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岩之港（十四）

  第266章 岩之港（十四）

  空去找鍾離告別時，發現鍾離不在璃月港喝茶。

  

  「哦，你問鍾離客卿啊。」一旁正在下棋的老大爺仔細打量了空一眼，慢吞吞的說，「聽說他今天有約了，似乎去了天衡山。」

  「他說，要是有熟人來找，就到天衡山里找他。」

  空和派蒙對視一眼，好吧，他們只能去天衡山了。

  「為什麼鍾離要跑到天衡山去啊，嗚哇，我的好累。」

  派蒙沒精打采的飛在空的身旁：「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鍾離到底在哪裡啊？」

  「派蒙飛也會累嗎？」

  派蒙理直氣壯的說：「因為飛也要花很多力氣嘛！」

  璃月今天的天氣很好，明媚的陽光從一碧如洗的天空撒下，在林間灑落溫柔又輕盈是光影。

  山谷中的鵝黃色蘭花天真爛漫的從陡峭的岩壁間探出頭，吸引著路過的蝴蝶。

  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到清冽的空氣充盈著他的胸膛。

  草木的方向，濕潤的山風和泥土的芬芳。

  「天衡山裡的環境真好。」空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

  派蒙連連點頭：「嗯嗯，要是不去找鍾離，這裡真的很適合大吃一頓！」

  空扶額，派蒙還真的三句話離不開食物呢。

  你追我趕的琴聲從更加幽靜的山谷中傳來，派蒙聽到後拉了拉空的衣領，空和派蒙兩個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的向琴聲處趕去。

  乍起的琴聲如金石迸濺在玉盤之上，叮咚作響，忽然嘩啦一聲脆響，緊接著又是金戈交鳴的肅殺，風吹竹葉瀟瀟，雨落銀鈴叮鈴，輕如孤鴻振翅，重如山嶽千斤。

  千變萬化都在琴弦上匯聚，雲聚雲散，氣象萬千。

  繁花搖落花瓣，一輪皎潔渺遠的明月懸掛於中天。

  「真好聽。」派蒙捂著嘴，小聲說，「哪怕用那些上流社會的知識都沒法描述這個聲音吧。」

  似乎聽到了派蒙的話，琴聲漸歇，只余鳳鳴般的餘響在森森喬木間迴蕩。

  「旅者，琴聲一縷贈與你，就當是餞別禮物了。」

  鍾離玄色廣袖長袍，紅色的眼尾神性又莊嚴。

  「咳咳，鍾離先生的意思是，他今天出門沒帶錢包，所以只能給你彈一曲就當是送別了。」

  同樣穿著長袍廣袖長發低低束起的凱米亞則是一襲白衣，只有衣角飾有浪花的紋路。

  凱米亞眼裡滿是笑意，他的手指之下是一張音域寬曠做工精湛的長箏，鍾離手下則是一把七弦的古琴。

  剛剛如山嶽一般沉重的回聲正是鍾離演奏出來的。

  「咳咳，凱米亞莫要胡說。」鍾離被凱米亞拆了台，轉眼一想他確實沒有帶摩拉。

  就連他的庫藏也為了安撫凱米亞而忍痛奉獻出不少。

  鍾離一臉淡然的給自己挽尊：「摩拉總會有的，一味估量摩拉行動，只會陷入沒有摩拉的窘境。」

  「咦，聽他說的這麼有道理，很難想像這是一位日常記帳的人呢。」

  派蒙本想說是社會廢人，一想到鍾離的身份不同以往了，社會廢人硬生生在她的嘴裡打了個轉被她吞下去了。

  「我本來以為你們會搭我家的船，沒想到選了北斗的船。」

  凱米亞笑眯眯的問：「是我家的船不和你心意嗎？」

  空感到一陣危機，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認真回答。

  「因為北斗的船發船日期更近。」空一臉正色的說，「而且她的船更快一些。」

  凱米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倒也確實如此，我家的船會沿線收一些材料，最後才到達稻妻本島，北斗的船會直達本島，然後去其他島販賣貨物。」

  「不過旅行者，你要是有了什麼稀罕的素材，記得優先賣給我們哦，絕對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的。」凱米亞向空眨了眨眼，充滿豪氣的表示他不缺錢。

  空想到凱米亞提到的摩拉，又想到派蒙的好胃口，鄭重的點了點頭。

  派蒙看到鍾離已經自顧自收起琴，連忙問：「我們馬上就要去稻妻了，鍾離先生知道稻妻的情況嗎？」

  鍾離的手一頓，露出思索的神色。

  「稻妻……這段時間倒是有很大變化。」

  「前一陣稻妻的執政雷神巴爾澤布廢除了眼狩令，強行收服海祈島，可是海祈島軍隊因為不願服從雷電將軍的指示分裂成兩部分，一部分依舊留在海祈島，另一部分卻向鳴神島滲入。」

