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33心酸
2024-09-14 23:11:45
作者: 瀟瀟名苒
33 33心酸
◎我不比她差的◎
錦城苑。
鏤空欄杆門裡, 庭院中央的海豚雕塑落滿了一層白雪。
富麗堂皇的客廳,流蘇燈發出晶瑩的光,照得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亮如明鏡。
胡寧月一家四個人圍著黑胡桃木餐桌安靜地吃著飯, 偌大的客廳只聽見碗筷碰撞的叮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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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瑾翔用公筷給蔣潔夾了塊蝦仁:「最近你忙著家裡操勞,瘦了不少,我今天特地讓阿姨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蝦仁,你多吃點。」
蔣潔害羞一笑, 把蝦仁送到嘴裡。
胡寧月使勁戳著瓷碗裡的米飯。
她的母親對蝦過敏, 母親在世時, 家裡餐桌上從來不會出現用蝦做的菜。
可是現在……
蝦仁豆腐湯、油爆蝦、蒜蓉粉絲蝦……
只是因為蔣潔這對母女愛吃,胡瑾翔恨不得頓頓都做帶蝦仁的菜。
胡寧月悶悶地往嘴裡扒著大米飯, 碗裡出現了一塊糯米排骨。
她含著米飯往旁邊看。
李央眉眼帶笑,溫聲溫氣道:「我知道你蝦仁過敏, 這排骨是我媽知道你今晚在家吃飯, 親手給你做的, 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蔣潔攏攏披肩,裝出一副慈母的樣子道:「我聽你爸說,以前陳箬姐在的時候,你最愛吃她的糯米排骨了, 我也是第一次做, 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胡寧月面無表情地咀嚼米飯,伸出筷子碰了碰米飯上泛著油光的排骨。
李央忐忑地看向蔣潔, 眼神里有幾分責怪之意,蔣潔眨眨眼睛, 讓她安心。
胡瑾翔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攪動著圓碟子裡的湯, 很快收斂起情緒, 恢復如常。
「謝謝蔣姨。」胡寧月盯著蔣潔,把碗裡的那塊糯米排骨塞到了嘴裡,「挺香的,以後蔣姨多做些,我愛吃。」
蔣潔神色一頓,沒料到胡寧月竟然是這種反應,她端起桌上的碗掩飾自己的情緒,尬笑了兩聲:「好……好啊,月月喜歡,我經常給你做。」
胡寧月發狠地嚼著嘴裡的排骨,將骨頭吐出,神情冷冽地瞥向喝湯的蔣潔。
她知道,蔣潔是看她這段時間和胡瑾翔關係有所緩和心裡慌亂,想趁機挑撥離間。
陳箬是她的親生母親,蔣潔故意做這道菜來刺激她,想讓她在餐桌上發火,就像上次在宴會上一樣,這樣胡瑾翔就可以再一次將她掃地出門。
這樣一來,這個家還是蔣潔和她女兒李央的。
可胡寧月偏偏不如她所願。
宴會的事情過後,胡寧月去了小姨家,小姨跟她說了好多話。
「阿月,你得回去,你爸爸現在的財富哪一樣不是你媽年輕的時候跟著累死累活打拼出來的,不能讓那對狐貍精母女鳩占鵲巢,你這次回去,不管她們怎麼激怒你,怎麼陰陽怪氣你,你都得平靜點,別給那個狐貍精吹枕邊風的機會,等你長大了,有能力了,接管你爸手裡的公司,到時候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胡寧月死死攥緊手中的筷子。
她這次已經學乖了。
她絕對不會把她母親的心血拱手讓人,絕對不會!
晚飯後,胡寧月上樓梯回自己的房間寫作業,木質樓梯踩踏時發出重合的噠噠聲響,她往後去看,李央也跟了上來。
胡寧月站在房門口,不想讓她進來:「你找我有事?」
胡瑾翔不在,李央也沒再跟胡寧月假裝姐妹情深,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找你問個事情。」
「快說,說完我要寫作業了。」
「你知道夏晚晚校慶想演什麼節目嗎?」
胡寧月眉頭擰起:「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李央單手搭在門框上:「你們倆不是室友嗎,平時在班級也出雙入對的,關係那麼好,你應該知道吧?」
胡寧月上下打量了李央一眼,沒好氣道:「我不知道。」
話落音,她用力把一推,門發出「哐」的一聲響,吹起門邊地毯上幾絲紅色的毛絮。
李央反應快,迅速把手拿了下去,才避免自己被門夾到。
她望著緊閉的門瞪了一眼,咬著牙走下樓梯。
臥室里的胡寧月坐在絲絨床上,感覺李央肯定在醞釀什麼不好的事情。
李央應該只跟夏晚晚在遊樂園見過那一面吧,兩人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她把地上的書包拎起放在腿上,翻找著周末的作業。
還是開學跟晚晚說一聲好了。
——
周一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胡寧月把這件事講給了夏晚晚聽,說完問她:「你跟李央很熟悉嗎?」
夏晚晚吃了口雞蛋:「不熟,一共就見了兩面,第一次是在運動會時一起讀過稿件,第二次見面就是咱們一起在遊樂園那次。」
何念音啃著雞腿,說話含糊道:「我感覺她對晚晚挺關注的,而且是那種帶著目的的關注,晚晚你晚上去參加校慶節目初審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嗷。」
夏晚晚咽下口中的飯,不以為意:「應該沒什麼大事吧。」
可能只是單純的好奇?
