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2024-09-14 23:18:03
作者: 喬嵐
第70章
太醫令差點沒甄嫻玉大膽的話給弄嗆到。
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他年紀不小了, 曾經被鎮國公傅檀救過一命。
當時雪天路滑,他的馬失控,若不是鎮國公路過順手拉了一把, 怕是他的這條老命早就交代了。
雖然傅檀不要求他有所回報, 但他還是記在了心裡。
後來傅檀鎮守邊關不能回來, 將世子傅淮安送到了京城。
他一個太醫令雖然做不了什麼, 但偶爾在私下多看顧看顧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不過他還是保持中立, 並沒有上了太子派系的大船的。
但他偶爾的時候會為傅淮安行一些方便。
畢竟這小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
之前聽聞他在鄉下突然就成親了, 他還有點擔心。
雖然對外說的是他母親給他定下的娃娃親, 但太醫令一直擔心他是在鄉下被人給算計了, 在心裡惦記了很久,就怕那姑娘來到京城之後開始作死。
不過等了許久, 聽了不少她的傳聞,粗俗鬧笑話的沒聽到, 倒是聽了不少她身體羸弱, 命不久矣之類的說法。
搞得老人家一直很擔心, 就怕傅淮安這媳婦娶回來沒兩天就喪妻。
他隨時準備著,以防哪天突然被傅淮安求著叫去國公府給他的夫人吊命。
沒料到被傳命不久矣的人活得好好的, 他倒是給傅淮安看了幾回。
而且還被要求特意調製了那種讓他看上去不太好的藥。
只因為那段時間皇帝對太子的忌憚, 對鎮國公的猜忌懷疑, 迫使他那段時間只能對明誠帝示弱。
話題拉遠了, 咳咳,今日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甄嫻玉。
原本她一直安分守己, 他還以為她是那種長相貌美,但溫柔嫻靜的女子, 身子有些不好jsg,但也沒外面傳的那麼誇張。
卻沒料到, 甄嫻玉與他猜的不說完全一樣,可以說是沒有一點相關。
這姑娘除了身體寒,其他的方面簡直壯得像是一頭牛。
而且她身體的寒症,最近應該也有吃藥在治療,怕是用不了幾個月就能徹底治癒了。
性格是聰明又促狹,活得真實又鮮活。
若不是這般,怕是也不能讓小小年紀就少年老成的傅世子動了凡心。
不過他本以為這樣已經是她性格的全部了。
沒想到私下她竟然還這麼生猛。
太醫令人老了有點遭不住,但他倒覺得挺好的。
傅淮安這孩子死水一樣的性子就該給他來股猛火才能燒熱。
餘光掃了一眼床上裝昏迷的人一樣,太醫令的眼底浮現了一抹笑意,他低咳了一聲,語氣正經嚴肅,「老夫要配置一下世子要用的藥,少夫人看著辦吧!哪裡傷了就去哪裡,最好把傷口都露出來!」
甄嫻玉一揚眉,詫異地看了太醫令一眼。
他低垂著頭在擺弄他的醫藥箱子,旁邊給他打下手的小童是個聾啞人,目光盯著太醫令,等待他的吩咐,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好!」甄嫻玉眼底帶著戲謔的笑,走到了床前,嘆了口氣,「夫君身上的傷好重,之前在看台上太遠了,有些看不清,不知道他屁股傷了沒有,要不褲子也脫了吧?」
甄嫻玉發誓,她說完這話的時候,眼睜睜地看著傅淮安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她沒忍住低下頭,掩住笑意。
她知道這種情況,明誠帝不可能不派暗衛過來查探。
好在那暗衛就算是再厲害也不敢離得太近。
遠了就有他們的操作空間了。
甄嫻玉上前非常痛快的就咔嚓一剪子把他身上被他系死的腰帶給剪斷了。
她俯視著躺在床上,身上衣服哪怕破破爛爛,但也把他包裹的嚴實的男人。
當一層一層地剝開他衣襟,馬上要露出他白皙的胸膛的時候,她忽然有種手剝筍的快樂。
傅淮安沒動。
但他的睫毛卻控制不住的顫了起來。
他的大腦在叫囂著讓她停下來,但他還是控制住了想要去阻止她的手。
他們是夫妻,早晚都要坦誠相見的。
如今不過只是露出胸膛而已。
小場面,他不能慌。
中衣被掀開,屋子裡雖然燃了炭盆,但他還是感覺到了一股冷意。
肌膚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傅淮安喉結輕輕的滾了滾,他忍住了沒動。
但當他感覺到甄嫻玉的手觸碰到他的褲腰帶的時候,他差點沒忍住。
在聽到了他的人傳來的熟悉的暗號,知道明誠帝派來盯著的人已經離開後,他再也忍不住,猛地睜開眼,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他的力氣挺大的,不過還是注意了力度,免得把她給抓傷。
他攥著她的手,直直地看著她,嗓音有些沙啞,「褲子……褲子不用了,別的地方沒有傷!」
甄嫻玉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發現剛才還白著的臉,此時已經紅的像是煮熟的蝦子似的了。
她輕輕的俯身,臉上雖然裝著難過心疼的樣子,壓低的聲音里卻帶著幾分調侃,「夫君,你別害羞,薛大人的醫術很好的!肯定能治好你的,哪怕傷得位置不好說,也不要隱瞞,我們都不會笑話你的!」
傅淮安:「……」
他磨了磨牙。
什麼叫做傷得位置不好說?
