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26 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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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 歡歡找到了大蘿蔔。」

  顧成歡湊到剛被顧熙麗哄好的弟弟面前顯擺說。

  大蘿蔔？顧成安委屈的癟著小嘴巴。

  「呃……成安，這是媽媽找到的，媽媽幫你放回小錢箱裡收著啊。」

  許草丫本來見二兒子快要哭的小模樣不打算說的, 但又想給他長點教訓, 糾結了會兒後，最後還是決定把東西拿出來讓他接受現實。

  做人不能掩耳盜鈴, 自欺欺人嘛。

  「哇哇哇……」

  顧成安見到許草丫掏出來的一堆東西, 頓時崩潰, 嚎啕大哭了起來。

  「你們都欺負他幹什麼？」

  謝雲韻被氣到了, 明知道成安承受能力弱，還一個挨著一個的給他看找到的東西。

  「奶, 成安在家裡吃虧, 總比在外面吃虧好吧。這也給他長點教訓，他藏東西的本事沒那麼厲害, 別瞎顯擺。」

  許草丫回說。

  「安安很厲害的，下回一定不會被找到。」

  顧成安在小姑姑的懷裡挺直身子, 舉著小拳頭和親媽叫板說。

  「成安, 你自己說。要是藏的東西再被找到, 就不還給你了, 你不准哭鼻子。」

  許草丫認真的看著他, 笑著開口說。

  「不哭，不哭，安安不哭。」

  顧成安倔強的用衣袖抹去臉上的淚水，嘴裡不停的念叨著。

  謝雲韻心疼的帶著哭花了臉的顧成安去洗了洗臉, 擦了香香的面霜後才把他抱進了小推車的遮風棚里。

  張美蘭從隔壁院子走過來, 也穿著皮靴戴著皮帽子。

  挽著謝雲韻的胳膊, 說：「媽, 這個穿著可真暖和。」

  」我也覺得暖和，等你爸回來見到東西肯定也喜歡，咱們京市的寒冬天越來越冷了。」

  謝雲韻笑著回說。

  「這皮靴子正適合上班穿，熙寒這回可真有心了。」

  「可不是嘛，我也沒想到他還能想著給我們寄東西呢。」

  「媽，我覺得熙寒他是想給草丫寄。」

  張美蘭樂呵呵的和謝雲韻嘮嗑說。

  「你也瞧出來了，我以前還覺得他倆不太合適呢。現在看來還是老天爺眼光好，熙寒他那燜性子一般人還真受不了他，也就草丫不跟他計較。」

  「可不是嘛，他第一次帶草丫回來的時候，我也嚇一跳，還以為熙寒這孩子是受什麼刺激了呢。」

  「仙婆婆說，有些姻緣是註定的。」

  謝雲韻樂呵呵的說。

  她當時也嚇的不輕，當時的小孫媳婦又矮又瘦，人還黑不溜秋的，像個逃饑荒的流民似的。

  個頭還不到小孫子的胸口，眼睛又大又圓，看著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有那麼一瞬，她覺得小孫子真不是個東西，這麼瘦小的孩子，他怎麼欺負的下去的？

  還給人肚子裡揣了三個娃娃。

  「媽，以前我對藥膳不怎麼信服的，可草丫讓我看到了藥膳的神奇之處。」

  她可是一天一天看著黑瘦乾癟的小姑娘慢慢蛻變成玲瓏有致的小美人的。

  「那些湯湯水水真的很養人，草丫生成雨他們三個的時候，奶水還沒多少。現在她都能給成木兄弟三個餵兩頓的奶水了。」

  謝雲韻笑著回說。

  在婆媳倆身後，許草丫也被顧熙麗挽著胳膊「咔嚓咔嚓」踩著厚重的積雪往明草湖走著。

  「成雨媽，我們吃完飯就去筒子樓嗎？」

  「嗯，早點去，還能去后街黑市買點東西回來。」

  許草丫點了點頭回說。

  「那咱們還是早點去的好，去太晚就買不到什麼好東西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肉？今兒個都小年了，咱家還什麼都沒準備呢。」

  「誰能想到會整出那麼大的事情來啊。」

  顧熙麗驚嘆著說。

  等幾人到了明草湖時，顧重木正蹲在廚房裡燒水，他見到六個孩子，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他和成雨三個親熱一番後，說：「三太爺爺可想你們了。」

