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09 章

  第 109 章

  「進山媽, 你別鬧了，沒用的。」

  楊老太太走進顧家的院子，想拉周翠玉往外走。

  「進山媽, 你別把糾察同志給招來。」

  柳家老太太也走進顧家的院子, 輕聲勸說著。

  顧熙麗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便悄悄的離開, 打開家門回了屋。

  「熙麗,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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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草丫站在客廳里, 擔心的看向她問。

  「成雨媽, 你怎麼從屋裡跑出來了？趕緊回屋躺著去。」

  顧熙麗慌張的拉著許草丫的手回她的房間，直到把人塞進了棉被裡才緩緩鬆了口氣。

  嘴裡不停碎念著說：「成雨媽, 小心我告訴奶說你亂跑。」

  「我不是擔心你吃虧嗎？她要見我就讓她進屋見好了。」

  許草丫嘟囔著反駁說。

  「我搞不懂周奶奶找你幹什麼？你不是公安也不是糾察同志。岳蘭花可是在牢房裡對吳月月動手行兇的, 她這可是罪加一等。」

  顧熙麗看不懂周翠玉為什麼要鬧這麼一出。

  「可能，可能是為了讓她自己心裡好受些吧。你說岳蘭花為什麼要對吳月月動手呢？又是誰給她的傳話？還不都是王家人幹的。」

  吳月月死不死, 也只有張家人在乎。

  也不知是誰給陳二英遞的消息，說吳月月活不了了？讓她跑去舉報張建設。

  「成雨媽, 你說周奶奶是不是想禍水東引？給小牛留下一個是我們家害他媽死的。」

  顧熙麗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激動的說。

  「不會吧？小牛才多大, 記不住事兒的。」

  許草丫回她說。

  她覺得顧熙麗想的太複雜了。

  「小牛快三歲了, 誰知道呢。」

  顧熙麗想不通今兒個為什麼周翠玉趁著顧家只有許草丫和她在家的時候上門來找事兒。

  等到了下午四點半, 謝雲韻領著顧成雨三個孩子回來，顧熙麗又不安的把周翠玉帶著小牛上門的事兒給她說了。

  謝雲韻想了會兒，冷笑著說：「她啊，巴不得岳蘭花早點死了呢。」

  顧熙麗被謝雲韻的話給嚇了一跳, 說：「奶, 你為什麼這麼說？」

  「岳蘭花把她兒子給禍害的都要轉業了, 你說說她能好心的抱著小牛來找草丫給她求情？再說了求草丫能有什麼用？受害人是小蘇同志, 牢房裡的是吳月月？和草丫半點關係都沒有。她為啥要扯草丫呢？不就是想讓小牛念著她的好，告訴他，害岳蘭花的人是草丫嘛。」

  謝雲韻面無表情的說著周雲韻突然跑來顧家的目的。

  顧熙麗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她今兒個給不給周翠玉開門，她的目的都達到了。

  「奶，周奶奶為何一定要扯上成雨媽呢？」

  顧熙麗困惑的問說。

  她不懂，明明是岳蘭花幾人心思惡毒的想害人，他們這些人還不停的鬧騰個沒完。

  「熙麗，她怨恨我們家呢。覺得王進山轉業這事兒應該是你大伯在其中做了什麼？而且岳蘭花不是和安娜，吳月月一起想謀害的草丫嘛。」

  謝雲韻輕嘆了一聲，說。

  其實她大兒子確實在其中做了些事情。

  可他們張家和王家要是身子正，怎麼會被糾察同志給查出了問題？

  顧熙麗覺得這些老太太的心思太複雜，太可怕了。

  小牛那么小，就想給他心裡埋下仇恨的種子，這是親奶奶能做得出來的事兒？

  」小姑姑，你聽安安背詩詩好不好？」

  顧成安跑到了顧熙麗的腿邊，拉了拉她的手，奶聲奶氣的說。

  「好，小姑姑聽聽。」

  顧熙麗彎腰把顧成安給抱了起來，坐到了沙發上。顧成雨拉著妹妹也一臉凝重的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沙發邊上，等著顧成安開始背詩。

  「成雨，你別緊張。你緊張，成安更緊張。」

  「小姑姑，你趕緊讓安安背，一會兒草草要喊他了。」

  顧成雨皺著眉頭，催促說。

  「好好好，成安你開始背吧。」

  顧熙麗摸了摸懷裡顧成安的小腦袋，輕聲說。

  「《憫農》春種一粒米，不，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無閒田，農夫，農夫猶，猶餓死。」

