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原來

  第62章 原來

  中島敦很崩潰，他拉著泉鏡花在街上奔跑，而身後數個眼睛變成綠色、肢體僵硬的人在追著他們，有兩個還在側面四肢著地奔跑，然後猛地朝他們撲來。弗朗西斯手裡握著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木棒，眼神瞥到了，用力揮動木棒擊退那兩個奇怪的傢伙。

  「這些人都怎麼了？」弗朗西斯大聲問。

  剛剛他還在和牧師戰鬥，偵探社的小老虎突然跑了進來，兩下擊退了牧師，然後拉著他就跑。莫名其妙的，但是看在他救了自己，弗朗西斯覺得如果他能說出可以讓自己理解的理由，也不是不能原諒。

  弗朗西斯還在心裡這樣想著，中島敦就把他拉出了公司。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街上冒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弗朗西斯是知道人體實驗的，這些人就像是實驗失敗的實驗體，眼冒綠光，口流涎水，簡直和野獸一樣。

  「真噁心啊。」弗朗西斯嫌棄的看了一眼木棒沾上的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雖然很嫌棄，但是他也不會放棄這一件不稱手的武器，主要是他實在是不想用手和腳去攻擊這些人。太噁心了！

  泉鏡花幾乎是被中島敦拽著跑的，她雖不解中島敦的反常，但是出於信任，她不會反抗。不過……

  「我們要去哪裡？街上都是這些人。」泉鏡花眼角餘光看到又有一個人撲了過來，用力一拽，使勁把中島敦拽到她這個方向，弗朗西斯乾脆利落地解決了他。

  中島敦歪了一下身子，急忙穩住，然後拉住泉鏡花跑了起來，一秒也不停歇。泉鏡花看著街邊的景色變得熟悉，她知道中島敦想帶他們去哪裡了。

  「這是往港口Mafia去的方向。」泉鏡花擰眉，她不解，「為什麼？」

  

  「現在的橫濱只有港口Mafia能夠保護我們了。」

  弗朗西斯湊過來，「不對吧，港口Mafia可是巴不得看到你們偵探社的人落魄，而且據我所知港口Mafia里唯一一位可以給你們提供幫助的人已經離開了。那位小姐據說有大半個月不在港口Mafia了，就連她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她的確切位置。」

  中島敦當然知道閒野小姐離開了橫濱，但是他要找的不是閒野小姐，而是閒野小姐手下的小林先生。他按照記憶來到一個秘密通道前，三下五除二打開了通道，催促兩人進去。

  泉鏡花和弗朗西斯沉默的站在黑漆漆的通道前，默不作聲。

  中島敦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我知道你們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請相信，我是不會拿我們的生命開玩笑的。」說完他率先矮身鑽進了通道里，泉鏡花緊隨其後，弗朗西斯聳聳肩，然後也鑽了進去。

  他們順著通道來到了一個房間裡，突然出現的三人嚇到了原本在焦頭爛額工作的小林。他被嚇得煙都掉了，然後默默地又抽出新的一根煙。

  中島敦熟練地上前和小林說明了來意，小林點燃了煙，橫了他一眼。

  「我為什麼要幫你直接讓黑蜥蜴把你們抓起來對我的好處不是更多嗎？」

  他很淡定，「因為閒野小姐讓你幫我們，你忠於她。」

  「我是港口Mafia的成員。」

  「閒野小姐救了你兩次。」

  小林妥協了，雖然現在港口Mafia也不平靜，但是閒野大人離開之前吩咐過他，他會按照閒野大人的命令做事。他把三人安排了下去。臨走之前中島敦看著他欲言又止，小林沒好氣地讓他直接說，於是中島敦克服了猶豫，他很鄭重地說：「請不要離開港口Mafia。」

