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個球

  二十六個球

  菅野坐車到了東京的青春學園, 但是沒有在門口看到切原，於是低頭開始發消息。

  

  【切原前輩，柳前輩讓我來找你, 你進去了嗎？】

  過了兩分鐘。

  【快來菅野！我已經快摸到敵方陣營了！】

  沒錯, 儘管作為立海大知名路痴，但切原赤也依舊憑著自己對網球的驚人熱愛，直達青學網球部。

  【注意, 要悄悄的！】

  切原害怕後輩被人發現功虧一簣, 特意追加一條信息。

  菅野瞪大眼睛，這種感覺——

  和他剛來立海大, 在切原前輩帶領下挑戰網球部傳統的感覺一樣！

  菅野：要幹大事的感覺。

  菅野原本打算去找門衛叔叔登記信息, 然後直接進去找到切原, 但看到消息後, 他很快改變了主意。

  必須找個隱蔽的進入方式。

  菅野很嚴肅地思考。

  他在校門口左右徘徊，最後很內疚地來到圍牆邊上。

  對不起, 幸村部長, 我要翻牆闖入別人校園了。

  菅野抿了抿嘴，但這是柳前輩委託的任務。

  柳：……我不是我沒有, 別瞎說。

  也是切原前輩對他的期待。

  切原：沖鴨！

  菅野難得嘆了口氣, 他平時是那種乖孩子，無論是翻牆還是打架——

  都會在心裡默默道歉後, 再去做。

  草薙：習慣了，尊教的。

  菅野仰頭看向高高的圍牆, 黑黑的陰影將他全身覆蓋，像是面對龐然大物。

  沒錯, 這堵牆幾乎有他兩個人高。

  網球彈得很高→學網球得跳得很高。

  這是菅野小時候的邏輯，很不巧也是他現在的邏輯。

  菅野謹慎地四處看了看周圍, 發現沒有其他人，鬆了口氣。

  然後距離圍牆十來米助跑，輕輕一躍，腳踩在圍牆上。

  還沒來得及跳下來，低頭就與圍牆下的人四目相對。

  菅野，潛入計劃第一步，大失敗！

  切原一路鬼鬼祟祟，十分順利地來到了網球部。

  他的目標是被真田副部長視為對手的辣個男人！

  他要提前打敗他，這是他給自己定下的超級計劃——這樣就能讓真田副部長對他充滿崇拜了！

  打敗三巨頭大作戰第一步——心理擊潰。

  不得不說，切原赤也是一個計劃實施能力很強的男生。

  剛剛制定的計劃，現在就展開行動了。

  今天是周五，青學的訓練計劃是正選成員自由練習。

  「越前那傢伙怎麼還沒來？」桃城武大大咧咧地將手搭在海堂熏肩上。

  「啊，越前好像因為卡魯賓生病了，所以會晚一點到。」不二笑眯眯地開口。

  海堂熏：「嘶，拿開你的臭手。」

  「哈？」桃城冷笑，「蝮蛇，你說誰是臭手？」

  「一身汗臭，離我遠點。」海堂將肩膀上的手甩開，自顧自地往角落走。

  「喂，你想打架嗎？」桃城大喊道。

  「來啊，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哎呀，好了好了。」菊丸英二額角流下一滴冷汗，雙手擋住沖向對方的兩人，「手冢部長正在看著呢。」

