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59 章

  第 159 章

  許草丫把西瓜給了孫紅雲, 而後走到孫紅山他媽面前一頓誠懇的道歉。

  這事兒起因是孫紅山想搶顧成安的奶糖，孫紅山他媽心情雖然鬱悶，但也自知她兒子不占理兒。

  她也和許草丫道歉說：「草丫, 這事兒都是紅山他自己惹出來的, 以後二嬸兒會好好教育紅山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知不覺就把他給慣壞了……」

  許草丫連忙勸說：「二嬸兒, 紅山他其實也是個挺聽話的孩子, 慢慢跟他說, 您別太著急。」

  「草丫, 我怎麼能不著急呢，紅山他都七歲了。」

  孫紅山他媽嘆著氣說。

  紅梅媽說話是難聽, 但她心裡也擔心兒子孫紅山會越長越歪。

  「二嬸兒, 我們家幾個孩子嘴巴也饞，家裡都是準備著他們喜歡吃的東西, 他們要表現好了，就獎勵一顆糖或是買斤肉給他們吃。一斤奶糖有一百多個, 買個半斤能吊孩子好久, 要不您也試試看。」

  許草丫把家裡養孩子的法子說給孫紅山他媽聽, 希望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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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 謝雲韻便喊許草丫回家。

  顧熙美從部隊招待所回來後和許草丫小聲吐槽說：「那花圓圓同志向我哥借了一張大團結和五斤糧票。我問她你來京市身上沒帶錢票嗎？她說帶了, 但怕我哥回部隊後，我們家不管她死活。」

  許草丫『噗嗤』一聲笑了，她覺得花圓圓這姑娘可真是過分的實誠人，能把人給氣噎死。

  顧熙辰坐在沙發上和家裡幾人講著事情的經過。

  花圓圓他哥花磊和顧熙辰一起出任務, 回來的路上他們遇上了埋伏, 花磊當時發現了異常, 把顧熙辰給推倒在地, 他自己卻不幸成了靶子，連中了數木倉。

  「哥，所以他就讓你照顧他妹妹？」

  顧熙美嘆著氣看向顧熙辰問說。

  「花磊他和我共事幾年，知道我和詩雨結婚的一些情況，他是想讓我幫忙照顧他家一些吧。」

  顧熙辰情緒低落的說。

  若是沒有李詩雨的事情在前，或許當時他可能就答應了花磊。經歷了和李詩雨失敗的婚姻後，顧熙辰發現他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去幫助兄弟的家人。

