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65 章

  第 1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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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草丫討厭王菊花這自以為是的毛病, 她都跟張建設說的清清楚楚以後不跟他家換了，這老太太像聽不懂人話似得。

  「建設奶，這位就是咱們京市的女英雄吧。」

  「哎呦喂, 瞅瞅人家過的日子, 還真是滋潤啊。」

  「可不是嘛，這麼多地種著, 不愁糧食, 不愁肉吃的, 能不滋潤嗎？」

  「我的老天爺, 屋裡的孩子都是女英雄生的吧？她才多大啊？」

  王菊花身後站著六位和六十來歲的老太太，嘴巴不停著說著, 吵的許草丫頭疼。她怒瞪了眼王菊花, 而後用力把人給轟出了磚瓦房，栓上了院子的大門。

  顧重木皺著眉頭和許草丫說：「草丫, 這老太婆怎麼越來越不要臉皮了。」

  「三爺爺，我也說不出來她是個什麼人。我認識她第一天起, 她就跟大院裡的老太太一起上門讓我幫釣魚, 說要給她孫子娶媳婦撐面兒, 那時候我肚子裡還懷成雨他們三個呢。奶都甩臉子說不行了, 她還不肯善罷甘休的和幾個老太太賴在家裡坐著, 一副不答應她就不走的架勢。」

  許草丫很討厭被人趕鴨子上架的做事情，事情自己做了最後也落不到好。

  「這種人就不能給她臉，你和她客氣，她還當真自己有能耐呢。」

  顧重木有些無語的吐槽說。

  「三爺爺, 這老太太可記仇了。他們家搬出大院的前, 她還上咱家找我奶, 說我們怎麼不去他們家坐坐告個別。還耿耿於懷的問我奶為什麼饑荒那年她來咱家借糧食, 我奶為什麼不借給她？把她外甥女餓死的事兒都記在我奶的頭上呢。」

