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12歸屬

  12  12歸屬

  ◎你害怕了嗎◎

  兩個人一前一後站的很近，近到夏晚晚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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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晚晚晃動著手中的氣球，笑著打招呼：「林慕白，這麼巧啊。」

  林慕白弓著背，雙手覆在膝蓋上順氣，笑了一下：「是啊。」

  「表哥，」秦靈舉著氣球，扯扯林慕白的衣角，「氣球是這個姐姐給我的，你幫我給她錢，等一下回去了我讓媽媽還給你。」

  「你可真不讓人省心，一轉眼的功夫人就跑丟了，你知不知道小姨找你找的多著急，」林慕白摸了摸秦靈的小腦袋，直起身子，手伸到上衣外套里掏錢時，側眼看向夏晚晚，動作停住了，「那個，我沒帶現金。」

  夏晚晚擺擺手：「沒關係的，不用給，沒有多少錢。」

  說完輕撫了一下秦靈的小臉蛋，小萌娃仰著天真的小臉沖她咯咯笑。

  林慕白把秦靈一把抱起來，義正言辭道：「不行，錢要給的，這樣吧，我把她先送我媽那去，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把錢給你。」

  夏晚晚有些不好意思：「真的不用，你這太客氣了……」

  秦靈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在夏晚晚和自家表哥身上來迴轉了轉，露出小大人似的笑容，眨巴著眼睛對夏晚晚道：「姐姐，你一定等我哥哥哦，我們老師說不可以白拿別人的東西。」

  夏晚晚看了看表情堅定的兄妹倆，只得答應：「好吧，那我在這等你。」

  秦靈嘻嘻一笑，揮著小胖手：「姐姐再見。」

  夏晚晚捏捏秦靈頭上的小揪揪：「再見。」

  林慕白抱著秦靈往服裝店走，教訓著她：「幼兒園老師教你不能白拿別人東西，沒告訴過你不能隨便離開家裡大人的視線嗎？這地方這麼大，你這麼點個小人兒，走丟了怎麼辦，萬一遇到壞人……」

  秦靈癟癟小嘴，環住了林慕白的脖子打斷了他的話：「表哥，你是喜歡那個姐姐嗎？」

  林慕白：「……」

  秦靈用清脆的童音，頭頭是道地分析：「我在幼兒園時，趙思杭說他特別喜歡我的好朋友李萌萌，玩玩具的時候為了和李萌萌一組，他總是把自己的玩具藏起來。」

  林慕白顛了一下懷裡的秦靈：「你一個小娃娃懂什麼，我是能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的人嗎？」

  秦靈伸出小胖爪往林慕白上衣胸口處的口袋一摸，摸到了裡面的零錢，咧著嘴笑：「是。」

  林慕白：「……」

  現在的小孩，嘖，真是的。

  秋日正午陽光毒辣，溫度也隨之升高，空氣中翻滾著絲絲的熱紋。

  夏晚晚坐在一旁的被曬得發熱的石墩上，懷裡抱著兜子，一下下地晃動著騰空的雙腳。

  她正入神地看著商場對面的一排穿著小黃人玩偶服的人，忽然覺得臉頰一涼。

  「啊！」夏晚晚下意識捂著臉，一轉頭就對上了林慕白盈滿笑意的桃花眼。

  「綠豆味冰糕。」林慕白把冰糕和十元的紙幣塞進她手裡，拿過她懷裡抱著的兜子，「現在也中午了，新開的商店裡有一家特別好吃的披薩店，嘗嘗去。」

  夏晚晚手裡拿著冰糕，手心裡一片涼爽，她扯扯氣球的繩子：「好呀。」

  新開的那家披薩店太火，兩人好不容易排上隊，買到披薩的時候店裡沒有座位了，他們把披薩打包，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在街邊的長凳上吃。

  林慕白回頭看了眼人滿為患的披薩店，咬了口手裡的披薩，嘆口氣道：「這第一次請你吃飯，沒成想連個座位都沒撈到。」

  夏晚晚津津有味地吃著披薩，滿不在乎：「這有什麼的，吃飯嘛，重要的不是，在哪吃，而是，和誰一起吃。」

  林慕白舔了舔唇，側頭看著夏晚晚鼓著腮幫的笑臉，開口逗她：「你的意思是，能跟我一起吃飯挺開心的唄。」

  夏晚晚嘴裡嚼著滿滿當當的披薩，想要說話卻張不開嘴，只能捂著唇，笑著重重點頭：「嗯。」

  林慕白被她這副模樣逗到了，笑的肩膀直抖。

  烈日斑駁，驕陽似火，街道依然喧鬧，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夏晚晚覺得自己漂泊的心，也有了歸屬之地。

  吃完了披薩，夏晚晚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離她要做的高鐵車次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她左右環顧了一四周，瞧見了一家環球影城。

