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2024-09-14 23:55:52 作者: 十碗大米飯

  第41章 第 41 章

  晚上七點多, 家具城的員工將買的上下鋪和桌椅送了過來。

  秦時的房間總算沒那麼冷清空曠了。

  穗穗在秦時的關注下爬到上下鋪的上鋪,探出小腦袋嘻嘻地笑:「我想睡這裡。」

  謝祈清:「不怕晚上睡覺掉下來?」

  穗穗說得鏗鏘有力:「不怕!」

  謝祈清上前,面無表情地抱下說得堅定、自以為什麼都不怕的小姑娘, 在她咿咿呀呀的掙扎里把她放到沙發上。

  「我都大嘟娘, 還不能睡?」她伸長脖子認真反駁,小奶音拖得長長的, 像在反問,有「小女王」的氣勢。

  「不能。」謝祈清耐心十足:「你能吃辣?」

  

  穗穗搖頭。

  「那就沒有長大。」

  穗穗不服氣:「我都自己打傘。」

  謝祈清點點她的小鼻子:「但是你個子矮。」

  穗穗:...

  穗穗很生氣, 但是後果一點都不嚴重。

  她玩了一會數碼寶貝的小卡片,玩著玩著就忘了要霸占秦時上鋪的事,攥著小枕頭在謝祈清講故事的笨拙語調里,睡得格外香甜。

  深夜,謝祈清在客廳里算帳。

  秦司在送來的生活費還有幾百塊,糖水店的收益倒是因為買床、桌椅之類的家具花得乾乾淨淨。

  又因暑期來臨,補課期間光顧的學生都回了家, 學生客源減少不說,七月邁入三伏天,出來逛街吃飯的人也少。

  收入大不如從前。

  謝祈清擰眉,翻閱營銷學書籍擴展思路, 尋找破解之法。

  游龍劍安靜躺在一邊, 看著往日持劍又能傲立群雄的魔尊大人皺巴巴嚴肅看書, 劍心無限同情。

  哎。

  怎麼就把它的魔尊大人逼到了此般境地。

  往日風光不在, 逼著魔尊跳出舒適區。

  也罷。

  魔尊只是一個六千多歲穿到現代也才二十七歲的男人,正是闖蕩拼搏的年紀。

  深夜的同一時刻,除了皺巴巴的魔尊爸爸沒有睡覺, 次臥的殺手大哥也沒睡。

  他正襟危坐地盯著書桌上的試卷。

  神情慢慢僵硬,嚴肅, 最後把英語試卷推開,翻開了數學課本。

  秦時和謝祈清一樣,都穿到了平行時空的另一個自己身上。

  足夠幸運的是,秦時沒有像謝祈清那般完全丟失原主的記憶。

  「他」從小就是留守兒童,和父母不親,姥姥去世後便獨自生活,從初中就開始獨居。

  「他」成績一直很好,還考上了市重點高中,免了學費,每個月還有一筆獎學金。

  靠著這筆獎學金以及姥姥留下的錢,生活上和旁人沒有區別,就是節假日冷清了些。

  最大問題就是學業壓力。

  在高手如雲的高校里,他不再像初中時那麼出色拔尖,學習成績能排年級前五十,兩年來一直在慢慢進步,從五十名一點點爬到了二十八名。

  生活一點點變好。

  但是前段時間,「他」接到了父母的電話,靈魂莫名變得虛弱,將死之際,秦時穿了過來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和現代的「他」共同開啟了一段新生活。

  兩個世界的他都沉默寡言,不愛說話,性格很像,都是守財奴,摳摳搜搜,且都在專注的領域取得了一點成績。

  僅有的區別就是,一個是優秀殺手,一個是優秀學霸。

  由於兩個世界的靈魂合二為一,信息交叉,使得秦時遺忘了一些事,連同學業里掌握得最不牢固的英語也忘了一點點。

  單詞忘得更多。

  難繃。

  秦時數理化成績都很好,語文也不錯,英語本就是他的薄弱項,現在更薄弱了。

  不能轉行去當殺手的秦時,老老實實跳出舒適區,想了一會再度打開英語單詞表,咬牙背誦。

  「aggressive。」

  ...