  許草丫嘆著氣和顧重木繼續說。

  「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人，下回直接拿棍子轟走便是。」

  顧重木回許草丫話說。

  「以前家裡都是看她兒子的面子，而且在一個大院裡住著不想鬧的太難看了。」

  許草丫繼續嘆氣說。

  顧成雨三個大的孩子領著四個弟弟妹妹坐在屋檐下，一邊分吃著家裡帶過來的紅石榴，一邊豎起耳朵聽著許草丫和顧重木說話。

  許草丫幫著顧重木幹了一會兒活兒後，便也坐在屋檐下吃著大兒子孝敬過來剝好的紅石榴。

  「成雨，媽媽夠了，你和弟弟妹妹們一起吃吧。」

  吃了兩口後，許草丫對石榴這種攪了兩口還要吐出來的水果便失去了興趣。她起身走進堂屋拿了幾個蘋果和梨出來，邊削皮邊一小塊一小塊的分給七個孩子吃。

  「草草，成雨可以削皮的。」

  顧成雨的小眼睛緊盯著許草丫手裡的水果刀，殷切的開口說。

  「不可以哦，成雨太小了，要是傷到了手怎麼辦？」

  許草丫搖著頭不同意的說。

  「草草，安安今天還要背詩嗎？」

  顧成安邊吃邊忐忑的看向許草丫問說。

  「背啊，但是等晚上再背。」

  許草丫笑著回他說。

  「草草，歡歡想吃梨梨，削梨梨。」

  「好，媽媽給歡歡削梨梨吃。」

  小冉冉和成木三個孩子很乖，兩隻小手拿著石榴和蘋果，小嘴吃的停不下來。許草丫心想想幸好家裡就大兒子一人的食量隨了自己，要是多來幾個，她都擔心養不起了。

  「———扣扣扣———草丫，開門。」

  謝雲韻邊敲門，邊大聲喊說。

  「草丫，你繼續削皮好了，我來給你奶開門。」

  顧重木放下手裡的掃帚，邊走邊和從椅子上站起身的許草丫說。

  打開大門後，謝雲韻和身後三個老太太一起進了院子。楊老太太先開口說：「草丫，王菊花她帶著人找你是想換魚的吧？」

  許草丫點了點頭，問說：「楊奶奶，她們走了嗎？」

  「沒走，她正帶著幾個老太太看玉米地呢。搞得跟她家似的。」

  陸家老太太有些無語的回許草丫話說。

  「奶，一會兒鋼鐵廠食堂的同志就要過來了，她們幾個人在那我釣還是不釣啊？」

  許草丫惆悵的開口說。

  「釣啊，你就當著鋼鐵廠幾個同志的面釣，他們要多少條你就釣多少條，王菊花她們想看就讓她們看著唄。釣完了魚你就回磚瓦房帶孩子好了。」

  謝雲韻回許草丫話說。

  「草丫，我覺得你奶說的對，我不信王菊花帶著幾人還敢和鋼鐵廠的人搶不成？」

  胡家老太太也接話說。

  許草丫覺得幾個老太太說的也對，心裡也不糾結王菊花的事情了，底頭繼續給幾個孩子削水果。

  謝雲韻和三個老太太喝了碗水後，拿著鐮刀提著籃子便一起出了磚瓦房割野菜去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邱衛軍領著幾個食堂的同志敲響了磚瓦房的門。

  「草丫同志，我們又來麻煩你了。」

  邱衛軍手裡提著一袋子蘋果進院子，笑著和許草丫說。

  「邱伯伯，叔叔們好。」

  屋檐下坐著的七個孩子站起來，禮貌的開口喊人說。

  「你們好，邱伯伯提了蘋果給你們吃哦。」

  邱衛軍邊笑著和孩子們打著招呼，邊把手裡提著的蘋果遞給了顧成雨，說。

  顧成雨給了邱衛軍大大的一個笑臉，回說：「謝謝邱伯伯。」

  許草丫拿著釣竿和邱衛軍說：「邱同志，你們過來這提什麼東西啊？」

  「這不是快中秋了嗎？這蘋果是咱們鋼鐵廠發的節禮，我們這也是借花獻佛。」

  邱衛軍笑著回說。

  許草丫和顧重木說了一聲，便帶著大兒子和邱衛軍幾人去了明草湖。雖然大兒子釣的魚小，但是也有四五斤重一條，釣個幾竿也能抵上一條大魚。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答應大兒子，只要不是大寒冬天釣魚，就得帶著他一起。

  「邱同志，你幫忙看著點成雨。」

  許草丫邊給釣竿掛著釣餌，邊和身旁的邱衛軍說。

  「好嘞，我肯定把成雨給你看好了。」

  邱衛軍笑著回說。

  許草丫甩了兩釣竿魚後，在湖岸上轉悠的王菊花帶著六個老太太往湖邊走了過來。她又湊到許草丫的身邊說：「草丫，你都站在這釣了，一會兒幫我們也釣幾條唄，又不費你什麼事兒。」

  許草丫盯著湖面，沒理她。

  「草丫，雖然你是山溝里來的丫頭，但你王奶奶我可從來沒跟人說過你什麼不好的話。我帶著人大老遠的跑過來，你不會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哎呦喂，這孩子才幾歲啊？都能從明草湖裡釣上魚來了？」

  「對啊，這條魚得有六七斤重吧？」

  「這孩子可真是厲害。建設奶，我們不要那麼大的魚了，就這小娃娃釣的就成。」

  「對啊，太大了咱們也吃不完，就這六七斤重的魚正合適。」

  「我也覺得這小娃娃釣的魚，不大不小正正好。」

  顧成雨聽著六個老太太站在他身後不停的說著，不高興的扳起小臉和邱衛軍說：「邱伯伯，她們吵著成雨了。」

  「幾位老同志，這明草湖水深，你們還是去湖岸上嘮嗑比較好。」

  邱衛軍板著臉看向身後的幾個老太太正色直言說。

  「同志，這小娃娃釣的魚能換給我們嗎？」

  一個老太太眼神殷切的看向邱衛軍問說。

  「許草丫同志和這孩子釣的魚都是給咱們鋼鐵廠中秋上班同志加餐用的，實在不好意思，沒辦法換給你們。」

  邱衛軍邊盯著顧成雨，邊回話說。

  這時候許草丫後退一步用力甩著手裡的釣竿，一條大魚便從湖水裡飛向了湖岸，王菊花兩隻眼睛火熱的盯著那條大魚不放。

  「我的老天爺，我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魚呢？」

  「對啊，這一條魚給咱們幾個分分也夠了。」

  「是啊，這一條魚咱們幾家應該也吃不完吧。」

  「建設奶，我們要這麼一條大的魚提回去分著吃也行。」

  「草丫，就這條大魚換給我們幾個老太太好了，你看我們站在這裡一直說也煩得你釣不好魚。」

  王菊花又笑呵呵的和許草丫說。

  「建設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您的錯覺，覺得我是個好說話的人。您想讓我幹什麼我就得幫您幹什麼嗎？您以為您是我的誰啊？我過年的時候就跟您孫子張建設說的清清楚楚，別再找過來換魚了，你們一家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許草丫冷著臉，轉過身子看向王菊花說。