  不二笑眯眯：「大家真是熱鬧呢。」

  「嘛，這就是青學網球部嗎，還不賴嘛。」切原蹲在外圍攔網下，搜尋目標人物身影，「怎麼沒有看到手冢？」

  聽說青學有和柳前輩一樣打數據網球的人，難道已經提前預測到他要來，所以手冢逃走了？

  切原大驚失色。

  「不二好迷人啊。」

  「今天桃城和海棠也是一如既往，不錯不錯。」

  切原扭頭，看到一個拿著攝影機的女人正在瘋狂拍攝。

  什麼啊，別的學校也派遣了間諜嗎？

  居然還配有相機？切原感覺自己輸了。

  「不過這怎麼看都像一個大嬸吧。」切原搖搖頭，其他學校竟然也有和真田副部長一樣，長得很著急的人。

  說不定也是副部長呢！切原奇思妙想。

  「餵小子！」正在拍攝的女人冷笑著擰過頭，「你在說誰像大嬸呢？」

  「啊？你本來就很像啊。」切原很委屈，幹嘛要吼他啊。

  大石秀一郎走出來，打斷了這場即將開始的紛爭，

  他很早就發現蹲在網球部門口，行為詭異的切原了。

  大石「抱歉紗織小姐，我想這位同學可能是不小心說錯了。」

  紗織記者擺擺手，假笑著表示沒關係。

  他又對著正努力伸長脖子，往球場裡看的切原問道：「你好，這位同學。網球部不允許非成員進入，你是來做什麼的？」

  「誒，我嗎？」切原撓了撓頭，笑著說道，「我是來做間諜的啊。」

  難道青學的數據控沒有計算出來嗎？

  切原的評價是，不如柳前輩。

  柳：切原和菅野對我的印象……

  「間、間諜？！」

  不少關注這邊的人都紛紛驚嘆出聲.

  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明目張胆的間諜！

  「可惡，這小子也太囂張了！」

  「什麼鬼，他到底是哪所學校的啊？」

  切原聽到了其他人的討論，咧嘴露出一個笑，「我是立海大網球部二年級王牌——切原赤也是也！」

  「立海大？！」

  「是那個長勝冠軍立海大嗎？」

  「我怎麼沒有收到立海大的人要來拜訪我們的通知？」大石勉強維持微笑著問道。

  來者不善啊。

  手冢和不二從遠處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手冢問道。

  菊丸英二舉手搶答：「這位同學說他是來自立海大的間諜！」

  手冢目光看向切原。

  「啊啊，你就是青學的手冢啊！」切原興奮地說道，「上次就是你打敗真田副部長吧。」

  「請和我打一場比賽吧！」

  菅野蹲在牆上和下面的越前龍馬面面相覷。

  越前：「……請先下來。」

  一直蹲在上面也太危險了。

  菅野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不謹慎，乖乖地跳了下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闖入你們校園的，你可以替我保密嗎？」

