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2024-09-14 23:18:01 作者: 喬嵐

  第69章

  甄嫻玉說了半天, 見傅淮安都沒有反應。

  她頓時蹙了蹙眉頭,「你怎麼不說話?我剛剛說的你有沒有聽到?」

  她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膛上輕輕地點了點,「我在和你說話呢, 等到你上場之後就假裝重傷吐血, 然後再用我給你的這個麻醉劑, 把大老虎麻翻。」

  說完, 她突然一拍腦門, 「哦對了, 還有這個。」

  她低頭, 假裝在袖子裡面找了找, 然後拿出來一個小小的血包,遞到了他的唇邊, 「來來來,把這個含進去。」

  傅淮安一個戰術性的後仰, 雙目盯在她指尖的東西上, 瞳孔地震。

  他一臉敬謝不敏的看著她, 「這是什麼東西?」

  甄嫻玉單手捂著胸,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樣, 「有了這個東西, 你想要隨時隨地的吐血, 就在你需要的時候咬破它就可以了, 這可是出門旅行日常表演坑人必備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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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傅淮安眉心都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的樣子,她輕輕地咳了咳, 眼底藏著笑意,「你放心, 這裡面不是真的血。等你咬破了就知道啦,裡面是糖漿勾兌而成的, 甜的哦。」

  傅淮安:「……」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從哪裡弄來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jsg單手扶住額頭,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甄嫻玉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道:「我和你說,待會兒進去看見老虎之後,不要傻兮兮的和它硬拼,你就這樣。」

  她想了想,覺得傅淮安一個古代人可能沒有辦法get到她的意思。

  動作頓了一下後,她擡手將那個血包塞入了自己的口中,輕輕的咬破後,聲情並茂地給傅淮安表演了什麼叫做虎軀一震、重傷吐血、瀕臨垂危。

  赤紅的血順著她的唇角緩緩地流了下來,那雙平日裡清澈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仿佛已經開始渙散。

  因為她演的太逼真,導致傅淮安心臟一絞,隱隱作痛。

  就在他的臉色微變的時候,甄嫻玉猛得站直了身體,扶著他的肩膀,一臉認真地拍了拍,道:「你學會了沒有?」

  說話的時候,一不小心露出了她的牙齒和舌頭。

  紅得離譜。

  傅淮安:「……」

  本來氣氛挺凝重的,被她給弄笑了。

  甄嫻玉蹙眉瞪他,「別笑了,時間緊急,你到底學會了沒有?」

  見傅淮安不說話,她生氣地翻白眼,「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你再這樣,我懶得管你了。」

  傅淮安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忽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耳後,他擡起手,撫住她的臉,拇指輕輕地揩過她的唇角,拭去那一抹刺眼的紅痕。

  他緩緩地收回去的時候,染了一抹殷紅的指腹,按在了自己的唇瓣上,當著她的面,輕輕地含住。

  甄嫻玉猛得瞪大了眼睛,對上他幽黑深邃的眸子,那一刻臉頰迅速地燃燒了起來,「你……」

  傅淮安輕輕地勾唇,點了下頭,朝她笑了笑,「嗯,甜的。」

  甄嫻玉:!!!

  兩個人忽然都不再說話,對視的時候,周圍的空氣好似都粘稠了起來,仿佛吸入的氧氣都帶著幾分熱辣的滾燙。

  甄嫻玉下意識地咬住了被他擦過的唇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覺得自己嘴裡的糖漿,此時甜得有點齁得慌。

  明明他沒做什麼,但是她的心跳卻快得嚇人,好似下一秒就要從胸膛裡面跳出來了一樣。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傅淮安紅潤的薄唇上,然後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猛得移開。

  但片刻後,她又轉了過來,像是不甘心似的,擡起手試圖指指點點,「你發什麼瘋?還做出那樣失禮的舉動。你知道剛剛你在做什麼嗎?」

  傅淮安看著她躲閃的反應,眼眸閃了閃,忽然伸手將她給按入了懷中。

  甄嫻玉反應慢半拍兒似的頓了頓,才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幹嘛幹嘛?耍流氓?」

  她語氣里並沒有十分的抗拒。

  只有突然被撩撥後的莫名其妙。

  像是家裡養的貓,突然被另外一隻貓偷襲,然後朝它發出不滿的喵喵叫,但是身體卻誠實的沒怎麼反抗一樣。

  傅淮安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笑聲響起,帶著胸腔都跟著一起震顫。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帶著幾分心滿意足的篤定:「你也心悅於我。」