  「許草丫，我帶人過來跟你換魚是給你長臉，你別不識擡舉。」

  王菊花被許草丫下了臉面，陰沉臉看向她怒氣沖沖的說。

  「我只覺得您老人家死皮賴臉的煩人，我不需要您給我這個臉，請您帶著幾個老太太趕緊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轟你們走。」

  許草丫放下手裡的釣竿，眼神冰冷的看向王菊花說。

  這幾個老太太站在湖邊嘰嘰喳喳不停的，害得她十幾分鐘才釣上來一條魚，搞得她現在整個人心煩意亂的。

  「這位小同志，你怎麼能這麼跟長輩說話呢？還有沒有家教啊？」

  一個老太太走過來，氣呼呼的指著許草丫一頓說。

  「這位王菊花同志算我哪門子的長輩，你們這群人跟著我跑到湖邊吵吵嚷嚷的，想逼迫我給你們換魚，不換還不肯走，這就是你們的家教嗎？」

  許草丫冷笑著反問指責自己的老太太說。

  「建設奶，我還沒見過這麼沒教養的人，真不愧是山溝來的野丫頭。」

  另一位老太太也走過來，生氣的怒指著許草丫說。

  「呵呵，我們山溝里也沒見過比你們更厚臉皮的人。」

  許草丫冷聲回懟說。

  「幾位同志，這裡是明草湖的湖邊，我勸你們趕緊離開，若是一不小心掉進湖裡可沒人能把你們撈上來。」

  邱衛軍臉色也冷了下來，冷聲趕人說。

  「哼，我們就偏不走，這地方是你們家的不成，還不讓我們呆了？」

  許草丫生氣的走向說這賴皮話的老太太，用力把人給拎了起來，提著人便往湖岸上爬去。老太太被她的舉動嚇得不輕，嘴裡不停的喊說：「救命，殺人啦，殺人啦。」

  許草丫厲聲和她說：「閉嘴，不然我把你甩上湖岸去。」

  老太太聽到許草丫要把她給甩上湖岸，喊叫的聲音更大了：「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

  她的叫喊聲把在玉米地里割野菜的謝雲韻幾個老太太也嚇得跑了出來。

  楊老太太慌亂的說：「這不會真出什麼事兒吧？」

  「不會，肯定是王菊花那幾個人擾亂了草丫釣魚，草丫趕她們，才這麼亂叫的。」

  謝雲韻回說。

  四個老太太跑到了鋼鐵廠幾個食堂同志的跟前，便看見許草丫手裡拎著個人爬上了湖岸。

  「草丫，沒事兒吧？」

  謝雲韻出聲問說。

  「奶，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皮的人，憑什麼我非得換給她們幾人魚啊？還說我是山溝里的野丫頭沒教養。她們這些人活了這麼大歲數臉皮都不要了，咋還好意思說我呢？」

  許草丫氣呼呼的和謝雲韻控訴說。

  謝雲韻聽完怒了，撲上去扯著老太太的頭髮，罵說：「你的教養是跑到陌生人面前耍無賴嗎？今兒個咱們一起去公安同志那評評理兒，看到底是誰沒教養？」

  「你———你放開。」

  被謝雲韻扯了頭髮的老太太，被她要干架的架勢給嚇得不輕，說話都有些哆嗦了。

  許草丫見湖岸上好多人，謝雲韻根本不可能吃虧，便想著去湖邊把另外幾個老太太也拎到湖岸上。

  她力氣大，可以一起拎兩個。

  王菊花聽到湖岸上老太太的尖叫聲，心裡七上八下的，她還沒見過謝雲韻跟人幹過架呢。以前最多也就是說幾句刺人心窩的話，可從來沒見她跟人動過手的。

  「建設奶，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我以為你和人家關係好才跟過來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一會兒事兒。」