  越前龍馬被這兩句不怎麼對味的話砸蒙了，他抽搐了一下嘴角。

  「嗯……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進來？」

  自從那天加了line後，他們在網上時常有聯繫，所以已經很熟悉了。

  類似於：

  越前：【卡魯賓學會撿球了】

  越前：【照片.jpg】

  菅野：【好聰明。】

  菅野：【我今天做了三明治。】

  菅野：【照片.jpg】

  越前：【我模仿了你的飄飄球，但是沒有成功。】

  菅野：【以後我可以教你。】

  越前：【嗯。】

  菅野：【今天做了味噌湯。】

  菅野：【照片.jpg】

  越前：【今天放學去了遊戲廳。】

  越前：【照片.jpg】

  菅野：【很好玩，以後周末一起去吧？】

  越前：【嗯，可以。】

  兩分鐘後。

  越前：【今天沒有做飯嗎？】

  菅野：【今天放學和前輩一起聚餐了。】

  越前：【哦。】

  「我是來做間諜的。」菅野很嚴肅地告訴自己的小夥伴。

  「……是嗎。」越前沉默了兩秒，最終妥協，「需要幫忙嗎？」

  「可以嗎？」菅野認真地詢問，他需要找到切原前輩，但是不清楚網球部應該怎麼走，「我想去你們學校的網球部。」

  「走吧。」越前嘆了口氣，將帽檐往下壓了壓，「我反正也打算去。」

  菅野道了謝，往上提了下肩上的網球包。

  兩人默不作聲地朝網球部走，期間越前沒忍住看了菅野幾眼。

  「？」菅野發出疑問的訊號。

  越前：「你……怎麼不說話？」

  菅野：「我在反思。」

  很抱歉沒有完成切原前輩的任務，還被迫讓他的小夥伴背叛自己的學校，幫助間諜。

  越前：「……哦。」

  一路冷場。

  兩人快走到網球場的時候，碰到了越前的同學。

  「越前！」堀尾抱著球拍跑了過來，氣喘吁吁，「你怎麼——誒？這是你的朋友嗎？」

  菅野緊張地看向越前。

  菅野：糟了，越前還沒有同意幫我保密。

  越前：他很在意是不是我朋友？

  「嗯。」越前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菅野的校服，又補充道，「其他學校的朋友。」

  「好厲害，越前你居然還認識其他學校的人。」堀尾發出羨慕的聲音。

  越前：……就這一點來說，還差得遠呢。

  「你好！」堀尾大聲地自我介紹，「我是青學一年級的堀尾聰史！」

  菅野：「你好，我是立海大一年級的菅野司。」

  越前：「……可以走了嗎？」

  「立、立海大？」堀尾語調上揚，他早就看到了菅野背上的網球包，「是那個往屆關東大賽冠軍，全國二連冠的立海大嗎？」

  「嗯。」

  好、好淡定，這就是強者風範嗎？

  菅野心虛地低下頭：不、不小心暴露了學校。

  在越前不耐地催促下，幾人改為邊走邊聊。

  「立海大今天放假嗎？好羨慕！」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打網球時長有兩年呢！」

  堀尾是一個很難冷場的孩子，菅野被迫打斷了深刻的反思。

  越前悄悄鬆了口氣。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青學網球場，然後就被裡面的熱鬧吸引了。

  「發生什麼了？」堀尾還在探頭探腦地發問。

  菅野和越前兩人已經直接走上前了。

  「喂！等等我啊！」

  菅野眼神很慎重：不好，聽到了切原前輩的聲音，難道也被發現了嗎？

  「請無關人員離開網球場。」

  手冢國光沒有理會切原對他發出的請，十分嚴肅地說道。

  「喂喂，不是吧。」切原上前一步，「比一場都不願意嗎，別這么小氣嘛。」

  旁邊已經有青學的社員忍無可忍了，這小子也太猖狂了。

  立海大又怎麼樣？

  「切原前輩。」

  菅野從後面跑了過來，還跟著一個越前，打斷了馬上爆發的氣氛。

  菅野和切原穿著一樣的校服，一看也是立海大的學生。

  「小不點……」菊丸驚訝地看著越前龍馬，詫異他怎麼和立海大的人一起。

  菅野在接近網球場的時候聽見切原的比賽請，他猜測切原前輩應該是忘記立海大網球部成員允許私下比賽的規則了。

  他仰頭朝板著臉的手冢說道：「請和立海大約一場練習賽吧，我想剛剛切原前輩是這個意思。」

  手冢愣了一下，原來是這個意思，他沉穩地點頭：「練習賽我們會考慮的。」

  「哈？我剛剛……」切原瞪大眼睛想反駁什麼，對上菅野正直的表情，瞬間卡住。

  可惡，我才不要當一個糟糕的前輩！

  「沒錯，就是這樣！」切原咬牙切齒地對手冢說道，「我會在練習賽上打敗你的！」

  突然，旁邊有部員驚呼道：

  「荒井！！！」

  一顆網球高速向著切原飛過來。

  荒井冷哼一聲，他早就受不了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手冢部長，就看他試試這小子的實力吧！

  「小心！」大石沒忍住提醒道。

  「啊？」切原一臉無趣地將球拍往後一轉，頭也沒回，將球穩穩地接在球拍上。

  「！！！」

  幾乎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這一幕。

  荒井「……可惡，竟然這麼輕鬆就接住了我的球。」

  菅野目光轉向說話的人，面無表情地歪頭：「為什麼不輕鬆？你的球很難接嗎？」

  在沒有比賽的情況下，用網球來攻擊他人，這是菅野接受的規則裡面不允許的。

  哪怕切原前輩沒有受傷，但他依舊很生氣。

  「你……」荒井臉色發青的看著菅野。

  「可以向切原前輩道歉嗎？我不想打回去。」菅野拿出自己的網球拍，語氣頓了頓，很有禮貌，「你承受不住。」

  菅野是打過架的，知道挨打了只有打回去才能不被欺負，不過在網球界，他會使用網球界的規則。

  別說青學眾人了，連切原都被菅野突然生氣唬住了。

  不過他想得和大家不一樣。

  切原緊張：是、是在關心我嗎？

  咳，既然如此，那他以後也減少攻擊他人身體的行為好了。

  切原「咻」地一下，臉色爆紅。

  旁觀的越前詫異地扭頭看了一眼，不是很懂。

  不二原本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抱歉，這件事是我們不對。荒井，給那位同學道歉。」