  「成雨也想三太爺爺了。」

  「歡歡也想了。」

  「三太爺爺，安安每天都想您。」

  顧成安昂著小腦袋，伸出兩隻小胖手，要顧重木抱抱。

  「你個小馬屁精。」

  顧軒河拍了他兩下屁股，笑著說。

  「安安，這麼想三太爺爺啊。」

  「嗯。」

  顧成安點了點小腦袋瓜子。

  「重木，你來試試這皮靴和帽子手套，熙寒從外地寄過來的，可暖和了。」

  謝雲韻和張美蘭抱著推車裡的東西邊走邊喊說。

  「三嫂，這東西我用不上，你留給三哥上班穿著暖和。」

  顧重木擺手拒絕說。

  「咱家人人都有份，你三哥他也有。你不要，回頭我就寫信給熙寒說你不待見他。」

  謝雲韻瞪著顧重木，威脅說。

  「三叔，你趕緊穿上試試，一會兒我媽可真要生氣了。」

  顧軒河推著他進了堂屋。

  「三爺爺，你趕緊去試試看。餃子我和熙麗來煮。」

  許草丫說著就拉著熙麗進了廚房。

  「成雨，不可以和妹妹在院子裡玩雪球，趕緊進屋去，不然媽媽要打你屁屁了。」

  許草丫見大兒子和大閨女在院子裡丟著雪球玩兒，忙出聲喊說。

  「草草，成雨暖和，不冷。」

  顧成雨拍了拍身上的皮襖，皮帽，皮手套給許草丫看說。

  「成雨，進屋陪大爺爺下棋玩兒好不好？」

  顧軒河從屋裡走出來，哄他說。

  「好吧，成雨陪大爺爺下棋。」

  顧成雨拉著不情願回屋妹妹的手，跟著顧軒河進了屋。

  「成雨媽，這餃子都下了嗎？」

  顧熙麗喊著正望著院子出神的許草丫說。

  「都下了吧，我也好久沒吃韭菜餡的餃子了。」

  許草丫看向面板上擺放滿滿的餃子說。

  「好嘞。」

  顧熙麗開始利索的下著餃子，下完餃子便又忙些拍蒜……

  「熙麗越來越厲害了。」

  許草丫見她幹活井然有序，都曉得提前準備餃子蘸料了。

  「反正都是我的活兒，又躲不掉。」

  顧熙麗沒好氣的回她說。

  「開飯啦。」

  許草丫煮好餃子，便走出廚房朝著堂屋喊說。

  韭菜雞蛋餡的餃子，顧家老少都很喜歡吃，顧成雨的飯量都和他大爺爺顧軒河差不多了，吃了有二十來個，成歡和成安也吃了八九個餃子。

  「成雨，你帶著弟弟妹妹們在屋裡遛彎玩兒，媽媽和小姑姑要出去一趟。」

  許草丫蹲下身子邊幫大兒子揉著小肚子，邊和他交代說。

  「草草是去蘇姨姨那兒嗎？」

  顧成雨看向許草丫出聲問說。

  呃，過了好幾天了，怎麼大兒子還記著呢。

  「……嗯。」

  「草草，真的不能帶成雨去嗎？」

  顧成雨可憐巴巴的看著許草丫央求說。

  「媽媽還要去給成雨買肉肉吃，帶著成雨就不好提肉肉了。」

  許草丫哄他說。

  「草草，要買很多很多的肉肉嗎？」

  顧成雨不死心的又問說。

  「嗯，媽媽要把大爺爺帶回來的獎勵都買肉肉花光光。」

  許草丫把厚厚的一沓錢掏出來給他看，說。

  「……好吧。」

  顧成雨悶悶不樂的回說。

  「成雨，等雪化了媽媽再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許草丫不忍心看大兒子不開心，哄著他說。

  「好。」

  顧成雨輕聲回說。

  安撫好大兒子，許草丫又接連答應給二兒子和大閨女帶吃的，才和顧熙麗出了門。

  「熙麗，我突然覺得養孩子就沒有輕鬆的時候。」

  許草丫提著一麻袋東西，邊走邊和身旁的顧熙麗說。

  「成雨媽，你生都生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顧熙麗同情的回說。

  「我一想以後會成為有五個兒媳婦的婆婆就覺得可怕，要是兒媳婦們都和我一樣能生怎麼辦？」

  許草丫惆悵的說。

  「呃……」

  顧熙麗腦袋裡浮現出一群娃娃嚎哭的場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要不等他們結婚了，就把人趕出去住，留成歡在家？」