  小林抓了抓頭髮，有點不耐煩，「我當然是不會離開港口Mafia的。」

  中島敦知道他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但是他沒有辦法說出真正的意思，只好這樣提醒小林了。他們三個人換上了港口Mafia的服裝，被小林信任的人帶著奔赴大樓的避難所。屬於閒野的這棟大樓的一樓東面和地下一二層都是自從她上任幹部只好改造後的避難所，如果橫濱或者港口Mafia出了什麼事，那裡會是傷殘病號以及重要的人的最後保障。不過中島敦三人不是入駐裡面的「傷殘病號」，而是負責保衛避難所的保鏢。

  照小林所說，現在橫濱發生了不能預料的事情，港口Mafia的人手幾乎全派了出去，作為擁有一定戰鬥力而且不能露面的人，他們用來保護避難所是最好的。

  中島敦沒有絲毫的不滿，他穿著黑漆漆的服裝，手裡握著槍，警覺地在四周巡邏。弗朗西斯非常不習慣這樣無趣的服裝，他扯了扯領子，看了眼在前面走著的少年，又看了眼走在他後面的少女，落後了幾步，壓低聲音湊到泉鏡花的耳邊，「人虎這樣焦急真是奇怪啊。」

  泉鏡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疾走了幾步跑到了前面。

  弗朗西斯聳聳肩，散漫而警惕的環顧四周。

  泉鏡花跑到中島敦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悄聲問他：「你為什麼這樣小心這個避難所？就我知道的，這個避難所平時都是閒置的。即使是龍頭戰爭時都沒有被啟用。」

  確實，閒野下了大心血的避難所這些年來都沒有用武之地。作為黑手黨，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自從森鷗外上任之後，港口Mafia的醫療設備以及港口Mafia人員的醫療知識都是呈現幾何的增長，所以即使是龍頭戰爭那樣大型的戰爭，港口Mafia的醫療也是完全跟得上的。而閒野常年鎮守港口Mafia本部，以她的結界的防禦強度，根本不存在會有人的武力強行突破防禦。因此，避難所就這樣閒置下來了。不過，每逢有大型戰爭，避難所都是必須要護衛的。

  這些東西作為前港口Mafia成員的泉鏡花自然知道，她看著緊張兮兮的中島敦，疑心他是這些天受的刺激太大了。

  泉鏡花以為中島敦不知道，其實中島敦是知道這個避難所幾乎是沒用的，但是中島敦也知道泉鏡花不知道的一條情報，那就是與謝野小姐他們被港口Mafia首領首領藏在了這裡。

  想到了與謝野小姐他們，他忍不住握緊了手裡的槍。

  第二天，還在午夜，港口Mafia內響起了警報，所有能夠行動的黑手黨紛紛從床上起來，迅速地穿衣、拿好槍枝，按照指示來到各自的位置。而沒有休息在床上枯坐半宿的中島敦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人，他用超過旁人的速度趕到了避難所。而宿舍更靠近避難所的弗朗西斯反而落後了一步。

  「哎呀哎呀，又出了什麼事？」弗朗西斯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勉強打起精神，跟著大部隊一起移動。

  泉鏡花沉默的跟上了，她今晚格外有些不安，好像會發生什麼事。這種不安讓她分外敏感，她看到一臉嚴肅守在避難所外的中島敦，一瞬間她覺得他很陌生。

  他知道很多東西，包括應該知道的和不可能知道的。

  弗朗西斯走上前去，路過泉鏡花的身邊的時候和她說了一句話：「我是相信小老虎的。」

  泉鏡花抿緊了唇，挺直背脊，跑了起來。

  守在避難所周圍的黑手黨們氣氛緊張的觀察著前面，他們的上司在通訊器里說敵人已經攻破了側門，正在往避難所方向來。很快避難所前面的防禦線也被攻破了，黑手黨們齊齊上膛，黑漆漆的槍筒對準四周。

  中島敦也很緊張，他守在避難所的大門前，手心都出了汗，弗朗西斯和泉鏡花也在他的身邊。他雙手持槍，躲在柱子的後面，和另外兩人說：「待會我們就守在這裡，絕對不要讓那些人進去！」

