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第58章 第 58 章

  有穗穗撐腰, 謝沉翎很快反應過來：「是的，小叔有錢。」

  秦時推開門：「請。」

  穗穗以為是「請她出去」，一蹦一跳出門, 「爸爸大人出...」

  「爸爸大人請——」

  「哥哥大人請——」

  「二哥大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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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說一句都要鞠個躬, 把在古裝電視劇上「學到的禮儀」用得淋漓盡致，挑不出一點毛病。

  謝祈清不得不拿著錢, 跟著他們三出門。

  走到樓下，穗穗猛地擡頭：「我沒有戴爸爸禮物。」

  謝沉翎：「發箍和魔法棒？」

  「嗯嗯！」

  謝沉翎在勸說穗穗晚上回來玩禮物以及幫她拿之間, 猶豫了兩秒選擇了後者。

  不過謝祈清沒有讓他上去，點點穗穗的腦袋：「自己上去拿。」

  穗穗：「爸爸拿。」

  「爸爸現在有點累，需要休息。」

  穗穗圓眸一轉，笑嘻嘻地指著秦時、謝沉翎，小腦袋歪歪：「哥哥拿。」

  「他們也累。」

  穗穗想了想，乖乖扶著樓梯上樓，邊爬邊自我安慰：「穗穗不累, 穗穗自己拿！」

  「穗穗有力氣，那麼多多力氣，不累，一點（都）不累。」

  謝祈清此舉自然是為了鍛鍊穗穗, 養成穗穗的好習慣。

  穗穗上去後, 秦時瞭然地跟著嘟嘟囔囔的她, 給她開門, 再陪著她一塊下來。

  穗穗偏頭：「哥哥不是累嗎。」

  秦時：「我累，所以走得比你慢。」

  穗穗搖搖魔法棒，哼哼兩聲：「哥哥沒有力氣。」

  都！不！如！她！

  秦時捏著她的雙臉扭了扭, 低笑道：「你力氣大。」

  穗穗揮揮魔法棒，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 下去之後讓謝祈清給她戴上發箍。

  其實穗穗額前的碎發都被小發卡固定好了，但不妨礙快三歲的小穗穗出去臭美。

  淮陽媽媽買菜回來，撞見她之後，穗穗立馬低頭搖搖腦袋，示意趕快來看她的發箍。

  「哎呀，這是誰呀，戴得發箍真好看。」

  穗穗昂頭：「是穗穗！」

  「爸爸買，穗穗禮物。」

  ...

  穗穗炫耀了一圈，心滿意足往街口走，途中遇到了從書店回來的宋雲承。

  「小宋哥哥！」

  「哥哥有聽歌，爸爸買禮物給哥哥。」

  宋雲承：「複讀機？」

  穗穗：「嗯嗯！」

  宋雲承偷瞄謝祈清，未曾料到謝叔叔對他們倆這麼好，又見穗穗得意洋洋的，有點想笑，故意逗她：「那穗穗有嗎？」

  穗穗指了指她的小腦袋：「我的禮物。」

  超美的。

  宋雲承笑著逗她：「好看是好看，但複讀機可比這個貴多了。」

  「讓他們多給你買幾個。」

  穗穗不懂「貴與公平」的意思，她滿不在乎地搖搖腦袋：「我喜歡。」

  「是黃色。」

  宋雲承收到謝祈清不咸不淡的一眼後老實了許多，不敢再逗弄穗穗，只道：「那是，這個禮物真得太棒了。」

  謝祈清給穗穗戴上小草帽，繫緊下巴傷的扣繩以免被風吹跑，語氣淡淡的：「穗穗，我們得走了。」

  「拜拜，小宋哥哥。」

  宋雲承笑著揮手。

  穗穗昂首挺胸大步向前，短短三個月，她已經從初到這裡的慌張、膽怯、謹小慎微無法融入，成了他們家唯一的「社牛」，比熱情的李慧芳還要熱情，見到誰都要奶聲奶氣地嘮上兩句。

