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 16打鬧

  16  16打鬧

  ◎你不許笑◎

  簡直太丟人了。

  太丟人了！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

  她這麼中二的一面，為什麼會被林慕白看見啊！

  夏晚晚內心咆哮，表面還不得不故作鎮定道：「你……你怎麼又回教室了？」

  林慕白進了教室奔著自己的座位走過去，坐在位置上翻找著桌堂里的東西：「走到校門口，想起來數學練習冊忘帶了。」

  夏晚晚「哦」了一聲，把稿紙疊好揣進校服褲子的兜里，頂著一張紅臉默默地回到位置上收拾著書包。

  

  林慕白從桌堂里抽出練習冊，笑著望向默不作聲的夏晚晚：「你剛才表現真的挺好的。」

  夏晚晚抱著書包，臉紅透了，像一隻受驚的小雀，嗔怒地看向林慕白。

  林慕白被夏晚晚瞪的心裡發癢，臉上的笑容更大，但怕再說下去真的惹女孩生氣，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誠懇一點：「我是說真的，你想想，你要是真選上了，面對的是坐在看台上的一排老師，還有全校的學生，不能這麼容易就害羞的。我剛才誇你的話，是真心的，你講的真的不錯，流暢，而且聲音也很好聽。」

  「嗯，謝謝你。」夏晚晚往書包里塞著書，小聲反駁道，「我才沒那麼容易害羞呢。」

  林慕白若有所思，拉長聲調道：「啊——那就是，看見我就害羞了唄。」

  夏晚晚又羞又惱：「才沒有！」

  「逗你呢，好好加油，」林慕白右肩背起黑色的書包，背對著她揮揮手，「明天見。」

  他瘦高的身影穿過桌椅，從教室的大門拐出去，消失在夏晚晚的視野中。

  教室里又只剩下夏晚晚一個人。

  窗外的喜鵲落在枝頭，發出陣陣悅耳的鳴叫。

  夏晚晚雙肘撐在桌子上，用力地抓著頭髮。

  太尷尬，真的是太尷尬了！

  沒臉見人了。

  夏晚晚去參加解說員面試的那天，是個艷陽高照的好日子。

  致遠樓的階梯教室門口排著長隊，夏晚晚不斷地吐氣呼氣，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報名的同學都到齊後，組織隊伍的老師拍拍手道：「大家都到齊了，咱們分成兩隊，男生站在我左手邊的位置，女生站在我右手邊的位置，對齊站好。」

  夏晚晚按照指揮站到右邊女生的隊伍中，和她並排站立的男孩子，很眼熟。

  好像是軍訓的時候，在食堂和胡寧月在一起的那個男孩子。

  他像沒骨頭似的靠著牆壁，站的沒個正形，看見夏晚晚時意外地揚揚眉。

  夏晚晚對遲峻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往右稍稍挪了一腳，和他拉開距離。

  遲峻注意到了夏晚晚的小動作，懶懶地瞥了她一眼，沒當回事。

  「咱們是兩個人一組進來面試，一排的男同學和女同學為一組，還剩下兩個女生沒有搭檔，那就你們兩個一組，」老師推開階梯教室的門，「第一排的兩位同學，準備好的話就進來吧。」

  夏晚晚和遲峻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夏晚晚是第十個，輪到她和遲峻的時，門口的老師給他們一人發了一份解說稿，兩人一起往階梯教室里走，遲峻不小心撞到了夏晚晚的肩膀。

  夏晚晚：「……」

  遲峻：「……對不起。」

  他這次真不是故意的。

  本來在走廊已經做好心裡建設的夏晚晚，在見到坐在眼前的一排老師的那一刻，心臟又重新劇烈跳動起來。

  一下又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她使勁地掐著自己的指尖，盡力讓自己的心平復下來。

  坐在中間的帶眼鏡女老師看了看報名表，對著話筒說道：「遲峻和夏晚晚是吧，請站在前面對著麥克風講，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夏晚晚努力咽了咽口水，拖著步子走上講台。

  遲峻調整了一下麥克風的位置，一開口就是一股純正的播音腔：「金秋九月，同學們踏著激情而來，現在迎面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二一班的代表隊，他們邁著輕快的步伐……」

  遲峻落音，夏晚晚舉著解說稿，深吸一口氣，嗓音很甜，卻無比有力：「現在像我們迎面走來的，是高二二班代表隊，高二二班多次榮獲優秀班級的獎章，同學們團結友愛，整齊的步伐彰顯著他們的青春洋溢，一張張笑臉代表了他們執著的追求……」

