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第12章 chapter12

  「美女姐姐！」舒良音看她只盯著自己若有所思，卻沒說話，直接上手一把摟住了溫茗的胳膊，「我真的是辛悅的粉絲！」

  她們雖然站在角落，但片場畢竟人多眼雜，加上舒良音一身黑衣打扮，看似低調實則顯眼，爭執之下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溫茗側頭看了一眼辛悅那已經石化的經紀人，擡手安撫地拍了拍舒良音緊緊抓著她的手，說道：「我相信你，不過還有些事情想問你，這裡風大，你先和呂柯宏去保姆車裡坐一會兒，我處理完事情過去找你們，好不好？」

  舒良音遙遙地看了一眼遠處的保姆車，眼神有些警覺：「在這裡不能問嗎？」

  

  真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是對人有防備心還是沒有防備心。溫茗見她一副怕被自己賣了的樣子，笑了笑，向她靠的更近了些，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耳語道：「別害怕，你表哥沈舒臨是我的朋友。」

  舒良音聽到這個名字果然猛地怔了一下，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不下一分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眼睛一亮，接著痛快地點了點頭，「好吧。」

  呂柯宏這時候也想到之前在文喬和溫茗說起舒良音時對方的奇怪反應，摸不清這個舒良音到底是什麼來頭，見溫茗這樣安排，語氣也逐漸和緩下來，收了剛剛那股子戾氣：「走吧小姑娘。」

  眼見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溫茗這才斜睨了還立在一邊石化的經紀人一眼：「行了，說說吧，怎麼回事。」

  辛悅的經紀人這才戰戰兢兢地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說道：「溫、溫總，我真不知道她就是舒良音。這小丫頭確實是辛悅的大粉，聽劉哥說她粉辛悅好幾年了，特別死忠，只說讓我多關照她，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最近和辛悅搶主角的那個小明星啊！」

  「王渠，你是第一天入行的？」溫茗快要被他這不講邏輯的甩鍋氣笑了，一向溫婉的眉眼間染上幾分冷霜，語氣也跟著涼了下來：「還是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好打發？」

  王渠嘴裡的「劉哥」說的是辛悅上一個經紀人，名叫劉函之，前段時間因為老婆懷孕反應太大離不開人照顧，又對外人不放心，請了長假親自陪老婆待產，溫茗見他辛苦，准了他的假，又叫他安排個靠譜的接替他手上的工作。辛悅現在的這個經紀人王渠是他的徒弟，之前手上帶了兩個不溫不火的小明星，不顯山不露水的，自從接手了辛悅的經紀工作後也沒出過什麼岔子，今天不是被她碰見，還不知道他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大的隱患。

  劉函之請假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舒良音那時候還沒出道，交接工作的時候叫他多關照一些辛悅的真愛大粉那是正常，但王渠接手辛悅的事務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按照呂柯宏的說法，章藍夫找辛悅接觸新電影、辛悅因為一些未知的原因不願和舒良音合作退掉電影的事，王渠作為辛悅的經紀人不可能不知道，甚至按照常理來說，這些情況就應該是王渠報給呂柯宏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舒良音長什麼樣子。

  再說，按照舒良音和沈舒臨的說法，都說她只是參演了章藍夫電影中的一個小角色，並不是像之前呂柯宏匯報給她的那樣，說是舒良音搶了辛悅的女主角。她原先以為辛悅可能和舒良音有些過節，才拒絕了電影，現在看起來卻不好說了，王渠究竟在這件事中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也未可知。

  因著溫茗往日基本只聽呂柯宏的匯報，很少插手文喬的具體事宜，王渠從前和她交集很少，大約確實覺得她年紀輕輕好糊弄，見她面色不善，雖然看起來戰戰兢兢，但眼珠子卻滴溜溜的亂轉，不知道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兩個人站在角落裡說話的功夫，辛悅那組懸崖落水的鏡頭已經拍完收工了，辛悅身邊的助理是個眼尖的，一眼看到她，連忙給辛悅用羽絨服得裹了個嚴實，帶著往她們這邊走了。

  導演這會兒拍到了預期效果，心情也好了不少，知道了溫茗來現場探班，跟著辛悅一塊過來和溫茗寒暄了幾句，直夸辛悅敬業又專業，見溫茗似乎正在訓人，說了幾句話就繼續拿著大喇叭惡龍咆哮去了。

  辛悅是很少見溫茗臉色這麼難看的，下意識地看了王渠一眼，連忙問怎麼了，溫茗怕她著涼，壓著不悅招呼她上了一旁辛悅自己的保姆車，又遞了條毛巾給她擦頭髮，這才問道：「聽呂柯宏說，你推了章導下一部新電影？」

