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11 章

  第 111 章

  第二天早上六點整,

  顧熙麗著急忙慌的出現在了廚房。

  「哥，我沒遲到。」

  顧熙麗忐忑的伸手指著家裡牆上的時鐘，說。

  「顧熙麗, 你手腕上有表, 你可以再看看時間回答我。」

  顧熙寒板著臉，冷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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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六點, 六點零兩分。」

  顧熙麗低著頭支支吾吾的回說。

  家裡牆上的掛鍾也就最近慢了兩分鐘, 竟然她哥都發現了。

  「今兒個早上吃饅頭, 你先把蘿蔔乾找出來泡上，切些蔥姜蒜, 等會兒我教你炒蘿蔔乾。」

  顧熙寒塞了個盆放在顧熙麗的手中, 說。

  「哥，粥呢？粥你煮了？」

  顧熙麗邊拿著盆走到五斗櫃翻找蘿蔔乾, 邊問說。

  「今兒個不喝粥，吃海帶絲湯。」

  顧熙寒回她說。

  顧熙麗也不知道她哥是幾點起來的, 反正他已經開始揉麵團饅頭了。

  等顧重山和謝雲韻老倆口起床走進廚房, 兄妹倆把早飯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熙寒, 草丫的飯我來做吧, 你再蒸三碗蛋羹給成雨他們吃。」