他好的很好嗎?他……忽然他頓了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剛剛所有的窘迫在那一瞬間全都散去了。
他扯了扯嘴角,一臉感動地看著甄嫻玉,握著她的手,真心實意道:「謝謝夫人。」
甄嫻玉:?
然而傅淮安卻沒有解釋的意思了。
太醫令過來看著兩個人在那說話,輕咳了一聲,「世子醒了?那少夫人先讓讓,讓老夫先給世子處理一下傷口?」
甄嫻玉給了傅淮安一個眼神。
傅淮安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壓著甄嫻玉的手在他的小腹處。
雖然他是為了阻止她解他的褲子,但這個位置實在是敏感。
此時意識到之後,他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鬆開了她的手。
甄嫻玉識趣地後退一步,看著太醫令給傅淮安白皙的胸膛「治傷。」
傷是沒有的,太醫令只能偽造了幾處,然後又給他糊上厚厚的草藥,最後才拿出了一卷紗布,遞到了甄嫻玉的手裡。
甄嫻玉:「……」
她就說太醫令剛剛在那邊磨磨蹭蹭的在弄什麼。
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好手藝。
說真的,他造假的技術,就算是去現代也不會失業。
電影劇組特效裝需要他!
太醫令:「勞煩世子夫人給世子的傷口包紮起來,可以緊一點,免得動作太大了,伸到傷口會出血。」
甄嫻玉:「……」
太醫令感嘆道:「少夫人與世子雖然是新婚,但是感情好的讓老夫想起了年輕時候,與我夫人的種種!時間過的可真快,一晃就老了!」
年少的時候,脾氣總是比較犟,不願意先低頭。
明明喜歡但礙於面子卻也不願意說出口。
等老了回頭看的時候,才意識到和愛慕的人爭那口氣,才是最傻的行為。
該珍惜的時候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人不在了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他看了傅淮安一眼,希望他能早點意識到。
不打擾小兩口培養感情,太醫令深藏功與名。
甄嫻玉捏著紗布有點傻眼。
雖然她也不是不會,畢竟末世受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她就是有點不理解,怎麼就成她的活了?
