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個球

  六十七個球

  關東大賽第二輪比賽現場。

  立海大對戰名士刈。

  第一組出場的雙打選手是立海大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與名士刈的構山和若林。

  這是一場毫無懸殊的比賽, 仁王和柳生的得意技都沒有使出來，比賽就直接結束了。

  

  除了名士刈那邊氣氛低沉了些，賽場上一切如常, 沒有人對結果感到詫異。

  當然, 驚訝立海大比賽結束速度的人還是很多。

  「立海大又變強了。」

  無論是青學，還是不動峰神色都有些凝重，按照他們自己內部的推測, 他們兩所學校遇到立海大的概率很大。

  不過現在, 比立海大比賽速度還令人吃驚的是，立海大兩名選手上場的時候, 兩個人的臉上居然都掛著兩行眼淚。

  並且眼淚一直從眼眶裡出來, 往下流動, 兩個人也沒有選擇用手去擦, 而是任由眼淚往下滴落。

  「這是發生了什麼？」

  要不是兩個人都長得很帥氣，這樣上場, 可能會顯得有些傻, 但由於對象是立海大，所以大家笑都沒笑。

  「立海大發生了霸凌？」

  「夠了啊, 別瞎猜, 發生霸凌，誰會在比賽的時候哭啊？」

  所有人還在往嚴肅的方向猜測, 畢竟之前的比賽也沒有發生這種事，而且這可是王者立海大啊。

  觀眾的目光下意識地看向立海大的休息區, 想看看立海大的其他人對他們兩位成員在賽場上哭的反應。

  很快，所有人都沉默了。

  「菅野, 這個傷心炒蛋也太傷心了吧？」丸井一邊瘋狂地流著眼淚，一邊有些絕望地捂住臉。

  今天, 絕對會成為他參加比賽後最丟臉的一次，雖然不用上場，但是立海大全員一起流淚的畫面，一定會被刊登出來的吧。

  幸村也在流淚，他倒是沒覺得很丟人，只是認為新奇。

  他品了品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悲傷，這世界上居然還有食材可以達到這種程度嗎？

  不過美人落淚，真的讓人想多多欣賞，立海大這邊的觀眾席已經有人按壓不住自己想拍照的心情了。

  真田目光一轉，冷酷地看過去。

  試圖拍照的人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餵不是吧，流著淚的真田君怎麼比平時還要更加可怕？

