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2024-09-14 23:17:05
作者: 喬嵐
第6章
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想念閨蜜阮嬌了,力量系異能的嬌嬌一出手,在座的全都是垃圾。
而她只偶爾需要她的治癒系異能給嬌嬌治療一下,大部分時候就用空間系異能跟在她的後面收集物資就可以了。
講真,她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了。
想到這裡,甄嫻玉就忍不住辱罵把她帶到這個世界受苦受難的破爛系統不當人!免疫疼痛不應該包含在免疫死亡里嗎?
系統:【……不是哦,唯一公費免痛的機會是留到最後你下線的時候,被切片的那次用的,你也可以申請提前用,不過你確定要用嗎?】
甄嫻玉:「滾!」
……
那些武僧各個彪膀強壯,別說她只有兩次免死的機會,哪怕再來十次都不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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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大佛寺建在半山腰,往下看去雲霧繚繞,來的時候覺得仙氣飄飄,現在再看就是死氣繚繞,跳下去估計連個全屍都沒有。
還有比這裡更適合殺人拋屍的地方嗎?
甄嫻玉一頓,忽然意識到什麼,下意識地看向她剛剛出來的密林。
之前她滿腦子都被憤怒和疼痛占據了,根本沒想那麼多。
這廟裡哪裡是桂花太多,導致香氣過濃所以哪裡都香臭香臭的。
那分明是掩藏桂花香氣之下腐爛的屍體的味道。
原著中傅淮安來平川查鹽引案一事交代地很敷衍,畢竟他只是一個反派,不是主角。
所有的一切,只在真正的甄家大小姐甄明珠的視角里一帶而過,只有一個結果。
甄嫻玉根本沒想到,在這寥寥幾筆下,掩藏了多少危險殺機。
如同那一棵棵開得燦爛的桂花樹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亡魂?每一個被挖出來銀錠上又浸透了多少無辜百姓的鮮血一樣,沒人知曉,也無人在jsg乎,因為這一切不過只是作者推動劇情的時候隨手的一個設定。
甄嫻玉忽然覺得有些齒寒。
大佛寺的主持,手裡撚著一串檀木珠串,「傅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啊,何必如此?若執念太深只會傷人傷己,不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傅淮安輕嗤了一聲,「成佛?呵,是與你們同流合污吧!當了這麼多年的假和尚,你還以為自己是真的普度眾生的出家人了?充其量也就是個禿驢,少廢話,現在把帳本拿出來,倒是能少受點苦頭,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甄嫻玉站在他的身後,忍不住腳趾摳地。
她這個替人尷尬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就他們這麼幾個人,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主持擡眸,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既然傅施主執迷不悟,那老衲就只能替佛祖好好教導傅施主一番了。」
傅淮安笑了,「教導?口氣倒是不小,希望等入了詔獄,你也能這般淡定。」
話音落下,一陣刺耳的哨聲響起,那些和尚後面廂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無數兵士飛掠而出,頃刻間便將那些假和尚給圍了起來。
放下口哨的林侍衛發現甄嫻玉有些詫異地盯著她看,於是搔了搔腦袋,「這大佛寺山底下有一處機關,是專門運髒銀的通道,早在半月前我等就聽從世子爺地吩咐暗中查探。今日上來之前,世子爺吩咐讓人替代寺中的人暗中埋伏在此處,以哨聲為動手的信號,將這些禿驢拿下。」
甄嫻玉忽然想起來,上來之前,她確實在山岩後面恍惚中聽到了機械的響動聲。
她就說傅淮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拉著她爬山,合著是為了將那些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們這邊,好方便另外一撥人偷渡。
她轉過頭看向傅淮安,「這就是你之前和我說的讓我幫你遮掩的事情?」
她沒有質問他為什麼沒有提前告訴她。
而且問了也沒什麼意義。
畢竟作為一個細作,去問人家「你搞事情之前為什麼不提前把計劃告知我」實在是有點搞笑。
不過她還是有些惱怒。
怒意倒不是衝著傅淮安,她是氣黑衣人。
等下次見面,她一定也要給他一刀,讓他也嘗嘗她的痛苦。
「嚇到你了?原本留了一個人,好好保護你,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有興致出來逛林子。」
傅淮安看著她,她身上是完全超出她脖子處傷口本來應該有的出血量,甚至有些虛假的血紅,他眸中的溫度頓時低了八度。
為了騙他,脖子說割就割,不愧是細作,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的心裡有些不舒服,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而導致的慘白如薄紙的臉,覺得她活該。
但他的目光在她有些猙獰的傷口處停了片刻,還是從懷裡拿出了一瓶金瘡藥,一向擅長偽裝溫柔的語氣都有些冷,「不想死下次就護好脖子,別什麼人都讓碰,你這傷口要是再深上一寸,割開了喉嚨,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救不了。」
大概察覺到自己這話聽起來好像是關心她一樣,他停頓了一下,故意有些陰陽怪氣道:「到時候你就只能變成硬邦邦的石碑上刻著的『髮妻甄氏』四個字了。」
活著的時候,身為細作,除了代號沒有名字。
替嫁給他,死後葬入土中,也不是自己的姓名。
別說祭品,就是香火也沒有。
豈不可憐?