傅淮安看了她一眼,到沒有為難她,伸出手來,「給我吧!」
還沒等甄嫻玉有所動作,他的手先被太醫令給拍了一巴掌,「你亂動什麼?好不容易糊上去的藥,弄掉了怎麼辦?」
傅淮安:「……」
掉就掉了,他又沒真的受傷,最多也就是有些磕碰後的青紫而已。
甄嫻玉沒忍住笑了一聲,知道太醫令這是鐵了心的要她來做了。
她也沒有推辭,畢竟時間也不算那麼寬裕,未免一會有人過來看他,撞破他身上的假傷,甄嫻玉拿著紗布,也沒有扭捏,動作熟練的給他綁上了。
因為是前胸後背,所以甄嫻玉給他纏紗布的時候是虛虛的環著他的。
她的指尖有些涼,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肌膚的時候,他肌肉下意識地繃緊一跳。
兩個人離得極近,近到甄嫻玉的呼吸都拂在了他的胸膛了。
這一次,傅淮安不止是臉紅了,他是整個人都紅起來了。
甄嫻玉給他綁好的時候,看到他這個樣子頓時失笑,「你不至於吧?」
見太醫令沒注意這裡,甄嫻玉偷偷地壓低了聲音調戲了他一句,「不過,沒想到,夫君你看著瘦,身上居然還有肌肉。就是太愛害羞了,被人瞧見,估計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之前這男人上場之前,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做一些讓人誤會的動作調戲她,害的她臉紅心跳的。
她向來不是吃虧的主,於是勾出朝著他笑了一下,然後伸出指尖在他的腹肌上點了點。
肌肉繃緊的時候觸感硬硬的還有一點Q彈。
手感有點好,可惜不能太過分。
她見好就收,面上難免露出了幾分遺憾。
傅淮安:「……」
他看了她一眼,默了默才繼續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挑逗我嗎?」
甄嫻玉對上他懵逼羞澀的目光,故意裝出一副單純的樣子,驚訝又錯愕,「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好神奇,你的肚子居然是一塊一塊的,和我不一樣欸~」
傅淮安:「……」
若不是捕捉到了她眼底暗藏的狡黠,他就信了好嗎?
他輕輕的哼了哼,咬了咬牙,對上她裝無辜的眼,「是嗎?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
一旁的太醫令:「……」
他還在呢!
雖然他沒禿,腦袋沒有瓦數,但不代表他不喘氣了好嗎?!
……
傅淮安穿好衣服之後,甄嫻玉又拿出粉底來給他補了補臉色。
把他的氣色遮掩了一下,讓他看上去像失血過多的樣子。
明誠帝那邊沒有過來,只是派了大太監過來慰問,送了一堆的東西。
除了明誠帝,還有太后,皇后,幾個高位的妃子動送了補品過來。
因為顧念傅淮安傷得重,所以那些大臣並沒有親自過來看他,只是讓人送了禮物過來,聲稱等過些日子他好些了再去探望。
倒是太子帶著太子妃過來了。
太子的表情很難看,哪怕傅淮安已經讓人通知過他並沒有受傷。
但太子的神色還是沒辦法好起jsg來。
因為這麼明目張胆害傅淮安,也代表了是對他的挑釁。
太子知道自己不受父皇看中,所以平日裡一直是能退則退的態度。
他想著總歸是一家人。
雖然他們不懂事了一些,但他作為哥哥的讓一讓他們也無妨。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再退讓非但沒有讓他們見好就收,反而還養大了他們的膽子與胃口。
「已經查出來了,射箭的那個弓箭手,被人給收買了,原本收買他的人是讓他直接射到你的身上,但關鍵時刻他害怕了,手一抖,再加上你躲得及時,才沒傷到你。他交代說不清楚給他銀錢的人到底是誰,但我猜和那幾個沒跑!淮安,孤給你道歉。」
傅淮安搖頭,「殿下不必如此,本來就不是你的過錯!你不用把他人的過錯攬到你的身上。而且我是殿下的臣子,為殿下分憂本就是我的責任。」
太子一臉不贊同,「你也是我的表弟,當初舅舅把你留在京城的時候,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但這些年來,我一直沒能做好一個哥哥。」
「殿下已經夠好了!若是沒有殿下,怕是我根本不能好好的長大。」
傅淮安的眼底帶上了幾分是贊同,太子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了。
太過於仁慈。
若明誠帝是一個好父親,是一個好皇帝,那太子將會一個非常合適的繼承人。
但偏偏明誠帝不是。
他對太子的打壓和忌憚,其他幾個皇子的算計和野心,註定了太子的心不能太軟。
他只有手段強硬起來,才能保護好身邊的人,守住自己應該得的東西。
可是這些他們和太子說過很多次,他都聽不進去。
