條家這邊不同意,咬死了也不鬆口,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反正兩家關係還不錯,索性就讓他繼續姓五條了。

  擁有「六眼」可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源源不斷的信息不受控制地被眼睛所捕捉解析,五條悟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睡過好覺。

  虎杖悠仁瞭然,「原來是這樣,那新也老師的術式叫什麼?五條老師的叫『無下限』,新也老師的術式是不是有一個炫酷的名字嗎?」

  可惜他沒有術式。

  要不然在打架的時候做出前搖動作,一定很帥吧?

  五條新也抽了抽嘴角。

  「……不,並沒有炫酷的名字,我覺得很平平無奇。」

  說著,他又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虎杖悠仁眼瞼下方的那兩道細小疤痕,鈷藍色眼瞳冷了幾分。

  自家弟弟說的沒錯,一千年前的「屍蠟」隨意跑出來可是會給人添很大麻煩的,找個時機把隱患給解除掉。

  「至於術式名和術式的其他衍生用法是什麼……」五條新也頓了頓,旋即笑意吟吟地做了一個剪刀咔嚓咔嚓的手勢,「以後你就知道了,說不定你還能親身體驗一下。」

  一般他不輕易出手。

  虎杖悠仁背後發寒,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不聊了,我們繼續。」

  ……

  五條悟剛進門就瞧見自己的學生懸空吊在了房樑上盪鞦韆,心大的虎杖悠仁正詢問五條新也的咒術師等級。

  「是特一級哦!」

  虎杖悠仁驚呼,「好厲害!是和五條老師一樣的等級欸!特別厲害的意思嗎?」

  「不是,特一級不是特級,其實就是一級咒術師的意思。」五條新也組織了一下語言,「我沒有正式地在高專就讀過,評級方式也和從高專里出來的咒術師也不一樣,只是單純地為咒術界做過特別貢獻而賦予的稱呼而已,多見於出身世家的咒術師。」

  了解了新概念的虎杖悠仁點點頭,「那也很厲害啊!」

  五條悟惡作劇似地一個猛衝,就掛在了五條新也的後背上。

  「雖然沒有最強的五條老師我厲害,但按照新也的實力,就算說是特級也沒關係吧?」

  那種概念化、甚至對一般人來說是噩夢般的術式效果,想想就很作弊呢!

  也很好玩。

  但表現出來的操控絲線倒是足夠迷惑人心。

  抗了一隻比他還要大隻一點的貓貓的五條新也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悟,對自己的體型有點認知好不好。」

  這小子已經不是小時候那隻小貓崽了。

  虎杖悠仁打了聲招呼,「五條老師!你醒了!」

  「是哦!」

  五條悟笑嘻嘻地晃了兩下後在五條新也作勢要擡手拍他腦袋之前,馬上從自家兄長的後背上下來。

  「走吧走吧,你們差不多結束了吧?我們去球場那邊玩玩。」

  說著,五條悟一手勾著五條新也,一手拖著虎杖悠仁興沖沖地往另一個場地跑。

  「……」

  ……

  「阿秋——」

  五條新也抽出一張面巾紙捂住鼻子。

  虎杖悠仁眨巴著狗狗眼,抱著球關切地小跑了過來,「新也老師是生病了嗎?」

  「應該不是。」五條新也覺得自己還不至於抱著生病的禪院直哉睡一覺把自己也整病了,他笑眼彎彎地說,「我覺得是有人在背後罵我,說不定還在心裡畫了詛咒圈圈。」

  昨天晚上去把禪院直哉給欺負了大半個晚上,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少爺今天早上醒來必定跳腳,估計狠狠把那個人偶當做他猛捶了一通。

  虎杖悠仁眨了眨豆豆眼。

  「欸?」

  躺在搖椅上晃來晃去的五條悟笑道:「是新也的前男友啦!悠仁你也見過哦!就是上次你們和野薔薇他們一起去商場逛,遇到的那個脾氣超壞的傢伙,滿嘴封建禮教傳統。」

  虎杖悠仁微微仰頭,似乎在回想。

  「啊……想起來了,但那位……先生當時是女朋友吧?」

  總不可能是自己失憶了吧?

  還是說……

  禪院直哉男女通吃?!!

  虎杖悠仁覺得這有點超出十五歲少年的想像了。

  「撲哧——」五條悟笑得歡快,「新也男扮女裝,把那位小少爺的身心給騙過來了,現在人家知道了,正想捅他一刀呢!而且新也這傢伙對於把人家小少爺騙身騙心這件事,可是一丁點兒負罪感都沒有的呢!」

  信息量過大,虎杖悠仁的腦袋瓜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啊?」

  等會兒,這適合他一個未成年人聽嗎?