  夏晚晚語速適中，流暢連貫，清澈的聲音在空曠的階梯教室迴蕩。

  遲峻忍不住偏頭去看站在身邊的夏晚晚，再一次刷新了對她的印象。

  他第一次知道夏晚晚這個人，是從胡寧月口中聽到的。

  他以為夏晚晚是個表面乖乖女背後捅人刀子的女孩，所以在食堂那次故意撞了她。

  後來在書店遇到，他見識到了夏晚晚溫婉背後堅毅的一面。

  他覺得自己對夏晚晚好像有什麼誤解，不過自己跟她也不熟，便沒當回事。

  可是今天，明明在日常生活中說話很慢，甚至有些磕絆的女孩，在他都會有些緊張的場面中，表現如此鎮定又優秀，是他意料之外的。

  因為報名的人很多，所以每一組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夏晚晚讀完自己的一段後，和遲峻一起把稿件還給老師，說了聲「老師再見」，走下台階出了階梯教室。

  夏晚晚長吁一口氣，拉開校服的拉鏈，用手不停地給自己扇著風。

  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她在前面走著，聽著遲峻在身後和她重疊的腳步聲。

  也許是夏晚晚的錯覺，她感覺遲峻故意放慢步伐，在後面跟著她一起走。

  夏晚晚沒過多在意這種事情。

  反正不在一個班，以後也不會有聯繫。

  周五晚上放學那天，夏晚晚接到郝輝的通知，她選上了方陣的解說員。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夏晚晚激動到想蹦起來。

  她壓下內心強烈的喜悅之情，想起自己應該還有個搭檔，問郝輝道：「老師，我能問一下另一個解說員是誰嗎？」

  郝輝用紅筆在練習冊上做著批閱，推推眼鏡，想了半天：「也是咱們高一的，好像是高一十班的男孩，叫遲……遲峻，對，叫遲峻。」

  夏晚晚嘴巴張成「o」形，訥訥道：「好，謝謝老師。」

  郝輝點了點頭，慈愛一笑，鼓勵夏晚晚：「加油啊。」

  夏晚晚禮貌地笑笑：「謝謝老師。」

  她往教室走的時候，還在回顧郝輝的話。

  怎麼就能這麼巧，偏偏和遲峻搭檔了呢？

  夏晚晚雙手捏著書包帶，垂頭喪氣地走在長廊中。

  她想事情想的過於投入，不留神撞到了人，一頭撞在了一個胸膛上。

  「對不起對不起……」夏晚晚連聲道歉，擡頭看清了對方。

  林慕白捂著胸口：「這是你第二次撞我了。」

  看著林慕白略帶嚴肅的表情，夏晚晚有些不知所措，「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

  林慕白嘆氣，皺著眉道：「這次挺疼的。」

  夏晚晚摸了摸自己的「鐵頭」，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真的非常抱歉……」夏晚晚雙手合十，滿眼歉意地看著林慕白，「要不我扶你出去？」

  「那倒不用，」林慕白依然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提出一個建議，「要不，你請我吃個飯，彌補一下？」

  今天周五學生可以出校門，夏晚晚痛快地答應道：「好！」

  肯德基。

  店裡放著歡快的音樂。

  林慕白和夏晚晚坐在靠窗的位置。

  夏晚晚舔著冰淇淋，眨巴了下眼睛，問：「你還挺疼嗎？」

  林慕白吸溜著可樂，痞痞地笑著：「好多了。」

  夏晚晚被他的笑容晃的心跳快了一拍，含著一口冰淇淋往窗外看。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我剛才力氣很大嗎？所以你才那麼疼？」

  林慕白咬一口漢堡，回顧了一下：「還行，其實也沒多大力氣。」

  夏晚晚摸頭反省，嘀咕道：「難道是我頭太硬了？」

  嚼著漢堡的林慕白：「……」

  在這個越聽越有歧義的話題中，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店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門上掛著的風鈴碰撞聲響清脆，胡寧月和另外一個班上的女孩也推門進了肯德基。

  夏晚晚的位置一眼可以看見來往進店的人。

  胡寧月也瞧見了嘴角沾著冰淇淋的夏晚晚，只是當事人還不知道。

  胡寧月覺得她莫名的呆萌，朝夏晚晚笑了笑。

  夏晚晚以為胡寧月在跟她打招呼，下意識地牽了牽嘴角。

  林慕白吃完漢堡，擡眼望過去，指了指夏晚晚的唇角處：「沾上東西了。」

  夏晚晚對著玻璃窗透過來的倒影去看，窘迫地拿紙巾擦掉。

  她透過玻璃窗見林慕白依然在笑，轉過頭鼓著臉，命令道：「你不許笑了。」

  夏晚晚一生氣的時候，眼睛瞪得很圓，凶萌凶萌的。

  林慕白笑得更厲害了，肩膀都在顫，他強忍著笑意：「好，不笑了不笑了。」

  「不許再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

  「你還笑！」

  「沒有，我這都忍回去了……」

  「……」

  胡寧月坐在離他們不遠的斜對角處，把林慕白和夏晚晚的打鬧這一幕盡收眼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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