不想在和太子糾纏這些,他飛速地轉移了話題,「我本來檢查過,帶上去的那把劍是完好無損的,但後來殿下也看見了,那把劍拔出來之後,就斷掉了,不知道殿下讓人查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太子搖了搖頭,「還在查,但剛剛實在是太亂了,讓人有了渾水摸魚的機會,不過只要他動手了,肯定會露出馬腳。」
傅淮安:「殿下可以讓人去查查長公主。」
太子一臉錯愕,「皇姑姑?」
傅淮安:「一直沒和殿下說,我之前不是負陛下的命令去查拐賣人口案嗎?查到了一點有意思的東西,和長公主有關。」
「竟然是她,她想做什麼?難道你死了,那些東西,就不會暴露於人前了嗎?」
「她可能覺得我還沒來得及交出去。」傅淮安低聲和太子說了幾句,太子的臉色沉的可怕。
「好,孤會安排下去的,這段時日你就好好休息。舅舅……舅舅那邊,孤會給他去信的。」
傅淮安搖了搖頭,「不必,殿下最近什麼都不要做才是最好的。」
太子愣了一下,也反應了過來,看向傅淮安的眼神很是動容。
「對了,那隻老虎父皇讓人查過了,發現他的體內除了有一種能導致獸類昏迷的藥物,還有可能會促使猛獸發狂的禁藥!等會,父皇可能會讓人問你。」
傅淮安:「迷藥是我用的。」
太子有些欲言又止,「你入宮宴帶著這種藥,父皇會懷疑你!尤其是,前段時間舅舅剛打贏了一場勝仗,民間的呼聲極高,怕是……」
「不然臣為什麼要受傷?」傅淮安自嘲地笑了一聲,「殿下不必膽心,隨身放一點迷藥而已,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
雖然藥是來自於甄嫻玉,但他很明顯不打算把她交代出來。
反正說什麼明誠帝都不會相信。
還不如隨便找個藉口。
一直在旁邊和太子妃說話的甄嫻玉聞言開了口,「那個藥是我帶的,到時候直接問我好了。」
太子和太子妃:???
甄嫻玉雖然害怕麻煩,但這種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與其讓傅淮安編謊言,被拆穿,或者被明誠帝找藉口找茬,還不如把她直接說出來。
傅淮安身上帶藥,和她帶藥還是不太一樣的。
鎮國公傅檀和傅淮安兩個人安穩,國公府才穩妥。
她還想順順利利的過個年,不想再出什麼事兒了。
傅淮安不贊同地看向她。
甄嫻玉一臉無所謂的笑笑,「本來就是我拿的,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怕見陛下。」
……
果然明誠帝那邊沒過多久就派人來叫甄嫻玉了。
傅淮安「重傷」,甄嫻玉讓他老老實實的休息。
她還想著有他這傷,今年的年估計能過的很穩當。
好好的大年夜,如今已經亂七八糟了。
甄嫻玉被帶到了明誠帝的書房。
太后、皇后、幾個重要的大臣和皇子都在。
人還挺全的。
甄嫻玉收回視線,老老實實地請安後,就不說話了。
明誠帝蹙眉盯著她漆黑的頭頂。
「你說傅禎用在老虎上的迷藥,是你帶的?」
「會回陛下!確實是。」甄嫻玉回答的一點都不心虛。
明誠帝臉上的表情沒變,但語氣卻沉了幾分,給她施加壓力,「你入宮參加宮宴,為什麼要隨身帶迷藥?」
甄嫻玉根本不帶怕的,甚至她還一臉理直氣壯,「臣婦怕被人害!」
說完她沒等明誠帝開口說什麼,繼續道:「臣婦不但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公公,還有一個長得那麼好看聰明能幹的夫君,而且,臣婦還頗受太后娘娘的喜愛,萬一有人看臣婦不順眼想害我怎麼辦?」
所有人:「……」
明誠帝都快被她給氣笑了,「你一個一品誥命夫人,誰會害你?」
甄嫻玉一臉隨意,「誰知道呢?萬一什麼時候就需要了呢?而且就算沒有帶著也安心啊。」
坐在一旁的淑妃一挑眉,沒忍住口快,「誰要是想害你,你帶迷藥也沒有用啊!這種東西除了你想害別人,其他時候哪裡用得上!」
甄嫻玉一臉淡定的反問:「現在不就用上了嗎?」
所有人:「……」
竟然無言以對。
御書房裡,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甄嫻玉也不管她的話給別人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她自顧自的繼續道:「從小我師父就教導我說,姑娘家的在外面要小心,免得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我尋思以前我不過是個鄉下姑娘,只是長得好些,便有可能會遇到壞人,那現在我都攀上高枝了,一躍嫁入高門,想害我的人不就更多了嗎?畢竟小心無大礙啊!我上次參加太后娘娘的壽宴,還被人故意往裙子上潑水,騙我去換衣服去呢!」
眾人:「……」
太后的臉一沉,「竟然還有這等事!」
甄嫻玉仰頭應和,「是啊!娘娘,你都不知道,還好臣婦聰明,在家過來的時候,提前讓底下的人給我準備了防水的布料,而且我還穿了好幾套!」
太后有點被她給哽住了,「咳,還是你想的周到。」
以前太后就知道甄嫻玉是一個促狹的人,與常人不同。
今日發現她身上那股子俏皮勁兒越發的喜人了,而且還機靈聰慧。
像她年輕時候那樣!