  荒井在眾人的注視下，憋著氣，很不甘心地對切原說了句抱歉。

  切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理會。

  荒井冷笑了一聲，扭頭走出了網球場。

  大石愣了一下，說了聲「抱歉」後，追了出去。

  手冢看到這一幕，皺了一下眉。

  菅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聽到道歉後，就收起了球拍。

  他沒有在意之後的事，對著其他人說道：

  「我和切原前輩不是故意來做間諜的，抱歉打擾你們練習了。」

  越前扶額：菅野他——到底有多執著於「間諜」這個身份啊。

  菅野：「切原前輩，我們走吧？」

  「哦、哦。」切原笑著抓了抓頭髮，開心地跟在菅野後面離開了。

  「他們——」菊丸很費解問大石，「他們真的是來做間諜的嗎？」

  更像過家家。

  不二笑眯眯：「不知道呢。」

  干已經默默做了很久的筆記了，聞言淡淡地說道：「立海大新的一年級正選，據說實力很強，在街頭網球場曾經打敗過高中生。」

  「高中生？！」

  「這就是立海大的實力嗎？」

  「小不點好像認識立海大的小不點？」菊丸看向一邊的越前。

  「我比菅野高。」越前糾正，所以菅野應該是小小不點。

  「之前菜菜子姐姐去神奈川辦事，我也一起過去了。」越前拽拽地說道，「我和菅野一起打了網球。」

  原來是這樣，大家都有些驚訝。

  干：「那你們誰贏了？」

  越前龍馬抱著網球拍很自豪地說：「我們打的是雙打。」

  「誒？！」

  菅野和切原雙雙翻牆溜出了校門。

  在坐上回去的電車時，菅野收到了來自柳前輩的電話。

  「菅野，找到赤也了嗎？」

  「嗯，要回來了。」

  「這樣啊，不過今天有和其他學校的練習賽，所以已經給所有人請假了。」

  菅野愣了一下：「我和切原前輩馬上回去。」

  「不用，」柳在那邊淡定地說道，「你和赤也準備之後的關東大賽就好了。」

  「好，」菅野沒有意見，又對柳說了一下練習賽的事，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他對著旁邊緊張的切原說道：「柳前輩說今天一天都請了假。」

  「太好了。」切原鬆了口氣，又十分謹慎地說，「菅野，我們絕對不能把間諜計劃告訴前輩們。」

  菅野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我明白了，是因為間諜計劃沒有成功嗎？」

  如果成功了，就可以很開心地告訴大家了吧，菅野感到很內疚。

  只是因為害怕被罵的切原「……對，沒錯，我不想讓前輩們對我們失望！」

  菅野表示認同，他也希望給大家一個驚喜。

  矇混過關的切原：太好了。

  兩人毫無負擔地去遊戲廳玩了一天。

  被教導了一天如何打遊戲的菅野：切原前輩真的很厲害，要向他學習！

  第二天菅野一到網球部，就被柳叫到了休息室。

  真田黑著臉站在前面，仁王悄悄掏出了手機，其他前輩也都站在旁邊。

  切原慫著腦袋跪坐在中間。

  「菅野，」柳將一本雜誌遞到菅野面前，語氣平靜，「你們昨天做了些什麼？」

  菅野謹慎地接過來，看了一眼。

  「立海大網球部公然挑釁青學，王牌聲稱要做間諜？！」

  「立海大一年級正選，揚言你承受不了我的一球！！！」

  ……

  一排顯眼的標題出現了網球雜誌上。

  菅野：壞了，前輩們肯定是知道間諜計劃失敗了，所以很生氣。

  菅野低著頭，也乖乖地跪在了切原旁邊。

  真田雙手抱胸，唾沫橫飛。

  菅野認真反思：下次一定要成功。

  仁王幸災樂禍地在一邊拍照，丸井戳了戳他，眼神示意：給我傳一份。

  仁王表示OK。

  柳也輕咳了一聲：請也給我一份，這是很好的數據。

  柳生也推了推眼鏡。

  由於想要照片的人太多，仁王為此建了一個群，還將幸村也拉了進來。

  仁王：【照片.jpg】×10

  幸村：【啊，是因為雜誌嗎？真有趣呢。】

  幸村：【真田一如既往地很有活力。】

  幸村：【我記得小司之前很乖？】

  柳：【抱歉，我會好好督促切原和菅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