  甄嫻玉當即翻了個白眼。

  「哪個也心悅你了,你想得倒挺多。大白天的也沒有睡覺,你在做什麼白日夢啊?剛剛在席上又沒喝酒,這就開始說胡話了?」

  被她語帶嫌棄地嘲諷,傅淮安並沒有生氣,臉上的笑意反而放得更大了。

  他用下巴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頭頂,又重複道:「若不是心悅我,你為何要這般擔心?」

  甄嫻玉像是炸了毛的貓似的,差點跳起來,「呵,我是人又不是塊石頭,養只小貓小狗,幾個月下來也會有幾分香火情,更何況你還是個人,是我的合作夥伴,我對你有幾分關照,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她頓了頓,不知道為什麼又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畢竟我現在還住在你家裡,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豈不是就要無家可歸了?」

  傅淮安覺得她否認狡辯的樣子好可愛,擡手大膽地在她的頭頂揉了揉。

  這動作是他以前完全不敢做的。

  但此時,他做起來,到是多了幾分自然。

  傅淮安:「不必覺得羞澀,愛慕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我也喜歡你那般,人之常情。」

  甄嫻玉:「……」

  傅淮安用力地抱了抱她,像是要把她和自己合二為一地嵌在一起一般。

  他說道:「不過,我真得很高興。」

  他不讓甄嫻玉擡頭,就那麼維持著現有的姿勢,將他要說的話說完。

  「你放心,便是沒有你準備的這些,我也保證會活著回來,不會讓你喪夫的。」

  甄嫻玉:「……」

  聽著他在那兒自說自話,她已經無語了。

  但是想到他等會兒便要上場面對危險,她想和他爭執的話,就悄悄地咽了回去。

  在他的懷裡甄嫻玉又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算了,暫時讓他美一會。

  大概是兩個人耽誤的時間太久,被關在門外的大太監開始催促。

  傅淮安有些不舍。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的將甄嫻玉抱入懷中。

  心情激盪。

  像是巨龍終於找到了珍寶,捨不得放開。

  傅淮安從未想到原來被喜歡的人喜歡,竟然是這樣的滋味。

  胸口充滿了冒氣的泡泡,將整個人都浸在糖水中。

  連呼吸都帶著甜味。

  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抱走。

  什麼古木國,什麼勇士禮,都拋之腦後。

  傅淮安此時甚至於想惡劣地將她標記上自己的味道。

  迫切地向世人宣告她是屬於他的。

  他喉結輕輕地滾動了幾番,好在還有幾分理智在。

  他克制地微微低頭,像是吸貓一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甄嫻玉感覺到他的動作後,擡手毫不客氣地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

  她的眼睛因為過于震驚,瞪得圓滾滾的,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質問和難以置信,「你是變態嗎?」

  「嗯。」

  傅淮安沒有解釋,非常痛快的應聲。

  還帶著幾分自豪。

  仿佛他剛剛說的是什麼誇獎他的話一般。

  甄嫻玉被他哽住。

  她輕輕地磨了磨牙齒。

  他突然發什麼瘋?

  甄嫻玉掙扎了一下,「放開我,你自己快點把衣服換好。」

  「不要急,讓我再抱會兒。」

  甄嫻玉:「……」

  兩個人在裡面換衣服磨蹭了許久。

  被有些不耐地大太監反覆的催促,才終於磨磨蹭蹭從裡面出來。

  大太監看向甄嫻玉的眼神都不對了。

  好像她是什麼磨人的小妖精。

  甄嫻玉頭看向一派正經,一副俊朗清雋的青年。

  實在是沒忍住。

  趁著大太監沒有往這邊看的時候,踢了一下傅淮安的小腿。

  她的力氣並不大,踹在他的腿上,像是撓痒痒一般,不痛不癢。

  傅淮安眼底含笑,悄悄的伸過手來,握住了她柔軟但帶著涼意的爪子。

  然後包裹在掌心裡。

  甄嫻玉:「……」

  被占便宜的有些生氣,但又有被他的動作討好到。

  算了。

  就當暖手寶好了。

  走在前面的大太監其實用餘光看到了兩個人的動作。

  他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

  但想到接下來傅淮安即將面臨什麼後,她默默地收回了視線,當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

  為了給傅淮安行方便,明誠帝還特意讓人換了一個地方。

  反正就是若是老虎發瘋,也只會傷傅淮安一個人,其他人都坐在看台上,絕對的安全。

  甄嫻玉也被帶著上了看台。

  感覺其他人跟像看猴戲一樣的態度,她臉上的神色難看了起來,臉頰高高的鼓起,眼底也泛起了冷意。

  之前想要坑害太子的八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湊到她的身邊,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世子夫人。」