這樣好,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
哪怕還沒有確定,但太后已經忍不住給甄嫻玉刷濾鏡了。
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來看!
腦子裡想著她在自己的壽宴上受了那麼多的委屈,之前的賞賜還是太輕了,等會再給她補點什麼好呢?
坐在太后旁邊的淑妃等大了眼睛,「還有這種布料?能防水,本宮怎麼不信呢?」
甄嫻玉:「臣婦也不信,沒想到真的防水。只可惜太難得了,底下的人也是因緣巧合才弄出來的,後面就再也沒有了!臣婦也只得了三匹。剩下的一匹留在了國公府的繡坊當孤品擺件。」
能在御書房裡隨意與人聊起來的人,估計也只有甄嫻玉一個了。
大家原本以為她不過一個鄉下的姑娘,便是聰明些,機敏些,但在皇帝的面前,也還是會膽怯害怕的。
但他們都沒想到,甄嫻玉的膽子是真的大啊!
他們平日裡看見明誠帝的黑臉,都戰戰兢兢的,沒想到她不過一個婦人,竟然有如此膽量。
一時間不少人對她的看法都有了改觀。
怪不得能把傅淮安那個木頭給拿下。
果然有點東西啊!
只可惜出身太差了。
明誠帝沒管其他人怎麼想,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甄嫻玉說她在宮裡被害的事情。
這話簡直太刺耳了!
一個一品誥命夫人進宮參加宮宴會覺得害怕,還時刻擔心會被人陷害。
這是什麼意思?是指責他作為皇帝無能昏聵嗎?
明誠帝本來就對甄嫻jsg玉很不喜。
如今聽了她的話之後,更加的煩她,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厭惡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莫名不喜歡她。
總覺得這女子一臉不安分的模樣。
但她畢竟是底下的臣子娶的妻子。
他雖然是帝王,但也不能因為他不喜歡,就讓人家夫妻兩個和離。
他想著好在她是傅檀的兒媳婦,再怎麼樣,也禍害的是國公府,礙不到他的眼。
但沒想到,才幾個月,她帶來的麻煩就已經有那麼多了!
樁樁件件那一個和她沒有關係?
明誠帝一直沒有說話,盯著甄嫻玉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會,明誠帝才開口,「皇后,你怎麼說?」
周姝心裡冷笑,但嘴上卻承認錯誤承認的痛快,「是臣妾的疏忽,這些年,一直對宮裡的管制有些鬆散,才讓底下的人不盡心,被人鑽了空子!臣妾有罪,請陛下責罰!」
往日裡,周姝一露出如此憔悴的模樣的時候,明誠帝都會想起來她喪女一事。
到底是他因為個人喜好,導致下面的人捧高踩低,害死了那孩子。
皇后嫁給他的時候,年紀比他小不少。
又為他誕下兒女,操持宮務。
他願意給她幾分顏面,也多補償她幾分。
畢竟是他的皇后,與其他的妃子不一樣的。
而且她也不是先皇后。
但今日明誠帝忽然就不這麼想了。
因為他忽然想起來當初討厭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的原因了。
和甄嫻玉一樣!
看一眼,就讓他不喜。
此時再看哀戚的皇后,他就厭煩了。
明誠帝:「你確實做的不好!若是以後再有差錯,便讓貴妃淑妃等人幫你!」
周姝:「……」
以退為進又不好使了!
