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四十三個球

  兩百四十三個球

  第四回合比賽, 是一軍排名No.5的加治風多，和他對戰的是二軍的遠山金太郎。

  

  小金在背後鼓勵的目光中，蹦蹦跳跳地上場。

  越前雙手抱胸, 表情倨傲。

  最開始他也想選一個排名靠前的選手挑戰, 但在乾的話說出來後，他就很快改變了主意。

  「首要目標是成為一軍。」干語氣冷靜，「這樣以後才能可以隨意挑戰更高排名的成員。」

  「黑外套」的特殊性也可以無視規則進行挑戰, 但並非毫無限制約束。

  比如, 如果教練認為雙方實力相差懸殊，被挑戰者可以選擇無視或拒絕；在挑戰賽輸了之後, 短時間不能重複挑戰等等。

  總之, 「黑外套」的身份雖然比普通成員更加方便, 但還有很多限制。

  雖然如此, 但干依舊覺得越前不會同意他的提議，畢竟再怎麼考慮全面, 也和越前本身喜歡挑戰強者的性格並不相符。

  但讓他意外的是, 越前不過思考了一會兒，就答應了, 輕易到讓干都感到了意外。

  但大石背地裡卻欣慰地老淚縱橫：哭死, 越前居然會權衡利弊從大局出發了。

  也是，畢竟他已經下定決心要挑戰龍雅前輩和菅野君了, 當然希望儘早拿到一軍的名額。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越前只是在準備拒絕提議時, 看到了旁邊對比明顯，一哭二鬧三上吊, 撒潑打滾的小金和成熟冷靜、淡定從容的菅野。

  越前：……嘖

  他才不是這種魯莽且不聽卻的傢伙呢！

  越前當機立斷，給自己選了一位實力還不錯, 但並不具有很大威脅性的對手，並偷偷得意地看了一眼小金。

  越前：不如我穩重。

  反正能拿到好處不就行了嗎。

  而通過撒嬌（撒潑）讓白石同意他挑戰上位圈，便通過選拔成為單選的小金，今天也依舊元氣滿滿呢！

  賽場上，小金已經拿著他的網球拍，躍躍浴室地站到了球場，然而他的對手卻遲遲沒有出現。

  大部分觀眾把目光投向了一軍的看台，想尋找他的對手。

  但加治風多並不在看台上，而其他人的表情也無法讀出想法，只好陪著小金一起等下去。

  就在小金已經踢飛了三顆小石子，逐漸感到不耐煩，準備跳腳時，他的對手終於姍姍來遲。

  「抱歉，比賽開始吧。」

  來人禮貌地朝裁判點頭，並未解釋自己晚來的原因，但有些觀眾已經瞬間明白了。

  實在是，這根本不是加治風多！

  「怎麼是鬼先生？！這次的對手不是加治前輩嗎？」

  「鬼先生和加治前輩……我記得他們是同輩人吧，這樣稱呼是不是不太好。」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所以沒有人解釋一下嗎？」

  「加治前輩大變鬼前輩，莫非是第二個仁王？！」

  冷場。

  「……喂，正經討論時間，禁止耍寶。」

  「你太高看切原君了。」

  「？」

  再次冷場。

  好在網球場上的場已經熱起來了，小金湊到鬼十次郎面前：「喂，大叔，怎麼是你和我比賽？」

  鬼十次郎還沒回答，菅野已經又聽到了觀眾席上傳來的小聲討論。

  「看吧，我就說有人比我還不禮貌。」

  「……我說你小聲點呢？」

  菅野眨了眨眼睛，心想，這個距離鬼前輩應該聽不到，所以前輩們是安全的。

  鬼十次郎回答小金的問題：「我剛剛把加治打敗了，拿到了No.5的徽章。」

  小金：「原來如此！那我的對手就是大叔了！」

  鬼：「嗯。」

  觀眾：？不對吧，難道鬼有特權，所以才能隨意挑戰一軍成員？

  到底如何暫且不知，賽場上的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菅野低頭給齋藤教練發了條信息。

  [齋藤教練，你在辦公室嗎？]

  [不在，我在監控室，你過來吧。]

  菅野沒有疑惑齋藤教練為什麼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他收到信息後，走到初中的看台和幸村部長說了聲，便離開了賽場。

  雖然很遺憾不能親眼看到鬼前輩和遠山君的比賽，但切原前輩一定會詳細地為他說清楚的。

  菅野很相信切原前輩講故事的能力。

  有人注意到了菅野的離開，不過認為只是去上廁所了，所以沒有繼續關注。

  菅野沒有去過監控室，但他在集訓營的地圖裡找到了監控室的標識，所以最後成功到達了目的地。

  「教練。」菅野敲了敲門。

  大門很快被打開，黑部教練的臉出現在門縫，他隨意瞥了一眼菅野，語氣淡淡：「進來吧。」

  「打擾了。」

  菅野看到了很多個亮起來的屏幕，中央的屏幕最大，正在進行鬼前輩和遠山君的比賽。

  「是為了遠野過來的嗎？」齋藤很了解菅野。

  「是的。」菅野點頭。

  齋藤笑了笑：「遠野的腿不是你造成的，他身體早就快承受不住了。」

  就算沒有菅野將他從No.8拉下來，這次二軍的選拔賽之後，他很可能也會重傷無法上場。

  經年累積的損傷太過嚴重，一次很小的意外就有可能導致這個結果。

  菅野說道：「我知道。」

  他知道遠野前輩的傷不是因為自己。

  「哦？」齋藤挑了挑眉。他以為菅野是因為出於內疚，遠野君的確是一個好苗子，毅力十分頑強，但到這種程度，說到底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作為遠野君的教練，他們已經儘可能的勸導了，只可惜作用不大。