  甄嫻玉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把他無視了。

  八皇子眯了眯眼,屈指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重重地叩了叩。

  「又見面了,這些時日不知世子夫人過得可還好」

  甄嫻玉露出了一個驚訝的神色,「八殿下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八皇子輕笑了一聲,笑意不及眼底,不和她糾纏,直白道:「世子夫人覺得今天世子能否從猛虎的口中活下來?」

  甄嫻玉當他在說屁話,乾脆繼續不理。

  八皇子眼底浮現一抹惱怒。

  他看著甄嫻玉忽然俯身湊近,壓低聲音道:「你別不識擡舉。」

  甄嫻玉微微挑眸,面色泛冷,「八殿下到底在想說些什麼?如果你過來,只是為了挑釁我一個婦人,那大可不必,我自認為與八殿下之間沒有什麼糾葛,還請您自重。」

  八皇子都被她氣笑了。

  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然後發出了一聲冷嗤,「挑釁你?你也配?」

  甄嫻玉敷衍道:「對,我不配,我只是一個從鄉下來的有夫之婦,請八殿下離我遠一些。殿下不要名聲,我還要,不要敗壞我的清譽。」

  八皇子:「……」

  他定定地看著甄嫻玉,良久才道:「你很好。」

  甄嫻玉點點頭,大言jsg不慚地認同了他這句話,「不用殿下誇獎。我也知道我很好。」

  八皇子:「……」

  他眯眼看她。

  真以為她抱上了傅淮安的大腿,就能高枕無憂了?

  「甄氏,你該不會是世子夫人做久了,便以為自己就真是名正言順的傅少夫人了吧?我能讓你坐上去,便能讓你怎麼給我滾下來!」

  甄嫻玉有些不耐煩,「這話你已經說了不止一次了。你既然這麼厲害,那就不要光說不做,威脅的話說過一遍就夠了,一直反覆的強調,只會讓你看上去是在無能狂怒。」

  八皇子:「……」

  他頓了頓,片刻後,面上露出了一抹笑,「你倒是和以前一樣伶牙俐齒。」

  甄嫻玉:「殿下認錯人了吧,我從小就在鄉下的莊子裡,與尊貴的殿下雲泥之別,沒有交集。」

  八皇子斂去面上的笑意,「你別和我裝傻,我在說什麼你心裡清楚。」

  甄嫻玉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臉上仿佛寫滿了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殿下肚子中的蛔蟲,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八皇子被她的油鹽不進的話給氣到了。

  他發現自己這些年來所受到的氣都是來自於她。

  真不愧是他的好妹妹。

  自小的時候,她便一直克他。

  沒料到長大後,她的功力竟然比小時候只增不減。

  看著甄嫻玉這張精緻的臉。

  他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如此,當時就不應該捨不得浪費了她這張天生的美人坯子臉,而留她一命。

  原以為經過這些年地調.教,早已經敲斷了她的傲骨,磨平了她的稜角。

  讓她可以為他所用。

  卻沒料到,她竟然還是一身反骨。

  之前在訓練營的時候倒是乖巧聽話,現在看來竟然全都是她的偽裝。

  八皇子忽然有些懷疑,是不是她還有小時候的記憶。

  不然他完全沒辦法理解,她背叛他的行為。

  自她出生,因為長得像先皇后所出的那個夭折的孩子,被明誠帝嫌晦氣,連帶著他和母后也遭到厭棄,八皇子看向甄嫻玉的目光就充滿了厭惡。

  那時候明明母后是一宮之主,卻被父皇找了一個敷衍的藉口,奪走了鳳印和掌管六宮的權利,禁了足。

  他和母后被暗裡苛待,被穿小鞋,冬日裡連無煙的銀絲碳的分量都不夠。

  他明明也如太子一般是嫡出的皇子,但父皇卻故意壓著不讓他去御書房進學。

  甚至無視他被其他幾個成年哥哥欺負。

  他冬日裡被推入尚未完全結冰的湖中,差點沒被淹死。

  明明一切的災厄都是十三帶來的,但她卻被抱到了太后宮中,與他們過著截然不同的日子。

  小時候他最厭惡的一件事情就是十三頂著那雙無辜的眸子,歪著腦袋在他的面前誇獎太子這個哥哥的好。

  明明他才是親哥哥,她卻誇獎別人。

  明明她是親妹妹,卻獨自在慈寧宮享福。

  於是惡意在他的心底滋生。

  他總想著,如果沒有她就好了。

  沒有她,一切就會回到正軌。

  他還是那個尊貴的東宮嫡出的皇子,他母后乃是掌管六宮之主的皇后。

  太子是元後之子又怎麼樣?