然而傅淮安話里的意思甄嫻玉根本沒聽出來。
她眼皮狂跳,終於知道為什麼她的buff-1了。
傅淮安在她的身邊留了一個暗衛,盯著她的一舉一動,黑衣人把她扛出去的時候,那暗衛就跟在後面。
進入林子裡的時候,為了避免被黑衣人發現,所以那個暗衛就藏的遠了一些,卻沒料到,恰好撞破了那個帶疤的假和尚的秘密,於是就被滅口了。
而她被黑衣人丟在原地,好巧不巧地剛好又選了同一個方向,正撞殺人現場,於是她也步了那個暗衛的後塵。
甄嫻玉:……我罵人了哦。
她下意思地擡手想去摸脖子上的傷口,這疼得可真不值。
然而指尖還沒觸碰到,突然「啪」的一聲被傅淮安給拍掉了。
他垂著眸,語氣淡淡,「亂摸什麼?」
甄嫻玉摸了摸被拍紅了的手背,一癟嘴,「你這藥好痛!」
「忍著。」他的手指帶著一點微涼的冷意,托著她的後腦勺,一股腦地將藥粉倒在她的傷口處,「看你以後還長不長記性。」
甄嫻玉「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用指甲掐他腰間的軟肉。
傅淮安也跟著吸了口氣,眉心跳了跳,「給你上藥還恩將仇報,真應該疼死你。」
甄嫻玉疼得很,就不想忍他,乾脆直白地開口,「你這樣真得很分裂,一會溫柔,一會冷淡,一會又兇巴巴的,你人設崩了你知道嗎?」
傅淮安僵了下,擡手捏了捏眉心,「什麼人設?你少氣我,我就不會變。」
林侍衛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實在是不想在這裡當電燈泡,乾脆帶著人去幫兵士去圍剿那些武僧。
大佛寺的武僧是厲害,但再厲害也頂不住那麼多人的絞殺。
除了頑強反抗被殺的,剩下的那些一個個都狼狽地被卸了雙臂壓在地上。
全都解決了之後,兵士里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拎著一把還在滴血的刀走了過來。
傅淮安看著他,恭敬地一抱拳,「多謝王將軍出手相助。」
那人爽朗的一笑,「你我同為朝廷效力,再加上我與你父親乃是莫逆之交,談及謝字就見外了!」
甄嫻玉自覺地給他們留出了說話的空間,仔細地在滿地的僧人裡面找之前割了她脖子的那個。
然而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頓時蹙眉狐疑地「嗯?」了一聲。
林侍衛一直盯著她,見狀頓時問道:「少夫人在找什麼?」
甄嫻玉肯定地開口,「這裡沒有之前傷我那個人。」
林侍衛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少夫人確定?」
甄嫻玉點頭,「我很確定,那個人大概身高九尺,面寬耳闊,這裡有一道這麼長的疤直接蔓延到領子裡,這裡的人我都看過了沒有。」
林侍衛:「我去稟報世子。」
那邊傅淮安和王將軍聞言,叫來了甄嫻玉將那個人的面部特徵又描述了一遍。
兩人聞言齊齊陷入了深思,後又一口同聲道:「平川知州身旁的那個幕僚!這寺里怕是還有其他的出口,快追,不能讓他跑了,走漏了消息。」
林侍衛被留在這裡收拾殘局。
傅淮安怕甄嫻玉留在這裡橫生意外,於是帶著她一起離開,而王將軍從另外一條路追去。
他們下山的時候是從大佛寺修建的類似電梯似的通道離開。
站在吊籃里,甄嫻玉有點發暈,下意識地抓住了傅淮安的衣袖。
傅淮安垂眸朝她看了過來,「害怕?」
甄嫻玉:「這東西結實嗎?」
搖搖晃晃,好像隨時要送人歸西,誰坐不害怕?