  不愧是立海大論壇最威猛的男人。

  「不行。」真田臉上掛著兩滴清淚，嚴肅地阻止了幸村想要繼續夾一塊炒蛋的手。

  他們的便當都已經吃完了，只有菅野的這份傷心炒蛋還放在旁邊。

  幸村今天是吃的最多的，再吃的話，他真的要哭到脫水了。

  柳在本子上瘋狂地記錄數據，這種神奇的發現，會讓他直接忘記丟臉這回事。

  當然，如果事後在報刊上看到的話，還是會感覺很羞恥的。

  桑原哭得最正常，畢竟他日常就會拿著帕子擦拭眼淚，所以對流淚這件事情接受得很好。

  但是。

  「嗚嗚嗚，文太我內心真的好悲傷。」

  他也說不出來自己在傷心什麼，感覺比文太拋棄他和別人雙打還要令他絕望。

  幸村遺憾地收回了手，期待地看向菅野：「如果下次你那位兄長做了失憶豆腐，可以給我嘗嘗嗎？」

  菅野一邊哭一邊答應了幸村的要求。

  回去後他會跟太宰哥哥說的，大家都很喜歡他做的料理。

  「立海大這個學校平時壓力很大吧？」

  「應該是的，不然也不會在比賽現場全部一起哭。」

  「他們部長哭起來真的好斯哈。」

  「這麼令人悲傷的場景，你在想什麼呀混蛋！」

  今年的關東大賽未解之謎，立海大為何全員在賽場上哭泣？

  「6：0，勝者是立海大！」

  一輪比賽結束後，會有一個選手握手環節。

  仁王吃的比較少，現在已經不傷心了，他拿著球拍吊兒郎當地走過去，沒有在意自己之前是不是丟臉了。

  大家一起丟人，那叫丟人嗎？那叫生死情誼。

  名士刈的人哪怕奇怪仁王和柳生上場的時候為何會哭，但也不像場下那樣具有娛樂精神。

  輸了比賽之後，兩個人苦笑一聲，對著仁王和柳生，為之前在冰帝口出狂言而道歉。

  「puri～那只是一個調動氣氛的活動，不用在意。」仁王說道。

  說實話，對立海大叫囂的學校不止名士刈一個，而且那天明顯是炒熱氣氛的活動，立海大又沒有丟人，他們早就沒有在意這個了。

  只不過如果讓別人認為，立海大特別小心眼兒，因為那天的事情，所以今天出手十分兇狠，這就讓他們感官不太美妙了。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比賽，請放心。」柳生也微微點頭，他眼淚還沒擦乾，但在比賽時，實在無法做出這麼不紳士的舉動。

  名士刈的人對視一眼，尷尬地笑了兩聲，轉身離開了。

  說是這麼說，但他們還是認為立海大，今天有公報私仇的情緒在裡面。

  雖然他們自認為不是很強，但是一球都沒有拿到，還是讓他們不可思議到了。

  如果不是立海大把私人情緒帶入裡面，他們也不會輸得如此難堪。

  四周都是歡呼聲，立海大的啦啦隊已經慶祝起來了。

  「常勝立海大！Let's go，立海大！」

  「常勝立海大！let's go，立海大！」

  仁王和柳生走回去的時候，立海大的人基本上已經恢復正常了，作為重要的實驗物品，柳鄭重地向菅野申請了這碗炒蛋的使用權。

  「怎麼了？」

  柳擡頭詢問兩人，他剛剛好像看到名士刈那兩個人的表情不對。

  「他們似乎還在意冰帝那天對我們的挑釁。」柳生說道，「不過我們已經解釋了。」

  仁王打了個哈欠，一邊哭一邊打比賽，其實還挺累的。

  要他來看，名士刈那邊根本不會在意他們的解釋，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特殊的，覺得立海大針對他們。

  然而，其實他們手上的重力扣都沒有取下來，打出一個6:0隻是正常發揮罷了。

  柳點點頭，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身為王者的立海大，身上肯定是有些傲氣在身上的，解釋已經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了，至於信不信他們也不在乎。

  「下一輪出場的是赤也和小司吧。」幸村摸了摸菅野的頭，「好好加油，我很期待你們的雙打。」

  切原和菅野其實都更偏向於單打選手，不過菅野比賽時的攻擊力和個人風格並沒有切原那麼突出，說不定在配合他人的時候，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放心吧幸村部長！」切原從網球包里掏出網球拍，鬥志昂揚，「我們一定會比仁王前輩和柳生前輩更快結束這場比賽的！」

  「哈？」仁王從旁邊湊近了一些，「就憑你們兩個小傢伙嗎，還早著呢。」

  「你才是小傢伙呢！」切原憤怒地張牙舞爪，「菅野小才對，我一點都不小！」

  菅野在旁邊急了：「切原前輩，我也不小，我以後就長高了。」

  切原手忙腳亂地回覆：「啊？哦哦，沒有我的意思不是這個，就是仁王前輩他……」

  仁王：「噗。」

  立海大的聊天從來沒有刻意降低過音量，旁邊圍觀的幾所學校都忍不住側目。

  「立海大真囂張啊。」

  直接不在意分值，而是比較結束的時間，是認為自己一定可以打出一個6:0嗎？

  「這可是立海大，你看看他往年的成績，哪場比賽不是6:0？」

  「今年厲害的人也很多吧，而且這樣也太看不起他們對手了。」

  「別逗我了老哥，你看看如果對手是冰帝，他們還會不會這樣。」

  所有學校都會在比賽前分析對手的實力，但凡名士刈自己爭氣一點，這股氣就自己掙回來了。

  「你們都覺得很囂張？只有我覺得變態嗎？」

  剛剛全部一起哭，這會兒又樂哈哈的，看上去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有人已經開始忍不住懷疑立海大的精神狀態，連續兩屆全國冠軍，可能這一次壓力會大一些吧。

