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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 放長線 ◇

2024-09-14 23:24:58 作者: 林海潮聲

  64  放長線 ◇

  ◎  自從捉到陳茉小辮子,袁睿思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兩人中間的分歧無法擱置,她不過去,他就過饋

  自從捉到陳茉小辮子, 袁睿思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兩人中間的分歧無法擱置,她不過去, 他就過來。她不肯妥協, 爭吵過後,他就喊她:「小老鼠。」

  

  但更多的時候是說她膽小鬼。

  陳茉被人說中心思羞惱至極, 常常要將人推搡出去,口中說著:「不聽不聽,就是不去!」

  袁睿思通常不跟她計較,有一次氣性上頭直接含一口煙度到她嘴裡,唇齒交纏,湊近時剝奪氧氣, 離開後又嗆的她直流淚。匆忙拿起包包上班,同事閒聊的時候她都不敢參與,總覺得口中都是磨滅不掉的煙味。

  非但如此, 陳茉覺得他以往對自己幾近克制、寵溺的愛護也丟了很多,經常玩一些她無法理解並深深為此羞恥的花樣,她的哭泣、眼淚非但沒有換來憐惜, 反而讓他更加興奮。

  經常用一些混合著俚語的髒話來形容『我好舒服,你舒服嗎?』這樣的詢問。

  她覺得他在懲罰她。

  但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陳茉覺得委屈,她有點害怕他失控到猙獰著面孔的樣子, 這比袁睿思本身的冷漠還讓人心驚, 後者她早已習慣,前者卻是一個她半懂不懂的全新領域。

  人在接受新事物的時候總是帶著一點怯懦, 陳茉終於鼓起勇氣提出質疑:「你是不是想通過這樣的手段, 直到我無法忍受的時候主動跟你提出分手?袁睿思, 你不能這麼對我。」

  看到陳茉眼中的惶惑, 袁睿思才稍稍收斂一點,但又開始教她一些讓人費解的言論——「對男性來講,愛和欲是分不開的,我愛你,所以即使你撥弄一下頭髮,也能激起我的欲望。」

  「早就想這樣了,但你那麼可憐那麼依賴我,我擔心你無法忍受也不敢像現在一樣對我說no,所以一直忍著,我忍的很辛苦,現在你能接納我,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男模秀好像成為他期待已久的突破口,他開始肆意享受,而她因為他的照顧從來沒有受傷,他就在潮水到來的前夕湊近她問:「你也喜歡,對不對?」

  陳茉也無法說明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她身邊能夠詢問這種私密問題的人選實在太少。

  往上跟舅媽講,她覺得羞恥;往下跟張佳佳說,她又擔心表姐的嘴巴閉不嚴;跟李姐說更不可能了。雖然這位很放得開,跟她也有些玩樂的交情,但畢竟認識的時間太短,如此頗有些交淺言深的意思,而且還讓她有一種私人活被人窺探的不安。

  想來想去也只有不太靠譜的王思思可以傾訴,她們聊天的時候她問了一下,開頭是:「我有一個朋友……」

  王思思瞭然道:「我懂,我懂,繼續說。」

  陳茉講到男朋友的不對勁,王思思驚叫一聲:「不是吧,小茉,你們談那麼久現在才本壘打,合著之前一直都是柏拉圖啊?」

  王思思嘆息:「袁睿思可真能忍啊。」

  「……」陳茉不想再跟這人講了,為什麼她會認為王思思有靠譜的時候?同學會那次說『快刀斬亂麻』的女人一定是被人奪舍了。

  可她一閉嘴,王思思反倒更興奮,問了一大幫有的沒的,言語露骨程度比袁睿思更甚,讓陳茉產生了一種自己正在被人騷擾的錯覺,威脅她閉嘴:「你再講我就把你拉黑。」

  王思思安靜幾息,發過來一長串小論文,從她們宿舍室友夜談到她身邊一個因為前男友出軌,自己也瘋狂找人上床報復的女生。

  王思思充當開導天使,第一次覺得自己金光閃閃、功德無量:「我們宿舍談的可比這奔放的多,有時候還會點評,跟你說的才哪兒跟哪兒啊。我跟你講,我剛到學校半個月,就有人跑過來問我是不是處女,說要是不是就幫我撮合儘快破了。」

  陳茉聽的直皺眉:「她管你幹什麼?有病吧?」

  王思思笑嘻嘻道:「我也這麼罵的。一副知心大姐姐為我好的樣子,不斷宣傳那啥怎麼怎麼好,還說什麼未來老公都不是處男,我為他守身如玉是封建、是墮落,說女性要活出自我什麼的,歪理一大堆,真聽的人一楞一愣的。」

  「為我好你給我錢啊!什麼都不給,還讓我浪費時間聽她講話,真是鬱悶。」

  「鞋子合不合腳只有主人知道。」王思思總結,「身體是你自己的,就算你親媽也不應該對你指手畫腳。你問我的事其實沒有固定答案,我有的朋友很早,有的朋友談過幾個還是沒經驗。」

  「不要看他怎麼做,多關注你的內心,你覺得合適的時候才合適,你覺得可以的時候才可以,你覺得不舒服就讓他停止,別聽他們瞎扯蛋。」

  陳茉若有所思,並懷著『如果他讓我不舒服,我就拒絕』的想法迎來了二十二歲。

  今年袁家沒有準備年夜飯——陳茉有點震驚,特別是袁睿思無所謂的說:「群發一個過年好就行了,沒有回應就是風平浪靜,真到你參與的時候,他們一天能給你打一百個電話。」

  陳茉如他所言,拿起手機給袁先生編輯了一條充滿感激和親熱之情的簡訊,簡短回憶他對自己的幫助並說明自己一切都好,工作、同事很不錯,祝福他新的一年身體健康。

  跟袁先生相比,袁太太的簡訊就更簡潔一點,只有一個『新年快樂』,其實按袁睿思的意思她連這個招呼都不用打,「朱女士的腦迴路跟你不一樣,你的想念在她看來就是看她的笑話。」