胡寧月把筷子放在鐵餐盤上,拄著下巴思考李央的用意。
「嗷!我知道了!」何念音用嘴撕下雞骨頭上的最後一塊肉,把雞骨頭「啪「的一下扔在餐盤裡,擺手示意兩個女孩湊過來。
胡寧月和夏晚晚互相看了看,把腦袋湊過去。
何念音豎起手指,壓低聲音道:「因為李央她對林慕白有好感,但是林慕白跟咱們家晚晚走得近,她產生了些許的嫉妒心。」
胡寧月後知後覺拍著腿,連聲道:「對對對,念音說的對!」
何念音驕傲地笑著,一副「你看我厲害吧」的小表情。
夏晚晚:「……」
嗯,好像……挺有道理的?
胡寧月握住夏晚晚的胳膊,不放心道:「我怕李央鬧什麼么蛾子,你晚上參加校慶初審的時候自己當心點。」
夏晚晚:「嗯,我知道的,」
何念音雙腿交疊地坐著,姿勢很御姐,如果忽略她嘴邊的油光的話:「李央這麼愛搞小動作嗎?」
胡寧月捏捏眉頭,沒有正面回答:「反正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小心什麼?」
凌程和林慕白端著裝有殘羹的餐盤從夏晚晚三人身邊路過,聽見她們談話的最後一句,凌程沒忍住八卦的心,好奇地問了一句。
何念音沒回答凌程,看向林慕白,端餐盤站起來嘆氣道:「紅顏禍水啊。」
林慕白疑惑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說我?」
胡寧月緊隨其後離開座位,瞟了林慕白一眼:「確實啊。」
「……」林慕白無辜地去看夏晚晚,「她們說是我?」
夏晚晚邁過長凳,語氣肯定:「是。」
林慕白:「……」
「不是,你們……」
林慕白盯著三個女孩並排走遠的身影,不可置信地問凌程:「她們說我是啥?」
凌程笑得前仰後翻:「紅顏禍水啊兄弟,她們說你是紅顏禍水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有病。」林慕白板著臉,照著凌程的肚子給了他一拳,獨自一人去了收餐盤的地方。
「嗷疼疼疼疼!」凌程笑得肚子正抽筋,林慕白來這麼一拳直接把他打岔氣了,他一隻手掐著腰,沖林慕白遠去的背影哀嚎道,「丫的林慕白你是不是人!是她們說你是禍水,又不是我說的,你打我干毛球!」
凌程緩了好半天,單手托著餐盤走,吐槽著:「重色輕友,絕對的重色輕友!」
晚上班會那節課,夏晚晚背著大提琴去小音樂廳參加了校慶的初選。
林慕白也報名了校慶,他抽的號碼在前面,按照順序坐在了前排。
夏晚晚靠著紅椅子看琴譜,前方的椅子向後傾倒了一下,她用手去擋,從側方看清了前面的人。
是李央。
李央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薰衣草香水味,她扎著低馬尾,把琴包從肩上拿下來。
夏晚晚翻琴譜的手停住了。
李央背的樂器也是大提琴。
夏晚晚回想起中午胡寧月說李央提前打聽過她要校慶上演什麼。
李央真的是故意的?
夏晚晚壓下心中的思緒,翻開下一頁琴譜,只把一切當成是簡單的巧合。
李央知道夏晚晚在她身後的位置。
她輕撫著包中的琴,向後用餘光瞄著低頭看譜子的夏晚晚。
胡寧月嘴嚴不告訴她,她可以通過其他學長學姐打探出來。
校慶有規矩,不會讓兩個一樣的節目同時登台的。
既然她和夏晚晚都是大提琴,那她們在初審的時候肯定會被刷掉一個。
她練大提琴很多年了,而且參加過各種市裡的比賽,得過許多大獎,她有這個信心贏得過夏晚晚。
很快輪到夏晚晚和李央,夏晚晚面對一排老師有些緊張,抖著手拉錯了好幾個音符。
相比之下,經常參加比賽的何念音更加得心應手,穩穩地演奏著曲子,目光觸及夏晚晚時還趾高氣揚地笑了笑。
雖然現在李央的演奏還沒結束,但結果根本不用評委的音樂老師說,夏晚晚都知道自己肯定比不過李央。
夏晚晚隔壁座位的兩個男同學對李央連連稱讚。
「這是幾班同學啊,人長得好看,琴也拉的這麼好!」
「是啊,好像是高一的學妹,真不錯啊……」
夏晚晚用力握著圓弓,漸漸垂下了眼。
她在不甘什麼呢?
不甘這次無法登上舞台演出夢寐以求的大提琴嗎?
還是……
夏晚晚擡眼望向第二排往包里裝小提琴的林慕白。
他拉上琴包的拉鏈,擡著頭看舞台上拉琴的李央。
夏晚晚那個角度只能看到林慕白的背影,她不敢去想林慕白此刻看向李央的眼神。
或許是讚賞,或許是……炙熱。
至少她身邊坐著的這兩個男孩子是這樣。
自卑感陡然襲上心間,夏晚晚把大提琴裝進琴包中,額頭抵著包,偷偷吸了吸鼻子,眼眶發酸。
其實我不比她差的。
兩天後,校慶節目初審完成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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