  這也不是沒好處的。

  穗穗的語言表達能力進步飛快，奶音重，但邏輯好，模仿能力強，小腦袋瓜轉得快，過去三百年不白活。

  *

  買磁帶的影像店就在街口，穗穗路過好幾次，今天還是第一次過來。

  門口擺放著兩張歌手的磁帶海報，男歌手劉海細碎，擋住了眉毛，雙手交握很拽地坐在黑皮沙發上，身後的背景有種六七十年代老上海的味道。

  在端正復古的風格里，男歌戴著黑截，五官略微隱藏在陰影里，拽拽酷酷的。

  這是當下最火爆的周杰倫的《葉惠美》 。

  右邊的海報同樣是今年大火的專輯《看我七十二變》，小半年過去，《說愛你》和《看我七十二變》仍然霸占了影像店的半壁江山。

  穗穗進去時，店裡正播放著著《看我七十二變》，她跟著節奏搖了兩下。

  影像店分磁帶、光碟兩大區域，旁邊還有一處租書的地方。

  裡面有三四個客人，都是學生模樣。

  謝沉翎率先問老闆：「老闆，有沒有《如果有一天》？」

  「劉德華的那張？我找找。」

  穗穗一進來就擡起腦袋四處看，最上面一排看不上，她搖搖小手：「爸爸抱。」

  剛被謝祈清抱住，穗穗就假模假樣地學著旁邊的高中生，挑了一盒磁帶「品鑑」。

  謝祈清掃了眼。

  是還珠格格電視劇原聲磁帶。

  「喜歡嗎？」

  穗穗裝模作樣地翻了一面，「我有點喜歡。」

  「爸爸買。」

  「你又不聽，買回去浪費。」

  穗穗：「我聽。」

  她可會聽歌啦，還會唱呢。

  「爸爸買嘛。」穗穗鼓鼓嘴，「我喜歡公主。」

  謝祈清淡淡一笑：「不買還喜歡爸爸嗎？」

  穗穗哼了一聲，生氣了一會悶悶不樂點頭。

  「爸爸買巴巴買呀。」

  「買，但是買了這個，就不能買糖。」

  穗穗現在一心想著漂亮公主，哪會考慮別的，分外講道理地說：「我不要糖，肚肚會長蟲蟲，不能吃。」

  謝祈清：「你說的，不騙人。」

  穗穗也聽出來了這是自己的語錄，笑得直往謝祈清懷裡縮，樂呵呵地道：「穗穗不騙人！」

  穗穗的那盒磁帶七塊九，其餘的都是九塊八。

  因是謝祈清買單，謝沉翎和秦時買了好幾盤，什麼任賢齊、王菲、黎明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買了。