她長這麼大還沒坐過這麼「樸素」的電梯。
傅淮安本來心情很糟,看她這幅小心翼翼地樣子,不知道怎麼就笑了。
「娘子莫怕,便是真斷了,你我夫妻二人也是葬在一起,同穴而居。」
甄嫻玉借著光線暗淡視線受阻,翻了一個白眼。
雖然這吊籃看似不結實,但實際上還是比較穩妥的。
隨著緩慢地下降,甄嫻玉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
然而沒想到,就當快要抵達地面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射來幾隻暗箭。
傅淮安的眉頭猛地一挑,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他只略猶豫了半秒就扣住了甄嫻玉,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長劍在前方挽出一個劍花,將數支暗箭打落,無一例外。
周遭安靜極了。
黑暗裡像是蹲守著一隻巨獸隨時會飛撲而上。
甄嫻玉藏在傅淮安的身後,在他的身上聞到了血氣。
她愣了一下,「你受傷了?」
他的身手很好,雖然剛才的暗箭來的很突然,但以他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傷到。
若是受傷,也只能是剛剛為了救她,一時分心。
甄嫻玉一臉複雜,原本暗箭來的時候她是真的以為有刺客。
現在她忽然有些不太確定了。
這密道他一早就控制在了手裡,他做事一向心思縝密,能讓人找到機會藏於此地伏擊他?
更何況,她不過就是一個細作,死了便死了,他在那麼危急的時候,竟然還伸出手來救她,太不合常理了吧?
這男人該不會是為了演她吧?
畢竟,她今天在寺廟裡,也算是與她那個神秘「主子」的人接過頭了。
她眯了眯眼,他這種走一步算十步的人,最喜歡一箭三雕。
她不相信他會有這麼大的失誤。
說不定他今日就是打算抄了大佛寺,拿到剩下的帳本,再順著她背後的人抓一串出來。
吊籃停在半空中,完全不動。
黑暗裡那人一擊不得手,居然沒有第二次動作。
甄jsg嫻玉也沒動,只看著他的背影,靜靜地等下一步發展。
果然沒一會,他們所乘坐的吊籃發出了一聲極其刺耳的嘎吱聲,猛地向下一墜。
甄嫻玉的心倏地就提起來了,一把抓住了傅淮安的腰。
臥槽!
他不會真讓人把吊籃弄斷吧?
至於嗎?!
這離地面還有好幾米高!她就是一條廢魚,摔成手打魚丸也沒有其他線索能吐出來啊?
