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空山

  第39章 空山

  轉眼間閒野在橫濱待了九年，她現在應該是二十二歲，目前小林被她提拔為後勤部的副部長，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翹班了。為此小林跟她提了好幾次加工資的事，閒野嫌麻煩，給他另算部長的工資，她就拿了個副部長的工資，不過她還有另一份幹部的工資，算起來不虧。

  她和太宰治同居了兩年，除了某些人以為她包養了個小白臉，只有廣津柳浪猜出了是太宰治——但是他不敢說出去——中原中也甚至恭喜她脫離太宰治的魔爪。

  閒野一直覺得港口Mafia眾人的腦洞很大，上次賞櫻會森鷗外說她胃不好，這是事實，她的胃確實不好。結果尾崎紅葉聽完就用一種難以言喻的悲痛眼神看著她，彷佛她是前世今生遭受苦難的孩子。

  她還記得九年前還和森鷗外以及愛麗絲住診所的時候，有一次森鷗外出診去了，愛麗興致勃勃地做出來一盤黑乎乎的菜，期待的看著她想要她試吃一下，她沒多想就吃了，然後就倒地不起。等愛麗絲焦急的叫回來森鷗外，她自己也清醒了，在森鷗外的強硬要求下，她做個了全身檢查，檢查出她的胃極其脆弱，不僅消化能力虛弱而且很多食物對她來說就是毒藥。然後又去了專業的醫院做了二次檢查，檢查出來的結果是一樣的。她沒想到這個結果驚動了全醫院的醫生，年老的年輕的醫生們為她開了數次會議，還給她弄了個食譜，千叮嚀萬囑咐要森鷗外按照這個食譜來給她做飯。她那時候不是很能聽懂日語，勉強可以理解日常對話，從進醫院開始她就是愣逼的，直到出院她也只能理解他們是在給她治病。據森鷗外說，她那時候還能清醒真是不可思議，畢竟是胃出血，早就該痛暈了。

  「她是能感受到痛的，但是她的反應就像是痛覺和理智並駕齊驅了，我毫不懷疑在某個特殊時刻即使她痛的快暈了也還能作戰。她擁有令人吃驚的毅力。」森鷗外曾給他的故友寫信，在信里說了他關於閒野的某些猜想。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閒野從港口Mafia下班回家，突發奇想沿著河邊的路回家，順便看看會不會遇到太宰治。不過太宰治沒有遇到，倒是碰到了個打劫的。她沒多想，直接把來人掀翻在地。搶劫的是個很瘦弱的少年，有一頭很奇怪的銀色短髮，劉海參差不齊。

  閒野很微妙地看著他的細胳膊細腿，看那一身制服，應該是某個孤兒院跑出來的。她嘆了口氣，這孩子應該是被趕出來的，她看到他身上的痕跡了，是被鞭打過的痕跡，而且她聽到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了。

  

  少年紅著臉跪坐在地，低頭說對不起，然後又自以為悄咪咪的看她。真是個好孩子，就是太稚嫩了。閒野沒有從這少年身上看出什麼惡意，不過在她看到他的時候，又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某種事物步上了自己的軌跡，很奇妙的有一種車輪在滾動的感覺。福至心靈，她想到了那個空白的本子，當初撿到手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所以那時候她沒有把它扔了。

  他大概就是餓了。她從自己身上掏出了幾張鈔票，又摸了摸他的頭，「去買點吃的，換身衣服，然後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可以打工的。出門在外，要自己養活自己了。」

  她不在意少年在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如果她想的話要在橫濱找個人是很容易的。而且把人放出去要比禁錮在她身邊好多了，有些事就是需要在暗地裡進行。

  少年紅著臉又激動地說感謝，好像要哭了。閒野很乾脆地和少年揮手告別，繼續沿著河邊走，不過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太宰治。也許是去上吊了，閒野猜想。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才剛走沒多久，那個被她施捨過的少年就遇到了太宰治，還被他嚇了一跳。

  接下來閒野很順利地回到了家，她做晚餐做了一半的時候，太宰治給她打電話說不回來吃飯了，不過要準備夜宵。閒野發愁的看著切好的菜，思考著該做什麼夜宵。

  另一半國木田獨步看到他的搭檔又露出那種讓他牙酸的笑容，頓時又頭疼起來。根據他的經驗，接下來太宰他肯定要坑一個人，就是不知道是誰。

  這邊閒野吃完了晚餐正在吃點飯後水果，那邊太宰治已經給中島敦下好了套，而中島敦毫無自覺地鑽進了套；閒野去四宮家和小明美交流感情的時候，中島敦正在廢棄倉庫邊挨凍邊等待著；等閒野洗好了澡在客廳等待的時候，太宰治的電話也來了。

  「工作完成了嗎夜宵早就做好了。」

  「那些事情肯定是完成了，雖然撿了個麻煩，不過說不定是好苗子呢～」太宰治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島敦，「他的資質應該不比芥川君差。」

