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六十六個球
2024-09-14 23:33:41
作者: 月亮缺
兩百六十六個球
越智月光用「馬赫發球」再次拿下一局, 比分來到了3:2。
手冢的發球局被對面破了,而俾斯麥的發球局他們也沒能拿下。比賽局面似乎呈現出了膠著狀態,不過如果越智能繼續用「精神暗殺」影響德國的初中生, 那依舊是日本隊占據優勢。
塞弗里德從角落走了出來, 又輪到了他發球,然而之前承受的壓力,並沒有因為短暫的休息而消失, 反而因為陷入了焦慮而導致狀態越來越差。
俾斯麥稍微有些不耐了, 他搞不懂心理這麼脆弱的初中生,有什麼必要存在於世界賽。所有高中生選手都清楚, 世界賽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塞弗里德很清楚自己的狀態不對勁, 他咬了咬牙, 向俾斯麥承諾:「我會打好的。」
他在繼續給自己施加壓力, 在很多人看來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做法。跡部當初面臨這種狀態,也是靠著隊友激勵和鼓勵以及自我蛻變, 才能從絕望中掙脫出來。
俾斯麥平靜地看了他一眼, 所有人都是從初中生升入高中,他自然理解現在塞弗里德的感受。
如果這是在日常練習, 他會採取溫和一點的方式, 幫助這名初中生成長。但這是在世界賽上,成長的本錢被壓縮到了最低, 所以他只會毫不留情的擊潰他。
「如果你連發球都做不到,那之後的比賽也不用參加了。」俾斯麥轉了下手腕, 球拍在他的手中挽出了一朵花。
塞弗里德僵硬地站在發球點,如果自己這場比賽再輸了, 比分就會來到4:2。哪怕接下來俾斯麥贏下兩局,他們也會在接下來兩局丟分, 最後以6:4的成績輸掉這場比賽。
如果讓第一場表演賽呈現這樣的場面,他會被德國隊的粉絲一口一吐沫淹死。要知道運動選手的粉絲可不是好相處的,他們不會在意你的年紀,只會看到你在世界賽上表現出來的實力。
不僅僅是這樣,他將成為德國隊的罪人,失去接下來參加比賽的機會,而他過去所有的努力都將白費。
塞弗里德不斷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命運從來不會輕易眷顧一個人。
「一發失誤。」
「二發失誤。」
塞弗里德想,俾斯麥前輩的臉色應該很難看,但他甚至不敢轉頭看一眼。
好在,德國隊還有俾斯麥前輩,他所預料的局面不會出現,就算他表現得非常差勁,前輩也不會讓德國隊輸的。
俾斯麥的臉色並不難看,他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球場,明明眼前是絕無僅有的劣勢,他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緊繃感。
裁判:「4:2,日本隊領先。」
「總覺得有些過於輕鬆了。」毛利不自在地撓了撓頭,在他心裡月光前輩當然很厲害,但德國隊呈現出來的實力,和他們之前分析卻不太一樣。
至少沒有給人如臨大敵,十分可怕的緊張感。
霧谷百般無聊地掏了掏耳朵,聳了聳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吧。」
「誒?!」切原指著賽場說道,「哪裡不對勁了?」
所謂「局面輕鬆」,都是因為和他們想像的有差距,但事實上,在觀眾眼中,日本隊也並沒有特別輕鬆。
畢竟在塞弗里德無法發揮出實力的前提下,俾斯麥緊靠著自己一個人就拿下了兩局。不管從哪方面看,他的實力免不了讓人感到震撼。
霧谷沒回答,而是看向一臉認真的後輩:「小菅野怎麼說?」
被前輩「cue」到了的菅野,正襟危坐:「俾斯麥前輩沒有打出可怕的必殺技。」
霧谷笑眯眯地:「差不多。」
小金:「不是有那個嗎?無法旋轉的變化球!」
君島:「的確很厲害,但誰說一個人只有一種必殺技呢?」
在座的日本隊成員,基本每個人都不止,也不可能只有一個必殺技。如果說俾斯麥的必殺技只有在搶七局中才能使用,那聽起來就更荒謬了。
畢竟僅僅靠著這樣,無法符合他在比賽結束後,就能轉為職業選手的實力。
越前撇了撇嘴:「不管什麼必殺技,還不用的話,比賽就要結束了吧。」
真田皺了皺眉:「難道他們是在隱藏實力?」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或許在德國隊的眼中,表演賽的勝負並不重要,為了接下來正式比賽的勝利,並不願意暴露更多的實力。
鬼十次郎說道:「不用在意,畢竟網球比賽里,最擅長的就是見招拆招。」
不管賽前如何分析,比賽的局勢都是千變萬化的。哪怕是數據網球,也是在賽場上當場分析,才能達到最準確的結果。
幸村用手支起下巴:「我倒是覺得不能小瞧那名初中生呢。」
跡部挑了挑眉:「哦?難道他也能掙脫出精神暗殺?」那倒是值得他高看一眼。
「他無非是因為壓力而對自身實力產生了懷疑。」幸村的語氣不急不緩,「但他的搭檔是俾斯麥。」
就連他們都在不斷分析的德國隊副隊長,難道塞弗里德作為他的搭檔,會不相信自己副隊長的實力嗎?