只是一切已經不可控了,剛剛那一撥的暗箭,估計就是為了要弄斷吊籃的繩索而來。
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吊籃又迅速地向下滑落了一段,然後「啪」的一聲斷裂開來。
甄嫻玉一時間眼睛瞪得極大,一把抱住了傅淮安的腰。
驟然與她這麼親密的接觸,傅淮安渾身一僵,剛剛被劃破的手臂一鈍一鈍的痛,甚至有些用不上力氣。
他也不知道怎麼就在那個時候拉住了她。
若是當時沒有顧及她的安危,此時,他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力量控制住吊籃的滑落,最次也能安全脫身,然而現在……
傅淮安搖了搖頭,他的人一部分在頂上寺里,一部分在地上,若是吊籃出現了問題,那只能是底下先下去的那批人出了事,不然不會不給他預警。
傅淮安想到了甄嫻玉說的那個跑掉的人,怕是那人從一開始就猜到了他們會用吊籃下來,所以在這裡等著。
只是不知道除了他,是否還有其他人。
他眉心緊蹙,臉色發黑。
吊籃的速度很快,在快砸在地上的時候,他夾住甄嫻玉的腰,就帶著她跳了出去。
看著至少還有兩米多的高度,她頓時忍不住臥槽了一聲。
「別別別……」
她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感覺自己和傅淮安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腦袋都要摔懵了,被她壓在下面的傅淮安更是痛得悶哼一聲。
不過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一把推開她,抽出劍擋住了對方砍來的刀。
金屬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甄嫻玉腦子嗡嗡的,癱在地上,滿臉麻木。
她周圍還躺著幾具屍體,是剛剛才用吊籃下來的幾個侍衛。
此時他們的脖子已經被割開,如同殺雞一樣,鮮血噴濺一地。
這個殺人手法……
甄嫻玉晃了晃腦袋,朝與傅淮安打在一起的人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身熟悉的灰色僧袍,正是之前割她脖子的那個人。
一時間新仇舊恨齊上心頭,她只恨不得自己是阮嬌,一巴掌把他腦袋瓜子拍稀碎。
或者她的空間在也行,一把霰|彈|槍送他上西天!
那人的力氣極大,傅淮安一開始倒是可以與那人平手,但他的傷口染了毒,漸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
「傅世子,你以為你借成親的機會調得兵馬,又暗中奪得帳本便萬事大吉了?鹽引涉及多少人的利益,這平川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你當大佛寺的桂花為什麼那麼香?那是因為每一個掀開鹽引一事的人,都做了樹下的枉死鬼。雖然你比他們幸運些,拿到了兩本帳本,但這平川你就不要想活著走出去了!」
那武僧大刀一壓,傅淮安的手臂頓時暴起青筋,烏黑的血順著手背下滑,最後滴落在地上。
傅淮安輕輕地笑了一聲,「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
他猛地卸力後退一步,反手向前刺去。
那人忽然大喝一聲,「你還要看戲多久?」
只見本該從另外一條通道下來去追人的王將軍從角落裡轉了出來。
傅淮安的臉瞬間陰沉下來,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沒有一種是王秉謙背叛他。
王秉謙原是父親麾下的一員大將,後來在父親地舉薦下來了平川駐守。
因為一直有著這份香火情,傅淮安也是把他當叔叔的。
卻沒想到他也是那些蠹蟲走狗之一。
王秉謙長嘆一聲,「你知道我不願意讓他知曉……」
他抽出腰間的長劍,「淮安,對不住了!」
傅淮安的劍被擋住,虎口一震,只覺得胸腔一股腥味,被他強壓下去。
他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他按了一下藏在胸口處在大佛寺搜出的另外一本帳本,提劍上前。
前方沒路,那他便殺出一條路出來……
就在甄嫻玉和傅淮安生死危機的時候,一個有些偏僻的小懸崖忽然伸上來一隻蒼白的手。
那隻手很白,不見血色,上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一些地方被磨得通紅血肉模糊。
那隻手停頓了一會,隨後用力一拉,指節都泛起了青白色,顫抖得厲害。
過來好一會兒,才爬上來一個頭髮凌亂衣服破爛的姑娘。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渾身都散發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掉在地上,沒一會就浸濕了土地。
她哽咽地安慰自己,幾乎語無倫次,「沒事的,沒事了!終於走出來了!回家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此人正是之前被劫殺後跌入江中的甄明珠。
那日她受了重傷,昏迷跌進江中,原以為必死無疑,卻沒想到再醒來,竟然趴在一片江邊荒涼的沙灘上。
周圍除了山就是山,四周沒有任何人煙,只有野獸地嚎叫,舉目望去,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家在何方。
幸好早些年,她和師父學習過如何辨認方向,這才能艱難地從深山密林中走出。
本該早就走出來了,但是前幾天下大暴雨,她一時失足跌下懸崖,好不容易才又爬上來。
雖然接下來她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路引,獨身一個姑娘上路,極其危險。但好歹她不用做野人了,她身上也縫著一些銀錢,足夠她回家了。
她歇夠了,準備爬起來繼續趕路,忽然一把鋒利的長劍刺入了她面前的土裡,一個低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再動,這劍就刺在你身上。」
她渾身一顫,後背的衣裳都濕透了,心裡升起了一股絕望,難道老天就非要她死嗎?