  謝祈清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那一堆磁帶，不由摸了摸穗穗的小腦袋。

  還是懷裡這個小的最省心。

  無奈歸無奈，謝祈清還是付了錢。

  老闆見他們買的多，給他們打了點折，最後十六盒磁帶只收了一百三十塊。

  他見穗穗喜歡還珠格格，還送了她一張還珠格格的海報，美得穗穗喜不自勝。

  秦時、謝沉翎則一人提著一小袋磁帶，磁帶和磁帶里的音樂世界就是他們來到現代後嘗試的第一種「娛樂活動」。

  他們兩人穿過來之後不是忙著「整理校霸、教育混混」，就是忙著學習。不像其他同齡人會出門聚餐、遊玩，聽音樂、聊天。

  他們的娛樂方式稍顯貧瘠，這也是謝祈清給他們買複讀機、磁帶的原因。

  穗穗有很多玩具，他們倆的娛樂生活也得跟上。

  因快要開學，從影像店出來後謝祈清還主動問他們倆：「有沒有什麼資料要買？」

  秦時：「要買兩套試卷。」

  「嗯。」

  秦時買了兩套試卷，謝沉翎買了五套。

  當然，這都非謝沉翎所願，是謝祈清和秦時強加給他的，至於穗穗，買了一本畫畫書。

  「開學以後好好學，」謝祈清擰眉：「學習的重要性，不用我多說了。」

  謝沉翎頭皮發麻，扯了扯秦時暗示他幫忙說點好話，秦時不語。

  謝沉翎無聲張唇，半晌磕磕巴巴地說：「我會好好學習。」

  「要尊師重道，良好品德不可丟。」

  「是是，我記得。」

  謝祈清又念叨了他兩句。

  即將開學，謝沉翎所在的十中是出了名的亂，師資一般。

  謝沉翎在現代社會生活得不久，大多數時候又是跟著他們，良好世界觀還沒紮根就要進入那種環境，謝祈清不免多囑咐他兩句。

  比如打架，放在仙俠世界別說打架，對決殺得你死我活都是常有的事，但在現代不行。

  兩個世界體系的不同會造成很多問題。

  謝祈清不是一個在乎「成績」的人，又或者說，與其讓這幾個孩子去捲成績，還不如靠他自己逆天改命。

  他投入的股票行情很好，再等一段時間將一部分盈利取出來買套房，一步步改善生活。

  總而言之，謝祈清對三個小孩的要求都一樣。

  但凡努力過，成績結果如何都接受，但品行需好。

  謝祈清頓了頓，又道：「放學早點回來，不可在外面逗留。」

  「另外，一模好好考，看後續能不能讓你轉到一中來。」

  「努力點學，」謝祈清還要說什麼「努力嘗試後結果還不行，那就走其他路」之類的話，穗穗捂著謝祈清的嘴。

  「爸爸不說話。」

  「二哥（都快）哭啦。」

  謝祈清：「他沒那麼脆弱，不會哭。」

  謝沉翎連連點頭：「穗穗，我不哭的，把手放開。」

  穗穗鼓鼓嘴，「爸爸說多多學習，我不喜歡。」

  謝祈清挑眉：「怎麼就不喜歡？」

  「幼兒園，我.. 我學不會。」

  謝祈清輕笑：「穗穗很聰明，努力了還學不會說明那些東西很難，不是穗穗的問題。」

  穗穗想了想，抓著謝祈清的大腦袋：「我從咪，不從咪，爸爸（都）要喜歡我。」

  「當然。」

  頓了頓，穗穗又道：「還有哥哥，二哥，要喜歡。」

  謝祈清微微擰眉，說不出那種矯情話。

  他的臉被一雙小手捏了又捏，穗穗歪頭還在等待答案。

  謝祈清淡笑：「當然。」

  謝沉翎微頓。

  剛來的時候，他就是誤認為謝祈清和他的爸媽一樣，喜歡成績好、聰明的孩子。

  所以，他嘗試著學習，用「學習成績、學習態度」得到魔尊的賞識，就像之前在魔界，他通過「附和討好」去得到謝祈清的「賞識」。

  可到頭來，謝祈清賞識的從不是他的一番「馬屁」。

  從始至終，魔尊賞識的都是他以及他堅守的正義。

  真傻。

  其實他只需要做真實的自己，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謝沉翎撓撓頭。

  不過。

  即便小叔不在意成績，他也會為了警察夢，好好學習。

  為自己而學。

  **

  謝祈清抱著穗穗路過松松小院，在松松家門口吃著西瓜聊天的鄰居通通圍了上來，笑容滿面地上下觀察謝祈清。

  「聽說，穗穗媽媽是個警察？」

  「那不得了。」

  提到媽媽，穗穗有話要說，張嘴正要咿呀呀，小嘴巴被一隻寬厚的大手捂住。

  謝祈清面不改色地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眾人看著努力扒拉爸爸大手、唔唔唔著想說話的穗穗慢慢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

  鄰居們笑笑：「看樣子，一定是真的。」

  接下來小半天，謝祈清不是單親爸爸的消息傳得飛快。

  消息自然是從宋雲承家傳出來的。

  宋雲承不是有意透露這件事。

  昨晚快到家時他在家門口被爸媽一番訓斥，無意間透露出自己去了趟警察局，把他們嚇得不輕，最後好說歹說穗穗的媽媽在那，絕對沒什麼事，宋家父母才鬆了口氣。

  不過，消息卻傳了出來。

  晚飯過後，穗穗鬧著要和淮陽、時瑾、松松、硯枝一起玩槍。

  玩了大半個小時，滿頭大汗，她被謝沉翎叫回去洗頭髮。

  穗穗玩得正快樂，聞言耷拉著肩膀，蔫頭蔫腦地問：「怎麼（又要）洗頭髮。」

  謝沉翎笑著：「玩得連頭髮都不想洗了？」

  穗穗「嗯嗯」直點頭，以為看到了希望，小手擺擺：「不洗不洗。」

  「不行。」

  穗穗：...

  她縮縮小手，企圖再跑過去玩一會槍戰遊戲，小腿剛邁出去一步，就被謝沉翎半抱著扛了回去。

  「救救穗穗，姐姐、淮陽哥哥救救穗穗。」

  四個小朋友齊齊看過去，一瞬找到了「警察遊戲的目標」，他們扛著槍猛地衝過去，兩個人抱住謝沉翎的一隻腿。

  「放下妹妹！」

  「穗穗，我們來救你啦。」硯枝笑著說。

  被扛著的穗穗歪歪腦袋，嘻嘻：「謝謝姐姐，謝謝哥哥。」

  謝沉翎無奈：「穗穗要上去洗頭髮，每個小朋友都要洗澡洗頭對不對？」

  硯枝：「對。」

  時瑾想了想：「穗穗什麼時候來玩？」

  「現在很晚了，明天吧？」

  「小梔子回家。」

  遠處，虞宜蘇也下來接時瑾了，他們得各回各家。

  謝沉翎：「穗穗，大家都要回家，你也得回家。」

  穗穗勉強點頭：「我自己走。」

  穗穗雙手抱住狙擊槍吭哧吭哧往前，一邊走一邊說：「我有力氣。」

  謝沉翎彎唇，笑容尚未達眼底之際，乖乖走路的小穗穗突然想到一件事，猛地往回跑，奶聲奶氣地大聲道：「哥哥，姐姐我忘記啦——」

  「忘記什麼——」對面，松松問。

  穗穗：「我媽媽是警察！」

  松松：「哇！媽媽，穗穗說她媽媽是警察。」

  頃刻間，街坊鄰居都知道了。

  謝沉翎：....

  淮陽小跑過來問：「警察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穗穗小奶音又亮又驕傲：「抓一個壞人，她就回家。」

  同一時刻，秦司在正為了這個壞人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