  辛悅倒是沒想到溫茗有天會關心這事，也就據實說了：「這段時間我都忙著拍戲，沒怎麼看工作手機，這些事都是王渠幫我打理的。他倒是和我提過一嘴，說看了劇本還不錯，只不過是演一個扁平的陪襯角色，沒有太多東西可以挖掘，又說這部電影是為了捧一個新出道的小明星，還撞了檔期，就叫王渠幫我回絕了。」

  她倒一慣是拍起戲來不管不顧的性子。溫茗一聽就知道大抵她也是受了王渠的蒙蔽，只說叫她趁早抽空親自和章藍夫聯繫，了解一下劇本情況再作定奪，話題一轉又問道：「你認識舒良音嗎？」

  這一問把辛悅問的一愣：「誰？」

  那就是完全不存在什麼過節了。溫茗彎著眼睛笑了笑，只說道：「你知道你的粉絲大站『心悅辛悅』嗎？」

  「哦，」辛悅這下算是有了點印象，「你說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姑娘？我對她有些印象，挺禮貌挺活潑的，她叫舒良音？怎麼，溫總想簽她？」

  她要不是沈舒臨的表妹，就這個優越的外貌條件和活潑的個性，溫茗還真的動了簽她的心思，不過按理來說能和沈家嫡系聯姻的家族門第一般不可能會低，再加上她那位護妹心切的表哥，溫茗決定還是不淌這趟渾水了。

  「怎麼，剛才不是挺能甩鍋的？」餘光掃見王渠還在一旁默默無語，溫茗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現在啞巴了？」

  王渠先前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人傻錢多好糊弄的「小公主」，這會兒卻見無論是一向恃才傲物的導演還是頗有幾分性子的辛悅到她面前都軟了脾氣，實在摸不清她的深淺，再加上事情恐怕已經糊弄不過去了，當即有了決斷，擦了擦額角不存在的汗，決定坦白從寬。

  「溫、溫總，我知道錯了。這事其實都怪我，我剛接辛姐的工作時就和那小丫頭有過接觸，那小丫頭出手挺大方的，再加上她真是辛姐的真愛粉，她站子工作人員還挺多的，咱就圖個省心嘛，能行方便的時候就給行方便了，一來二去這不就熟了，關係還挺不錯的。」

  王渠說到這兒頓了頓，偷偷瞄了一眼旁邊叫助理幫忙擦頭髮的辛悅，又繼續說道：「後來這小丫頭出道，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不過她也沒做什麼有損辛姐的事，還信誓旦旦說是為了辛姐才進的娛樂圈，我尋思明星也是人嘛，人家怎麼就不能追星了，就也沒管……」

  溫茗看他還在這兒演，已經有些失了耐心：「說重點。」

  「咳，就是後來章導那個劇本，其實不算是女主吧，就是個群像劇，給咱辛姐那個角色確實是戲份比較多的，但畢竟不是大女主嘛，拍攝時間又長，沒什麼回報，所以就……」

  「我什麼時候說我只接大女主的戲了？」辛悅本來只是坐在一旁聽著，聽到這兒忍不住插嘴道：「王渠，你當初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現在就把劇本給我發過來！」

  溫茗聽他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還在這裡避重就輕給自己找藉口，直接站起了身，語氣里多了幾分不耐：「給你機會不中用，那就別說了。」

  「溫總！溫總！」王渠看她真的起身要下車了，連忙上前一步拉住了溫茗，「我這不還沒說完嘛。您再坐會兒等我說完再過去也不晚啊。」

  溫茗沒動，只是居高臨下地睨了他一眼，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就是，這小丫頭出手一直挺大方的，她特別想和辛姐合作，送、送了不少禮給我，我年底家裡剛換了房子，我妹妹又結婚，過段時間還得給劉哥孩子滿月宴隨禮，我就一時迷了眼，想著卡一卡這小丫頭，等下部戲再……」

  王渠的聲音越說越低，還沒等溫茗說話，辛悅已經聽不下去了，直接「啪」地一聲將手裡在看的台詞本子直接甩到了他頭上，擡高了聲音：「王渠，我看你是函之的徒弟，才這麼信任你，你倒好，在這兒拿我的事業吃回扣還吃上癮了！」

  溫茗懶得再同他言語，直接扯了被他抓在手裡的大衣衣角，回頭和辛悅說道：「我先走了。你先和章導好好溝通一下，其餘的都不用管，公司會處理，安心拍戲。」

  聽辛悅應了，溫茗就直接拉開車門下了車，任憑王渠在身後疊著聲地叫「溫總」也沒再回頭看他一眼，又和路過的一名執行導演說了幾句話，這才奔著呂柯宏和舒良音那輛保姆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