  「噓——」

  幾名記者左右拍了拍，不知道在拍些什麼。

  不二往那邊看了一眼，笑著說道：「總算知道立海大這麼多黑料哪裡來的了，對了，剛剛他們集體流淚的照片你們拍了嗎？」

  大石撓了撓頭：「因為是全國冠軍啊，所以一舉一動都很受人關注吧。我沒有拍，可以給我一份嗎？」

  菊丸英二：「但是立海大好像完全不在乎誒，我也想要一份，謝謝。」

  如果是他們的話，每次面對這麼多記者，一定會感到很拘謹的。

  「因為不是第一次奪冠了啊。」桃城和海棠異口同聲地說道，對視一眼，互相呸了一口，然後繼續異口同聲。「照片也請發給我一份。」

  河村隆憨厚地笑了笑：「立海大真厲害呀，我也想要一份照片。」

  他只是不想不合群而已，又沒有壞心思。

  青學集體表示，他們都是在聊嚴肅正經的事情，後面的照片不過是順帶罷了。（嚴肅臉）

  最後悄悄補充一句，冰帝今天沒來，真是虧大了。

  青學的比賽在上午，今天他們發揮正常，成功晉級。

  如果他們再次打贏下一輪對手，最後肯定會遇上立海大的，所以最近大家訓練的都越來越認真了。

  手冢突然開口：「我想去感謝一下立海大那位一年級。」

  很好，手冢是唯一沒有提出想要照片的人，畢竟越前和干之所以沒有開口，是因為他們自己親自拍了。

  第一輪比賽結束後，菅野就找到了手冢，並給他推薦了一家私人醫院。

  這家醫院手冢之前也聽說過，十分擅長治療運動損傷，而且比尋常醫院治療效果更好，治療所用的時間也要少很多。

  但可惜的是這家醫院只對部分人（異能者）開放，所以手冢將這件事先擱置了。

  但是他沒想到立海大這位一年級，那天突然找到他，就直接給了他一個推薦名額，現在他手上的傷已經感到明顯的好轉了。

  菅野當時找到手冢只是為了幫助真田副部長，他知道真田副部長一定希望和完好無損的對手比賽。

  在詢問了幾位長輩之後，菅野最終聽取了長輩的意見，沒有自己去直接幫手冢治療，而是選擇推薦到異能者醫院。

  這家醫院在業內很出名，是由東京、橫濱和咒術界那邊聯合開辦的，也會接一些普通人的單子，但接的比較少，大部分是有權勢的那群人。

  「是那件事嗎？」不二問道。

  手冢最近的身體有所好轉，他在手冢平時練習的時候就發現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與立海大的人有關。

  「嗯。」手冢嚴肅地點頭。

  這件事對他影響重大，他不知道該如何感謝對方。

  「什麼什麼？」菊丸英二說道，「是那位小小不點幫了什麼忙嗎？」

  手冢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多虧了他，我現在手上的傷基本上快恢復了。」

  這話一出來，所有人的目光瞬間亮了。

  「部長——」

  菊丸眼睛淚汪汪的，他和手冢同為三年級，當初發生的事情一直讓他們很難受。

  青學在過去從來沒有到進入過全國大賽，但是手冢個人的實力就是全國級的，所以他們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拖累手冢。