不行,她不能屈服,她想活下去!
她在鄉下隱忍多年,學得一身本事,不是為了死在這無人知曉的荒郊野嶺的!
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忽然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像極了鮮血的味道。
她一愣,這人受傷了?
她悄悄地擡起頭,結果就看到地上丟著一個白玉面具,旁邊石頭處斜臥了一個紅衣男人。
那人的眉狹長,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揚,若是笑起來必定風流多情,但此時卻陰冷森寒,薄唇紅得像是染了血,面色又過分白,兩種鮮明的顏色對比,奪人心魄。
甄明珠從未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一瞬間,只覺得心跳加速,耳朵嗡鳴,連大腦都不會思考了。
男人見她直勾勾地瞧著,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好看麼?」
她渾噩地點頭,一副被妖精吸走了魂魄的模樣,「好看。」
男人笑得越發的詭譎幽冷,「既然那麼好看,那就把你這雙招子挖下來日日地瞧著可好?」
甄明珠對上他的視線,驟然回神,臉上剎那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她防備地後退一步,「不、不好!」
她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哪裡是穿了一身紅袍子,是血把衣衫染透了!
什麼人的衣裳會被血染紅?反正不會是好人!
她咬緊牙關,趁他沒有防備,忽然揚手灑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然後轉身就跑。
那是她身上最後一點蒙汗藥了。
她鑽入密林之中的時候,腿直接軟到跪在地上大口喘息,她無措地回頭望去,也不知道那人是被她迷暈過去了,還是傷得太重,竟然沒有追上來。
她鬆了口氣,重新辨認方向,打算找最近的城池入城。
然而走了沒幾步她忽然猶豫了。
師父當年教她醫術的時候說過,仁心不忘,救死扶傷,懷仁濟世,醫德為先。
如今她明明有能力卻見死不救,師父知道了肯定會很失望。
她猶豫了片刻,最後一咬唇,又重新返了回去……
如果甄嫻玉知道女主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抓著她的肩膀大聲的搖晃她,「姑娘,不要隨便撿男人啊!輕則挖腎挖子宮,重則進火葬場,骨灰都被人吃了啊!」
但是此時甄嫻玉也自顧不暇。
她什麼都做不了。
那些人甚至沒有一個把她放在眼裡。
看著那個殺了她一次的男人,還有反水的王將軍,她牙都快要碎了。
她這個人,鹹魚歸鹹魚,但她格外記仇。
誰要是得罪她,她踩點十年也得報復回去。
如今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仇人得意,而她只能去死,她又怎麼甘心。
傅淮安已經力竭,一旦他不敵死於那些人之手,那麼下一個肯定就是她!
更何況,無論是她還是傅淮安,作為原著的重要劇情人物,都不能死。
啊啊啊啊!
她的雷射槍呢?
她的M4~A1~半自動呢?
她死之前空間裡那麼一大堆的武器,隨便給她來一個都行!
她要弄死這群孫子!
甄嫻玉怒火高漲,只覺得渾身都燒了起jsg來,太陽穴一突一突的刺痛,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裡面攪動一般。
腦袋嗡嗡作響,她的靈魂像是被拉出了軀殼,又被撕碎了強行塞了回來。
整個大腦被扭曲被擰碎被重組。
她痛苦地想尖叫,迫切地想要有一個發泄口。
然而卻好像有一層薄膜將她蒙了起來。
她的精神用力地掙扎了起來,血氣翻湧,瞳孔漸漸放大,蝕骨的痛一下一下敲擊她的腦子。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的時候,忽然間像是被打破了一個縫隙,有什麼東西艱難地擠進了她的腦子一樣,她重新又有了和空間的感知。
那股難以忍受的刺痛如潮水一般褪去,渾身都被汗水浸濕,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低頭,掌心多了一枚圓溜溜的黑色東西。
炸……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