  顧熙麗出餿主意說。

  「不好，那樣豈不是我看不到兒子了。」

  許草丫可捨不得孩子離開自己。

  「我侄子最大不到三歲，你現在想這個是不是太早了點？」

  顧熙麗被寒風吹清醒了不少，覺得和許草丫聊這個簡直太傻了。

  「也對，我還有十幾二十年想這個問題。」

  許草丫尷尬的笑了笑，說。

  「成雨媽，車來了，咱們趕緊的。」

  突然顧熙麗指著正朝著明草湖停靠點駛來的大巴汽車，急忙喊說。

  兩人火急火燎的朝著停靠點著，生怕錯過了這一趟車，要在風雪中苦等下一趟。

  倆人上了大巴汽車後，在車上還遇上了熟人，王靜的婆婆郝敏。

  「郝嬸兒，你去哪兒？」

  許草丫笑著打招呼說。

  「去市醫院。王靜她今早生了個小子，我過去照顧她。」

  郝敏一臉喜氣的回說。

  「郝嬸兒，不是說王靜要年後才生嗎？」

  許草丫看向郝敏，問說。

  「是啊，昨兒個你們家門口的人撤了後，她鬧著要去看你們。我們怎敢讓她出門？然後她一激動，羊水就破了。」

  郝敏哭笑不得的說。

  「郝嬸兒，王靜和孩子沒事兒吧？」

  許草丫聽的心突突的，這王靜是怎麼鬧的？孩子都提前生了。

  「沒事兒，母子倆都好著呢。」

  郝敏笑著回說。

  「郝嬸兒，那我們跟你一起先去看看王靜。」

  許草丫心裡鬆了口氣。

  心裡想著，王靜母子平安就好。

  「你們有事兒先去忙，等忙完了再去市醫院看王靜，也能和她多聊會兒。」

  郝敏瞥了眼許草丫身邊的麻袋，說。

  「那也行。」

  許草丫看著身旁的東西，的確有些不方便。又想到自己也沒帶份像樣的東西，空手去不太好。

  等大巴汽車到了筒子樓附近，許草丫和顧熙麗提著東西和郝敏打了聲招呼便下了車。

  「成雨媽，我好久沒來這裡了。」

  「我就來過一回。」

  許草丫回她說。

  筒子樓里比她來的那次熱鬧了很多，可能是快過年的原因，樓梯和走廊上到處都是嬉鬧的孩子。

  還有很多人家正在忙碌著做午飯，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飯菜香味兒。

  等兩人走到了蘇丹丹住的地方，狠狠的鬆了口氣。

  「蘇丹丹同志比大姐兩口子會過日子多了，成雨媽你看還收拾了個小廚房出來。」

  顧熙麗指著牆角圍起來的爐灶說。

  許草丫笑了笑，沒接她的話，伸手敲了敲屋門。

  「程西行，我不是跟你說別再來了嗎？你煩不煩人啊你？」

  蘇丹丹怒氣沖沖的打開了屋門。

  瞧清楚站在門外的是許草丫和顧熙麗，頓時尷尬的紅了臉。

  「草丫，熙麗，你們怎麼來了？」

  「丹丹姐，程西行他又幹什麼惹你生氣了？」

  許草丫把一麻袋東西提進屋後，問說。

  「他讓我和思宇回老程家過小年，我不想去，他來來回回折騰了五六趟。」

  蘇丹丹氣呼呼的說。

  「不就去吃頓飯嘛，去就去唄。」

  許草丫邊和顧熙麗往桌子上掏東西，邊說。

  「草丫，程西行的爸媽讓我把房子給退了，回老程家去住。思宇他們幫忙帶，讓我把給市醫院裡看孩子的錢給他們，一月還要交給他們老倆口十塊錢的伙食費，老程家的飯我可不敢吃……」

  「丹丹姐，你去他們家了？」

  許草丫問說。

  「沒有，他們跟著程西行過來的。」

  蘇丹丹回說。

  「思宇呢？」

  顧熙麗掏完東西，沒見到程思宇，出聲問說。

  「思宇被他爸抱回老程家去了。」

  蘇丹丹紅著眼眶，說。

  「丹丹姐你消消氣，不搭理他們就好。我奶說最近精細糧供應不足，我給你帶了十斤白面。又拿了些白菜，蘿蔔，洋柿子，韭菜和青椒，還有這兩條魚是我五天前釣的，現在都凍上了……」

  許草丫指著一桌子的東西和蘇丹丹，說。

  「草丫，我和思宇哪裡吃的了這麼多東西啊？」

  蘇丹丹被程西行氣暈的腦袋，看著一桌子的東西愣愣的出神兒。

  「這些都是明草湖地里產的，我可沒花一分錢。你要覺得過意不去，農忙的時候去地里多幫幫我忙。」

  許草丫笑著說。

  「……好。」

  蘇丹丹哽咽的回說。

  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飛快的站起身跑進屋提著兩袋子東西出來，塞到了許草丫的手裡。