  菅野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去看望遠野前輩。」

  黑部原本正在看大屏幕，聽到這話，沒有轉頭，但說了句：「集訓營的成員不可私自出去。」

  菅野想了想：「有前輩在集訓營看到遠野前輩了。」

  所以遠野前輩目前可能在寢室或者醫務室，這樣他就能去看望遠野前輩了。

  黑部：「很遺憾，他剛剛已經回去了。」

  遠野過來是經過了他們的允許，無論是為了觀看戰勝了自己的人比賽，還是看望自己過去搭檔比賽，都是很難被拒絕的理由。

  尤其是，那位遠野君……現在的確太可憐了。

  齋藤嘆了口氣，他見過無數優秀的青少年，在世界舞台耀耀生輝，也看過無數天才從頂端跌落。

  很多時候，網球都不是一項溫柔的運動。

  對別人的傷害和對自己身體的傷害，在最開始見到遠野君的時候，他便知道這孩子在燃燒自己。

  而這樣的人，哪怕告訴他如果繼續使用處刑，他遲早有一天會無法站上賽場，他依舊會不顧一切。

  而現在，時間已經到了。

  齋藤說道：「我可以知道你一定要去看望遠野君的理由嗎？」

  菅野斟酌了語句：「或許我可以找到治療前輩的人。」

  黑部看了過來，作為國家培養網球選手的基地，他們的醫療資源無疑是極好的，但哪怕是這樣，也依舊對遠野的傷沒辦法。

  這並不是實力不足，畢竟哪怕是世界級運動員，退役時也會落下一身傷痛，總不能是國家不願意為他們治療吧。

  菅野表情不變：「這件事可以問一下手冢前輩。」

  齋藤倒是沒有不信，他手指點了點桌面，作為精神力研究顧問，對里世界的事情他顯然是有些了解的。

  而且……

  菅野從監控室里退出時，已經監控里看到賽場上的比賽結束了。

  遠山君輸掉了比賽，鬼前輩捍衛住了自己得到的徽章。

  他加快腳步，馬上就要進行第5回合比賽了，他想要去為前輩加油。

  「U17選拔賽，一軍陣容：No.2種島修二和No.6大曲龍次VS二軍陣容：真田弦一郎和亞久津仁。」

  「誒？！真田君和亞久津的雙打嗎？」

  「我記得亞久津不是已經有過一段空窗期嗎？」

  「等等！更令人好奇的不是真田君嗎？我記得他剛剛拿下了No.16？」

  「聽說好像是亞久津主動請了真田，盛情難卻吧。」

  「真難為亞久津了啊，這傢伙居然還會主動請別人……」

  菅野走到比賽場的時候，雙方已經完成了打招呼環節，各自站在了已方球場。

  四名網球選手都十分高挑，且各個面目猙獰，表情一個比一個兇狠。

  「好兇……一看就是大齡兒童的比賽。」

  「？你說話注意一點，我是真怕你挨揍。」

  「還沒叫他遠離你，看來是真愛啊。」

  冷場。

  大曲苦惱地摸了摸垂落下來的頭髮：誒……饒了我吧，我也有嗎？

  總之，比賽的氣氛一開始就十分激烈，兩邊沒有任何磨蹭，給對方展現了自己最強的氣勢。

  菅野站在欄杆邊上，感到很煩惱。

  對他來說，種島前輩是十分值得尊敬的前輩，在平時幫助了他很多。

  而真田副部長更不用說，作為立海大成員的一名，菅野對其同樣抱有著尊敬和仰慕。

  這讓他一時間有些難以抉擇，他應該給哪一邊加油？

  針對這個煩惱，早就在菅野和丸井開始比賽的那一場，切原便已經面臨了。

  在經過他天才的大腦冥思苦想後，他決定每邊都加一聲油，絕對不能厚此薄彼，讓各方兄弟失望！

  然而幸村很快提出了一個問題。

  幸村：「那你第一聲加油要送給誰呢？」

  切原：「呃……」

  平衡之道竟然如此可怕！

  切原虛心求問靠譜的前輩：「桑原前輩打算先給誰加油呢？」

  桑原羞澀一笑：「應該是給文太吧，畢竟文太是我的搭檔。」

  可惡！桑原前輩並沒有這樣的煩惱。

  他又虛心求問柳。

  柳早已規避了這個問題：「抱歉，我需要記錄所有人的數據，所以沒有時間加油。」

  切原失望之下，不敢詢問真田副部長，所以將目光投向了柳生前輩和仁王前輩。

  柳生顧左右而言他：「很值得思考的問題，赤也你已經成長了。」

  切原振奮：「謝謝！」

  仁王：「我有個想法，你可以用手機錄音一道加油聲，然後自己在同時喊一遍加油聲，這樣就是同時進行了，puri～」

  切原簡直感激涕零，不敢相信仁王前輩居然會提出如此可靠的方法，便立刻給予實行。

  效果如何不提，但切原成功在修羅場中存活！

  可惜菅野並沒有人討論這件事，他苦思許久，最後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只要喊加油的時候，既不看真田副部長，也不看種島前輩，目光一直看向中間的球網，那就是同時給兩邊加油！

  菅野喜氣洋洋：新方法√

  然後觀察菅野的龍雅便發現，雖然可愛後輩的腦袋會隨著黃色小球左右擺動，但到某個點一定會目光直視球網，並面無表情地喊出一聲「加油」。

  龍雅：啊，夠新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