  顧成安緊張的拉著顧熙麗的袖子，結結巴巴的背完了。

  「小姑姑，對吧？」

  顧成雨兄妹倆覺得弟弟背的是對的，但是還要顧熙麗確認了他們才放心。

  「對的，成安好厲害哦。」

  顧熙麗說著熱情的在顧成安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而後她看向顧成雨問說：「成雨，今晚家裡吃什麼？讓你這麼緊張，怕成安背詩出錯呢？」

  「小姑姑，太爺爺說要吃螃蟹，好多好多的螃蟹呢。」

  顧成歡激動的咧嘴『咯咯咯』笑著和顧熙麗比劃著名。

  「奶，今晚真的吃螃蟹麼？」

  今年中秋碰上了許草丫生產，家裡連中秋飯都沒顧上吃，更別提螃蟹這稀罕的東西了。

  「是啊是啊，你大哥一會兒就把螃蟹給拎回來。我現在要準備些配料，等你爺回來掌勺。還有要給草丫把豬蹄子給燉上。」

  謝雲韻邊端出一碟子蒜瓣塞到顧熙麗的手裡，邊回她話說。

  顧成雨則拉著顧成安進了許草丫的房間。

  他說： 「草草，你有沒有想我們啊？」

  「想了啊，成雨你帶著弟弟妹妹撿了多少稻穗穗啊？」

  許草丫笑著摸了摸爬上床的大兒子的小臉蛋，輕聲問說。

  「草草，安安他撿了三籃子，歡歡一籃子，成雨二籃子。」

  顧成雨掰著胖呼呼的手指，跟許草丫回報著說。

  「咱們成安這麼厲害的啊。那先開始背詩吧，背的對了，媽媽給你們獎勵。」

  許草丫在空氣中朝著顧成安站的方向夠了夠了手指，笑著說。

  「安安，快快背。」

  顧成歡心急的推了推顧成安的小肩膀，說。

  顧成安拉著她的手，小聲說：「歡歡，安安緊張。」

  他怕自己背錯了，哥哥和歡歡今晚都沒大螃蟹吃了。

  「安安你閉著眼睛背，背錯了今晚不僅沒螃蟹吃，草草給的獎勵也沒有啦。」

  顧成歡說著，就伸出小手蓋住了弟弟的眼睛。

  許草丫靠哲床頭的枕頭，看著一臉害怕又磕磕絆絆開口背詩的二兒子，心裡酸酸的。

  「《憫農》春收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無閒田，農夫——農夫猶——猶餓死。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顧成安背完詩後，趴在床上不動了。

  「草草，安安背的對吧，對吧？」

  「草草，安安他是不是很厲害，很厲害。」

  顧成雨和顧成歡倆兄妹一臉欣喜的看向許草丫，說。

  許草丫伸手把二兒子給拎到自己的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臉蛋，然後親了親，說：「成安真的好厲害哦，一個字都沒背錯呢。要是前面四句和後面幾句一樣順溜就更好了。」