  現在坐在皇后位置上的那個人是他的母后。

  越想他越沒辦法控制住自己。

  其實他想過將她推入湖中淹死。

  就像他那幾個皇兄命人把他推入冬日的湖裡一樣。

  但太后的人把她看得太緊了,而且他那時候若是動手,也沒有收尾的能力。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了母后冷眼看著十三摔下台階的那一幕。

  他知道處理掉她的機會來了。

  他聯繫了在宮內做侍衛的小舅舅,故意引她偷偷地溜上他出宮的馬車。

  他知道母后看見了那一幕,但是卻沒有開口阻攔。

  隔著馬車,他與母后對視。

  母后久久沒有開口,片刻後,她面無表情的回了寢房。

  後宮與前朝息息相關。

  皇后的後位不穩,也影響到了外祖父一家。

  有大師算命,說十三妹熙寧與他與母后,乃至外祖父一家都犯克。

  她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刑克六親。

  他們是此消彼長的關係。

  若是十三好了,他們就會越來越差,甚至將來將會命喪九泉。

  但若是十三過得不好,他們一家就會越來越好。

  後來證明也確實如此。

  十三「死後」,父皇不到一年就忘記了自己曾因為厭惡十三而冷待皇后一事。

  甚至他都忘了曾經的十三公主長什麼樣子。

  而母后也重新有了皇后的體面。

  不僅如此,父皇還因為十三的「死」對母后很愧疚。

  不斷地補償母后和自己。

  他也在之前幾年的冷眼中,學會了如何做好父皇的兒子。

  為了不再被父皇厭棄,回到過去的那種生活里,他拼命地討好父皇,去爭他的喜歡。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在他的努力之下,他終於成為了父皇那個最偏愛的兒子。

  又因為父皇年齡漸長,對太子忌憚,他像是突然有了生長空間,連皇位都唾手可得。

  他不再是那個與太子有著天壤之別的繼後之子。

  而是成了一個可以與太子爭奪皇位的人。

  然而他沒料到十三的面容日漸長開,越發得精緻的同時,也越長越像姬家人。

  為了不被發現,他需要及早處理掉她。

  但他不願浪費這個資源,於是稍做思考便讓她代替傅淮安在鄉下的那個未婚妻。

  讓她去偷取帳本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做什麼遮掩。

  本想將她的價值利用到底榨乾後,再借傅淮安的手將她除掉。

  但沒想到,從第一步,她就撂挑子了。

  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脫離了他的掌控。

  還險些讓他送命。

  自那之後他做什麼都事事不順,沒有一件讓他如意的事情。

  八皇子直直的看著她。

  大師算得沒錯。

  他和甄嫻玉只能好一個。

  甄嫻玉見他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猜到他可能是在想著怎麼解決掉她。

  她一挑眉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恨自己。

  但是他們確實是相看兩相厭,都想對方死。

  不過不管他到底想要算計什麼,甄嫻玉都不會讓他成功的。

  臭老鼠就應該躲在下水道里,不是跳出來噁心人,還時不時地想要偷襲咬人一口。

  她笑了一下,「八殿下,你若是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要叫了。」

  八皇子回過神,看著她冷笑,「我不過是與世子夫人敘舊而已,既沒有冒犯又……」

  甄嫻玉呵了一聲,都沒等他說完,就忽然變了一個表情。

  她眼淚汪汪,單手按著胸口,一副氣急了樣子猛地起身,捂著嘴咳嗽了幾聲,聲淚俱下地泣訴,「殿下,我夫君為了維護大周的榮譽在下面拿命拼,我公公為了守護大周邊境的安全不顧自身危險鎮守西北,你怎麼能如此……如此不守禮數的調戲於我?你還是個人嗎?」

  八皇子的腦門緩緩地冒出了一個問號。

  甄嫻玉的聲音不小,話音落下後,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她纖細的身體在風中輕輕地搖晃著,像是馬上快要暈過去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氣急攻心,突然猛得咳出了一口血。

  八皇子:「???」

  所有人:!!!

  以前就聽聞傅世子鄉下娶來的夫人身體極差。

  原本幾次見她面色紅潤地與傅淮安共同赴宴,還當之前的那些傳聞都是謠言。

  現在一看,怕是都是真的。

  看看她剛剛吐了多大一口的血!

