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像魚

  第34章 像魚

  是夜，閒野靠著欄杆看著夜空，星星像棋子散落在月亮的四周，夜幕很淡，像是在深藍色的顏料里倒了一杯水。閒野摸了一顆桃，吧唧吧唧地啃著。今晚不知為何給她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芥川銀給她倒了一杯水，閒野示意她放到桌子上。

  芥川銀陪著閒野安靜的發了一會呆，可能因為太安靜了，她覺得自己有些困了，於是就說:

  「師父，夜很深了，明天我們還有幾次會議，您不如早點去休息。」

  閒野像是才發覺她在這裡一樣，有些抱歉的看著她:「這麼晚了，我會早點休息的，銀也要休息好才行，明天你和你哥哥很多事要做。」

  芥川銀立刻就退出房間了，她在自己房門口遇到了芥川龍之介。

  她小步跑過去，「哥哥，你怎麼在這裡？還沒有去休息嗎」

  芥川龍之介微微搖頭，「我看你很久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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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師父房間裡，她好像有些煩惱的樣子，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談。」說到這裡芥川銀的眉頭皺起來，她為自己無法幫到師父而感到無措和內疚。

  芥川龍之介摸了摸妹妹的頭，「閒野大人有自己的考量，你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追尋強大的力量，這樣才能幫助到閒野大人。」芥川龍之介一本正經的拿太宰治平時對他的教導來教自己的妹妹，他沒有注意到芥川銀腦門上一排的黑線。

  師父說對了，哥哥太愛鑽牛角尖了，他只會把太宰大人對他的不滿聯想到他沒有強大的力量上面，芥川銀在心裡腹誹，和自己比，哥哥的力量非常強大，然而哥哥不會操控這份力量，太宰大人對哥哥的教育也很極端。身為妹妹的芥川銀今天依舊在為一根筋的哥哥擔憂著。

  閒野啃完了桃子，又摸出一個蘋果吧唧吧唧地啃。她的預感一向準確，橫濱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不過在港口Mafia留守的幾人都說沒什麼事情發生。憑著這幾年的熟悉，她斷定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了，於是她讓帶來的技術人員侵入港口Mafia的情報系統查看。

  她一看到MIMIC這個名字大概就猜到了森鷗外打的什麼主意，坂口安吾去MIMIC臥底的事情是森鷗外決定的、她批准的，而坂口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的事可以算是她捅到森鷗外面前的。

  因為太宰治總是在她耳邊談起他的兩個好朋友，所以有機會她也會去觀察一下這兩個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她就看出坂口安吾是個臥底。她毫不猶豫就對森鷗外說了，順便建議他從軍方和特殊部門這方面查起。這一查就查出他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不過森鷗外沒讓閒野動他。

  因為某些原因，閒野曾經花了整整一年在各個安全區潛伏。她觀察過很多政府要員和有權有勢的人，像蚊子一樣只要有人氣就會趴在人的背上或者手臂以及腿上，等人一放鬆警惕就狠狠咬下去勢必要吸一口甘甜的血。而在之後的兩年多她也沒少和那些人打交道。所以坂口安吾一出現在她眼前，她就看出了點端倪。眼裡的不安分簡直讓她不看見都難，她無奈的想。

  閒野甩了甩手，粘膩的汁水有點幹了，她感覺整個手掌都不太舒服。她很快就洗好了手，她看著水淋淋的手，一時間有些恍惚，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

  森鷗外的座右銘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讓坂口安吾去臥底MIMIC就是猜到了異能特務科不會讓坂口安吾放棄這個刷首領好感度的機會，所以他就趁機借了異能特務科的勢力去幫自己辦事。那麼，現在他想讓誰去刷MIMIC呢

  港口黑手黨能打得過安德烈·紀德的人不多，中原中也又跑到國外了，而且紀德的異能也很麻煩，那麼誰會中大獎呢……

  第二天閒野讓手下的人趕緊把要緊的事情處理好，原本定在一星期後的飛機票被她改到了今天，她讓帶來的人負責接下來的事務，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輔助，然後急急忙忙去趕飛機了。

  她一回橫濱就下起了大雨，連忙打了個的士。然而守在了森鷗外辦公室外面的黑手黨們攔住了她，其中一個解釋：「BOSS正在和太宰大人談話，說不論是誰都不能打擾。請閒野大人見諒，您還是請回吧。」

  閒野平緩下氣息，問：「BOSS有沒有在這之前單獨見過什麼人，時間早一點也算。」

  那人想了想，「有倒是有，BOSS一個多月前面召見過一個人，還是一個底層人員。」

  「那人叫什麼」

  「織田作之助。」

  宛如一道雷劈了她的天靈蓋，港口Mafia里能對付安德烈·紀德的人不多，排除了中原中也，尾崎紅葉不可能被派遣出戰，而她又被支出了橫濱，還有誰比前殺手的織田作之助合適呢？可是那個老好人一樣而且不殺人的織田作之助怎麼會去和紀德拼命呢？

  她飛快地跑去了情報部，抓住情報部部長的衣領，逼問他：「MIMIC首領的位置在哪」

  「大，大人，您，您怎麼……」可憐的情報部部長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在東京的上司會突然出現在港口Mafia，還問他MIMIC首領的位置？