  許草丫聽完顧熙辰的話後，有些同情他了，覺得他還是趕緊結婚好。

  「都回去洗洗睡吧，明兒個還要給花圓圓同志找房子。」

  謝雲韻輕嘆了聲，明明心裡有很多話想說，一時卻不知道怎麼開口了，畢竟花磊同志是真的救了大孫子的命。

  「奶，熙麗她你能照顧過來嗎？」

  等顧熙辰幾人回隔壁後，許草丫走進謝雲韻的房間，關心的問說。

  「可以，熙麗她已經吐了兩回，肚子裡也沒東西可吐了。」

  謝雲韻看著躺在床上，正高興的唱歌的小孫女，回許草丫話說。

  第二天一早，小冉冉委屈的從隔壁的院子跑了過來，嘴裡喊說：「草草，冉冉，不去，不去。」

  「熙美姐，怎麼了？」

  許草丫剛洗完成木三個孩子的尿布，輕聲問著小冉冉身後的顧熙美說。

  「我打算帶她去醫院的託兒所，她卻想留下來和弟弟們玩兒。」

  顧熙美頭疼的回說。

  「要不小冉冉今兒個就留在家裡好了，今兒個可以炒魚餅給她吃。」

  許草丫把小冉冉抱了起來，回顧熙美話說。

  「行吧，我就知道她一回大院便不想走了。」

  顧熙美看著小冉冉，小聲和許草丫嘀咕說。

  「熙美姐，要不等小冉冉大了點就讓她在大院裡的保育園上學好了。以後可以和成木他們一起上小學也挺好的，姐弟四人在一起也不怕被別的孩子欺負了去。」

  許草丫笑著提議說。

  「草丫，你這是想把我閨女哄騙走啊。她要是一直住在大院裡，還記得我和東平是誰嗎？」

  顧熙美一想到自家閨女開口第一聲喊的是『草草』，心裡就酸溜溜的。

  「熙美姐，小冉冉再大一點就懂事兒了。再說了，說不定過些日子你又懷上了呢，你和大姐夫每天都忙著上班，哪裡有空照顧小冉冉啊？」

  許草丫笑著繼續勸說。

  「媽媽，不回家，不回家。」

  小冉冉趴在許草丫的懷裡，可憐兮兮的看著顧熙美說。

  「呵呵，合著我是個外人。」

  顧熙美看著親親熱熱的兩人，又酸溜溜的開口說。

  「草草，大姑姑，太太說吃飯啦！」

  顧成雨趴在屋門口，朝著說話的兩人喊說。

  「成雨，今兒個吃什麼啊？」

  顧熙美笑著走進屋，問顧成雨話說。

  「蛋餅餅，太太做了好多好多蛋餅餅。」

  顧成雨開心的回話說。

  許草丫抱著小冉冉跟在兩人身後也進了屋，她先去謝雲韻屋裡看昨晚兒喝得醉醺醺的顧熙麗。

  問說：「熙麗，你頭還疼嗎？」

  「成雨媽，可疼了。」

  顧熙麗趴在床上，抱著枕頭可憐巴巴的回說。

  「你先起來洗簌，一會兒要吃飯了。」

  許草丫伸出一隻手，拉著賴在床上不肯動的顧熙麗說。

  「熙麗，一會兒吃完飯你陪熙辰去招待所給花圓圓同志送飯，然後你們三人一起去找房子，今兒個就把事情給定下來。」

  謝雲韻看著顧熙麗揉著眉頭從房間裡走出來，把她今兒個要做的事兒說了一遍。

  「奶，我一定要去嗎？這大熱天的。」

  顧熙麗不想去，她對大哥顧熙辰怕怕的。

  「那你呆在家裡和草丫一起帶孩子，我去也行。」

  謝雲韻回話說。

  「媽，今兒個我讓熙美給我請假，一會兒我和熙辰一起去找房子好了。」

  張美蘭走進屋，接謝雲韻話說。

  「要不咱倆一起陪花圓圓同志找房子，家裡熙麗和草丫在，我也沒什麼事兒做。」

  謝雲韻想了會兒，回張美蘭說。

  吳東平和顧熙辰一起進屋，一家人便坐下開始吃早飯。

  許草丫把顧成雨三個孩子送到保育園後，便讓顧熙麗看著孩子，自己把樓上樓下的衛生打掃了一遍。

  「成雨媽，我昨兒個都說什麼胡話了？」

  顧熙麗坐在沙發上扇著扇子，尷尬的笑著問許草丫說。

  「熙麗，你昨兒個說了很多胡話，還唱了半宿的歌兒，還有你對花圓圓同志很不友好。」

  許草丫如實的回說。

  「我，我對花圓圓同志說什麼了？」

  顧熙麗忐忑的又問許草丫說。

  「雖然我也不很喜歡花圓圓和她家人的做法，但是她哥確實是救了大哥才犧牲的。」

  許草丫嘆著氣說。

  謝雲韻和張美蘭到了下午五點多才回來，大哥顧熙辰卻不知道人去哪兒？

  許草丫問兩人說：「奶，大伯母，花圓圓同志怎麼樣了？」

  「我們給花圓圓同志租了間屋子，房間有十幾平大，她一個人住挺好的。花圓圓同志看上了鋼鐵廠的食堂臨時工的工作，說在那兒幹活肯定能吃飽飯。」

  張美蘭邊喝水，邊笑著回說。

  「大伯母，那大哥人去哪兒了？」

  許草丫心想事情都解決了，怎麼沒看見顧熙辰回來。

  「周語甜也回來了，她說找熙辰有事兒談談。」

  張美蘭臉上神情淡淡的回說。

  「熙麗和幾個孩子呢？」

  謝雲韻沒見家裡的孩子和顧熙麗的人，問許草丫說。

  「奶，熙麗帶著幾個孩子遛彎兒去了，他們在明草湖吃了好多的魚餅，我擔心他們幾個今晚兒吃不下飯。」

  許草丫笑著回說。

  夜裡，顧熙麗又跑進了許草丫的屋裡和家裡幾個孩子一起睡，許草丫無奈的問她說：「說吧，你心裡又哪兒不舒服了？」

  「成雨媽，明兒個出版社會，會貼招工名單。」

  顧熙麗小聲的許草丫說。

  「我和熙美姐打算明兒個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反正最壞的結果你已經接受了。」

  許草丫輕聲問她說。

  「我還是不去了吧，要是再碰上謝志鵬，我可能會有要難過好一陣子。」

  顧熙麗咕噥著回說。

  「行吧，那明兒個我和熙美姐兩人去。」

  許草丫也沒再勸她，回說。

  誰知到了第二天，顧熙麗又改變了主意說要去看看。她說在家裡坐著也心煩意亂，還不如和她們倆一起看看到底是哪兩個人被招進了出版社的連環畫部門，說不準還能收穫意外的驚喜——謝志鵬也沒被招進去呢。