  「芥川君聽到了肯定會很委屈的。工作完成了就快回來吧。」

  「哎，阿野還是一如既往的內向，和我說一句『我想你了你快回來吧』又沒有什麼關係」太宰治的聲音依舊是甜膩膩的語調。

  閒野都快習慣了他的調戲，「嗯。我很想你你快回來吧。」

  「太敷衍了啦！」電話里傳來太宰治氣憤的聲音，然後電話就被掛掉了。閒野放下手機，繼續看著自己的書。另一邊太宰治立刻打了個計程車，又和被自己找來的同事說:「我回家吃夜宵了，昏迷的敦君就交給你們了哦。」

  「混蛋太宰，他不是你找來的嗎？」國木田獨步氣憤的扶眼鏡。

  「沒辦法，」太宰治故作憂鬱的攤開手，「阿野對我這回晚回家很生氣呢，我趕著回去哄人呢。」

  「騙人!」江戶川亂步對自己被大晚上的叫出來的事情也很氣憤，太宰治的同居人根本不在意這些，分明是他想回去見他的心上人了。

  太宰治回來的時候閒野已經睡著了，她蓋著毯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太宰治忍不住笑了，從沙發下面撿起一本書放到桌子上，又坐在她旁邊看了一會她的睡顏。他的視線一直在閒野的脖子上來回掃視，她的脖頸很白，細細的很脆弱的樣子。因為閒野總是在辦公室里坐，常年不曬太陽，所以她很白，還是那種有些透明的白。太宰治把五指張開靠近閒野的脖頸，果然在距離她的脖頸的一厘米的地方被她抓住了手。

  「醒了啊。」

  太宰治露出笑容。

  閒野眨眨眼，不太習慣客廳里強烈的光。她緩了一下，慢慢起了身，太宰治體貼的虛扶了一把。閒野拿出了夜宵，熱了一下，讓太宰治將就著吃了。

  閒野盯著太宰治吃夜宵，太宰治邊吃邊和她說起了今晚的任務。每晚太宰治都喜歡和她說這些，這幾乎成了兩人晚上的消遣。閒野饒有興致的聽著，她覺得太宰治現在工作的地方比港口Mafia有趣多了。兩人平時都不顧慮工作內容會被對方知曉，太宰治更是喜歡向她吐槽自己的每一天的工作，至於閒野嘛，她的工作大部分就是批改文件，兩年都不變的。

  「因為阿野是後勤呀。」

  其實後勤也很快樂，閒野給港口Mafia的人發工資的時候就很快樂，如果有人得罪了她，雖然閒野不是以權謀私的人，但是稍微給點教訓還是好的。平時閒野就喜歡為難芥川龍之介，他上交的物品申請書總會被打回去重寫個七八回。銀從她這裡千方百計知道了原因之後有點無奈，因為閒野現在還記著兩年前芥川龍之介跟蹤她的事情。

  不過閒野偶爾手癢了也會和芥川龍之介玩兩下，芥川龍之介的異能範圍遠近皆可，而且她之前也很好奇她的結界和芥川的防禦哪個要好。試驗了兩次後閒野就沒了興趣，她的結界可大可小，小的可以在混斗中保護住一個玻璃杯，大的嘛，她偷偷實驗過可以包住整個橫濱城。芥川的羅生門只能保護他自己。而兩者的強度，閒野在實驗中讓幾十個人拿槍朝自己射擊了半個小時，證明可以抗住，芥川的羅生門最多可以防止那一下。這讓閒野有些沮喪，她看在自家徒弟的份上還想點化一下徒弟的哥哥，都不給個機會的!

  這天閒野看著黑蜥蜴的格鬥訓練，突然格外想念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在的話，她也有個對手來玩。廣津柳浪嚴肅地看著手下訓練，時不時指導一下。然後閒野就看到芥川龍之介領著隊伍走過，他來和廣津柳浪說一下任務。兩人談著談著說起了那個七十億美元的任務。

  「白虎我記得白虎不是珍稀動物嗎」

  這個任務閒野也知道，畢竟價格很高。

  「僱主又發布了最新情報，白虎是某個人的異能。」

  閒野瞭然，「抓人嘛，黑手黨的本職工作，我想難不倒游擊隊的。」

  芥川龍之介矜持的點頭，「我已經得到了準確的情報，正準備去抓人。」

  廣津柳浪笑著說，「那就先祝賀芥川君武運昌隆了。」

  閒野不在意的點頭，「我相信芥川君能完成這個任務的。」

  芥川龍之介精神一振，驕矜的點頭，然後領著隊員走了。閒野看著對方走遠，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會遇到芥川龍之介這個狂犬呢。不過說起狂，她也許沒資格說別人。

  閒野又扭頭看著十幾個男人訓練，慢慢嘆了口氣，真的好想中原中也啊，好想和他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