  如果，如果部長的傷恢復了，說不定他們這次真的能……

  不二的眼睛睜開了：「等立海大比賽結束了，我們去好好道謝吧。」

  當面道謝是最能體現他們誠意的方法，但是讓手冢持續三年的傷有好轉，肯定不會簡單地說一次「謝謝」就沒了。

  干貞治推了推眼鏡：「既然如此，我可以特意為這位後輩研究一款新的干汁……」

  「不！！！」桃城極力否決這個決定，「他幫了這麼大的忙，我們不能恩將仇報！」

  干轉頭：「桃城，這並不是恩將仇報，干汁裡面包含了巨大的營養，是我根據書上最……」

  越前退後了幾步，離干遠了些距離。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真的只能祝福菅野了。

  鏡頭回到立海大。

  立海大拉拉隊的加油聲，已經慢慢停下來了，耳邊都是切原吵吵鬧鬧的聲音。

  柳心累地嘆了口氣，真田剛剛出去和大家買飲料去了，不然這會早就該吼了。

  「好了赤也，你比賽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控制惡魔化。」

  本來是想著讓切原在比賽前好好聞聞酒味，但切原一路上都寶貝著他那瓶酒不放手，想來該嗅的已經嗅了，現在就看看能不能有點用了。

  切原和菅野的對手是名士刈的一宮和上野。

  第一輪的發球局是名士刈。

  柳大概看了10多秒，就估計切原這一局無法展開惡魔化了，很簡單，因為名士刈的實力無法讓切原興奮起來。

  酒的氣味只能起到一個引導作用，如果切原的情緒從一開始就無法帶動起來，那這個酒也不會有任何效果。

  柳在本子上記錄數據，如果沒有事先聞過酒的氣味，切原的興奮程度大概也在12％，加上酒的氣味之後，現在在17％左右。

  數據不足，下一場比賽可能還是需要帶上一瓶酒。

  切原和菅野的雙打配合程度很讓立海大震驚。

  他們不是你來一局，我來一局這種莫名其妙的雙打，也不是左邊的球你接，右邊的球我接，而是一場很正經正常的雙打。

  全程配合默契，不僅沒有尿點，看著還有些絲滑。

  比分最終也是6:0。

  裁判剛宣布立海大勝利，切原的目光就看向場外的桑原，在上場前他再三拜託桑原，請求他幫忙計時。

  桑原比了一個21分鐘的手勢，切原的小臉瞬間垮下來了，仁王他們剛剛結束一局的時間只有19分鐘。

  菅野沒有不開心，但還是認真地安慰旁邊的切原。

  「切原前輩，如果你今天開啟惡魔化的話，一定可以超過仁王前輩的。」

  菅野今天早上聽到柳的話之後，對切原有些誤會，他以為切原只要聞到酒的氣味就可以自己開啟惡魔化。

  他很喜歡切原前輩開啟惡魔化的樣子，尤其是可以直接換發色的頭髮，菅野總是覺得白頭髮會給他親切的感覺。

  這也是他很多時候中了仁王的惡作劇，但依舊會覺得仁王十分帥氣的原因。

  切原鼓了鼓嘴巴，他也很想開啟惡魔化，可惡！

  仁王：「嘛，這不就是小傢伙嗎？想贏我和紳士，你們還早著呢，puri。」

  這可是雙打，如果輕輕鬆鬆就被切原和菅野的臨時雙打超過了，那他們這麼幾年也白混了。

  切原看上去臉色都氣紅了，甚至想大聲喊出「下次他還要打雙打」，這種這些完全不會說出口的話。

  菅野：「我們以後會努力的！」

  菅野不喜歡「小」這個字，所以握緊了小拳頭，大聲地做出保證。

  幸村沒忍住揉了揉菅野的頭髮，在旁邊笑吟吟地看著大家。

  柳等到仁王把切原刺激夠了，才出聲阻止。

  切原性格天真，但是受不得刺激，以後打比賽，只會更加想要控制惡魔化。

  「赤也，你們怎麼突然會雙打了？」柳問道，他是真的對這個有些好奇。

  總不能真的是切原和菅野特別適合雙打，一學就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是仁王白混了，他才是真的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