  謝雲韻接顧熙麗話說：「謝志鵬怎麼樣都和你沒關係，咱們不跟他比。」

  「奶，我們早去早回，今兒個天灰濛濛的，說不準要下雨。」

  許草丫透過窗戶看向窗外，見院子裡的枯草葉子都被風卷飛了起來。

  「你們三個帶著傘去吧，我瞅著外頭黑壓壓的烏雲，說不準你們還沒到出版社便下起了雨。」

  謝雲韻提醒三人說。

  「也行，我們拿著傘去。奶，我先把成雨他們三個送到保育園去。」

  許草丫牽著三個孩子先出了家門，保育園就在大院裡面，走路七八分鐘就能到。許草丫怕突然下雨，和成雨他們三個孩子一起跑著過去，用了不到五分鐘。

  「草草，歡歡想吃麵包了。」

  「草草，安安的米條條。」

  「草草，成雨想吃吃桃酥了。」

  三個孩子站在保育園門口把自己想吃的東西跟許草丫報了一遍，而後用懇求的眼神望著許草丫。

  「行，媽媽給你們買。」

  許草丫笑著回說，而後和三個孩子揮手說再見。

  而後她便去大院門口不遠處的大巴停靠點和顧熙美姐妹倆匯合，等她們三人上了大巴汽車，車外面便『嘩啦啦』的一陣雨聲響起，剛下車的乘客邊咒罵邊在雨中四處奔跑著。

  「幸虧咱們今兒個沒穿顏色淺的褂子，不然下車後也要跟那些女同志一樣要尷尬了。」

  顧熙美指著路上奔跑的幾個褂子濕透緊貼在身上把衣服面露的背心露出來的女同志，給許草丫和顧熙麗看說。

  「姐，我聽紅雲姐說百貨大樓里有一種叫胸罩的東西，小小的穿在身上特別涼快，要不咱們三回來的時候去百貨大樓逛逛？」

  顧熙麗小聲和顧熙美說。

  「熙麗，你那麼窮買不起的。上回我在百貨大樓看到了，那巴掌大的兩塊布就要十幾塊錢，反正我捨不得。」

  顧熙美回說。

  「要不我買件回來讓奶看看，說不準奶能做出來呢？」

  許草丫對謝雲韻的針線活兒無比的自信，覺得東西到了她的手上，一定能縫製出一摸一樣的東西出來。

  「草丫，你沒覺得穿那個東西，要是碰上今兒個下雨的情況，特別的讓人難為情嗎？」

  顧熙美見許草丫來了興致，怕她亂花錢，便又說了些胸罩不方便的地方來。

  「大姐，我們先去看看嘛。要不我看完後把樣子畫下來給奶看，外面又不會天天下雨？」

  顧熙麗抱著顧熙美的胳膊，懇求說。

  「就去看看，草丫你不准亂買。」

  顧熙美出聲提醒許草丫說。

  「不買不買，我要攢錢給家裡幾個孩子娶媳婦呢。」

  許草丫連連點著腦袋回說。

  「大姐，昨兒晚上大哥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熙麗又小聲的問說。

  「大哥昨晚九點多回來的，你想問他和周語甜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聽大哥跟媽說最近他沒心思考慮結婚的事情。」