  半夜,堅定留下來、將永永遠遠陪伴穗穗的魔尊和秦時,雙雙拋開往日的名譽於成就,磕磕絆絆地在一條新路上努力。

  賺錢難,得突破。

  英語難,得掌握。

  他們不再是什麼魔尊與殺手,從以後開始,只是謝祈清與秦時,是謝穗安小朋友的爸爸與大哥。

  一連兩天,秦時都在家裡「啃難啃」的英語,穗穗被英文洗腦,後來都會學一個「沃特(what)」。

  准高三生學業繁忙,即便是暑假,也不能放下學習。

  宋雲承剛放假才玩了幾天,被他爸多番催促,不得不抱著一堆資料來找秦時一起學習。

  穗穗昨日跟著謝祈清去過糖水店,今天謝祈清不去,他們都在家。

  穗穗湊過去看了兩眼。

  「哥哥許習?」

  秦時:「你學不學?」

  穗穗堅定搖頭。

  「小孩不許習。」

  她又戳了戳自己的發頂:「從咪。」

  ——不學照樣聰明!

  宋雲承笑著:「瞧把你能的。」

  話音剛落,謝祈清端著一盤切好的西瓜走過來,宋雲承飛速收起笑容,起身雙手接過西瓜:「麻煩謝叔叔。」

  謝祈清給穗穗拿了一塊,拍拍她的腦袋:「我們出去。」

  「上班?」

  「菜市場,我們去買魚。」

  穗穗:!

  謝祈清前天做過一次魚,有點腥味,味道也一般般,最後是秦時在以「浪費可恥」的原則下,皺著臉艱難吃下。

  吃得比中毒還痛苦。

  謝祈清工作之餘,也不忘精進廚藝,這次做魚湯,大抵沒問題。

  穗穗啃著西瓜和謝祈清去買菜,宋雲承和秦時在家裡學習。

  說是學習,但宋雲承是個坐不住的人。

  他是那種在學校老師死命盯著勉強能學五分鐘的人,沒了老師心思全無,更別提此刻身邊除了秦時,再無其他人。

  天王老子來了都管不了他。

  幾乎是穗穗和謝祈清剛走,宋雲承就放下水性筆,吃起了西瓜,休息之餘還不忘誘惑秦時:「休息會唄。」

  秦時兩耳不聞窗外事,將「殺死惡人」的那股瘋勁用在了鑽研閱讀理解上。

  不就是英語閱讀嗎,掌握它!

  宋雲承撇撇嘴,怏怏吃了一塊,丟了西瓜皮猛地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對了,你想不想知道紅毛最近在做什麼?與你有關。」

  秦時沉吟片刻,在題干空處寫了個C,一套閱讀理解做完翻面時才搭理了一下宋雲承。

  「不想。」

  「別這樣,跟你有關,很大關係。」

  宋雲承也不管秦時到底能不能聽進去,自顧自念叨著:「現在都傳紅毛在找幫手。」

  「為了對付你。」宋雲承壓低聲音煞有介事地鄭重強調:「聽說找的是十中一個剛起來的老大,下手快准狠。」

  「哦。」

  宋雲承:...

  「你不想知道他叫什麼?」

  「不想。」

  過了一會,秦時擡頭,皺眉掃向宋雲承。

  宋雲承一下來了勁:「想知道?」

  「你壓著我的答案了。」

  宋雲承:....