  「對啊，你下回別亂說大話，今兒個可真糟心。」

  「咱們歡歡喜喜的過來換魚，最後弄得一地雞毛。」

  「就是。建設奶你看看那許同志像你嘴裡說的那樣，是個好哄的人嗎？」

  「咱們今兒個來都來了，就不可能空手回去。」

  王菊花心一橫，把目光掃向顧成雨釣上來的三條六七斤重的魚。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一直盯著湖面的顧成雨轉過身子，伸手指著王菊花，而後和看著他的邱衛軍說：「邱伯伯，她想拿我的魚。」

  邱衛軍隨著顧成雨的手指看向王菊花，冷哼說：「這位同志，這些魚都是咱們鋼鐵廠的，你們要搶的話，我會直接書寫舉報信的。」

  「這幾條魚明明是孩子釣上來的，你說是鋼鐵廠就是鋼鐵廠的了？」

  王菊花被人捧著大半輩子，還是第一回被大院以外的小輩給威脅了。

  她看向幾個老太太說：「咱們就提這三條魚，把錢票扔在這裡就行。」

  王菊花說著就朝著顧成雨腳邊不遠的三條魚走去，邱衛軍上前阻攔，可他一個人還要護著顧成雨，哪裡能攔住六個上來搶魚的老太太們。

  「王菊花，你們想幹什麼？」

  許草丫站在離湖邊幾米遠的地方，大聲怒喊說。

  「我們只想換幾條魚，你明明可以幫這個忙，卻偏偏不肯幫。你不幫忙，這不是還有成雨嗎？我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還有這等能耐。」

  王菊花提著手裡的一條魚，朝著許草丫笑著說。

  許草丫快速的往湖邊走著，她不擔心那幾條魚，她害怕大兒子站在湖邊有危險。

  顧成雨見王菊花提著自己釣的魚，生氣的從邱衛軍的懷裡掙脫出來，朝著王菊花撲了過去，嘴裡生氣的喊說：「壞蛋，還我魚魚，魚魚是成雨的。」

  王菊花的腦袋上的頭髮被顧成雨用力扯著，她也顧不得手裡的魚，伸手想把騎在她腦袋上的顧成雨給扯下來。

  「成雨，你下來，別嚇媽媽。」

  許草丫跑到了王菊花跟前，被眼前的狀況給嚇得半死。

  「草草，我的魚魚，壞蛋搶我魚魚。」

  顧成雨邊抓扯著王菊花腦袋上的頭髮，邊委屈的和許草丫控訴說。

  「啊啊啊，痛死我了，你個兔崽子下來。」

  王菊花尖叫著喊說。

  許草丫想把顧成雨從王菊花的腦袋上抱下來，就在這時王菊花的腳下一滑，『撲通』一聲跌進了湖水裡。

  「成雨，你沒事兒吧？你嚇死媽媽了。」

  幸好王菊花往後栽倒的時候，許草丫扯住了顧成雨的衣服，而他也見勢不妙鬆開了緊緊抓著的王菊花的頭髮的手。

  「草草，成雨的魚魚。」

  顧成雨傷心的看著被王菊花帶進湖裡的魚，和許草丫告狀說。

  「救人，你們趕緊救人啊。」

  邱衛軍見王菊花在水裡撲騰著，和身旁的幾個老太太說。

  「我們———我們不會水，怎麼救？」

  五個老太太站在湖邊急的直跺腳，可沒有一人肯伸手幫忙去救在湖水裡掙扎的王菊花。心裡都想著這明草湖裡的水深著呢，她們這些老骨頭可經不起折騰。

  許草丫也沒打算下水救王菊花，她兒子差一點也被這老太太給帶進了湖裡，她要是跳下湖去救她，她心裡會憋屈死的。

  但是眼睜睜看著王菊花被淹死在明草湖裡，也行不通。

  於是她給邱衛軍出主意說：「邱同志，你把我的釣竿扔給她，讓她抓著釣竿，你們幾人在湖邊把人給扯上來。」

  「對對對，咱們用釣竿，釣竿。」

  一個老太太聽完許草丫的話後，就低頭找許草丫剛才扔在湖邊的釣竿。找到釣竿後便用釣竿往湖中掙扎的王菊花那伸了過去，嘴裡喊說：「建設奶，你抓緊釣竿，我們把你拉上來。」

  「草草，壞蛋蛋她會不會死啊？」

  顧成雨摟著許草丫的脖子害怕的小聲問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