  說：「這些是程西行他們單位發的酒，你拿回去給顧爺和三爺他們喝。」

  「丹丹姐，這東西不是你的我不要。」

  許草丫孩子似的推拒，說。

  「草丫，你就當幫我忙拿走，我見到他東西也生氣。」

  蘇丹丹哄著她說。

  許草丫推搡著不答應。

  「草丫，你拿過來的這些東西，程西行他肯定也會吃的。你不拿他點東西，不覺得虧的慌嗎？」

  蘇丹丹繼續勸說。

  她和許草丫相處了好幾年，很了解她是什麼性子，對生人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

  許草丫低頭瞅著手上的酒，遲疑了。

  「你不拿走，我一會兒全砸了。」

  蘇丹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說。

  「……行吧，我帶回去。」

  許草丫把酒塞給了顧熙麗，說。

  又聊了會兒，許草丫便和顧熙麗起身離開去了后街的黑市。

  黑市里人很多，可能是快到年關的原因，賣各種東西的都有。

  顧熙麗左瞧瞧又看看的，買了不少小東西。

  等她買好東西，許草丫便直接拉著她去找了胡一刀。

  「許同志，好久不見。」

  「一刀叔，還有肉嗎？」

  許草丫笑著問說。

  「許同志，你來晚了，好點的肉都被人買走了。」

  「一刀叔，我爺讓我問問，您這裡有沒有豬頭牛頭賣？還有我想買一整隻羊，能不能弄到啊？」

  許草丫小聲的問著胡一刀說。

  「許同志，你家就那麼幾口人，需要這麼多肉嗎？」

  胡一刀一臉複雜的看著她問。

  「一刀叔，這大寒冬天的，我可能一兩個月都不出來，就想多買點肉放著。」

  許草丫笑著回說。

  「許同志，你真確定要這麼多肉？」

  胡一刀又問了一遍說。

  「確定。」

  許草丫連連點頭，說。

  「許同志，這肉我這裡沒有，那個王仲平同志他們那裡有。」

  胡一刀小聲的和許草丫透露說。

  許草丫突然覺得今兒個就不該出門，怎麼接連碰上的都是讓她厭惡的人。

  「一刀叔，我不想和他打交道。」

  許草丫尷尬的回胡一刀說。

  「許同志，你又犯倔了不是。你花錢，人家賣給你東西，這就是樁買賣，你想那麼多幹嘛？」

  胡一刀沒好氣的說。

  「一刀叔，王仲平同志那都有什麼肉啊？」

  顧熙麗笑著問。

  「什麼肉都有。」

  胡一刀回說。

  「那一刀叔你帶我去買好不好？讓我嫂子給您看著肉？」

  顧熙麗自告奮勇的說。

  肉啊，各種肉都有，顧熙麗可不想錯過這次難得的好機會。

  「還是我去吧，錢在我這呢。」

  許草丫可不放心讓顧熙麗和王仲平這種偽善的人打交道。

  「好吧。」

  顧熙麗一臉惋惜的說。

  胡一刀帶著許草丫拐了兩個彎兒，來到一處房門前敲了五下。

  給他們開門的人，許草丫也認識，申花紅。

  「同志，是你啊。」

  申花紅熱情的拉著許草丫的手，笑著說。

  「你好。」

  許草丫輕瞥了眼申花紅微微隆起的肚子，尷尬的打了聲招呼。

  「花紅，我們是來買肉的。」

  胡一刀小聲的和申紅花說。

  「一刀叔，您還用買肉啊？」

  申花紅笑著揶揄說。

  「是許同志她要買肉。」

  胡一刀指著許草丫說。

  「我就說嘛，一刀叔怎會來我這裡買肉呢。」

  申紅花笑著說。

  「申同志，現在可以買嗎？」

  許草丫不想在這裡多呆，著急的出聲問說。

  「可以，許同志你跟我來。」

  申花紅拉著許草丫走進了一間屋子，裡面放的全都是各種肉，王仲平此刻正在和幾個忙碌的青年男同志說著話。

  「仲平，你瞅瞅我把誰領來了？」

  申花紅朝著王仲平喊，說。

  「誰啊？」

  王仲平笑著轉過身，確定申花紅身旁的人真的是許草丫後，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許草丫同志，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王仲平冷著聲趕人。

  「我是來買肉的，這個豬頭，牛頭，我要了。還有那兩隻羊，你怎麼賣？」

  許草丫也不跟他廢話，她人都進來了，就不可能空著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