  「不是我多管閒事,十中的學生出了名的狠,你還是當心點。」

  一陣沉默,回答他的只有一聲幾不可察的輕嘆。

  宋雲承看過去。

  秦時在閱讀理解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對鉤以獎勵自己全隊。

  頓了頓,還覺得不夠,鄭重其事地寫了三個數字:100。

  有點像小朋友自己獎勵自己那味道。

  宋雲承大無語,沒眼看。

  鬧了半天,他都忘了把十中那個出手快准狠的「大哥」叫謝沉翎,跟謝祈清同姓的事說出來。

  *

  十中旁邊的小巷裡,幾個小混混把掐滅了煙,鬼鬼祟祟往外看。

  「謝哥來了沒有?」

  「估計快了。」

  回答的高中生煩躁地踩了踩地上的菸頭,湊到紅毛本命杜駿的高中生旁邊:「毛哥,謝沉翎是個什麼東西,我們打秦時,還非要跟他合作?」

  「你懂個屁。」

  「陳哥,謝沉翎肯定有點本事,」剛才問問題的男聲語氣小心;「十中的那幾個校霸,被謝沉翎一個月就給制服了。」

  最關鍵的是但凡出來混的都知道,十中是出了名的亂。

  學生成績一般,師資力量與市重點一中差了好幾條街。

  初中畢業後成績一般還花錢進不去好學校的,都在這裡。

  一屆屆噁心循環下去,十中沒有好學生,倒是鬧事的喜歡聚在了一起。

  即將升高三的這屆學生有四五個「賴頭」一般的人物,打不怕、說不清,請家長也沒用。

  大家都知道他們是來混個畢業證書的,只要不影響班上其他學生,老師也不管了。

  謝沉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一夜之間「聲名鵲起」。

  「謝沉翎這麼神?他之前哪混的?」

  「他根本就不混,聽說是一個月前高二的大哥教育小弟的時候打擾到他午睡,他嫌煩,直接掀了對方的桌子。」

  至此,謝沉翎一戰成名。

  大家都以為他惹惱了校霸,日子會很艱難,結果沒幾天,幾個校霸再不敢作亂。

  最神奇的是,謝沉翎出現後,十中這邊安定了很多,再沒有出現誰不服誰一通群架、或者欺負同學的情況。

  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毛哥,等了半天了,要不我去找找他?」

  紅毛咬牙,「再等等。」

  ...

  十中附近的一處繁華小區,謝沉翎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關了門,吃著麵包悠閒地往外走。

  表面悠閒自在沒說話,實際瘋狂呼喚著系統。

  【什麼時候讓我做任務?】

  【那小孩住哪裡?】

  【只要讓她說三聲,二哥是好人,我就能回去了吧?】

  【出來,出不出來?】

  【滾出來。】

  【你們神界就這麼下作,用這種辦法把我弄到這裡?】

  【厚顏無恥。】

  系統被他念叨得耳朵疼,忍不住道:【慢慢來,我還沒檢測到他們的住所】

  【而且在這裡住幾天不好?你回去不也是巴結討好魔尊?】

  【?瞎說什麼?】

  【我對魔尊一片赤誠之心,怎麼能是巴結討好,句句都是真心誠意】

  系統語塞半晌,暗自罵了一聲:【噁心!】

  謝沉翎玩味扯出一抹笑容。

  【看你這氣急敗壞,該不會是魔界中人?】

  【不是神界,原來是魔界】

  【怕我晉升速度太快,把我困到了這種地方?】

  【我倒是不在意什麼職位,只是如今我魔界危在旦夕,神魔大戰一觸即發,魔尊已經陷入危險之中,我怎能不著急?】

  系統實在受不了謝沉翎這不要臉的狗腿子,直接消失。

  謝沉翎斂了笑容,自我鄙夷地喝了好幾口水。

  ...