  ——陳茉說自己才不管她怎麼看,但也不想自己一腔心意真被人弄得這麼不堪,索性直接丟了手機眼不見為淨。

  袁睿思正靠在沙發上跟人講電話,看見她這麼灑脫的將事情拋到腦後,興沖沖調餡做梅乾菜餅,好似絲毫沒有沾染上那一幫污糟事的陰霾,不自覺也笑了一下。

  游朗在那頭嘿了一聲:「小袁,春心萌動了?想來了吧?我跟你說,這裡一水盤亮條順的大美女等著跟你跨年,待在家裡多無趣啊,來吧來吧。」

  袁睿思:「你沒人管?」

  游朗說自家一直偏心小兒子的老爺子瀕近歸西,所以一幫孝子賢孫大過年的男人不吹牛逼、女人不比鴿子蛋,甚至連麻將也不搓了,全都圍在病床前表現:「反正他也看我不順眼,以前還差點把老子打死,我還裝什麼呢?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袁睿思哦了一聲,當游朗都以為他要答應,呼喊經理再叫幾個美女的時候,卻聽見他說:「你沒人管,我有人管,陳茉在給我做飯。」

  電話那頭傳來一串驚天動地的國罵,袁睿思掛斷電話,走到廚房邊看她忙碌。

  她已經攪好粘膩的麵團,在手上塗油,揪一小團平鋪在手上,放入餡料,再把麵餅邊緣往中間拉扯,——她在做飯上頗有些天賦,至少比讀書時因為一道化學題愁眉苦臉的樣子好,三兩下就能完成並放入電餅鐺內。

  對袁睿思來講,這個沒有客套年夜飯的過年夜充滿了飯香還有茉莉花的香味兒,他在她的啜泣聲中說:「茉莉,恭喜你又長大一歲,新年快樂,生日快樂。」

  後半夜,陳茉因為乾渴甦醒,發現枕邊空空,出去倒水外加找人的時候,看見袁睿思正在陽台看著夜景抽菸。

  從她知道他抽菸後,他抽的次數越來越多,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攝入多少尼古丁。

  袁睿思是他那個圈子裡相對正派的人,不亂搞男女關係、不酗酒、不嗜賭、毒,偶爾還能對陳茉這種人施捨一點憐憫,基本保持尊重和禮貌。他出生在這種家庭,還一力要跟她在一起,承擔的壓力遠比她能想像的大得多。

  她正默默唾棄自己的自私時,他看見人,摁滅菸頭,帶著一身涼意走進來。

  進來先問陳茉:「睡不著?」

  陳茉喝口水點點頭,「睡著了又被渴醒。」

  「那我們聊聊天吧。」

  袁睿思問陳茉對未來的打算:「畢業後還待在你這個小破公司當銷售?」陳茉要張口,他又說:「別跟我撒謊,說吧,即使你的安排里沒有我,也要說出來。」

  陳茉其實沒什麼遠大的志向,她沒理想、沒什麼事業心,從始至終都是想著拿文憑跟腦力去換錢。

  寄人籬下的時候迫切想掙錢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那時候B市的高房價一度讓她感到絕望,甚至想回老家拿兩三千工資安穩度日也不錯。

  但後來袁睿思送了一套房,房本上切切實實寫著她的名字,他不太常待,她一個人的時候就站在客廳、站在門口或者站在任何一個角落,自言自語道:「我有家了?」

  雖然她一直給自己洗腦,跟袁睿思分手後現有的東西都可能被收回,但她又是從少年時代就跟他一同成長的,他什麼脾氣她自認還是能摸個七七八八,——他可不屑於收回送出去的禮物。

  房子真的是她的。

  他輕輕一揮手,就解決了困擾她整個青春期的難題。

  金錢的魅力如此之大,能抵住袁太太密集的炮火攻勢、抵住袁先生施加的壓力,看著大哥跟丁曼青分手,還堅定選擇跟她在一起的袁睿思,真的做到了他所承諾的那樣:你不用動,我會向你走來。

  可她真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原地嗎?

  陳茉講著講著都要落淚了,指責他:「你故意的。」用愛將我整個淹沒,體會過滔滔江河的人怎麼可能再看上小溪?她熟悉他,他也對她了如指掌,明知他付出越多,她越不可能將人割捨,他還是在這麼做。

  袁睿思一笑,沒有否認,只是為她指點迷津:「我傾向於讓你從事有門檻的技術工作,這種不論什麼時候都有選擇的餘地。我讓你去紐約陪讀,也不是沒為你考慮過,跟你專業相符也相對好一點的就是翻譯,我已經留意幾個公司崗位,並打招呼給你留了面試機會。估計這兩天就會準時發送到你的郵箱。」

  他講:「陳茉,我們中間的分歧從來都不是距離,而是你不相信我,我知道這樣你很害怕,但我把心都掏出來了,你還想要我怎麼證明呢?」

  他登機前為她整理散亂的髮絲,捏了一下她的臉,問:「你來不來?」

  你來不來?

  作者有話說:

  下午好~上一章截止到現在已經改了九次了,反正它一直鎖我也會一直改,你們擔心章節不連貫的話就屯一屯、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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