當初和越智前輩比賽的時候,跡部和手冢作為平輩之交,他們的實力通常也相差不大。對搭檔的相信更多是出於「他還在堅持」這種支撐感,卻不足以讓他擺脫「精神暗殺」。
而俾斯麥和塞弗里德實力相差很大,這種前提下想要擺脫「精神暗殺」,只需要堅定「無論我怎麼樣,還有副隊長在賽場上,一切都交給副隊長就好了」的信念。
俾斯麥僅靠著一人就贏下兩局,剛好能加強這種信念和想法。
跡部若有所思:「這麼說來越智前輩的精神暗殺,想要破解只需要找一個強大的隊友就行。」
幸村搖了搖頭:「很難。所有網球選手都是很自負的,哪怕有強大的搭檔,也不會覺得全部交給對方就好。」
這就看德國隊員平時是如何相處的了。
菅野聽著耳邊前輩們對比賽的分析,忍不住跟著贊同地點頭,在他人精神力活躍的情況下,他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的世界並不一樣。
他看到德國隊的俾斯麥前輩身上有一種很特殊的磁場,這或許和他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關。
而這種磁場在慢慢影響著他的隊友,讓兩人的磁場逐漸交融。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塞弗里德前輩的磁場,被俾斯麥前輩的磁場覆蓋。
不過,菅野並不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賽場上。
「聽我的。」俾斯麥突然說道,「你會找到對面兩名選手的弱點。」
他的聲音不大,通過耳機傳到了越智和手冢的耳朵里。兩人對視一眼,並不清楚對手要做什麼。
而此時,塞弗里德突然擡起了頭,他眼神里看不見之前的頹廢,像「鷹」一樣的目光緊緊鎖定了對面。
他並非是在觀察,而是在回憶。回憶他之前坐在角落看到的畫面,對方的一舉一動在他腦海里呈現,漸漸與現在對應起來。
「砰!」
一球砸在手冢的右側,凌厲的風掀起了他的髮絲,他擡頭,看到對面那名初中生的眼中具是瘋狂。
這一球就連越智也沒有趕上,他沉默地收起了球拍,同樣將目光放在了那名初中生身上。
「被利用了。」
日本休息區,觀察了許久的平等院終於開口。
大曲嘆了口氣:「這種能力……也太犯規了。」
有些人還沒有聽懂,越前龍雅看了一眼正豎起耳朵的龍馬,笑了笑開口解釋:「越智的能力讓那名初中生徹底失去了信心,而俾斯麥呈現的強大實力,順理成章讓初中生將一切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
打壓、不屑,強大,讓那名初中生漸漸失去了自我意識。
「再加上某些特殊精神力的影響,或許是俾斯麥的隱藏必殺技,那名初中生最終成為了他操控的傀儡。」
傀儡?
菅野睜大了眼睛。
感到驚訝的並不只有他一個,菅野聽到了很多前輩吸氣的聲音,這種在賽場上莫名其妙就被隊友操控的能力,聽起來就很可怕。
「為什麼要操控他?」丸井說道,「不是說可以通過強悍的實力,讓塞弗里德掙脫精神暗殺嗎?」
「可以,但沒必要。」幸村抿了抿嘴。
他之前沒有料到俾斯麥的能力如此可怕,在他看來讓塞弗里德掙脫出精神暗殺,顯然是很有好處的。
但俾斯麥選擇了另一條路,這也證明在他的操控下,塞弗里德將變得更加有用。或者說,塞弗里德本身具備的能力將被完整的發揮出來。
賽場上的局勢突然變了,原本在觀眾眼中毫無用處的初中生小子,突然爆發出了強大的實力。
他所打出來的每一球,都準確的擊到了對方的薄弱點。而無法回擊的球,則有俾斯麥作為善後。哪怕日本隊員在竭力補救,比分還是慢慢被拉開。
「平局了!」有觀眾激動地說道。
雖然他們早就猜到會很快平局,但這和他們之前預料的不一樣。
最開始他們的想法,是俾斯麥僅靠著自己,將賽場比分拉上來。而現在卻是兩人共同出擊,輕鬆讓比分達到平局。
儘管最後的結果一樣,但帶來的震撼和效果卻不相同。
在塞弗里德成為了比斯曼傀儡的情況下,越智的「精神暗殺」還能起到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