  謝沉翎其實不叫謝沉翎,一個月前還沒穿到現代社會之時,他是魔界之中鼎鼎有名的魔界骨幹,解沉翎。

  每一個魔的夢想都是攀升至尊之位,成為魔尊,完成三界大一統。

  解沉翎同樣如此。

  他出生於魔族世家,父母都是鼎鼎有名的魔。

  以魔尊為目標的解沉翎年少時展現出了不同一般的資質,修煉速度刷新魔道歷史。

  結果——

  謝祈清墜魔不久,解沉翎修煉止步不前。

  他被上一屆魔神派出去殺敵,最後被幾名小神打得「皮開肉綻」,辱沒了魔道的臉面,氣得魔神把他下放到了魔界邊緣地帶。

  「仕途」坎坷,別說做下一代魔尊,活著都艱難。

  這一艱難現象再百年前謝祈清榮登魔尊寶座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解沉翎被重用,晉升之路飛快,不過百年就從底層魔徒晉升成了魔尊的心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饞得其他下屬憤憤不平。

  魔界其餘人的不滿都是有原因的。

  百年來解沉翎什麼都沒做,光「油嘴滑舌」討好謝祈清了,憑藉著一張抹了蜜的嘴,給謝祈清提供了無數情緒價值。

  至少,其他魔徒都是這麼認為的,對解沉翎嗤之以鼻的同時,又有點羨慕他。

  魔尊謝祈清強大到很多事能自己解決,你說人家出去征戰累了,回來聽兩句讚美緩解一下心情,也不是不行對吧?

  但是..

  還是很生氣。

  憑什麼廢物平庸的解沉翎能受謝祈清賞識,還莫名成為了下一屆魔尊的有力人選!!

  天要亡我魔界啊!!

  在這種輿論壓力下,成為魔界骨幹的解沉翎毫不愧疚,反而十分得意,把另外一位忠心耿耿、每天干實事的魔徒謝淇白氣得胸口疼,每天都想怎麼「弄死」解沉翎。

  魔尊謝祈清獨自登上神界要一統三界殺戰神之時,解沉翎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他找到昔日仇敵,好好報復一番,就被送到了現代社會,還有了一個姓的姓氏,謝沉翎。

  且——

  和他綁定的系統里,有魔尊謝祈清的神力。

  謝沉翎暫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但是,既然周圍有魔尊的神氣監視,說不定是一場考驗。

  他要好好表現,將來接替魔尊謝祈清的位置,建立一個和平友愛的美好魔界!

  誰說魔界裡就要血腥一片、打打殺殺了?

  謝沉翎理了理衣服,確定系統已經消失不用再拍「魔尊」馬屁後,大步向前。

  建立美好和平的魔界之前,先豎立一個小目標:重塑十中的混混界。

  他魔道都混過,還怕幾個小屁孩?