  她抿了抿唇，低下頭，試探著開口問蹲在地上繫鞋帶的林慕白：「你一會兒有事情嗎？」

  林慕白緊了緊系好的鞋帶：「沒什麼事，今天一天都挺閒的。」

  夏晚晚指了指環球影城的位置，發出邀請：「那要不，一起去看個電影？」

  林慕白站起身，往環球影城的方向看了眼，笑眯眯地看向夏晚晚：「邀請我去看電影呀？」

  夏晚晚輕輕「嗯」了一聲，臉頰微紅，欲蓋彌彰地解釋著：「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正好也有時間，真沒別的意思。」

  夏晚晚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怎麼樣，臉色紅極了，杏眼瞪圓了極力解釋著自己，林慕白生出了逗她的心思，故意擺出不得不信的表情：「嗯，我知道，都知道，你肯定沒別的意思。」

  夏晚晚：「……」

  瞧著夏晚晚氣鼓鼓的小臉，林慕白在心裡偷笑了一路，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中秋節電影院上映的電特多，夏晚晚偏偏選了個恐怖片。

  林慕白：「……你喜歡看鬼片？」

  夏晚晚抱著懷裡的超大份爆米花，雙眼冒光：「對呀對呀！這電影剛發預告片的時候我就想看了！」

  林慕白神色不自然地吸了一口可樂，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晚晚排著隊買票，反應過來，問林慕白：「你，是不是不敢看鬼片呀？你要是不行，咱們就換一個。」

  「怎麼會，我超愛看，」林慕白努力為自己撐著場面，「我怎麼不行呢，我行啊，能看，就看這個。」

  笑話，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不行？不就看個恐怖片嗎！

  事實證明林慕白真不行。

  電影的第一幕，女主角的血盆大口在熒幕前放大的時候，林慕白嚇得身體一縮，差點把手裡的可樂扔了。

  夏晚晚偏頭望著快要蜷縮在椅子上的林慕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你要是害怕，可以把眼睛閉上，等過了恐怖的片段，我告訴你，你再把眼睛睜開。」

  林慕白坐正身子，為了面子還在硬撐：「我沒怕，沒事。」

  接下來，隨著接二連三的血腥恐怖片段接涌而出，林慕白嚇的心都聚在了一起。

  他從小就怕聽鬼故事，更是沒看過恐怖片，他以為自己這麼大了，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應該也能接受鬼片什麼的，只是沒想到再看見還是這麼被嚇的不行。

  而且，夏晚晚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他一個男孩這時候要是退縮，會顯得他很慫。

  電影裡撕心裂肺的哀嚎聲迴蕩在空間裡，林慕白捏著可樂瓶子強壯鎮定，微微偏過身去，清了清嗓子，一臉正氣地說：「你要是怕，可以向我靠一點。」

  看到關鍵地方正激動的夏晚晚：「？」

  「你不用硬撐，」林慕白揚揚下巴，「這畫面挺讓人害怕的，你可以靠過來一點，我知道你怕。」

  夏晚晚盯著林慕白，笑出了聲：「噗—」

  電影裡面放著主人公眼珠冒出來的畫面，夏晚晚這一聲笑，讓林慕白梗加毛骨悚然。

  他裹緊身上的外套，緊閉雙眼，肩膀上忽然一片溫熱。

  夏晚晚湊了過來，挨著林慕白的肩，學著林慕白剛才欠嗖嗖的語調：「嗯，我可害怕了，你肯定不怕對吧？」

  林慕白：「……」

  終於熬到了電影結束，林慕白長舒一口氣，覺得電影院外面的空氣無比清新。

  夏晚晚望著林慕白仿佛劫後餘生的樣子，低著頭偷偷地笑，笑著笑著，她腦海里浮現林又鳴的身影。

  小時候的林又鳴也是這樣，有一次療養院忽然停電，林又鳴直接被嚇哭了，事後被同齡的孩子嘲笑軟弱無能，夏晚晚為了給林慕白出頭還和那幾個孩子打起來了。

  夏晚晚一口氣吸光紙杯里剩下的可樂，對林慕白道：「你特別像我小時候認識的……」

  林慕白正左顧右盼找著什麼，定睛一瞧，拉著夏晚晚的手腕往一家蛋糕店跑：「幸好來得及，快走。」

  夏晚晚被林慕白牽著跑，後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就咽了下去。

  兩人一路飛奔到寫著「美華蛋糕」牌子的店鋪前，夏晚晚不明所以地跟著林慕白走了進去。

  蛋糕店裡開著橙黃色的燈光，店裡放著舒緩的流行歌曲，一進門就能聞見撲面而來的香甜的味道，讓人心底暖融融的。

  買蛋糕的姐姐穿著烘焙工作服，熱切地歡迎道：「歡迎光臨。」

  林慕白禮貌詢問：「您好，請問今天可以自己手工製作蛋糕嗎？」

  店員姐姐：「當然可以，我們店每周周六周日都有活動，讓有需要的客人自己定製蛋糕。」

  「好，」林慕白從口袋裡掏出錢，「我要手工製作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