  就如剛剛她說的那般,傅世子在下面為了維護大周的聲譽將性命拋之腦後。

  結果他前腳先走,後腳八皇子就去調戲他夫人去了,這還是人嗎?

  太后猛的一拍桌子,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眼前發黑。

  雖然還有待查證,但甄嫻玉極有可能,就是當年走丟,誤以為死亡的十三公主。

  是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無論是調戲親妹,還是侮辱臣妻,都是畜生行為。

  太后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得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她移開視線,軟了軟語氣,看向甄嫻玉道:「好孩子,你到哀家身邊來。」

  雖然太后對她很好,但是甄嫻玉並不想去,去了就是被所有人都盯著,估計腦門得有100瓦的亮度。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糾結,一直充當透明人的太子妃突然開了口:「皇祖母,不如就讓表弟妹到孫媳的身邊來吧,正巧著我還想問問表弟妹這肌膚是怎麼保養的,只是之前若叫她過來,不合宮規,皇祖母現在便允了我吧。」

  原本緊繃的氣氛在太子妃的插科打諢中就這麼輕鬆了起來。

  太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呀!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去你那兒?」

  甄嫻玉點頭,故意拉進關係,「之前就聽聞表嫂溫柔賢惠,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jsg面,若是太后娘娘允許,我就要厚著臉皮去表嫂那蹭吃蹭喝了。」

  太后搖搖頭,見她面上神色好了許多,才鬆了口氣,「剛才吐了那麼多血,叫太醫給你瞧瞧,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勞煩太后娘娘關心,不過是些舊疾無礙的。」

  笑話,甄嫻玉都是裝的,哪裡敢看?

  太后不顧她的推辭,直接看向太醫令,「薛大人,勞煩你給瞧瞧怎麼回事,也免得淮安那孩子分心。」

  太醫令並無二話,聞言便上前打算給她把脈。

  甄嫻玉:……啊,這不會當眾穿幫吧?

  不過她記得以前電視劇里演的,太醫院的這些人都是人精,最會看人眼色。

  估計對於裝病這一件事,早就已經見得太多,怕是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為她遮掩了。

  不過人的身體很精細,查不出來也很正常吧?

  他要敢說她沒病。

  她就當場吐血給他看看。

  好在太醫令非常的上道,耐心的給她把脈後,不但臉上的表情非常到位,最後總結病症的話也把甄嫻玉嚇了一跳。

  不是前兩天女主剛給她把完脈,聽了太醫令的說辭,她還以為自己馬上要歸西了。

  他說的話比較晦澀,總結下來大概就是她身體虧損得厲害,體虛病弱,各項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尤其是肺,若是不好好調養,極有可能不太好。

  太后沒料到她竟然病得這麼重。

  當場大手一揮,賞賜她百年的人參靈芝好幾箱。

  太醫令看了高興的甄嫻玉好幾眼,猶豫了一會,摸了摸鬍子,他終是沒忍住隱晦地提醒道:「世子夫人身體太弱,虛不受補,這些藥材還是儘量少吃為好。你現在的身體,最好以食補為主。」

  甄嫻玉擡眸和他對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莫名其妙地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她的嘴角抽了抽。

  這竟然是自己人啊。

  其他人的面色漸漸的都恢復如常,唯獨明誠帝的臉色黑沉。

  他看向甄嫻玉,一臉不悅,覺得她是個搞事精。

  以前是二皇子為了她,大鬧太后壽宴。

  後來是七皇子為了她,不肯續娶王妃。

  現在又是老八為了她,大丟臉面。

  明誠帝極其不滿,冷冷地掃了「不安分」的甄嫻玉一眼。

  但礙於傅淮安此時在做的事情,他倒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視線移到了八皇子的臉上,讓怒氣換個發泄對象。

  尤其是他注意到都這個時候了,老八還盯著甄嫻玉看個不停。

  明誠帝沒忍住,冷聲道:「八皇子喝醉了酒,御前無狀,來人!把他帶下去,讓回去好好清醒一下。」

  八皇子震驚地看向明誠帝,「父皇,兒臣沒有!」

  明誠帝:「你還敢狡辯,死不悔改,回去把《道德經》抄三百遍!」

  八皇子還想說什麼,就被明誠帝給打斷了,「再糾纏,你便明年大年夜之前都在自己府里反思。」

  就是要將他禁足一整年的意思。

  八皇子頓時不敢出聲了。

  他憤憤地看了甄嫻玉的方向一眼。

  甄嫻玉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

  大鵝怎麼叫來著?