  顧重山瞅了眼廚房裡的東西, 說。

  「爺，蛋羹我已經蒸好了，等他們三個醒了就可以吃了。」

  顧熙麗接話說。

  她這一早上最拿手的就是蒸雞蛋羹了。

  謝雲韻樂呵呵的走出了廚房，又進了許草丫的房間給三個孩子換了尿布, 而後順手把積攢下來的尿布拿到了院子裡的木盆里泡著。

  「媽, 早啊。」

  張美蘭從隔壁院子裡走過來, 打招呼說。

  「美蘭, 今兒個你起的也挺早的。」

  謝雲韻笑著回說。

  等顧熙美和吳東平抱著小冉冉過來時，顧成雨三個孩子也已經在顧熙麗的幫忙下穿戴洗簌好，跑進了許草丫的房間裡和他們媽一陣親親我我。

  「草草，寒寒他還會蒸饅頭哦。」

  顧成歡高興的和許草丫嘰嘰喳喳的。

  「對啊。成歡，爸爸是不是很厲害。」

  顧熙寒回做飯，也完全出乎許草丫的意料之外。

  「寒寒很厲害的，他昨晚還教安安背詩了呢。」

  顧成歡小嘴又叨叨的說。

  「那弟弟學會了嗎？」

  許草丫把目光看向眯著小眼睛的顧成安，問說。

  「草草，安安會啦。安安現在就可以給草草背。」

  顧成安昂著小腦袋，很自信的爬到了許草丫的床上，回說。

  「那成安就開始背吧，背好了媽媽獎勵一顆大白兔兔。」

  許草丫笑著鼓勵說。

  「《春曉》，春眠——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草草，對吧對吧，安安背的對吧。」

  顧成安拉著許草丫的手，著急的問說。

  許草丫笑了笑，誇他說：「對噠，我們成安越來越厲害了。」

  「草草，寒寒說這個很簡單噠。」

  顧成歡很臭屁的也背了一遍。

  顧成雨接著也流暢的背了出來。

  謝雲韻端著許草丫的月子飯進來，笑著說：「不說別的，熙寒念書還是很厲害的。」

  「奶，張家王家什麼時候搬走啊？」

  許草丫邊擦著手，邊問說。

  「聽說就這兩天，你不知道自從建設被放回來以後，王菊花人又抖起來了。」

  謝雲韻無語的搖了搖頭，說。

  「吳月月生的那個孩子呢？」

  許草丫繼續問說。

  「在吳家呢。聽說陳二英有送回來過，可王菊花婆媳就是不肯要。」

  謝雲韻輕嘆了口氣，回說。

  「奶，張建設他也不要自己的孩子嗎？」

  許草丫面露不可思議的，問說。

  「草丫，男人和女人不同。建設他又不是和紅梅她爸一樣傷了身子不能生了，他以後肯定還要結婚生子的，對他來說那個孩子就是個累贅，他巴不得離得遠遠的。」

  謝雲韻輕聲的和她碎念說。

  許草丫不想在繼續聊這個事情了，覺得很沒意思。

  「奶，你記得給一會兒給成雨他們三一人拿一顆奶糖。」

  許草丫低頭吃著早飯，提醒謝雲韻說。

  半個鐘頭後，

  「草草，小姑姑好慘哦，被寒寒打了。」

  小情報員顧成歡又跑到許草丫的床邊，小聲說。

  「成歡，你小姑姑幹嘛了？怎會被你爸爸打了呢？」

  許草丫好奇的問說。

  「小姑姑洗碗碗，碎了兩個。」

  顧成歡幸災樂禍的回說。

  「成歡不可以嘲笑小姑姑，你也不會洗碗碗啊。」

  許草丫捏了捏她水嫩嫩的小臉蛋，說。

  「等歡歡和小姑姑那麼大的時候，歡歡肯定會洗碗碗的。」

  顧成歡叉著小胖腰，不滿的嘟嚷著說。

  「好好好，成歡以後一定會洗碗碗的。成歡哥哥弟弟呢？」

  許草丫沒見到大兒子和二兒子，關心的問說。

  「哥哥和安安在和太太學洗襪襪呢。」

  顧成歡心虛的小眼睛轉啊轉的，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成歡你的襪襪呢？你為什麼沒和太奶奶學洗襪襪？」

  許草丫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看著她問說。

  「草草，安安幫歡歡洗啦，歡歡給安安兩分錢錢。」

  顧成歡低著頭回說。

  呵呵，大閨女這么小就懂得花錢了。

  還有二兒子，也厲害的很。

  「成歡，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要是還有下回，媽媽就把你的小錢箱給收了。」

  許草丫嚴肅著臉，很認真的和大閨女說。

  「草草，你壞蛋蛋。安安喜歡洗襪襪，歡歡不喜歡洗襪襪。」

  顧成歡不高興的嘟嚷著說。

  「成歡，弟弟是喜歡錢錢，他不喜歡洗襪襪。哥哥弟弟都能學洗襪襪，為什麼成歡就不能學？成歡不喜歡哥哥弟弟嗎？」

  許草丫反問她說。

  「成歡喜歡啊。草草，哥哥弟弟會做的，歡歡也要會做嗎？」

  顧成歡看向許草丫問說。

  「成安不喜歡背詩，他不是為了讓你和哥哥有肉肉，有飯飯吃，不也背了嗎？成歡你不能只想到自己喲，不然哥哥弟弟會傷心的。」

  許草丫輕聲細語的和大閨女講著道理。

  「好吧，歡歡去洗襪襪。」

  顧成歡癟著小嘴，可憐巴巴的出了許草丫的房間。

  許草丫想，不管成雨他們三個對成木三個孩子的感情如何，她都能接受。可他們三個一胎生出來的，打小就一起長大的，就該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理兒。

  中午的月子飯，是顧熙寒給許草丫端進屋裡的。

  他說：「草丫，我答應了成雨帶他去明草湖釣魚。」

  許草丫拉長著臉，怒瞪著他。

  說：「顧熙寒，你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嗎？」

  「草丫，成雨他不會單獨一人跑去明草湖釣魚的。他喜歡，我們就陪著他玩會兒就好了，省得孩子天天念叨。」

  顧熙寒繼續說。

  「顧熙寒，你能保證成雨他不會自己跑去釣魚嗎？」

  許草丫可記得三個孩子一起鬨騙顧熙麗的事情。

  「草丫，我們不能管孩子太緊，那樣只會適得其反。我知道成雨他偷偷的釣了一回魚，這也是我要帶他去明草湖釣魚的原因。若是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這麼辦？我寧願自己陪著他一起，那樣至少能有安全保障。」