  說完，她伸手指了指書桌上的盒子。

  說：「成雨，你幫媽媽拿過來，給你們發獎勵了。」

  許草丫笑著看向顧成雨，說。

  二兒子撿到的稻穗最多，獎勵一塊；大閨女最少獎勵一毛；大兒子獎勵三毛。

  「草草，今兒個吃大螃蟹哦，太太給草草燉了豬手手。」

  顧成歡把小毛錢塞進了口袋，高興的和許草丫嘰嘰喳喳分享著自己的小情報。

  「成歡，你爸爸人呢？」

  許草丫一天沒見顧熙寒的人影，心裡有些不安，怕他為昨晚兒的事情不開心。

  「草草，寒寒被揍了。太爺爺，大爺，大伯伯都動手打了寒寒。寒寒，好可憐的。」

  顧成雨小嘴裡叨叨不停的說著。

  顧熙寒被揍了？他幹了什麼？

  許草丫聽著大閨女嘴裡的話後，心裡更不安了。

  「草草，寒寒他沒事兒的，一會兒回來吃螃蟹呢。」

  顧成雨見媽媽一臉擔心，開口安撫她說。

  一個小時後，

  許草丫終於在房間裡見到了顧熙寒，他走路一瘸一拐，臉上滿是青紫的站在她面前。

  「顧熙寒，你犯了什麼錯？被收拾的這麼慘？」

  許草丫拉著他的手，紅著眼眶問他說。

  「沒什麼，我說了奶不好，爺生氣了。」

  顧熙寒避重就輕的回說。

  而後他無奈的坐到床沿，給許草丫遞出自己口袋裡的手帕，說：「草丫，你怎麼又哭了？不是說月子裡不能哭的嗎？」

  許草丫吸了吸鼻子，抱怨說：「還不是你害的。」

  「草丫，你，你胸口還漲的疼嗎？」

  顧熙寒輕嘆了口氣，小聲問她說。

  「有一點點疼。」

  許草丫紅著臉，輕聲如實回他說。

  顧熙寒一瘸一拐的站起了身，走到房門口，把屋門給鎖上了。

  許草丫見他的動作，臉更紅了。

  羞惱的連忙開口說：「顧熙寒，不用，不用你幫忙的。」

  「可是，草丫，我想幫你。」

  顧熙寒朝著她眨了眨眼睛，語氣又些無賴的說。

  許草丫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傻愣愣的望著他，心裡覺得今晚上的顧熙寒是不是被揍出了火兒來了。

  所以，所以想欺負她。

  顧熙寒不顧許草丫的掙扎，掀起她的上衣。

  「顧熙寒，你好了沒？」

  「顧熙寒，你再繼續下去，孩子們就沒得喝了。」

  「顧熙寒，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顧熙寒，你是不是瘋了？」

  五分鐘後，許草丫還不見顧熙寒離開自己的胸口。她慌亂的用手拍打著他的後背，嘴裡不停的叨叨碎念著。

  「草丫，你好吵。」

  又過了兩分鐘，顧熙寒才擡起頭來，一臉不高興的嘟嚷說。

  「你，你怎麼能跟孩子搶，搶——」

  許草丫生氣的伸手擰了顧熙寒的耳朵，說。

  「搶什麼？」

  顧熙寒戲虐的看向她，問說。

  「顧熙寒，你怎麼了？你怎麼突然怎麼，突然的不要臉了呢？」

  許草丫摸了摸他的臉，問說。

  「草丫，你本來就是我的，我的。」

  顧熙寒生氣的不停呢喃著。

  許草丫低頭嗅了嗅他身上的氣味，果然有些許酒味兒。

  她就說嘛，顧熙寒今晚上不正常。

  家裡吃螃蟹，他跑去喝什麼酒？她聽謝雲韻說，吃螃蟹最好別喝酒的。

  「草丫，你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我鬧你，鬧出孩子了，不會，不會再有了。」

  顧熙寒嘴裡又喃喃的碎念，說。

  許草丫心裡也難受，輕拍著他的背。

  「———扣扣扣———」

  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許草丫趴在顧熙寒的耳邊小聲說：「顧熙寒，你去開門。」

  「不去，不去，不開門。」

  顧熙寒像個任性的孩子，不滿的嘟嚷說。

  呵呵，還不如大兒子成雨乖呢。

  「草丫，讓熙寒出來喝點醒酒湯。」

  謝雲韻站在房門外，喊說。

  「奶，我哥幹嘛喝酒？」

  顧熙麗也走過來，關心的問說。

  「他心裡不痛快。」

  謝雲韻一臉心疼又無奈的，說。

  顧熙麗不明白，家裡家外不都好好的嗎？她哥不痛快什麼呢？

  顧熙美拉著顧熙麗回到客廳，趴在她耳邊小聲說：「熙寒，明兒個要去醫院。」

  「我哥去醫院幹什麼？」

  顧熙麗心慌的站起了身，她哥哪裡不舒服了？難道是被爺他們打出了內傷了？

  「熙麗，你坐下。熙寒他是要去做一個小手術，一個不能讓草丫再懷孩子的小手術。」

  顧熙美又說。

  「什麼？！」

  顧熙麗被驚嚇的又站了起來。

  「熙麗，熙寒和草丫感情好，人家三年抱倆，他們倆三年抱六個。」

  顧熙美說到這裡，閉了嘴。

  畢竟顧熙麗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夫妻之間的事兒不能多說。

  顧熙麗被顧熙美的話給嚇哭了，她沒想到她哥喝酒是因為這個。

  「熙美，你跟熙麗胡說什麼了？」

  謝雲韻被顧成雨拉過來，生氣的質問說。

  「奶，我就把熙寒明兒個做手術的事情告訴了熙麗，然後她就哭了。」

  顧熙美無奈的回說。

  謝雲韻被大孫女的話給氣黑了臉，她心裡也很不安，不知道那個節育手術會不會對小孫子身體有礙？雖然大兒媳說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顧熙寒是半個小時後才從許草丫的屋裡出來的。