  該啊!

  因為甄嫻玉上次在太后壽宴上的騷操作,沒有人再敢把茶水打翻她身上了。

  沒了八皇子這個煩人的東西,接下來她安穩地坐在太子妃的身邊。

  明誠帝找的這個地方是以前用來蹴鞠的地。

  裝著老虎的籠子已經提前被擡了進去。

  傅淮安裝備妥當,也走了進去。

  剛一直沒有開過口的皇后,這時面色陰沉地掃了甄嫻玉一眼。

  若是往常,她必然會為了八皇子開脫,但距今日她受到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已經顧不上兒子。

  她眸子深處泛起濃濃的忌憚和厭惡,垂在一側的手忍不住捏緊。

  之前在太后的慈寧宮,她對甄嫻玉的身份還有所懷疑,並不怎麼相信。

  此時,她忍不住有了動搖。

  她的雙唇緊緊地抿著,臉色白的嚇人。

  她望著甄嫻玉,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段最陰暗的歲月。

  是她嗎?

  是她回來報仇了嗎?

  若不是她,還有誰會對他們母子克的這麼厲害!

  注意到皇后神色的大長公主一揚眉,一臉幸災樂禍。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哪一個出事,都值得她高興。

  不過她最希望出事的人還是傅淮安。

  若是今日他能死在老虎的口中,怕是等下她都能多吃一碗飯。

  也許在場的只有太后和太子看見傅淮安的身影之後,一臉擔憂了。

  太子妃就坐在甄嫻玉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溫聲細語的安撫道:「你莫要怕,陛下安排了弓箭手在旁邊,若是世子有危險會及時出手的,不會讓他真的出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太子妃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原著里沒有關於她的描寫,她就是後宮一群人里的「一群」,後宮女人的「女人」,簡直炮灰的不能再炮灰。