她頓一頓,飛速地看了甄嫻玉一眼,磨了磨牙。
果然是來克她的!
剛剛克了她兒子,現在就來克她了!
一旁的淑妃高興極了,她看皇后不順眼好久了。
若是能拿到協理六宮的權力,那甄嫻玉可是她的貴人!
自從遇到她之後,除了兒子有點不聽話,剩下的全是好事啊!
淑妃美了!
一旁的貴妃倒是面無表情,她靜靜的坐在那裡,哪怕被明誠帝點名,臉上的神色都沒變。
好像什麼都與她無關一樣,什麼都不能被她看在眼裡一樣。
迷藥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阿什罕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出手後,受傷的竟然只有明誠帝的皇后和八皇子。
雖說傅淮安物理意義上的受了傷,但阿什罕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原本他並沒有把傅淮安看在眼裡。
畢竟傅淮安從小養在京城。
哪怕他爹很厲害。
但是一隻幼虎從小被拔掉了爪牙,被當軟腳蝦來養,早就已經不足為懼。
但是阿什罕沒料到,傅淮安竟然和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眼。
從他躲避老虎的動作來看,他的武力值就不低。
然後他還很聰慧,懂得動腦。
阿什罕不是自大妄為的蠢貨,覺得傅淮安旁門左道,偷機取巧,就看不起他。
相反,傅淮安這樣,才讓他警惕。
一個武力值很強的人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還很有腦子。
回去的路上,阿什罕眯眼,看了金罕娜一眼。
金罕娜猶豫了一下,然後鄭重的點頭,用手比了一個七。
阿什罕有些驚訝,來之前,他以為金罕娜就算不選八皇子,也會選六皇子。
畢竟八皇子的嫡子身份,還受明誠帝的偏愛,奪位要名正言順的多。
六皇子外祖家勢大,他本身在朝野和民間的名聲極好,奪位也要更加合情合理。
而七皇子……說實話,一開始並沒有被他看在眼裡。
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吟詩作畫的廢物,不成氣候。
但來之前他已經答應了妹妹,要她自己來選和親之人,此時倒也不好反悔。
不過想了下,七皇子倒也不失為一個掩人耳目的好人選。
二皇子已死,留下的勢力以及背後的姻親王家若是不甘心,必定要將所有的一切再重新投注到七皇子的身上。
阿什罕不相信真的有男人會淡泊名利,視那個天下至尊的位置於無物。
只要他動心,扮豬吃老虎,絕對能打其他人一個措手不及。
「你想好了?不會後悔?」阿什罕問道。
金罕娜點頭,「我想好了。八蠢,六假,七好拿捏。」
阿什罕:「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六……怎麼不選他?我覺得他更符合你想要的人選。」
「他已經有正妃了,和正妃的感情很好!我去後,不一定能獲得他的喜愛,而且我總覺得他也許和表面表現出來的不一樣。若他現在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那心機太過於深沉,和這樣的人合作,我擔心我最後會被反噬!若他不是,一個一心禮佛的皇子對我們沒有任何意義。」
阿什罕:「那你選七皇子,就不怕他是裝的了?」
金罕娜有些不滿:「皇兄,我看人還是很準的!」
阿什罕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好,那明日,我便與大周的皇帝提!」
本來應該在今日的宮宴上就說起這件事的,但宮宴被打斷,後續就沒了開口的機會。
他突然覺得自己今日的舉動,怕是有些失算。
……
雖然太后留了兩個人,但甄嫻玉和傅淮安還是提出了回府。
受傷的人有特權,後半段的宮宴可以不參加,甚至太后還特意允許他乘坐轎攆離開。
一路他被擡著送到了馬車上,像是命不久矣。
甄嫻玉發現他演技竟然也挺好的。
完全不像是他以前面對她的時候,那像是做了半永久的虛偽假笑,以及一看就是裝出來的溫柔。
帘子撂下之後,傅淮安立刻坐直了身體,直勾勾地看著她,裡面涌動著完全不加以遮掩笑意。
甄嫻玉:「……」
她一臉嫌棄伸出手推開他的臉,「別這麼看著我,像地主家的傻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