  他誰也沒理會，逕自爬上了樓。

  「奶，我哥他這是？」

  顧熙麗擔心的走到謝雲韻身旁，拉著她的手，問說。

  「沒事的，熙麗你把熙寒的醒酒湯給他送過去。」

  謝雲韻輕拍著顧熙麗的手，輕聲說。

  可真的沒事嗎？

  謝雲韻走進廚房，小聲問著正在燒菜的顧重山，說：「老頭子，熙寒這是在哪兒喝的酒？」

  「雲韻，要是有其他的辦法，說什麼我也不能讓熙寒去做節育手術。」

  顧重山臉色沉重的，說。

  「老頭子，是不是很危險？要不咱們不讓熙寒去做了吧？」

  謝雲韻焦急的拉著顧重山的胳膊，說。

  「美蘭說那個手術沒什麼危險，就是可能會給熙寒留下點陰影。怕他，怕他以後對夫妻之間的事情失去了興致。」

  顧重山輕聲回說。

  謝雲韻聽著更是心神不安了。

  晚上十點鐘後，

  吳東平和顧熙美夫妻倆躺在床上聊天。

  「熙美，熙寒明兒個真的要去醫院做節育手術啊？」

  「對啊，你們男人為什麼覺得這是個天大的事情呢？熙寒不去做？難道讓正坐月子的草丫去做嗎？」

  「熙美，熙寒是你弟弟。」

  吳東平無奈的開口說。

  「吳東平，那個手術真的沒什麼大問題。」

  「不是手術的問題，是傷自尊啊。」

  吳東平長嘆了聲，說。

  「傷什麼自尊？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任人擺布的時候也很傷自尊，可以不生嗎？」

  顧熙美不高興的嘟嚷著說。

  她心裡清楚，也就堂弟會答應去做節育這種事情。

  即便自己也給吳東平生了六個孩子，他也不太可能會答應去做節育手術。

  「熙美，要是萬一，萬一手術做的不好。熙寒他不就，不就和草丫以後的夫妻生活成問題了？多影響夫妻感情啊。」

  吳東平輕聲說。

  「不會，草丫她不會。」

  顧熙美很篤定的回說。

  吳東平覺得沒法子和媳婦溝通了，他不是擔心許草丫對顧熙寒有其他的想法，他是擔心顧熙寒對許草丫的態度。

  要是男人傷了身，這事兒跟丟了半條命沒什麼差別的。

  第二天一早，等家裡的人走後，

  顧熙麗紅著眼眶拉著許草丫的手，說：「成雨媽，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哥好一點，別欺負他。」

  許草丫被顧熙麗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問她：「熙麗，怎麼了？你哥他怎麼了？」

  「我哥他醫院去做節育手術了，嗚嗚嗚———你要是以後欺負我哥，我就不理你了。」

  顧熙麗坐在椅子上，又開始哭了起來。

  節育手術？

  許草丫似乎在生孩子的時候聽大伯母張美蘭和彭玉華聊過這件事兒。

  「熙麗，你知道你哥他去哪家醫院了嗎？」

  許草丫躺不住了，心裡想著好好的人幹嘛要去做什麼節育手術？

  怪不得昨晚點顧熙寒很不對勁兒呢。

  「不知道，家裡沒人告訴我。奶說，你不能再生孩子了。」

  顧熙麗抽搭搭的哭訴說。

  「熙麗，怎麼辦？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講這個事兒呢？」

  許草丫焦急的抱怨說。

  「不能說的，說了你不讓我哥去，你以後就又要不停的生孩子。」

  顧熙麗不想許草丫因為生孩子傷了身子，她自己沒有媽媽，她不願意看到成雨他們以後也跟她一樣，成了沒媽媽的可憐孩子。

  作者有話說：