  不但沒有戲份,下場也沒有交代。

  不過原文裡太子死後,她這個太子妃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吧。

  這是甄嫻玉第一次與她相處,雖然她貴為太子妃,但她的身上沒有一點那種高高在上瞧不起人的感覺,溫和得仿佛鄰家姐姐一般。

  而且,她在注意到甄嫻玉的手有些涼後,還吩咐人特意去給她準備了紅棗銀耳羹,以及更換了她手中已經變溫了的暖手爐。

  甄嫻玉很喜歡她。

  若是有機會,她想改變她的結局。

  正想著,這時下面傳來了一聲老虎的咆哮。

  甄嫻玉猛地扭頭看了過去。

  雖然已經為傅淮安提供了裝備,但她還是有些擔心。

  她的眼睛一直不錯眼地盯著瞧。

  旁邊有弓箭手拿著箭,隨時關注場內情況。

  雖然知道是為了避免傅淮安被咬死,但甄嫻玉還是不舒服。

  感覺那弓箭手像是隨時要把傅淮安射殺一樣。

  籠子還未被打開。

  明誠帝的面色很陰沉,看台上許多宮妃不敢再繼續看,生怕下一秒傅淮安就血濺當場。

  倒是傅淮安一身緊身的箭袖短打,手臂帶著黃銅打造的護臂,烏黑的長髮束於發頂。

  一條暗紅色的腰帶將他的腰束得很緊,尾端打了一個奇怪的結。

  其他人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系。

  唯獨甄嫻玉清楚。

  因為那還是她親手系上去的蝴蝶結。

  她還記得,自己系的時候,傅淮安面帶笑意地微微垂眸看著她。

  甄嫻玉是藉口伺候他更衣蹭進了他換衣服的房間。

  而他則利用這一點要求她給他系腰帶。

  甄嫻玉有些不憤,故意在腰帶繞上他的腰後,猛地用力紮緊。

  傅淮安非但沒有生氣,還低低地笑了起來,甚至鼓勵她道:「用點力,你力氣太小了。必須紮緊,不然等會你夫君我怕是還沒抓住虎,就得先抓褲子了。」

  甄嫻玉氣得給他的腰帶打了個死結後,又打了一個蝴蝶結。

  她看著場下,傅淮安的面色冷凝,氣質偏淡,哪怕面對老虎,也沒能讓他面色有什麼變化。

  和剛剛面對她時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認真得很帥。

  仿佛在發光。

  而他剛剛則是漫不經心地讓人心癢。

  甄嫻玉下意識地抿唇。

  只覺得剛剛被他觸碰過的唇角微微發燙。

  心也跳個不停。

  她擡手按了按胸口,嘆了口氣,唉,她果然是個顏狗。

  不遠處的金罕娜視線從甄嫻玉身上收回來,落在了底下的傅淮安臉上。

  她的眼眸閃了閃,只覺得可惜。

  若傅淮安不是鎮國公的兒子,她一定會選擇嫁給他。

  一個有勇有謀還有長相的男人,實在是難得。

  她自小便與古木國的女人不一樣。

  古木國的女人,都喜歡腦子簡單四肢強健的男人。

  而她不同,她格外偏愛腦子聰明的人。

  她從小讀大周朝傳來的詩書,學習大周朝的文化,盼望著以後能挑選一個方面都符合她要求的駙馬。

  卻沒料到,父王竟然會選擇她來和親。

  其實她心裡並不排斥。

  但她沒想到自己來到大周朝之後竟然會對大周朝的戰神之子感興趣。

  不過有緣無分,她也不會強求。

  她知道自己來和親的目的是什麼?

  沒有愛情不能死,但沒有了她的母國,她就得死。

  家國面前,其他的個人之事,不值一提。

  她收回視線,目光在明誠帝的幾個兒子身上掃過。

  來之前她已經做過了解。

  明誠帝絕對不會允許將她嫁給太子。

  明誠帝以太子多有忌憚,若是讓她選了太子,簡直就是給太子送助力,他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做大的。

  二皇子身死,略。

  三皇子是宮女所出,沒什麼存在感,跳過。

  四皇子跛腳,之前還因為一些事被明誠帝厭棄,現在被貶圈禁,叉掉。

  五皇子、十皇子早夭,九皇子痴傻,十一、十二皇子未成年。

  她能選的只有六、七、八三個人。

  剛剛看到八皇子與甄嫻jsg玉之間發生的事,她覺得八皇子很蠢,白長一張好臉。

  現在剩下的還有老六和老七。

  六皇子之前沒有什麼了解,這次宮宴的表現也平平無奇,而且之前她皇兄打聽過,他民間聲望不錯,但沒什麼進取心,一心禮佛,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倒是七皇子讓她刮目相看。

  長得不錯,身材看上去雖然瘦弱了一些,但好似與單純沒有習過武的人也不同。

  主要是他看上去好聰明,之前她聽聞,太子送給明誠帝的賀禮出了問題,就是七皇子給解決的。

  最主要是,金罕娜看中了他的深情。

  聽聞七皇子以前有一個未過門的未婚妻,他與未婚妻是青梅竹馬,感情極好。

  未婚妻身亡後,他一直沒有娶妻,甚至還給了那個未婚妻名分,哪怕頂著淑妃和明誠帝的不悅也堅持自我。

  金罕娜實在是很難不為他動容。

  世間的男人多情,但他這樣的實在是少見。

  金罕娜雖然沒有奢求過愛情,但對未來的婚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的。

  若是日後兩個人成婚後,他也能對她這般好,她不介意成為他的助力,讓他登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與她共享這個天下。

  七皇子坐在原地,覺得有點冷,他忍不住皺眉,感覺到了目光,敏感地朝著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

  沒想到竟然會對上金罕娜的目光。

  他不太喜歡這種草原上的女人,不符合他的審美。

  但畢竟是古木國的公主,他也願意給她尊重,於是就禮貌地點了點頭收回了視線。

  他沒看到,他做出回應之後,金罕娜的目光一變,看向他的目光從打量變成了勢在必得。

  兩個人的動作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主要是底下的傅淮安此時已經正面對上了老虎。

  他看著面前的老虎眯了眯眼,籠子裡的老虎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它可以出來了,焦躁地在裡面走動,尾巴時不時地抽在籠子上發出啪啪的聲響。

  有人用吊著的繩索打開了籠門,老虎緩緩地出來,腳步輕輕,死死地鎖定了傅淮安,像是在試探。

  也像是在找攻擊他的角度。

  倒是傅淮安面色如常,不過他身體的肌肉已經繃緊。

  突然老虎猛地朝著他的方向飛撲。

  傅淮安及時讓開就地一滾,老虎剛好與他錯開。

  但它扭頭的時候狠狠地朝著他胳膊的方向咬了下去。

  傅淮安擡起帶著護腕的手一格擋。

  金屬與老虎的牙齒碰撞在一起,發出了輕脆的聲響。

  傅淮安的動作很快,立刻去抽腰間的長劍。

  但卻沒料到,原本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長劍在他抽出來的那一瞬間劍柄居然……掉了!