  「快說，給你三秒。」

  這個半百老人反應過來，抖了抖，說了個地址。

  「還有，森先生出賣了織田作之助的什麼情報？」閒野眼神狠厲的看著他，她還是第一次在港口Mafia表現出這樣的不近人情。

  閒野趕到教堂的時候，兩人還在打，她是自己開車來的，搶的中原中也寄放在港口Mafia停車場的機車，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她沒有選擇觀戰，一出現就扣動扳機射向安德烈·紀德。子彈擦過他的肩膀，嵌入了牆壁。

  「好了，藍方要中場換人了。」閒野丟了槍，從腰間抽了兩振脅差大踏步向前。

  「我知道你，港口黑手黨的後勤部部長，」紀德退了兩步，因為閒野的插入他現在和織田作之助之間隔了很遠，於是他舉起槍就射擊，「這是我和織田的決鬥，如果你執意要插手我也不介意多殺一個人。」

  織田作之助看著手握兩振脅差向紀德逼近的少女，急忙說：「閒野君，這是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們還真是囉嗦。」閒野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她用一振脅差擋住紀德射向她的子彈，把另一振脅差順手甩了出去。這振被甩出去的脅差竟隱隱有破空聲。

  安德烈·紀德跟著自己異能的指示，稍微側身躲了過去，還沒等他出言嘲諷，感覺到胸口一痛。他低頭就看見那振本應該丟在地上的脅差正穿透自己的胸口。

  閒野走上前來，抽出自己的刀，順手給紀德抹了脖子。確定他已經死透了，才收回自己的刀。

  織田作之助有點懵，剛剛還在和他打得不可開交的人就這麼死了。他認真回想了下，剛剛閒野一邊把子彈彈開，一邊把紀德逼到了柱子旁邊，她丟出去的脅差撞上了柱子又反彈了回來，剛剛好插進紀德的胸口。

  「你算好了角度。」

  「那振脅差本來就是射向柱子的，他要是不躲開，脅差只會插進他的肩膀。」閒野偏頭看著他，「他只不過是太相信自己的異能了。」

  「原來如此。」他了解了，少女只是利用紀德的異能給他下套了。

  太宰治很快就趕來了，他本來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沒想到他一踏進教堂就看見他的友人織田作之助正在和一個渾身濕透的黑髮少女友好交談。

  憑著了解他自然看出了少女的身份，「阿野，和織田作？」

  他下意識看向地上，這裡不止躺著他派來支援織田作的人手還有MIMIC的殺手，他倆的不遠處還躺著安德烈·紀德，看樣子已經死了。

  三人一合計，得趕快離開。閒野將兩人帶回診所，泡了一壺茶讓他們自便，自己去洗了個澡。

  「BOSS，他已經知道閒野君回來的消息了吧。」織田作之助捧著茶杯，熱茶驅散了寒氣。

  「不用擔心，這間診所是BOSS送給阿野的，是之前我們三人住的地方。」太宰治眨眨眼，「而且他不會想一夕之間失去兩個幹部的。」

  織田作之助瞭然，這個診所是個安全屋。

  「不過，閒野君怎麼會幫我呢？」

  「當然是閒野不想我難過啊！」太宰治美滋滋地說。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以往毫不相干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手，但是他直覺原因不是這個。他看著太宰治無聊的左看右看，明智的決定不說出來。

  閒野很快就洗好了澡，她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聽兩人對接下來的安排。

  「港口Mafia肯定是回不去了，我這次想去試一下另一邊的生活。」太宰治伸了個懶腰，對閒野眨了眨眼，「惡人當久了，不知道當好人是什麼感覺。」

  織田作之助想了想，搖了搖頭，「我想不出要去幹什麼。」

  「織田作，你不是想當作家嗎？這次正好去試試吧。」

  閒野沉思了片刻，「織田，如果還沒有想好方向，你不如去旅行吧。去看看別人的生活，我想這樣你應該能明白些什麼。」

  「旅行啊，真好啊！」太宰治湊到閒野身邊，「可惜阿野不脫離港口Mafia，不然我也想去旅行哎！」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我還要再想一下。」

  兩人在做任何打算之前都必須要考慮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洗白自己。尤其是太宰治，他的檔案黑得不能再黑。

  太宰治促狹地一笑，施施然給某人打了個電話。

  閒野當作沒聽到對方氣憤的聲音，給兩人打包了一些東西。

  「你們不能住在這裡，在去那裡之前我想你們要另外找個住宿的地方。」

  「哎哎哎，為什麼啊，織田作就算了，我也要搬出去嗎？」太宰治悲傷地說。

  「你們都是港口黑手黨的通緝犯，我不能保證我出去工作的時候這裡不會被查封。即使森先生不想失去兩個幹部，但是黑手黨丟不起面子。」閒野嚴肅地說。

  「閒野君說得對，太宰，我們另外找個地方住吧。」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好吧。」太宰治在兩個不留情面的人面前只好妥協。

  即便妥協了，太宰治依然在閒野面前扭來扭去，說等安頓好了再來看望閒野。然後他就被織田作之助拽走了。

  閒野嘆了口氣，關了門。過了一晚，她一覺睡到了下午，摸了摸額頭，冒雨騎車還好沒發燒。她給自己煮了一鍋粥，喝了一碗，然後直接來到了森鷗外的辦公室外。

  在外面站崗的黑手黨對她行禮，「大人，BOSS等候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