  顧熙美回說。

  「熙美姐，大哥有說上回周語甜讓她父母來家裡問的那件事兒嗎？」

  許草丫覺得這件事兒要是沒個好說法，周語甜以後就算嫁給了大哥顧熙辰，怕是也很難和家裡相處的和睦。

  畢竟大伯對她意見都很大。

  「聽大哥的意思是姜文雪回來過年的時候把事情告訴了周語甜的父母，才有周雨甜父母來咱家找爸媽的事兒。」

  顧熙美無語的回說。

  「熙美姐，既然不是她說的，那她和她爸媽幹嘛現在一聲不吭的？」

  許草丫看不懂周語甜的做法了。

  「大哥說她爸媽現在也不看好他們倆，覺得大哥身體上可能真的出了啥毛病。昨兒個他就是被周語甜帶回家去解釋這件兒的。」

  顧熙美繼續說。

  「呵呵，她讓大哥去解釋這事兒，大哥就去了？」

  顧熙麗生氣的問顧熙美說。

  「或許是花圓圓的事情刺激到他了吧，他是去了。」

  顧熙美嘆著氣回說。

  三人聊到這，默契的都不再繼續說了。一直等大巴汽車到了出版社附近的停靠點，才一起又說說笑笑的打傘下了車。

  許草丫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現在是上午九點十分。一般張貼招工錄用名單是早上九點左右，或許是今兒個下雨，出版社的大門口還沒動靜兒。

  「成雨媽，大姐，你們看那個是不是謝志鵬？」

  顧熙麗伸手指著不遠處在雨中大笑著嘻鬧的兩個男同志，其中一位穿著改良軍裝的男同志給兩人看，小聲的問說。

  「是他，上回你來這考試，他也穿的這一身。」

  許草丫回顧熙麗話說。

  「看他高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當了市狀元呢。」

  顧熙麗酸溜溜的說。

  「知青能回城，確實時間開心的事兒。」

  許草丫實事求是的回說。

  三人說著謝志鵬，謝志鵬也發現了她們三。他走過來朝著顧熙麗滿臉嘲諷的笑著說：「熙麗啊，我不是跟你說臨時抱佛腳沒用的嗎？」

  「謝志鵬同志，我努力過了，成不成我心裡都問心無愧。」

  顧熙麗大聲的回他話說。

  「你跑這裡來，難道不是因為還沒死心嗎？」

  謝志鵬聽完顧熙麗的話後，又滑稽的大笑了兩聲。

  「我是死心了，但是我想知道會不會有驚喜？比如這麼有自信的你也沒被招進去。」

  顧熙麗學著謝志鵬的模樣，也譏諷的『哈哈』笑了幾聲。

  「呵呵，那辛苦你們三人冒著大雨來看我謝志鵬今兒個能回城的重要時刻。」

  謝志鵬非常自信的拍著胸脯和三人笑著說。

  許草丫指了指前面出版社打門口似乎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出聲提醒說：「熙麗，招工名單似乎已經貼出來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謝志鵬聽說招工名單已經貼了出來，比她們三人激動多了，在雨中飛跑著擠進了人群。許草丫的耳邊還能聽到被他撞到的同志生氣的咒罵聲。

  「大姐，成雨媽，突然我覺得謝志鵬其實也挺可憐的。」

  顧熙麗看向一直在人群中拼命往前擠的謝志鵬，有感而發說。

  「熙麗，讓他變成如今的模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原生家庭造成的，他比我們過的都辛苦。我一直覺得謝志鵬他努力想讓自己過的比人更好的決心是沒錯的。錯就錯在他的心思歪了，不擇手段的想走捷徑。」

  顧熙美嘆氣說。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沒被在招工名單上，這一定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

  顧熙美講完後不久，出版社的大門口那兒響起了謝志鵬難以置信的吼聲，而後三人便見他手裡抓著半張招工名單往出版社裡沖，卻不幸被眼疾手快的兩個門衛攔了下來。

  謝志鵬不死心的嘴裡不斷的大喊著：「宋玉生人呢？你們讓我進去，我要找宋玉生問清楚，這份招工名單里為什麼沒有我？」

  「熙美姐，趙師傅說的沒錯，宋師傅他不會騙人。」

  許草丫看著在雨中發瘋不斷嚎叫的謝志鵬，和身旁的顧熙美說。

  「大姐，成雨媽，我們回家吧。我本來想著要是看著謝志鵬也沒被招進出版社，心裡應該會很開心。可是現在真看到了，我發現自己卻開心不起來。」

  顧熙麗擦了擦濕潤的眼角，和兩人說。

  「熙麗，你不再看看到底是哪兩個人被錄用了嗎？「

  許草丫想著既然來了都來了，那就看清楚了再走。她對於謝志鵬到是沒多少同情，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像謝志鵬這樣的同志，她在月下村的知青里見過不少。

  「那份錄用名單不是被謝志鵬撕了嗎？」

  顧熙麗執著謝志鵬手裡的半張招工錄用名單，和許草丫說。

  「這份兒沒了，一會兒還會張貼份新的。」

  許草丫笑著回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