  傅淮安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不想他活,動了手腳。

  但他沒時間多想,立刻丟到了手裡沒什麼用處的劍柄,掄起劍鞘擋住了老虎再次撲過來的動作。

  也不知道是他的動作太大了還是剛剛不小心戳到了。

  被甄嫻玉藏於他胸口的血袋驟然破裂,一股濕潤帶著幾分腥氣的味道瞬間沖了出來。

  那老虎的動作一頓後,像是被血腥味給刺激到了一樣,進攻的動作驟然加速。

  傅淮安:「……」

  他本來不想那麼快就結束的。

  甚至還想故意受傷,降低明誠帝的防備。

  但甄嫻玉這個血袋太給力了,破了之後,就像是他的胸膛漏了一樣。

  而且當時她拍不夠,還在他身上藏了幾處。

  連後背都有。

  剛剛他摔在地上翻滾的時候,就壓破了一個。

  好在看台那邊離得不算近,他又與老虎近身,其他人看不了那麼清楚。

  而且他若是再不趕緊把老虎放倒,他懷疑這老虎會被刺激的獸性大狂,到時候他怕自己制不住!

  雖然甄嫻玉說過,這個麻醉劑的效果很好。

  但他所知道的那些麻醉劑,都是要有一陣起效時間的。

  傅淮安想這些的時候,身上已經多處染滿了鮮血。

  眼看著傅淮安好像不太好,不少人都蹙起了眉頭,「陛下,下令將虎射殺了吧!若是世子出了意外,無法與鎮國公交代啊!」

  明誠帝的臉黑得更加厲害了。

  他沒有說話。

  底下傅淮安還在與老虎艱難地周旋。

  眾人都為傅淮安擔憂,唯獨阿什罕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哪裡好像不太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這時候,傅淮安像是脫力一般,身體一晃。

  明誠帝終於下令,讓人射箭。

  然而那支射出去的箭卻……偏了,還差點射到傅淮安的身上。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甚至有人閉上了眼,不忍再看。

  底下故意和老虎周旋的傅淮安,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破了。

  他身上血跡斑駁,已經有了有險勝那味之後,才終於將麻醉劑藏於掌心,像是丟暗器一樣,將麻醉針射出去。

  那不易被人發現的麻醉針直接穿透了老虎厚厚的皮毛,扎入了肉里。

  頃刻間,它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搖晃了一下巨大的身軀。

  傅淮安見狀,立刻伸出一掌,朝著它的頭,一巴掌拍了下去,收手的時候,順便將那根針拔了回來。

  半人高的老虎驟然一僵,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傅淮安半跪在原地。

  看台上的甄嫻玉猛地站起身,直接從看台上跑下去,衝進去飛撲到傅淮安的身上。

  雖然他身上的血極有可能是她給的血包,但看著他一動不動的半跪在那裡,整個人跟血人似的,她的心忽然停滯,大腦一片空白。

  她飛速地在他的身上快速地摸了一遍,三分演技,七分擔心,「夫君!夫君!你怎麼樣?」

  傅淮安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示意。

  甄嫻玉這才悄悄地鬆了口氣。

  目光落在他已經被撕扯的亂七八糟,甚至已經露出棉花的衣裳上,她這才發現,那濕漉漉暗紅一片處,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露出了乾癟的血包邊角。

  她眼前一黑,飛速地將那東西收了起來,又在他的身上其他藏血包的地方搜了一遍,然後借著袖子的遮擋收入了空間。

  兩個人四目相對,傅淮安「無力地」靠在了她的懷裡。

  甄嫻玉:「……」

  這時守在外面的侍衛得到了明誠帝的命令,用擔架將傅淮安給擡了回去,期間他還握著甄嫻玉的手不放。

  旁人都覺得他與甄嫻玉的感情好,重傷還不忘妻子。

  只有甄嫻玉知道他就是故意藉機占她的便宜。

  她輕輕的哼了一聲,目光落在他染血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欣賞之色。

  不得不說,傅淮安這副戰損美人的模樣,真的好看。

  她眨了眨眼,忍不住覺得可惜,不能用相機拍下來。

  剛剛給她作弊的太醫令再次上崗重操舊業,一臉凝重地給傅淮安把脈後,將其他人趕出去,準備給傅淮安「治傷」。

  甄嫻玉想到他剛剛裝重傷都不忘記占她便宜,於是故作擔憂地開口道:「薛大人,夫君傷得這般重,身上的衣服怎麼辦,要我給他全扒下來嗎?」

  傅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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