  泉鏡花問：「這裡面的人是誰？」

  弗朗西斯笑了一下，「顯而易見不是嗎？」

  中島敦不肯說了，他把握不准這個情報能不能說出口。他嘗試了一下，果然還是沒辦法說出來。一旦想要把與謝野小姐他們躲在避難所這個事情說出來，除了他以外的人都聽不到，準確一點說，感覺像是被消音了一樣。

  算上這一次，他已經經歷了七次同樣的事情。像是經歷了失敗的人體實驗的那些奇怪的人席捲了整個橫濱城，第一次他遭遇這件事的時候完全沒有準備，和弗朗西斯先生還有小鏡花被那些人堵在了一家商場裡，周圍的普通人一個個全都倒下了，正當他們絕望之時，是港口黑手黨救了他們。和黑手黨們來到港口Mafia大樓後，小林先生主動提出讓他們假扮成黑手黨，然後安排他們住進了港口Mafia的宿舍，和黑手黨們一起行動。

  時間回溯發生在一次很平常的巡邏時，巡邏時碰到了敵人，他們準備退回港口Mafia大樓時，中島敦發現一切回到了那些人沒有入侵橫濱前。第二次、第三次，他在第四次的時候才知道與謝野小姐他們躲在港口Mafia的避難所里。發現的契機很巧妙，港口Mafia的首領在來避難所時受到了襲擊，敵人來勢洶洶，即使是在中原中也和尾崎紅葉兩位幹部的守衛下，森鷗外還是受了傷。無奈之下，中原中也命人打開了避難所，強迫與謝野晶子給森鷗外治療。但是與謝野晶子的異能對這個傷完全沒有作用。而在這一次意外中，小林先生失去了生命。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他們早早來到了港口Mafia，然而這次敵人也早早進攻了港口Mafia。而且這次入侵的敵人來得格外的多，裡面有個人居然還擁有異能，這個人給黑手黨們造成了非常大的損失。中島敦憑藉著出色的異能，在對抗敵人時表現格外顯眼，於是就有人動起了心機，刻意把敵人往他那裡引。太多的敵人讓他非常疲憊，泉鏡花一直守在他身邊，一不小心就被敵人傷到了，關鍵時候芥川龍之介出現救了他們。事後他也沒有向上面的人舉報他們，而是讓小林把他們藏好。

  時間回溯發生的時機很奇怪，有時是在很普通的時候，他正準備上床睡覺的時候就發生了；有時是在很緊急的時候，比如芥川龍之介剛剛和小林商量好接下來要怎麼對付敵人，一晃眼他就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身邊的泉鏡花還在問他發生了什麼。

  很疲憊，他完全沒有休息的時間，神經一直緊繃著。就像忙碌的演員一場接一場的演戲，但是導演一直覺得不過關，於是演員只能演了一場又一場。他不僅要對付敵人，而且還要面對夥伴的懷疑。他知道自己表現得很奇怪，但是他沒有辦法，時間很緊迫，而且他不知道下一次時間會在什麼時候倒回。

  中島敦警惕的守在避難所大門前，弗朗西斯和泉鏡花分別守在他兩邊。敵人很快就來到了避難所前面，他們和黑手黨們一起迎戰。出乎意外的，小林也來到了戰場，中島敦無法看到小林再次倒在眼前，和泉鏡花還有弗朗西斯說了一下，他擠到了小林的身邊。

  「小林先生，太危險了！你快一點回港口Mafia大樓！」

  小林同樣也大聲回答他:「沒事的，我來這裡是為了別的事。」

  周圍的黑手黨護著小林來到避難所前面一塊空地上，這塊空地上面沒有天花板，是當初建造避難所時專門留出來的。中島敦戰戰兢兢護著小林，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從港口Mafia大樓里出來，但他也要保護住小林先生。

  小林舉起了手機，上面顯示著正在通話。

  下一秒，一道眼熟的光束降臨在了小林和中島敦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