  顧熙寒看著許草丫的眼睛又說。

  許草丫沉默了，她心裡明白顧熙寒說的是對的。

  顧熙寒低頭親了親許草丫的唇，輕喃說：「草丫，不會有事的。」

  「呀呀呀，羞羞臉，寒寒親草草啦。」

  顧成歡兩隻小胖手捂著小眼睛，小嘴裡大聲的喊說。

  「草草，安安也要親親。」

  顧成安蹬著小腿從客廳飛奔進了許草丫的房間，爬上她的床，喊說。

  「羞羞，歡歡你又偷看。」

  顧成雨拉著妹妹的手，板著臉叨叨著。

  「哥哥，是寒寒的錯，寒寒沒關門。」

  顧成歡嘟囔著回說。

  等顧熙寒帶著顧熙麗和三個孩子走後，謝雲韻見許草丫還羞答答的紅著臉。

  笑著說：「草丫，下回熙寒進屋，你就讓他把門帶上。」

  「奶。」

  許草丫捂著臉，惱了。

  「草丫，你有沒有覺得成木他們三兄弟比成雨他們三個乖了很多？」

  謝雲韻岔開話題，說。

  「成雨小時候也很乖的，就成歡和成安老是打架。」

  從小打到大，現在看來還是大閨女成歡更甚一籌，成安被她欺負的死死的。

  「可不是嘛，成安就是個小可憐。」

  謝雲韻笑著回說。

  「奶，我一定要坐三個月的月子嗎？」

  許草丫已經在屋裡呆著有一個多月了，她覺得自己快瘋了。

  「草丫，你就再忍忍吧。徐老大夫說趁著坐月子正好給你養養身子，這人啊，身子骨差了，就會很容易生病。你現在年輕覺得沒什麼，可等以後想再補回來就晚了。」

  謝雲韻碎念著說。

  「好吧。」

  許草丫乖乖應著。

  「———扣扣扣———」

  屋外響起了敲門聲。

  謝雲韻從許草丫的房間裡走出來，給人開了門。

  「軒河媽，我們婆媳倆今兒個是來和你告別的。」

  讓謝雲韻沒想到的是，來人竟是王菊花婆媳。

  謝雲韻開門把人給放進了屋，老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他們也快要搬走了。

  「進來吧。」

  「軒河媽，我們兩家相處了十幾年，如今我們家都要搬走了，你都不去我家坐坐？你心裡還記恨著吳月月那事兒啊？」

  王菊花不客氣的坐到顧家的沙發上，笑著開口說。

  「建設奶，六零年的時候，我沒借你一碗糧食，你都能記恨我六七年。我家老頭子差點因為你孫媳婦沒了命，我為什麼就不能記恨呢。」

  謝雲韻冷著臉，開口說。

  「我還想問問你，當初為什麼不肯借糧給我呢？」

  王菊花對此事仍舊耿耿於懷，明明顧家有糧食的，為什麼不肯借給她。

  「建設奶，那時候誰家的糧食都不多。你這一輩子一共生了三個閨女一個兒子，家裡也就建設一個男孩子，你家存的糧食應該比我家更多不是嗎？」

  謝雲韻反問她說。

  「呵呵，謝雲韻我雖然重男輕女，可三個閨女也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一家老小餓死吧。你知不知道我一個外孫女就因為沒糧食吃餓死了。」

  說起往事，王菊花還是很激動。

  「所以你把外孫女的死算在了我頭上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的三個閨女和你一樣都是不喜閨女的。你確定糧食我借給了你，你那外孫女就不會餓死？」

  謝雲韻冷笑著回她說。

  王菊花被她的說法氣紅了臉。

  張建設的媽拉住了王菊花，笑著開口和謝雲韻說：「顧嬸子，那些舊黃曆過去了這些年，你和媽都沒錯，是荒年的錯，大家日子都苦。我們這回來是想看看草丫的，我們心裡覺得很對不住她，要不是我們家娶了吳月月進門，她也不會碰上這種倒霉事兒。」