  五條新也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將手中的籃球砸向了五條悟,「總體來說就是悟講的這樣。」

  五條悟輕輕鬆鬆接住,在食指上轉了幾圈。

  「總而言之,悠仁不可以學哦!騙人的話,可是要被人在暗地裡畫詛咒圈圈的,當然,封建的橘子們除外。」

  虎杖悠仁乖乖應下,並決定遺忘這段對話,感覺知道得太多,活不長久。

  「這種話一開始就不應該在孩子面前談吧?」

  「說都說了,給悠仁提前打個預防針嘛!」

  「……也有道理。」

  虎杖悠仁:「……」

  「我們倆來一場?」五條新也朝自家弟弟招招手,「很久沒一起打球了。」

  五條悟揚了揚眉,將球砸向五條新也。

  「不用咒術?」

  五條新也拍了兩下,「這不是當然的嗎?」

  然後虎杖悠仁就看到原本應該投進筐里的球以一種神奇的弧度回到了五條悟的手上。

  五條新也:「……」

  嗯?

  「說好的不用咒術的呢?」

  「這是我術式的衍生用法。」

  五條新也笑了。

  「……論語言的藝術是嗎?」

  下一刻球就從五條悟手中脫手,細絲查牽引著籃球投擲進了框內。

  最後在虎杖悠仁呆滯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籃球以各種他從來沒想過的離譜方式進了球筐里,有時候甚至都飛到了矮牆之外,還能莫名其妙地飛回來順利入筐。

  而兩個當事人玩得比誰都要開心。

  「新也老師和五條老師好像啊!」

  作為老師們的好好學生,虎杖悠仁噔噔噔地跑去把飛到角落裡的籃球收回來放好。

  五條悟撐著手,伸了一個懶腰,「具體哪裡像?說說?」

  雖說他的母親和五條新也的母親是同胞姊妹,但他們倆的長相卻大不一樣,五條新也是那種艷麗張揚的樣貌,明顯隨了母親,而他的臉則更偏幼態,五條家這邊的標準長相,當然,他還是最帥的那一個。

  但就整體樣貌而言,他們兩人幾乎毫不相似。

  這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和新也像。

  「笑起來的樣子超級像的。」虎杖悠仁說。

  五條悟不以為意,哥倆好地勾著五條新也的肩膀,蹦蹦跳跳地去拿好吃的小蛋糕。

  「這是自然,我和新也的血緣關係還挺近的。」

  虎杖悠仁還想說什麼,就見五條悟正拿著兩個熟悉的紙杯蛋糕往嘴裡塞,可憐巴巴地道:「五條老師,你吃的那兩個小蛋糕難道不是屬於我和新也老師的嗎?」

  沒記錯的話,五條悟已經吃完了三個冰淇淋蛋糕切塊了吧?

  五條悟已經咬了一口。

  於是乎,某位最強咒術師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誒嘿,是新菜做的太好吃啦!新也,你能不能多和新菜小表弟學一學啊!」

  擁有狗屎般廚藝的五條新也無奈扶額,朝自家弟弟揮揮手,表示小蛋糕就歸他了。

  「虎杖同學,我那裡還有兩塊,你去選一塊喜歡口味的,剩下那塊留給悟就好了。」

  虎杖悠仁舉手示意了一下,歡快地跑過去享用自己的小蛋糕了吧?

  「好的,新也老師。」

  「新也,我打算出國找憂太一趟,悠仁就交給你和七海海了哦!」五條悟開始說正事。

  「嗯?怎麼這麼突然?因為上次我和你說的事。」

  「嗯,稍微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五條悟難得拿出了正經表情,嚴肅起來的樣子還是非常唬人的。

  「要我給你占卜占卜嗎?」

  「……這就不用了。」五條悟極其惡劣地掐著五條新也的臉,噗嗤笑了一聲,「你塔羅牌占卜的技術太爛了,有幾次準的?」

  五條新也幽怨道:「不帶這麼扎心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五條新也不明所以。

  「你和禪院的事唄。」吃完小蛋糕的五條悟又咬了一塊紅豆吐司叼在嘴裡,聲音聽起來有點悶悶的,「你看起來還挺喜歡他的。」

  他還不至於連五條新也中意誰都看不出來,早就在五條新也談戀愛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怎麼辦?嗯……等他自己送上門唄!」

  五條新也張開手看了看自己纖長白皙的指端,輕笑了一聲。

  適當地去招惹一下,然後拉開距離,禪院直哉肯定受不了這種落差感,所以未來幾天前他都不會去找正氣在頭上的小少爺。

  五條悟一點也不意外五條新也會這麼說,自己的這位兄長,骨子裡的性格可是相當惡劣的,故意走出幾步之後,就會站在原地引誘別人主動過來,保持著若即若離的分寸。

  「嘖嘖嘖,真夠狠心的啊!好好的一個大少爺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樣了,禪院家那邊可兩天沒傳來動靜了。」

  五條新也坐到搖椅上,好整以暇地揚了揚眉。

  「直哉要是出了禪院家,那絕對是來殺我的。」

  他還擔心禪院直哉不會找上門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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