  謝沉翎笑得張揚,慢悠悠走到和紅毛約定的地方。

  **

  謝沉翎此番過來一是想做紅毛的「老大,」方便以後管紅毛;二是還同學熊偉的人情。

  熊偉是謝沉翎的鄰居。

  一個月前謝沉翎穿過來的那天高燒昏迷不醒,熊偉發現了獨居的他,找來大人帶他去了醫院,謝沉翎這才撿回半條命。

  而熊偉的一個朋友跟著紅毛混,托熊偉聯繫上了謝沉翎,說要「替天行道」,「攜手穩定一中」,無論目的如何,謝沉翎都得來。

  但謝沉翎還不了解紅毛。

  穿過來的這一個多月,他都在十中「披荊斬棘」,忙著解決各類找茬,過得「刀尖舔血」的日子,用各類方式戰服了一個又一個校霸,打造了如今十中的安穩輝煌。

  十中偌大一個學校就夠他操心了,哪會去管其他學校的「大哥」。

  謝沉翎走到小巷邊時,除了紅毛,另外幾個人都迎了上來。

  熊偉的朋友陳宇翔訕訕一笑:「謝哥,我是熊偉的朋友。」

  謝沉翎懶散掃了一圈,「哪個是紅毛?」

  紅毛向來在外面都是被叫哥的,要麼紅哥,要麼毛哥,被謝沉翎輕視的一喚,表情有點差。

  陳宇翔笑容不變:「我們毛哥等半天了。」

  「哦,」謝沉翎沒什麼耐心:「什麼事?」

  紅毛臉色黑得難看,想起秦時那張欠揍的臉,咬緊後槽牙憋著怒氣道:「有個人,想跟你合作教育一頓。」

  一旁的小弟連忙補充:「那個人很可惡。」

  「他天天收保護費,爸爸在學校門口開了一家糖水店,逼著學校的同學過去吃,不吃就打。」

  「那店鋪賣得很貴,又難吃。」一群人顛倒是非地補充道。

  謝沉翎不屑輕嘲:「怎麼到哪都有敗類。」

  「是是是,謝哥您看..」

  「在哪?」

  「就一中對面。」

  謝沉翎:「行,我明天過去看看。」

  紅毛和幾位小弟對視一眼,有了想法。

  明天謝沉翎過去,就安排幾個學生睜眼說瞎話就行。

  簡單得很。

  謝沉翎沒多待,他午飯還沒吃,就吃了個麵包,根本不解餓。

  他穿過來時口袋裡有點錢,據說父母雙雙離婚有了各自的家庭,家裡也不窮,父母每月定期給他生活費,三方互不打擾。

  跟謝沉翎在魔界的家庭差不多。

  有點小錢,不愁吃不愁穿,有點小錢,就是孤零零一個人。

  謝沉翎早已習慣,去漢堡店買了個套餐,一邊吃一邊煩系統。

  【出來!要照顧的那小孩在哪。】

  【到底誰啊,別逼我,不會是謝淇白那小子,不想我和魔尊並肩作戰,用了歪門邪道把我困在這裡?】

  他停頓了一秒,自我厭棄:好噁心。

  但是,拍馬屁還在繼續。

  【不管你是哪方勢力,魔尊必將成就大業。】

  系統被他說煩了,冷聲嘲諷:【那個小孩是你小叔的女兒,你需要讓她說三句「二哥,你是好人」。】

  【確定接受?】

  謝沉翎明顯沒把這當一回事,把漢堡的紙袋扔進垃圾桶里,迎著陽光懶洋洋地道:「自然。」

  這種事,一分鐘就能搞定。

  用零食哄哄唄。

  動動嘴皮子而已,多大點事。

  系統安靜了一會,謝沉翎不耐地正要催促,一串地址出現在大腦里。

  【西林街八號,二棟201,目標小孩:謝穗安】

  【任務:讓謝穗安小朋友說三次」二哥,你是好人」。】

  謝沉翎迅速趕往西林街。

  他有一萬個回去的理由,得回去看看昔日好友,順道報個仇;倘若魔尊未能殺了戰神,魔界勢必大亂,他要穩定軍心。

  也不能讓魔尊太瘋。

  得趕緊回魔界。

  不多時,謝沉翎出現在西林街街口,買了一箱牛奶,暗自思考著「如何快速完成任務」。

  如今的人都是欺軟怕硬之徒。

  一開始,姿態要放高。

  不能讓所謂的小叔以為他是好欺負,像其他親戚那樣,不把他當回事,要拿出氣勢,跟堂妹見個面說幾句話,應該沒什麼。

  好解決。

  謝沉翎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暗自練習了幾遍「讓謝穗安出來,我有東西給她」的話術。