  「草丫她睡了。你們來的事情等她醒了我會跟她說的，聽說長根轉業的單位很不錯，以後咱們說不定還能在大街上碰上呢。」

  謝雲韻端著笑臉，回她說。

  「可不是嘛，顧嬸子要是有空也去我們新家裡坐坐，雖然比不上大院裡的兩層小樓，但也挺寬敞的。」

  張建設他媽笑著回說。

  「我是想，我們家雖然已經搬走了，可咱們也都處了十來年的老鄰居了，要是以後我們家需要換點西瓜，還有魚什麼的還得麻煩草丫幫幫忙。」

  張建設他媽繼續笑著說。

  謝雲韻也終於明白了王菊花婆媳為什麼要登門來告別了。

  「建設媽，你這說的什麼話。以前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

  謝雲韻笑著回說。

  「謝雲韻，你這是不肯答應了？」

  王菊花火大的站起了身，她都委屈求全的上門了，這人還是一樣蹬鼻子上臉一點不留情面。

  「王菊花，你這是什麼話？你要讓我答應你什麼，一切照舊就是沒答應嗎？」

  謝雲韻也站起了身，冷笑著回說。

  「太太，我們回來啦！」

  這時屋外響起了顧成歡的歡快的喊叫聲。

  謝雲韻揚起嘴角給三個寶貝曾孫子開了門，慈祥的笑著回說：「太太聽到啦。」

  顧熙寒把手裡的袋子提進了廚房，見客廳里有外人在。

  笑著和兩人打招呼說：「王奶奶，張嬸子好。」

  顧熙麗領著三個孩子也跟著進了屋，四人歡快的和王菊花婆媳打招數。

  王菊花瞬間眼眶紅了，黑著臉拉著兒媳婦氣沖沖的出了家門。

  「太太，他們好沒禮貌哦。」

  「對啊，安安這樣子，草草要打屁屁的呢。」

  「太太，成雨釣了好多好多魚魚哦。」

  三個孩子圍著謝雲韻一陣嘰嘰喳喳。

  「奶，成雨還真是厲害，他釣了五條魚呢。我留了一條給了三爺爺，打算給草丫燉上二條，咱們今晚吃清蒸魚。」

  顧熙寒把魚倒進盆里，和謝雲韻笑著說。

  「奶，她們來家裡做什麼？」

  顧熙麗邊坐在飯桌前喝水，邊問說。

  「你長根叔轉業的單位不是在京市嘛，她們婆媳倆惦記著咱家地里的西瓜還有草丫釣魚的本事呢，想以後還能占著些便宜。」

  謝雲韻回說。

  「她們婆媳倆可真是厚臉皮，成雨媽出院回來的時候來咱們家鬧事兒都忘了？臨走了還想著繼續占咱們家便宜？」

  顧熙麗『嘖嘖嘖』的嫌棄的說。

  「你丫頭小不懂，你覺得她們婆媳臉皮厚，可人家能為以後日子好過願意舍下臉去干，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你覺得建設為什麼能從牢房裡走出來？」

  謝雲韻看向顧熙麗問說。

  「奶，我猜肯定張家給懷孕的那個姑娘家裡塞錢了，堵住了他們的嘴。」

  顧熙麗回說。

  「熙麗，有時候人為了能過上好日子別說為了錢，殺至親也是能下得去手的。」

  謝雲韻盯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

  顧熙麗倒吸了口氣，她不懂奶為什麼告訴她這麼可怕的事情。

  「熙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還有一年就高中畢業要出來上班工作了，別傻乎乎的給人算計了還不曉得。」

  謝雲韻伸手拍了拍小孫女的腦袋，語重心長的說。

  「奶，我不笨。」

  顧熙麗嘟嚷著回說。

  「奶知道你不笨，可是你心軟，容易被騙。」

  謝雲韻苦笑著說。

  大孫女剛上班的那會兒，也傻乎乎的被人哄著團團轉，很長一段時間還和她媽冷戰，覺得她媽把人想的太壞了。

  直到被人搶了對象，她才徹底醒悟過來。

  顧熙麗紅著臉，不說話了。

  「草草，成雨以後可以和你一起釣魚魚嗎？」

  顧成雨趴在許草丫的腿上，小聲的問說。

  「成雨告訴媽媽，釣魚魚是不是很開心啊？」

  許草丫摸著他的小腦袋，問說。

  「草草，成雨釣魚魚心裡很開心的，以後成雨能和草草一起釣魚魚了，草草就不會那麼累了。」

  顧成雨眯著眼睛笑的歡開。

  許草丫吸了吸鼻子。

  她家成雨怎麼能這麼好呢。

  「草草，哥哥可厲害啦，草草以後釣魚魚帶著哥哥好不好？」

  顧成歡拉著許草丫的胳膊也說。

  「草草，哥哥乖乖的，不會掉湖裡的。」

  顧成安也爬上床，趴在許草丫的胸前，奶聲奶氣的說。

  「你們三個要是每天都能完成學習的任務，媽媽就答應以後帶著成雨去釣魚魚。」

  許草丫趁火打劫的笑著說。

  「啊？草草壞蛋蛋。」

  「哥哥要不還是讓寒寒帶你去釣魚魚吧。」

  「草草，成雨一個人完成行不行啊？」

  顧成雨惆悵的開口說，他也不確定能不能帶著弟弟妹妹一起完成學習任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