  「具體的信息我並不清楚，你可以問一下凱米亞。」

  鍾離看向凱米亞，點了點頭。

  「啊，這些事情算是機密情報了，要是告訴你我可要收費的。」

  凱米亞無辜的看著空，可身後的大尾巴卻搖了起來。

  空拉長臉，眼睛變成了半月眼。

  「你想要多少摩拉。」空咬咬牙，這可是機密情報，能幫他省很多事。

  凱米亞頓時笑了：「你不會當真了吧，開個玩笑，我們都是朋友了，怎麼可能讓你付錢。」

  「海祈島的珊瑚宮心海最近可是頭疼的很，那些分裂的士兵不聽她的指揮，還自稱是義軍，在稻妻城天天搞破壞，打壞商店搶奪商品毀壞房屋，還聯合之前眼狩令中受害者建立的秘密的反雷電將軍聯盟。」

  「天領奉行把這件事推到珊瑚宮頭上，可是社奉行卻不樂意，現在正在聯合珊瑚宮和天領奉行扯皮。」

  空感覺自己吃了一個大瓜，有知情人士就是好，省了他好多功夫。

  「感覺稻妻局勢一團亂。」派蒙吐槽到，「就像是千層餅一樣，好多好多套路。」

  「可能對你來說最輕鬆的就是蒙德了，其他國家水都很深，璃月也不例外。」

  空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不過附贈你一個小道消息，聽說雷電將軍已經有一陣沒有出現了，似乎遇到了什麼麻煩，所以稻妻這一陣局勢也多有動盪。」

  凱米亞閉上嘴，並沒有再和空多說其他的消息。

  他只是客觀描述一下事實，真正會遇到什麼，做出什麼決定，還需要空自己判斷。

  空與派蒙很快和兩人告別了。

  臨走時空的手裡還捏著一枚徽章，這是福來商會的標誌，福來商會不過發出這種徽章兩掌之數，每一個擁有這類徽章的人都是商會的貴客，在福來商會享受最高級別的禮遇。

  空覺得這一趟來的真不虧。

  「好了，既然變量要到稻妻去，」看著空離開的背影，凱米亞愉快的對鍾離說，「那我也要考慮下層岩巨淵的事了。」

  鍾離點點頭：「現在你確實有能力在層岩巨淵之下自保，但我本以為你會和旅行者一道去層岩巨淵。」

  凱米亞沉默片刻：「他是機遇，但也是變數，可我不想要再等了，與我本是一體的惡魂不知在層岩之下呆了多久，既然璃月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也該去好好找找那個傢伙。」

  凱米亞露出一個帶著黑氣的笑容，身後開滿了漆黑的百合。

  「竟然敢在層岩之下和我玩躲貓貓，還把我坑到了過去。」

  凱米亞的拳頭攥的咔噠咔噠響，語氣溫柔的說：「反正他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我要把他帶回來好好教育他。」

  他和惡魂現在已經算是不同的個體了，可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還是哥哥呢。

  哥哥打做錯事的弟弟屁股，這很合理吧。

  鍾離不再勸凱米亞，左右凱米亞現在就算把層岩之下掀了也無妨，大不了他偷偷填幾個天星進去。

  岩系神明就是這樣無所畏懼。

  凱米亞很快就下到層岩巨淵之下。

  漆黑的岩層之下四散的流明石發出微光，吉光蟲拖著小小的尾焰，小心翼翼的在石縫裡尋找食物。

  凱米亞熟門熟路的找到之前走過的路，轉過幾個山洞後看到一個向下的巨大洞窟。

  打開風之翼，一個跳躍向下滑行，氣流在凱米亞的身後發出嗚嗚的聲音，在凱米亞眼中是紫紅色的淤泥結晶。

  這次他沒有走錯路，成功來到了層岩巨淵的最深處。

  「璃月的七星，你不是說你不會再進入層岩巨淵嗎？」

  正在帶著深淵使徒安裝某種機械的熒警惕的拔出劍看著凱米亞。

  「我只是路過而已，去層岩最深處找點東西。」

  凱米亞平靜的說：「我自然不會違背契約干涉你們的活動，只不過我想要告誡你一句，天理的詛咒已經和丘丘人幾乎融為一體，想要淨化他們的軀殼完全是天方夜譚。」

  熒身上的氣勢放鬆了許多，但還是保持著警戒的姿勢驚疑不定的看著凱米亞：「……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但為了坎瑞亞，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希望。」

  「希望你分清楚愚行和合理計劃的區別。」凱米亞冷聲說，「請讓一讓，我要到更深的地方去。」

  凱米亞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幾乎形成小山的淤泥結晶之後。

  看著凱米亞遠去的身影，雷深淵使徒請示深淵公主：「公主殿下，需要屬下跟過去看看嗎？」

  熒的眉頭皺了起來，半晌才說：「不用跟著他，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覺。」

  那是和魔神薩米基爾如出一轍的感覺，要真是他，那她即使派使徒跟上去也是無用功，還會白白折損深淵本就稀少的人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