  他胸有成竹地穿過松松家的小院,在街坊鄰居似有所悟的打量與好奇里,上了二樓。

  敲門。

  「西誰呀?」

  門內的小奶音脆生生的。

  「哥哥姐姐?」

  謝沉翎清了清嗓子:「是你的堂哥。」

  穗穗撓撓頭,「哥哥?」

  「是。」

  「開門。」

  穗穗跑去廚房,看到謝祈清在做飯,撓撓頭又去找秦時。

  「哥哥來啦。」

  秦時正在寫作業,以為是淮陽、時瑾那幾個小豆丁,掃了一眼宋雲承:「你去。」

  宋雲承不情不願地起身,「我們學渣不是人嗎?好不容易進入學習狀態,我怎麼就成你們家僕人了。」

  「宋哥哥開門呀,哥哥來啦。」

  宋雲承撇撇嘴:「誰?淮陽還是時瑾,還是松松?」

  穗穗亦步亦趨地跟著宋雲承,聞言搖搖頭:「不知道誰哥哥。」

  好像不是哥哥的聲音。

  她有點分不清。

  宋雲承邊開門邊道:「你們幾個小傢伙,這個時間不...」

  對上謝沉翎居高臨下的目光,宋雲承磕巴了兩聲,遲疑問:「謝,,,沉翎?」

  謝沉翎一個眼神都沒給他,暗自打量面前的小不點。

  小圓臉肉乎乎,全身上下都是金黃色裝扮,像一個肉乎乎的芒果。

  看到他,小芒果一點都不怕。

  穗穗好像認識面前的哥哥。

  宋雲承緊張兮兮地回頭,不斷示意秦時過來,但是秦時正在做英語試卷,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謝沉翎蹲下來,很有禮貌地和兩歲半的小孩平視,點點穗穗的肩膀:「小不點。」

  「我跟你說句話,說完這箱飲料送給你。」

  穗穗乖乖點頭:「我踢(聽著)。」

  謝沉翎正要開口,餘光瞥見宋雲承顫顫巍巍的眼神,把「你現在說,『二哥,你是好人』」這句話憋了回去。

  他丹鳳眼微揚,極盡張狂:「你後退幾步。」

  宋雲承:?

  這怎麼能行。

  他看似退後兩步,趁謝沉翎放鬆下來,忙大聲道:「謝叔叔,有人來找穗穗麻煩!」

  幾乎是聲音剛落,謝祈清和秦時兩個箭步出現在面前。

  謝沉翎聽到宋雲承說話的那一秒,下意識想按住穗穗教她說出任務的話,抓著穗穗肩膀的手無意識用力。

  下一秒,兩道人影居高臨下地壓迫而來。

  一個,是揭下了賞金任務負責殺他的殺手——武力值在他之上的秦時。

  還有一個,是掌控他生死的魔尊。

  謝沉翎:.....

  兩道陰沉目光整齊落在抓著穗穗手臂的手上。

  謝沉翎抖了抖,在謝祈清如同看死物的目光里,禮貌又不失恭敬地笑了笑,慢慢鬆開穗穗的肩膀,還甚為貼心地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

  不知過了多久,謝祈清收回目光,語氣淡淡:「小宋,你回去。」

  宋雲承還處於「十中的大哥大」怎麼這麼慫的震驚里,聞言:「啊?」

  「哦,好。」

  「現在就走。」

  狹窄的門口只剩下謝沉翎、秦時與穗穗後,謝祈清道:「進來,把門關上。」

  謝沉翎忙不疊道:「是的,魔尊。」

  表面恭恭敬敬十分有禮,但關門的那一刻,謝沉翎臉上閃過一絲絕望。

  「魔尊,您還有什麼吩咐?」

  謝祈清扯下圍裙,上上下下打量了謝沉翎幾遍。

  「你找穗穗什麼事?」

  謝沉翎:「就是,有人讓我過來做任務。」

  秦時:「照顧她?」

  謝沉翎古怪地看了一眼敢在魔尊說話之時打斷的秦時,謹慎點了點頭。

  「算是。」

  一陣沉默。

  謝沉翎低頭,沒有注意到謝祈清若有所思的目光。

  「以後,你留在這。」謝祈清道。

  謝沉翎:「啊?」

  「留在這做家務。」

  謝沉翎:...

  「秦時一三五,你二四六。」

  謝沉翎巴巴問:「那周日呢?」

  「我。」

  謝沉翎:?

  「萬萬不可,魔尊,這點小事不如我來。」

  謝祈清:「可。」

  謝沉翎:...

  他就那麼下意識的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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